异日浮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比阿乌
当初交代宜华拿下那人的时候, 他很纠结,若是宜华得手,他们便能控制那人和他掌控的势力,成为他的臣下。对他予取予求就随他心意,然而内心高世涛又不愿意。在他内心深处,那是他想依靠的人,想把最好的一切和他分享的人,岂能让他和今后将匍匐在他脚下的下人牵扯苟且。
自从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冷静梳理各种因素,确认所有的变化来自于他修习的血魄神功。这神功出自高家祖辈,但是并不是每一代都修习,有时隔一代,有时隔几代,父亲就是其中那不愿修习的一辈。想明白之后,他并不抱怨传授给他神功的祖父, 或者说老襄阳侯。人各有命吧,这也许就是他和那人的缘分。自从想明白之后,他就让熊婶专门为他培养了几对嗜阳蛊。
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就能和他亲密相处,不用等到大业功成那么遥远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极好,迅速地搓着双手,他有点等不及看到他俊美的容颜,期待着他明媚阳光般的笑容。愉快地遐想良久之后,他招来了他的亲随左勇:“三件事,启用我们在咸阳的甲字号人手,全力辅助宜华最近在咸阳的行动;将青山园重新整修所有帐缦器具全部换新的,东西全部要选素色,只用白和蓝两色;通知越城那边,看好高凌墨,让裴新去岭南带出高先生,赶往洛阳。”
左勇一头雾水,前一个和后一个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重新整修青山园,而且还指定要那两种颜色。可是主子是不可以乱问的,无论心里怎么想,他此刻都只能去办事。同时他又有点小兴奋,主子终于要出手了。他原本被老侯爷安排跟在高世涛的父亲高同身边的。他从十一岁起就陪着高同化名为高栋在外历练,老侯爷本来指望侯爷能够做大事,那么他们这些身边人也能鸡犬升天。可是高同在外面遇到现在的夫人之后便放弃了这些。小侯爷三岁之后,老侯爷又将他安排在这小主子身边,等了多少年了,这事终于启动了,他觉着终于有了盼头了。他突然想到这事儿是不是应该通知老侯爷,老主子盼了这么多年,他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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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侯府中,老侯夫人刘芝芝看着丈夫那激动的表情觉得恶心,但此刻又不能表现出来,至少在涛儿成事之前她还需要这个老家伙。她一边听着老头儿没完没了地絮叨,一边在一双保养的极好的手上抹着雪蛤油膏子,心情颇为愉快。 这一生,她终于有机会要将她最厌恶的女人陈碧画踩在脚下了。陈碧画这个毁了她一生幸福,偷窃了她皇后宝座的女人,等她的涛儿登上那尊贵位置的时候,她一定要让她尝尽她所受的各种苦。
看着老妻漫不经心地听着他说话,神态中隐隐透着蔑视,老襄阳侯心中的怒火噌噌燃烧,他此刻还不能带出来。毕竟他还要靠着这个女人走向权势的顶峰。当年娶她并养下她肚子中的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憋屈,在高栋身上经历了一次失望之后,他差点杀了这个女人,现在涛儿终于又燃起了他的希望,他可不想忍了三十几年,在最后生出事情来。
他谦卑地握着刘芝芝的手:“夫人,洛阳那边我已经安排下了,只要高先生一到,北边和西边就会动作,我们也该启程去洛阳了。”
刘芝芝心里泛出一点恶心,这个男人这些年虽然不找别的女人,要让她满足都是靠着药,完事之后飞快逃逸去前院,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前院养的那些英俊壮硕的随从和谋士是拿来做什么的。自从十年前她想明白之后在身边养了几个清秀的侍卫之后,她就连药都省了。他和她现在就只是共谋大事的伙伴,若不是他手上捏着先帝的圣旨,掌控着襄阳侯府在先帝协助下培养起来的一部分势力,她早就将他除去了。这个卑微恶劣的男人哪里能及得上她心中那个人半毫。
当年覃哥哥是那样的神采飞扬,贵气天成。他们在江南携手出游时,路上惹来多少人羡慕的眼光。因他天生有寒症,不发作是如常人一般,甚至比常人神勇,但发作时浑身冰冷惧寒酸痛无力, 虽然性命无忧,但颇为痛苦。且大部分都是在冬季夜晚,没有任何先兆。发作之后宫人要通过已经落匙的层层宫门传太医来查看,也非常不便, 且拖延很久。覃哥哥当初告诉她祖皇后和他自己都想寻一位医药世家的女子贴身侍候,没准这些医药世家能够研究出配方根治他的毛病。刘家自称仙医世家,刘芝芝自信祖皇和祖后定会看中她的背景,相信覃哥哥给她的许诺,若她进京选秀女,必会求得祖后恩准,让她入主覃哥哥的皇子府。 刘家的家主也不是天真稚子, 女儿请求入京选秀,必然要把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
刘家给人治病疗伤方式虽然怪异, 有时候药引和炼药方式或许在外人看来过于不仁,但是世人往往都看重自己的命,宫中贵人更是如此。故而宫中太医院也有刘家的弟子,朝中重臣也有曾经受过刘家恩惠的。家主发出指令,弟子和下人们多方奔走打听,确实了刘芝芝的说法。且有多名诰命妇人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场合将刘家,刘芝芝和她的医术聪慧人品大肆夸张,并从祖后身边的么么那里确认了若是见了人还觉得顺眼,老人家愿意选刘芝芝为媳的消息。朝中重臣也颇为看好这位祖后唯一的嫡子,且只能看重他。祖后的手段,早就让后宫资质聪慧和善的皇子不是病入膏肓,就是早已意外仙去,留下的都是不堪入目或是有把柄有污点的,或是纨绔荒唐的,放荡不羁嗜色无度的。
终于在一番忙碌筹划之后,打点好了宫里的一切,做足了功夫,才将刘芝芝的名字报入秀女行列。思念着覃哥哥的刘芝芝在家绣了几个月的嫁衣之后,终于登上了北去京城的楼船。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天空有点灰蒙,让她出门的时候觉得心里有些压抑。但是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覃哥哥了, 且父亲已经为她铺好了路,打点了各个关节,她又觉得心安下来。靠近码头的时候,她看到码
卷二-5 你情我愿(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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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西晒麦坡依山傍水,除了风景秀丽,还有很多士绅大户的农庄。 其中一座有最多地和最大麦面作坊的庄子,名为持麦庄,属于洛阳首富郭家。 郭家从太祖爷那个时候起就是皇商,郭老太爷如今是郭家第十七代掌门家主。这持麦庄是郭家的发家之地,郭家将祠堂和祭田都设在这里。 历代家主都会或多或少地扩大它的规模。周围但凡有邻居出让,郭家一般都会收进来。多代努力之后,持麦庄圈进了晒麦坡四成的地,驾车要一个时辰才能横穿。
虽然郭家这些年大笔的进账都来自做皇商的生意,但是郭家老太爷还是非常在意持麦庄。生意会起起落落,朝政也会随时变化。郭家的生意虽然大,但是随时都可能因为朝中的人际变化而变化。然而祭田宗祠是不受影响的,若有意外,这里是郭家子弟立命的根本。郭家原本是庄户人家,再怎么发达都不能丢了根本。这一点郭老太爷十分佩服他的邻居。
在持麦庄东南角有一条溪水叫翡翠溪,隔溪相望有一个掩映在竹林中的庄子,翡翠庄。从外面可见庄中苍翠欲滴,竹林环绕着常青树种,将庄子大部分掩盖起来。外面能看到的部分和溪边的水地里很多地方都搭着棚子或是架子,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唐家以药行出发家,无论宫中是否有太后支持,军中是否有唐家儿郎坐镇,这祖传的药业都没有丢。百年大家族能在风风雨雨中站稳,都有一个不可动摇的根基。其他的营生有就是锦上添花,没有家族子弟也有立足根本。所以这些年,翡翠庄一直是由唐门嫡系的百草堂总店精心经营,庄头直接听命于咸阳唐家,咸阳的主持家族生意的人也常来巡视,而外人很少有机会进入一探虚实。除了踏实,唐家的人还很谦和内敛,从不张扬,即便是年青一代,也很出众。这几十年来,郭老太爷也只有几次机会看到唐家主事的人,而其中有一多半都是看到唐家大少爷新天,每次唐大少都会执晚辈礼客气地跟他打个招呼,完全没有普通贵族族子弟那种高傲。而且听说这位大少爷除了打理生意,能文能武。唐家其他子弟听说无论在军中还是文官,都很出众。
郭老太爷一直教诲家族中年青人要守礼稳重谦让,不过他心里却明白大多数人都只是听听罢了,阳奉阴违的多,也许这也是为什么郭家到了皇商就止步了,族中弟子少有向学,虽有几个忙着家族生意的,但是吃闲饭的更多,每一代家主都想要给商人的外衣上套一件华丽的耕读传家的外衣,到了他这一辈也不例外。订立族规,给族学请好的师傅,然而效果都不好。郭氏在晒麦坡庞大,连着在附近的半山镇上算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族中时不时有子弟在镇上耀武扬威,欺行霸市,为此他颇为伤脑筋。故而他就更乐于研究邻居,比如传说中对弟子严格,文武双修的家学,家族子弟自小学会动手打理自己的生活,少爷身边不放丫鬟等等。唐家人太过低调,从来不对外解说炫耀这些,他就只能从旁人的诉说中找到影子。越是这样,他就对唐家的运作越好奇, 更想弄明白很多疑问。然而他同唐家非亲非故,又拉不下脸来问唐家的人。这几天他开始琢磨如何才能跟唐家的关系缓和。族中曾有长老提过联姻,毕竟姻亲是最容易拉近的一种方式。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唐家的门庭太高, 且不说唐家是否看得上,想着自己的骨肉为了家族去到那种地方被人低看,他心里就堵得慌,只能想别的法子。
翡翠庄和持麦庄东北角相邻的金浪庄和鹿嘴庄,嘉禾庄都是咸阳唐家的产业,只不过那里是普通的农庄,由唐家在洛阳的人打理。最小的嘉禾庄只有靠山的旱地和后面的山林,更是租给了别人。据说是一个秩仕的四品官,老家太偏远也无亲人,嘉禾庄离城不远,又颇为清静,正可以修身养性。因为当年在京城和唐家家主唐文走得近,便托了人情向唐家租了这里闲住。
按理说这样一户人家,若不与四邻来往也无可厚非,毕竟周围都是庄家户,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庄园,也很少有主子住在这里,都是下人在打理生计。人家曾经是四品高官, 无需和这些乡下人来往。只是这位秩仕的工部侍郎似乎闲不住,这庄子被他租下之后添了不少营生。据说这位侍郎大人在工部是从底层的制艺开始的,对于各种铁匠石器工艺不仅熟悉而且非常热爱, 故而散秩下来之后闲不住,常常在家琢磨各种制艺。所以庄子里的下人经常也出来采购各种原料,据说供大人做各种试制。而这位大人不在官位之后还开始经商,常年在本地采购大量的麦子,说是运往不产麦子的西南,换回那边各种好木料,做成各种家具,在洛阳城中设店售卖。
这些事情郭老太爷都是听下人说道,原也没有多想,直到这几天临时想着看账本,才发现自家的麦子也有一部分卖给了嘉禾庄的住客。今年因为雨水少,麦子收成并不好, 十里八乡的麦田减产近四成,麦子的价格自然比往年走高两成。很多买家都转向别的地方收粮。然而古怪的是嘉禾庄的客人不仅按照前年的量按照市价收了麦子,管事刚刚还告诉他,今年还多收了两成。按理说这么高的价格,对方应该走平,甚至少进不进才是对的。毕竟价格高出这么多,商人辛苦不就是为了赚中间的差价吗而下人们说最近拉铁器来的车也特别多,怎么看都不像是尝试简单的制艺。他派人跟踪查询,发现这些麦子都没有去西南,而是去到了河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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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瓦堡寨唐庄,唐家老太太正饶有兴趣地听着号称中州第一皇商郭家的家主郭老太爷讲述他对唐门子弟教养的敬佩。虽然唐家的生意在洛阳和京畿道和郭家有不少往来,但是都是下面的掌柜们把握自行处理,两家的主子之间却没有往来。
“不怕老夫人笑话,我郭氏族中子弟大多数如今都已经养坏了, 虽然不至于横行乡里或是做什么违法犯科之事,但是也是整日无所事事,只知吃喝玩儿乐的多。”郭老太爷说到此脸有点羞红,“老朽自早些年就开始教导督促族中子弟要好好念书上进。岂知这些孩子都阳奉阴违,有些不肯跟他们一起荒废时光的人倒尔被这些不争气的给排挤打压,为了自保,有的默默地离开家族另谋生路,有的求到老朽面前。虽然族中过问,让这些孩子好过一些,但是毕竟族中风气涣散,连族学都请不到好师傅。”
如此家丑,放在第一次见面的外人面前,郭老太爷自然面上要放着不自在。在商场多年,他当然知道自己个儿姿态放得越低,越容易被对方接受。自己此来不仅是想结交唐家,而且正如他所说,郭氏一族已经从里面烂了,而郭氏内部各种利益纠葛盘根错节,自他父亲起家主的位置就每况愈下, 在郭父晚年,由于恋栈,诸事不肯撒手,而又偏偏耳根子软,听信那几个小人谗言,废弃了祖上很多规矩,做出了不少错事。虽然郭父归西之后他多方努力保住了掌家的位置,没有让那些个小人得逞,但很多陋习积弊已经积重难返,让他这个掌家人也无从下手。这几年虽然他理顺了一些方面,在族中也建立了一些威望,但是那些人留下的一些势力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靠自己连根拔起。他前思后想筹谋这么久,放下所有自尊来到唐门,就是想借唐门这他山之石。
“按理说这是郭家的家丑,本不当拿到台面上来说, 也更不能拿来扰了尊贵的老夫人。”唐文的夫人,唐岚的母亲,是有朝廷敕封的一品诰命的,自然尊贵。“但是老朽也是走投无路,一则想着咱们在洛阳是邻居,再则当年在江南行走跑生意时和夫人的兄长,陈府三爷颇为投契,也算得上至交好友,故而今儿才敢来登门打扰,还望夫人看在兄长的面上容忍老朽无状一回。”
“郭老爷子说笑了, 且不说您是三哥的好友,即便只是咱们在洛阳的邻居,那也是应该多多走动的,只怪我这些年操持家务,少有出门,先夫在时又忙于为朝廷平定边城少有在家,儿孙们也是忙着军中事务的多,在家照看生意的就那几个笨的,做事儿慢,每天放下勺子就弄灶的,都没空抬头跟人打招呼,也是我老婆子没想周到,让他们去洛阳时拜望您。”
“老夫人客气了, 我来拜望您才是真的, 哪里敢劳动府上公子们。”郭老爷子说得特别真诚,收起了商人应酬的虚伪:“若是唐家几位公子都算笨的, 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他们那么年轻,这几年就将生意打理得如此之好, 简直让小老儿羡慕。不仅能干,而且各位公子人品更是出众,这中州地界谁不知道唐家的公子们都能干正直。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老朽若是年轻几十岁,若是女子,无论如何都会求着父母将我嫁入唐家。”
“郭老,郭大掌柜的, 您这不是寒碜我吗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孙儿, 到现在还有几个光棍儿的。都是老婆子我不好, 太纵着他们,随他们的意一定要挑自己相中的女子。这不都拖过了说亲的年纪,好人家的女儿早被人定完了。老爷子若真是有好的姑娘可千万看在我三哥的份上,不要藏私。”
陈碧颜虽然没见过郭老太爷,但是百花堂和百草堂都不是吃素的, 和自家一大片精贵药材药圑院子紧邻,甚至可以说是包围了自家精药庄子的郭家,作为家主,她哪能不把他了解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人家是天朝第一皇商。她也自然知道郭老太爷身边在意着的,想要选个好婆家的, 就是今天跟着他来的这个少女,郭老太爷的嫡孙女郭楓函。这孩子看着很有灵气, 只是不知道脾气如何。是否合适,或是配给哪个孙儿,她都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只是这郭家很怪,平常富商家大多都会把一些女儿加入官宦人家, 或是看好那些文人学子,在他们尚未出仕之前资助他们,将女儿嫁给他们,等到这些人功成名就之时,在官场上也能帮助商贾,将生意做大。当然也有赌错了压错宝,赔上了身家性命的。而郭家从不招惹这些士子文人,多数把女儿低嫁到小门小户或是中等人家,然后帮着女婿家里把生计做大,让自家女儿在婆家腰杆挺得直直的。即便是家里爹娘兄弟不争气的,也秉承家族的这个信念,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求嫁出去的女儿日子能过的快活。
从这一点来讲,陈碧颜非常欣赏他们。这天朝上下,举目一望这种世家望族的女儿几乎都是被当作工具当作砝码,为着家族的利益出嫁。能这样爱护家里的女儿的人家,无论那些父兄如何纨绔,至少人性中善良的一面还是存在的。
如今郭家带上未婚的孙女儿来到儿孙众多的唐家,难道真是想求一桩婚事怎么看这里的古怪很多。唐家的门楣显然比商户的郭家高了不止一分半分,除了老二和老四几个娶妻生子, 其他超过一半都飘着,但是这几个大部分都不是在军中,就是最近因为秋狩立功而得了皇上御赐的官职。按照郭家不嫁官人,不嫁高门的原则,也不能选在这几个里面。这表面上看着能有可能的就是现在陪着自己在这里见客的新杰。她正在狐疑中, 只听郭家老太爷又开口说:“前面已经跟老夫人讲过在下仰慕府上各位公子教养得好。这女儿出嫁,到了婆家也是相夫教子。只可惜我郭氏一族表面看着红火,但是这几年于子弟教化上太过欠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论本心,老朽确实羡慕有女子能嫁入唐门的人家。但是自家这烂船有几斤钉倒是清楚的, 只怕我那些个孙女儿嫁过来不是两家结亲,反而因为笨拙惹出事来,就成了结仇。老朽思忖再三,今儿舔着脸过来, 想求老夫人一件事,能准许我这对孙儿孙女儿进唐门的家学修习几年。”
这要求说来也不算什么, 唐家家学里有很多都不是唐门子弟。但也是很难处,因为这些弟子大多是瓦堡寨的乡民或是唐家子弟在军中袍泽遗孤,这两者都不是一般人想来就来的。若是开了先例,且别说远的地方, 就是这十里八乡,咸阳城周围仰慕唐家的人都有可能将孩子送到这里来,到时候收谁不收谁,这就难处了, 怎么说唐家在这里不能把本土乡亲都得罪完了。陈碧颜只是略一沉吟,这成了精的郭老太爷就已经接了话:“老朽自然理解老夫人为难之处,但是老朽为了儿孙,少不得厚着脸相求,让这两个孩子寄名在江南陈家书
卷II-6你情我愿 (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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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从唐老太太的院子出来, 看着天边天边的晚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唐太太和那些婆子带给她的烦恼抛诸脑后。 这些年来她一直躲避着新天,除了不想嫁入唐门,也是因为他有这样一个母亲,虽然算不上多有心智,但是难缠且目光短浅。她原来的打算是不想嫁人,逼不得已非要嫁人的时候,她宁可选一个门户简单,哪怕是小门小户的普通人,过安静平凡的日子。绝不想留在大宅门中钩心斗角。然而现在... ...
想到现在她突然有点懊恼,有点失落了。这几年因为再次避难,她只想为老太太和唐家做事,以求报恩。将自己只是当作一个外人,故而对这里的人都温和有礼。 在宫中多年的磨练和生死一线的经历,让她早就可以维持心性平和处变不惊。然而,今天她却出手打了那个婆子,只是因为她说话侮辱了他,在那个男人为了家族在外面冒险做事之时,那些阴暗的人却诋毁他。若这是放在别人身上,她也许只是鄙夷一下,不会上心,可被诋毁的偏偏是他,而她却失了平和,动了手。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动过气了。他居然让她失态。看来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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