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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路途顺利,到达德州新齐县平山镇的时间提前了四天,八月十一日未时章天刚等人出现在前往平山镇的大道上。章天刚看着身旁络绎不绝的人群,心中暗暗感叹,这哪像个小镇,沿途经过的几个大县也没有这里热闹。

    离平山镇还有数里远,浓郁的花香便飘荡过来。路上章天刚等人就听说平山镇是江南远近闻名的花镇,无论什么季节来到这里,都能看到美不胜收的花海。如今中秋将至,正是桂花飘香之时,山头田间的桂花树下,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婆手牵着粗布,有人摇晃着桂树,黄色的小花如同下雨般地掉落,落在围好的粗布之上。

    大道上车水马龙,从衣着上看,有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书僮仆人的富贵闲人,有身着青衫手拿折扇的士子,还有乘着香车、坐着软轿的小姐、姑娘,还有赶着马车前来买货的商贩,整个平山镇除了没有城门,比新齐县城还要热闹三分。

    一路行来,都有人在树下采收桂花,有个镖师惊叹道:“这么多桂花树,采下来的桂花得做成多少桂花糕和桂花糖啊。”

    话语一出,立刻迎来路上不少讥讽的笑容,笑容里带着瞧不起外地人的矜持和骄傲。有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出言教训道:“外地人见识少,难道不知道咱们平山镇是香水产地吗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这些花都是用来制香水的。”

    章天刚在化州时从一个西域胡商处知道京城有家香水店,卖各种花香的香水。那胡商珍而重之地从层层木箱中取出一给他看过,三寸长的瓷装的两许香水居然要一百两银子的售价。

    胡商得意地告诉他,这香水在京城东市十分畅销,每天仅有百出售,而且每人限售十,他是半夜就在香水店前排队,才买到箱中的十。胡商的话让章天刚十分震惊,卖货的从来不嫌买主多,这香水店的老板为何限制香水的出售。

    章天刚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胡商说道:“这香水到了休梨国,至少可以换回二十两黄金。”二十两黄金就是四百两银子,镖行上上下下数百人,一年累死累活也不过十来万两收益,不过是几百香水的价值,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要说咱平山镇真是风水宝地,要不然江家大小子能中状元,这些年咱平山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火。”老头显然是平山镇人,指着往来不断人群道:“瞧瞧,每天不知有多少外地人到咱平山镇,镇上几十家客栈天天都客满。都说读书人矜贵,你看看这满街都是读书




第三百八十九章好梦难真
    江宅前往后寨的道路是禁地,除了做事的工匠不许闲杂人等停留。道旁的栽种着果树,有枣有梨,沉甸甸、红艳艳地压低枝头,让人生出丰收的喜悦。从后寨的木栅走出几个嘻闹的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惊得树上啄食果实的鸟儿远远地避开,阳光映照在她们的色彩斑斓衣裙上,摇曳出一地的欢快。

    时光如电,当年那个瘦小发黄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十五岁的青春美少女了,柳眉弯弯,眼睛水灵,白皙的脸颊上挂着笑容,阳光照在脸上那抹红晕上,分外动人。

    “妍儿,你身上的这条花裙真好看,在太阳下还会闪光,我让爹也给买块料子,做件花裙。”说话的是三舅黄开林的女儿黄巧红,她和妍儿同岁,相伴长成了大姑娘。小红用手摸着妍儿身上的衣料,感受着丝滑和柔韧。

    妍儿笑道:“这可有钱没处买去,是我大嫂在京中给我捎来的,听说是贡品,宫里的娘娘也穿这样的衣服。”

    “啊”,妍儿的话引得周围一片惊叹,除了小红,这群姑娘中有珍儿、塾师周先生的孙女周璎若、舅家的表妹黄巧玲、黄巧珍等人。

    小红失落的表情一闪而过,笑道:“我找姑姑要去,姑姑最疼我,她那里肯定还有剩余的布料。”姑姑者,江黄氏也,身旁的几个丫头个个眼中闪光,各自盘算着如何向江黄氏讨要。

    妍儿笑道:“我娘那还真有些存货,不过我听我娘说各有用途,其中就有准备送给你做嫁妆的,吴公子要到十月才迎娶你过门,你现在把衣料用了,到什么可怎么办”

    小红羞红着脸,低垂下头,眼光中按抑不住飘出的喜色。

    如今的平山镇富足美丽,外面的姑娘争先恐后地嫁进来,镇上的姑娘不愁嫁。江家只有一个小姐,自然如同平山镇的公主一般,从十三岁开始,便陆续有媒人上门,都是官绅富商之家,江黄氏痛惜小女,不忍让她早嫁,要女儿同意才肯松口。

    江花妍自小在家中理事,不是平常女儿,手里还有胭脂产业,平常人家哪入得她的眼,再加上江安义口口声声要替妹子把关,需他同意才肯嫁人。今年江安义暂理化州刺史,身份又升一截,原本有意的官绅家觉得高攀不上,不敢再上门了。

    江花妍高不可攀,黄家三兄弟的女儿,就成了热门的选择,前去黄宅提亲的媒人大有把门槛踏平之势。黄巧红的几个姐姐除了江家未发迹前许配给的农家外,其他的几个都嫁给了有钱有势的人家,日子总的来说过得不错。黄氏兄弟的眼光越来越高,对女婿的挑选越来越严格,剩下的几个女儿不再轻易许给人家。

    一家女百家求,世间总有些穷困的书生以为话本里郎才女貌的好事会落到自家身上,每逢花开时节,身着儒衫的士子们从各地涌来,在花下倘佯,或吟诗,或沉思,摆出一副才高八斗的模样。

    时不时会有传言流出,某某某被平山镇的大户看中招为女婿,人财两得,艳福不浅。这些传言刺激着无数读书人前仆后续涌来,一来沾沾状元郎的才气,二来看看平山镇的美景,最好的结果是能成为上天眷顾的“幸运儿”。花海之中,放眼望去,一片青衫,居然成为了平山镇一景。

    黄巧红与吴公子的相遇便是这无数传说中最为传奇的一个。去年四月玉兰花开,来自德州因溪县的穷书生吴家成与黄三员外的长女黄巧红在村南溪边相遇,惊鸿一瞥,书生俊朗,少女俏丽。有情人心有灵犀,第二天两人又在同一个地点相遇,便是天公作美了。

    黄巧红自幼与妍儿一起跟随周先生读书识字,颇有见识,与吴家成几番交谈下来,发觉书生确有才学,并非传言中所说的郎有心妾有意。不过黄巧红确实生了惜才之心,暗中资助吴家成五十两银子让他用心读书赴举。

    美人赠我读书银,吴家成大为感激,回乡苦读,八月赴考,居然得中举人,欢喜之下,郑而重之带着媒人上门提亲。黄开林大怒,认为吴家成辱其门风,喝令家仆将吴家成赶了出去。

    如今的黄开林早不是当年的种田汉,家中有十万家财、数十顷良田,到了县衙县老爷都要恭敬地叫一声“三员外”,便是到了府衙也有个座,怎么会把一个举人放在眼中。

    盛怒之下,黄开林叫来女儿,一通喝骂,惊动了江黄氏,问明缘由后,江黄氏劝道:“此事恐怕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如果那书生还过得去,此事便索性应下。”

    黄开林怒气不止地道:“那小子倒生了副好皮囊,只是此等品性,怕非红儿良配。”

    “事已至此,红儿的名节重要,至于他日后如有异心,让安义收拾他便是。”

    于是叫回吴家成,认下这门亲事,嘱咐他明年进京赴考,归来后准备妥当再拜堂成亲。六月,吴家成派人送信,进京赴考落榜,已经归家准备亲事,十月初六必来迎亲。

    黄巧红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吴家成长得英挺,又是举人,将来前程可期,至不济央了表哥也能找个差事,比起几个姐夫只强不差。至于穷困,小丫头暗自发笑,自己是爹的心肝,虽然爹还有怒意,真到出嫁那天,还不得满箱金银地送嫁啊,何况爹娘姑姑表哥等人给的零花钱自己积攒着,已经超过一千两了。

    看到堂姐一脸娇羞,众人纷纷取笑嬉闹,随手摘下树边的果子,咬上一口,享受着阳光下的幸福甜蜜。

    江花妍有些出神,她与红儿同样年纪,还比红儿大两个月,如今表妹就要出嫁,自己的夫君还不知在何处。十五岁正是青春年少时,难免生出几分遐想来,脑中又冒出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笑容撩拨着心



第三百九十章计谋深远
    府衙后宅的书房内,薰香和着茶香,静静地散发着醇香。

    史清鉴略带担忧地看着江安义,目光中不仅是臣属的忠心,更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不知不觉间史清鉴从一个幕僚转为臣属,他对眼前这个年青人很欣赏,如同看到自己的子侄成器一般说不出的欣慰,甘于为其出谋划策,助佐他走得更远更高。

    然而,史清鉴也发现江安义毕竟年轻,处事的方式显得毛躁、手段生硬,与化州官场上的老油子比较起来显得生嫩,无论是做为臣属还是长辈,有些逆耳的话他觉得还是要说出来。

    “史先生说的极是”,江安义放开手中紧握着的茶盅,目光盯着窗外,好半天才叹道:“是江某想的过于简单,以为只要一心秉公、心系百姓,化州的政务会像富罗县般得心应手,即使有什么阻碍,有天子支持百姓信任,也能大刀阔斧地做下去。”

    “天子信任固然重要,但做事要多方配合,绝不能意气用事,即使是天子,也难以事事如意。”史清鉴婉言道。

    江安义嘴角挂出苦笑,自嘲地道:“不错,江某来化州后,连遭挫折。石河镇纵兵行凶的周宗炫我为了不得罪毅勇侯杨祥亮,不得不将其交于安西大营处置,其实是对不住那些被冤杀的百姓,范师兄因此对我大为不满。”

    史清鉴叹息道:“安义无须过于自责,换了老朽也会如此,老朽很想杀了那个周宗炫,但如此一来,便与杨大帅结了仇,安西都护府如果对化州的政务指手划腿,大人的处境会更难。”

    郁闷地长出了口气,江安义拧紧眉头道:“华府暗中贩运人口之事我在暗奏中禀明了天子,本以为天子会下旨重惩,不料批奏中天子以华家是镇西侯之后,功勋之家的缘故,让我从轻发落,华府一案被迫匆匆结案,着实让我沮丧。”

    江安义低垂下头,看着茶盅中冒出的热气,半晌无语。史清鉴张了张口,最终举杯饮茶,将劝慰的话语咽了回去。他不知道江安义沮丧的不光是华府一案未追究真凶,更重要的元天教劫杀的案子原本是欣菲与他一同负责,在龙卫的帮助下江安义已经查到元天教在库尔齐沙漠边的一个村子里的据点。正当江安义准备调动官兵收网时,欣菲突然告诉他,京城来了个特使,抓拿元天教的事由特使总揽,让江安义不要再过问。这属于典型的摘桃子,看在欣菲的脸面上江安义忍了,此后也没再向欣菲提起,欣菲几次欲言又止,江安义知道暗卫和龙卫都有严令,反而宽慰欣菲不要放在心上,只是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江安义感到极不舒服。

    茶水凉了,喝到嘴中多了分苦涩,江安义将旧茶倒去,给史清鉴换上了热茶,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头,像把不快全都甩开。

    “天子虽然免了化州今年的税赋,但库中无银,诸事难行,所以我才向天子奏请设立化州边市,以我估算,如果与西域商贸往来的货物有七成能在化州交易,这税银能达到三百万左右。那安西都护府每年的八十万两银子,天子密旨中所要的二百万两商赋,都能解决,甚至还能留些银子在化州。”江安义换了个高兴点话题。

    史清鉴知道前些日子西域的商队在城中交易的商税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六万两,如果能照这样运行下去,每年四百万两商税也有可能,只是关键在于要能正常运行下去。

    “主公怕是高兴得太早了些,我听明玉讲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商队来会野城了,恐怕化州边市难成气候,原本与西域通商的那些商人怕是不愿意在会野城交易。”史清鉴泼冷水道。

    “化州最大的西域商是韩家,当日我在韩府之中见到众多官宦家人,便是那世家也有几个管事是座上宾,这些人暗中操纵着西域商品的价格和走向。”江安义干涩的语调道:“我在化州设立边市,是从这些人口中夺食,这些人自然容不下我,他们在化州经营多年,操纵府衙中的官吏暗中制肘向我施威,我的政令怕是难出会野府。”

    史清鉴没有作声,他知道江安义说的是实情,自己的次子史明玉这些日子过得很辛苦,他被大人派去设立边市贸易所,结果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每天奔走于推诿扯皮之间,回到家中茶饭不思,人都累瘦了一圈。

    “令郎被我派去经办边市一事,怕是受了很多委屈吧。明玉办事稳健,着实令我满意,先生放心,只要我还是化州刺史,就不会忘记他的功劳。”江安义看出史清鉴的心思,温言道。

    “我替明玉谢过主公,不过主公无需过于关爱,经风雨方能成大事,这段时间明玉虽然辛苦些,但也颇有长进,有得有失,对明玉来说,终是好事。”史清鉴笑道。

    “这些人哪里甘心肯油水分给我,纷纷赶在商队进入化野府前与西域商人交易,还有些人想着法子从别的道路通过化州。”江安义嘴角露出一丝冷酷地笑意,“既然敬酒不吃,我便准备了些罚酒



第三百九十章计谋深远
    府衙后宅的书房内,薰香和着茶香,静静地散发着醇香。

    史清鉴略带担忧地看着江安义,目光中不仅是臣属的忠心,更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不知不觉间史清鉴从一个幕僚转为臣属,他对眼前这个年青人很欣赏,如同看到自己的子侄成器一般说不出的欣慰,甘于为其出谋划策,助佐他走得更远更高。

    然而,史清鉴也发现江安义毕竟年轻,处事的方式显得毛躁、手段生硬,与化州官场上的老油子比较起来显得生嫩,无论是做为臣属还是长辈,有些逆耳的话他觉得还是要说出来。

    “史先生说的极是”,江安义放开手中紧握着的茶盅,目光盯着窗外,好半天才叹道:“是江某想的过于简单,以为只要一心秉公、心系百姓,化州的政务会像富罗县般得心应手,即使有什么阻碍,有天子支持百姓信任,也能大刀阔斧地做下去。”

    “天子信任固然重要,但做事要多方配合,绝不能意气用事,即使是天子,也难以事事如意。”史清鉴婉言道。

    江安义嘴角挂出苦笑,自嘲地道:“不错,江某来化州后,连遭挫折。石河镇纵兵行凶的周宗炫我为了不得罪毅勇侯杨祥亮,不得不将其交于安西大营处置,其实是对不住那些被冤杀的百姓,范师兄因此对我大为不满。”

    史清鉴叹息道:“安义无须过于自责,换了老朽也会如此,老朽很想杀了那个周宗炫,但如此一来,便与杨大帅结了仇,安西都护府如果对化州的政务指手划腿,大人的处境会更难。”

    郁闷地长出了口气,江安义拧紧眉头道:“华府暗中贩运人口之事我在暗奏中禀明了天子,本以为天子会下旨重惩,不料批奏中天子以华家是镇西侯之后,功勋之家的缘故,让我从轻发落,华府一案被迫匆匆结案,着实让我沮丧。”

    江安义低垂下头,看着茶盅中冒出的热气,半晌无语。史清鉴张了张口,最终举杯饮茶,将劝慰的话语咽了回去。他不知道江安义沮丧的不光是华府一案未追究真凶,更重要的元天教劫杀的案子原本是欣菲与他一同负责,在龙卫的帮助下江安义已经查到元天教在库尔齐沙漠边的一个村子里的据点。正当江安义准备调动官兵收网时,欣菲突然告诉他,京城来了个特使,抓拿元天教的事由特使总揽,让江安义不要再过问。这属于典型的摘桃子,看在欣菲的脸面上江安义忍了,此后也没再向欣菲提起,欣菲几次欲言又止,江安义知道暗卫和龙卫都有严令,反而宽慰欣菲不要放在心上,只是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江安义感到极不舒服。

    茶水凉了,喝到嘴中多了分苦涩,江安义将旧茶倒去,给史清鉴换上了热茶,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头,像把不快全都甩开。

    “天子虽然免了化州今年的税赋,但库中无银,诸事难行,所以我才向天子奏请设立化州边市,以我估算,如果与西域商贸往来的货物有七成能在化州交易,这税银能达到三百万左右。那安西都护府每年的八十万两银子,天子密旨中所要的二百万两商赋,都能解决,甚至还能留些银子在化州。”江安义换了个高兴点话题。

    史清鉴知道前些日子西域的商队在城中交易的商税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六万两,如果能照这样运行下去,每年四百万两商税也有可能,只是关键在于要能正常运行下去。

    “主公怕是高兴得太早了些,我听明玉讲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商队来会野城了,恐怕化州边市难成气候,原本与西域通商的那些商人怕是不愿意在会野城交易。”史清鉴泼冷水道。

    “化州最大的西域商是韩家,当日我在韩府之中见到众多官宦家人,便是那世家也有几个管事是座上宾,这些人暗中操纵着西域商品的价格和走向。”江安义干涩的语调道:“我在化州设立边市,是从这些人口中夺食,这些人自然容不下我,他们在化州经营多年,操纵府衙中的官吏暗中制肘向我施威,我的政令怕是难出会野府。”

    史清鉴没有作声,他知道江安义说的是实情,自己的次子史明玉这些日子过得很辛苦,他被大人派去设立边市贸易所,结果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每天奔走于推诿扯皮之间,回到家中茶饭不思,人都累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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