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絮叨的说了一连串,这让何芳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说几句胡话,你就在后面扯得没边了。你有责任感,你家老爹没,就凭这点你俩就不一样。我吧我主要是嫌弃你这人太懒。没其他意思,不要多想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没事,你该忙啥忙啥
下午雪停了,苏明过来了,李和问,你这阶段干嘛了,没瞅见你人?
苏明笑着道,给我姨搬家呢,他们家在崔各庄的房子发还了回来
李和听得心里一惊,差点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没有比买房升值更划算的了,不趁现在撸几套房子,那就是眼瞎了,房子发还回来,产权补上了吗?
苏明这几天陪着自己姨夫跑来跑去,对这里面事情也是门清,房管所给核定的建筑面积,重新办了私产的房本,如果不要房子了,国家补钱,一间屋子大概270,最贵的使馆区的小洋楼,每间也才400,大部分都不愿意卖,宁愿收回来租几个钱
解放后,房租被被视为不劳而或的收入,和资本家公私合营时期给予的定息一样被取消。而且家中保留旧社会的房地契,被称作变天帐属于打击的对象,于是很多房主们战战兢兢的把房地契交到各地的国家,以求自保。
私房主把房屋交给政府,政府相关部门取代了过去的房地产中介商,将收上来的住房以比较低廉的价格分配国家机关单位的干部职工。
当时谁敢于质疑这一政策的合法性,谁就是质疑社会主义道路。
在这种气氛下这个政策几乎没有遇到阻力,就得以在各大城市推广。
李和私下里自己都收藏了不少房地契,这些大多就是以前流失的。
李和听了苏明的话,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跳的扑腾扑腾,年后其他的事情你都放一放,安心给我找房子,我要买房子
苏明倒是不意外李和要买房子,毕竟以后就是城里人了,还可能就在京城工作,总是租房子也不是事,哥,找房这小事啊,我让我老娘没事给你打听下就成,哪里用得着我?
李和大手一挥,一间哪里够,有多少我是买多少
不光苏明吓了一跳,何芳在旁边都吃了一惊,你脑子抬得太高了吧,水出不来?买那么多房子干嘛
李和笑着道,我心里有谱呢
又直接对苏明道,只买产权清晰的,就是有私产产证的,咱先从史家胡同府学胡同开始,越大越好,只要人家有心思卖,不怕漫天要价,买
很多人房子都是公家分的,自己的私产房和租公家房,就差几块钱的租房费,很多人都没把房子是私产还是公产当回事儿。
所以很多人哪怕房子发还了回来,可都不一定去办了产证。
如果李和房子买回来,只是办个过户协议,没产证,以后纠纷几乎可以预见。
等房子单价都十几万一平了,人家反应过来还不跟你拼命,保不准人家杀人的心都有。
当然,这种便宜自己不占,也是便宜了别人,李和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看苏明和何芳还在迷瞪,笑着道,你俩听我的就对了,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钱放家里没利息又不安全,哪里有买房子划算,就是光收房租就能回本,你们没瞧见现在物价在涨,房租都在涨?
何芳一琢磨道,你还别说,这物价真在涨,我本来还在想是不是过年的原因,排骨都卖6毛了
苏明一直都是听李和的,自己也懒得动脑子,既然李和这么说了,那就只得听安排,年后我安排人搜罗
商量完事后,何芳开始剪窗花,这手艺真是不错,被雾气染得白茫茫的窗户上贴上红红的窗花儿,一下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晚上,李和放完鞭炮,何芳端上饺子,一大盆猪肉粉条,一盆酸菜鱼,对于两个人来说倒是异常丰盛。
李和起开白酒,对何芳道,拼个?
何芳直接递上自己的杯子,谁怕谁
鞭炮开始一阵紧似一阵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两个人这样你一杯的喝着,倒是显得有些冷清了。
一瓶白酒喝完,何芳又开了一瓶道,咱俩划拳,大点声
李和也没多想,伸出双手与何芳的相对。
5,15,2015,哎呀!怎么就这样输了呢!,何芳一屁股坐到凳上,二话不说拿起酒就喝。
来来来~~我们再来。这次何芳暗中酝酿了一下,陡然伸出手,5,15,5,2015
额,何芳又输了,这次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唉声叹气,而是随手拿起一壶酒,直接往嘴里一倒,又要求李和继续。
就是这样累败累战,何芳到了第六次,不玩了,没劲,一瓶酒我喝完了
李和笑得差点将小胡子震下来。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虐人也是一件爽快事。
76、过节
喝着喝着,不觉已经到深夜,何芳突然道,今年没法给我爹上坟了
何芳爹肺病过世的时候她也才10岁,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爹死后,邻里都为何芳家捏把汗,没了男劳动力,这日子哪里是好过的。
家里有两个孩子,还能成人吗?何芳却很用功,懂事。
爹给她留下来了好多书,唐诗宋词,《论语《水浒,《三国演义《红楼梦,还有一本厚厚的《字典。
何芳从小脾气见硬,一点都是不肯吃亏的。
很多人咬牙切齿的说,何芳这孩子小小年纪鬼精要命,可别累着心眼儿长不高。
何芳突然又站起来,崩直身子,把李和拉到跟前,用手比划到李和额头,你看我也不比你矮多少吧,咦,你又长高了,我记得我以前到你眉毛的
12点钟一过我就又长了一岁,21岁了,你也28了,李和跟门上的划痕比对了下,意外惊喜发现真是长高了,没长多少
上辈子自己也就在175停止了,这辈子伙食不差,变成了176,这是没有想到的。
何芳个子也不矮,有168了,难得的大高个,很瘦,但显得非常高挑。
何芳八两白酒下去,依然跟没事人似得,拍拍脸,笑着道,我是不会再长了,你再长也困难了,虽然老话说23猛一窜,但你腿肚子这么厚难长个了
李和笑了笑,看了下时间,我是喝不下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怂玩意,就这么点酒量,还跟我比划,何芳去了厨房把灶间的火熄了,又把锅里的热水放进保暖瓶,进堂屋拿出洗脸盆,对李和道你自己先泡个脚
我自己整,你赶紧去卧室睡觉吧,明天睡到自然醒,李和把水倒进盆里,试了下水温,脚放进去舒服极了。
过年就有过年样子,哪能睡懒觉,现在是凌晨一点,准许六点半起来,何芳说完,就不再搭理李和,径直回卧室泡脚睡觉了。
李和关好堂屋门,躺在床上酒醒了,怎么也睡不着了。
张婉婷已经离开有二十多天了,雪还在铺天盖地的砸,给李和砸明白了,也给冻明白了,眼泪好象雨一样流了一夜,分不出淌在脸上的是水还是泪,有人说男人为女人流泪值得,但是理智告诉李和:不能!不能再这样,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以为会很轻松,很洒脱的把她给忘了,重新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没有想到,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忘记一个人是这样难的一件事。
无论是一个人在家,还是走在喧闹的大街上,都觉得生活中身边缺少些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场景,都会想起曾经和他的点点滴滴。
眼前是明亮的,而他的心却是在黑暗中前行,找不到方向这就是思念!
以往的思念是有期的,两天,或是一周,就会相见,而如今,却是三年。
真的不想去想她,李和真的希望自己得了失忆症,把以前的一切一切全都忘记,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想活得轻松一些,太过压抑了,压抑得他要喘息不过。
李和这一夜迷迷糊糊躺下,堂屋门就彭彭砸响了,大懒虫,赶紧起来了,要点香迎灶神
李和悉悉索索套好衣服,开了灯,刺眼都要睁不开,我说大妹子,才几点,你就来折腾我
你个懒驴子,都快七点了,你还墨迹呢何芳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又撕了几颗大葱,赶紧去刷牙洗脸
年年都是一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大年初一烘托得喜气洋洋。
昨夜的鞭炮几乎响了一夜。
说起来也真是无聊,过年不放鞭炮像少了点什么。
何芳是个讲究规矩的人,饺子刚上桌,就风风火火的把的把鞭炮放了,然后手上拿着一刀纸和一盒火柴进了屋里。
新年的第一天,要给天上地下的各路神仙烧纸焚香,祈求一年四季平平安安。
何芳一直从大门外烧到屋里。
蹲在财神爷的牌位前嗤嗤地划着火柴,斜着眼睛盯着李和嘟囔:只知撅腚睡,这么大了什么也不知道干!
李和刚洗好脸,气都没有喘匀,何芳就催着李和赶紧给各路神仙上香。
李和只得无奈听她唠叨,上了香。
等几盘炒菜端上来,李和对何芳叨叨充耳不闻,只顾低头吞咽。
正吃着,突然就嘎嘣咬到了铁一样坚硬的东西,牙一下酸透了。
李和赶紧噗地一下吐出来,就见馅里隐隐约约是一枚硬币。
李和恍然醒悟过来,这是何芳包进去的。
李和一阵气恼,牙差点杠没了,冲着何芳着恼道,我牙差点没了,能不能提前知会下。包什么不好,包上硬币多脏,真恶心。
何芳听到李和的话,忙问,那硬币你吃到了吗?太好了,今年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早饭一般都是包水饺,这时几乎家家都会在水饺里包上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有的也会变点花样,除了硬币,还会包上花生糖块什么的。
其实这寓意大同小异,都是新年祈福的意思。吃到钱,就意味着这一年里财源滚滚发大财,吃到花生就会心想事成,吃到糖的则是生活越过越甜蜜。
虽然这习俗并非如想象的那般灵验,但新年第一天吃到硬币总是一个好兆头。
李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觉得生气生的莫名其妙,唉,希望今年有个好运气不,谢谢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风俗,今天晚辈要给家里的长辈们拜年。
可是两人都是外来户,只认识苏明一家,也根本没地方去。
吃完早饭,何芳问,要不我们去看庙会吗
地坛逛庙会?
何芳道麻溜的收拾好厨房,那就走起
77、庙会
李和就带着何芳,两人洗脸梳头打扮的神清气爽,锁上门出去开始满城溜达。
一路到地坛庙会。
作为四旧对象,地坛庙会也就是这几年重新兴旺起来,和其他几个庙会市场不同,这里以小商小贩摆地摊为主,嘈杂拥挤,李和刚走入这里,就找了个卖冰糖葫芦的,给何芳买了一串,边吃边逛庙会。
望着街边店铺里绿油油红艳艳的花布,流行装,有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就挪不动步了。
那些个家境不好的姑娘们,穿着一双布鞋,捏捏衣角干瘪瘪的口袋,停下脚步,眼巴巴瞅着店里挂着的时髦鲜艳的布料,估摸着新年用这布料做这么一身新衣服,该有多美。
想到家里的情况,口袋的毛票,总觉得不那么现实,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才依依不舍的把眼睛移开了。
小伙子盼望着买双新皮鞋,好把脚上那双被人笑话的千层顶百层底给换掉。
当家的女人们想的最多,油盐酱醋哪一样不需要操心,米缸有没有见底,油要不要省着点用,孩子要不要添件新衣服?
男人的鞋底子都快磨通了,要不要咬咬牙给他买一双新鞋回去?
就这么着,一路上的路边摊前,街面人来人往,大声的讨价还价,异常的热闹,空气中还有各种小吃的味道,麻花油饼炒瓜子。
李和带着何芳,吃完了冰糖葫芦吃柿饼,买好两个油饼又看上了核桃饼,这年头的东西分量着实够足,逛到一半就把肚子给吃撑了,何芳看着那还没尝过的糖水煮丸子,豆腐野菜汤等等老北都小吃,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你是纺织二厂的吧?我是一厂的。。
一厂的啊?听说你们每月还有二两糖票?。
那是,比哪里也不算差。。
真好,跟你们比,我们不是后妈养的,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
纷纷感叹,一个主管单位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待遇差距。
大姐,你可知道这附近谁家卖房子啊?,李和就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中年妇女。
妇女特别看了一眼何芳,意味深长的笑道,准备结婚用的?哪个单位的?小年轻不怕面皮薄,没房子去找单位闹啊。就是分个小的也能凑合啊。隔个几年多生他几个孩子,不就能申请大房子了嘛。
都知道首都老爷们能侃,出名。这首都的大姐大,也是要么不说话,只要引起一个话题,得,肯定变成话篓子了,世态炎凉,嬉笑幽默,说出来,你根本没插话机会。
李和冷汗直冒,赶紧打断,大姐,我是自己急着要买
倒是稀奇了,单位有白给的啊,你买啥啊,大姐稀奇道,眼神不经意的就往何芳肚子上扫。
李和赶紧带着何芳走,都不肯再往妇女堆里钻,专门找老头儿打听。
同志,谁家有房子要卖吗?
老头拢了拢袖子,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个子不高,脸色灰暗,戴着黑色的大毡帽。
身上穿着件陈旧棉袄,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袄子对襟扣子也是整齐利索。指着旁边一座院落问道:你开眼看看那座院子怎么样?
李和抬眼望去,青瓦白墙马头飞檐,典型四合院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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