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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杨怀武把江安义兄弟施妙计退敌兵、大营新址建设进度以及监作司滋生的怨气详详细细地写在信中,派人送给父帅杨祥亮。杨祥亮接到儿子的信后沉默良久,然后对站在身后的长子杨怀忠道:“你给怀武写封信,告诉他后到的两万援军也到新营驻扎,让他酌情安排这四万兵丁参与到军镇建设,缓和与化州府衙和军镇监作司之间的关系。”

    此次救援井门关,父帅安排了怀武前去,杨怀忠知道父帅是怕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对于将领来说,有仗打就意味着有功可立,意味着升迁发财,机会让给弟弟,杨怀武并没有什么不满。可是刚才他站在父帅身后看得仔细,井门关居然被江安义兄弟




第五百五十二章树静风摧(二)
    杨祥亮暗自叹息,忠儿志大才疏,以这样的才智还想谋夺太尉,恐怕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苗铁山、齐新文等人,哪一个是善类。看这样的情形,忠儿难以承袭家业,自己要多花些心思栽培武儿了。

    杨怀忠巴巴地望着父亲,见他半晌没有做声,不明所以,笑问道:“父帅,难道天子想让贾清远当太尉,这不可能啊,贾将军就算武功再高,资质摆在那里,难以服众。”

    “贾清远当然不可能当太尉,天子是在借贾家敲打那些有意争夺太尉的人安分些,当年的贾大帅都没能做成太尉,尔等何德何能,敢窥太尉之位。”杨祥亮嘴角露出一丝嘲意,对天子的心意猜出八分。

    杨怀忠惊觉道:“依父帅之见,天子并无将朱家换下之意。”

    “当然”,杨祥亮断然道:“朱家用十几代人、近百条性命向天子保证了忠诚,这样的将门才是天子信任的将门,就算朱质朴不合天子的意,但天子对朱家的恩宠不可能轻易改变。我听说朱易锋甚得天子喜欢,并且在东宫教太子骑射,朱家有他在,你说我们争得过吗”

    杨怀忠被父亲说的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喃喃地道:“朱家真是好命,与国同戚,难道这太尉的位置就注定是朱家人的吗”

    杨祥亮见儿子歇了争夺太尉的心思,心情变得轻松起来,悠然道:“事无常态,一切皆在变化,朱家人要想坐稳太尉之位关键在天子,争是不争,苗铁山、齐新文在北漠立功,不就是求一线变化之机嘛。等老太尉过世,这太尉之位还是有可能会动一动。”

    “将来还是还不是要归还给朱家。”杨怀忠垂头丧气地道。

    “嘿嘿嘿,如果真要换了别姓坐上太尉之职,到时还能不能归于朱家,恐怕就说不定了。”杨祥亮不想继续说下去,拍了拍桌上的书信,接回刚才的话茬,道:“江安义如今在化州的声誉极高,加上有管平仲和江安勇为羽翼,为父也轻易不敢动他。为父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二十年后,江安义却正值壮年,此人文武全才,又与太子有师徒名份,以他的能力做到六部九卿是肯定的,就算位极人臣做到丞相也不是难事。到时候,你们兄弟该如何自处因此为父觉得,为将来计,以和为贵。”

    杨怀忠默然,他虽然讨厌江安义,但扪心自问与他相斗不是对手,既难以为敌便与之为友,好在两人之间怨隙并不大,将来见面说上几句好话,将曾经的误会揭过去,说起来自己还吃了亏,江安义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吧。

    戎弥国,新月城,国主虎敢卧病在床,朝政暂由大王子虎锐代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老王支撑不了几天,二王子虎利已死,这王位铁定传给大王子了,以大相为首的文武官员均表示对虎锐的效忠,虎锐没想到父王坚持的东征带来这等效果,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虎锐并没有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散了朝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内宫谒见父王,把朝堂上的大小事情向虎敢汇报一番,虎锐想得明白,王位铁定落在自己手中,就越要谨慎,对父王越要尊崇,以免出现万一。

    虎敢明显地衰老了,须发雪白,面色淡青,说话喘息,静静地听完儿子讲述朝会的经过,虎敢微闭着眼睛道:“以后朝会之事你不用再告诉为父了,等到明年父王便退位于你。”

    虎锐心中狂喜,脸上却带出几分惊惶的神色道:“父王何出此言,您身体向来强健,此许小伤歇息几日便能康复,举国臣民都在期盼父王重振雄威,早日临朝。”

    虎敢闭上眼,懒得分辨儿子是真心还是假意,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虎利死在何人手中”

    东侵失败,虎敢命人打探究竟败在谁的手中,戎弥细作化妆成客商,终于将真实情况打听了出来。虎锐道:“二弟被化州刺史江安义之弟江安勇所杀,伊采多也死在江安勇手中,至于鞬乐将军则是中了郑人之计,被烧死在合城县衙之中。”

    虎锐沉吟片刻,道:“江安义将我死难的将士合埋在合城县西,筑了个万人冢,还勒石记功供郑国百姓游览。”

    虎敢紧闭着双眼,胸膛却如风箱般喘息起来,剧烈的咳嗽爆出,吓得旁边的侍女赶紧扶起他,替他拍打抚摸。好半晌,虎敢吐出口带血的浓痰,感觉舒畅了些。推开侍女的手,虎敢紧盯着虎锐道:“王位传给你,虎利的仇你这个做大哥的替他报。还有,将来你带兵踏入郑国,记住用十万郑人的人头去祭奠那万人冢。”

    从寝宫出来,虎锐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来到议政厅,大相丘林打等人赶紧起身见礼。虎锐笑道:“已经说过不用多礼



第五百五十二章树静风摧(三)
    到大王子毫不掩饰的怒斥,丘林打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真想拂袖而去,可是为子孙计,丘林打强压怒火,缓缓地开口道:“老臣有三个对策,请王子抉择。”

    “哦”,虎锐有些意外,这片刻功夫丘林打就能想出三条对策,难怪父王夸他经纶之才,机敏多智。

    “其一,派遣刺客、招揽杀手,刺杀江氏兄弟。”丘林打面无表情地道。

    虎锐心中盘算,这个法子最为省力,唯一要担心的是郑人的报复,到时大家杀来杀去谁也不得安宁。念头一动,想起最近迁往垣猗县的元天教人。元天教高手云集,又与虎利交好,他们与江安义有刻骨的仇恨,暗杀之事正好交给元天教人去做。

    “其二,江安义如今在化州的声誉如日中天,咱们不妨助力一把,将其捧杀。派遣细作在化州境内吹捧江安义文武全才,千年罕见,此人年少得志官居高位,在吹捧之下难免骄傲自满,狂妄自大,老臣听说他与朝堂上的多数官员相处并不融洽,倚仗郑国皇帝信宠才步步高升。”

    丘林打说着看了虎锐了一眼,虎锐心中一动,这老家伙莫不是骂桑指槐,说我狂妄自大。

    “另外,江安义年少得位定然有许多人暗中妒忌,人多口杂易生是非,只要郑国皇帝对江安义生出戒心将其调任或者贬谪,对我戎弥来说便少一劲敌。”

    虎锐口中赞道:“大相此计不战而屈人之兵,甚妙。”

    “其三,听闻江安义和安西大都督杨祥亮不和,前段时日江安义与杨祥亮之子起了冲突,不妨在两人之间做些文章。可以让人宣扬戎弥军不怕安西大军只惧江安义一人,故而主动退出井门关,如果江安义愿降,戎弥国愿以副相之位相招。安西大营即将移镇化州,如能引得江安义和杨祥亮之间失和,互相争斗损耗,我戎弥可趁机坐山观虎斗,抓准机会出手。”

    丘林打的三条计策条条毒辣,众人无不心服,虎锐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丘林打,这位大相不愧是王佐之才,自己属意的副相扎止依比起来还欠火候,是不是该多留丘林打一些时日。

    杨氏父子试图以和为贵化解恩怨,戎弥国定下三条毒计,身为主角的江安义一无所知,他带着安勇夫妇踏上了回会野府的路。现在已是七月二十二日,秋闱定在八月初八,作为刺史说什么也要前去主持。江安义到任化州不满三年,此次乡试是任内的第一次,他想着简拔几个寒门有学之士,算是当年对邓山长的许诺。

    刚到城门处,江安义等人就被百姓围住了,刺史大人击退戎弥大军夺回井门关的消息传得神乎其神,不论传言是真是假,戎弥人退走是实实在在的,一场兵祸免除是实实在在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江刺史就是救命恩人。

    街道两旁不知是谁率先摆出了香案,百姓在道旁下跪相迎,有长者手捧酒杯前来献酒,江安义跳下马,与安勇等人一起饮了庆功酒。鞭炮声此起彼伏,欢呼声、感激声不绝于耳,从西城门到府衙江安义等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府衙门前,方别驾和华司马率领府衙的大小官员迎候阶前,旁边站满了闻讯赶来的乡绅父老,看到江刺史出现,众人齐声欢呼。方仕书满面笑容地迎上前,道:“江大人杀敌归来,护佑化州百姓,当受我等一拜。”

    众人齐齐躬身,放眼望去,如同麦穗在风中低伏,蔚为壮观。江安义心潮澎湃,伸手扶起方仕书,朗声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保疆护民乃安义之责,不敢居功。诸位乡亲请回吧,江某公务在身,就不相陪了。”

    接下来几天,无数宴请、礼物如潮水般涌来,真心的、结交的、怀着各种目的的,前府后宅一天到晚都不得安宁。江安勇连着醉了好几天,好好地过了把酒瘾,惹得思雨大发娇嗔,拉着他跟着师姐欣菲去了大北田沟散心。

    江安义带回来的图样让欣菲大感侥幸,幸亏木材运去了修建军营,大北田沟还没有开工,要不然按照原本的图样要逊色不少。杨祥亮的善意已经释放过来,并州老林中上好的木材运到了大北田沟,郭怀理笑称这笔买卖划算得很。除了木材,杨祥亮还主动提出,修建军营的经费朝庭给的不足,他愿意在今、明两年每年少拿过关银十万两,援助军营建设。

    这二十万两银子有如雪中送炭,连方仕书都赞称杨祥亮高风亮节,识大体明大局。江安义亲笔回书表示了谢意,并提到此次能顺利击退戎弥军,多亏少帅杨怀忠援兵及时,戎弥军迫于安西大军的压力才主动退却等等。

    二十七日上午,方别驾带着府学教授金水元邀他前去查验新修的贡院,贡院修缮一新,重新涂抹过的油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江安义点头道:“金教授办事得力,这贡院比起德州贡院可要强上三分。”

    得了刺史大人的嘉许,金水元眉开眼笑地道:“大人,金某是读书人,断不敢把大人给的银子中饱私囊,这每一分每一厘银子都用在贡院的修缮和文会上了。大人,金某有个不情之请,府学的生员们强烈要求大人前去为他们讲一讲如何应试,传授些经验。”

    江安义笑道:“济民书院的吕山长前日到大堂拜见本官,也曾提到让江某到书院讲一讲应试之策,江某已经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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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角逐秋闱
    变臣正文第五百五十三章角逐秋闱得知江刺史将在七月三十日于济民书院亲授治学之道、应试之策,整个化州的读书人都轰动了,不说参加乡试的士子想尽办法要来听讲,就连那些未参试的秀才、童生甚至未通过县试的读书人也闻风而动,二千多名读书人蜂拥在翠山之中,放眼望去,一片青葱,夺去了山间老松颜色。

    僧多粥少,山长吕温文不得不紧急宣布,优先照顾书院的学子和府学的生员,其次才是参试的士子,至于其他秀才、童生就让他们八仙过海自显神通,想办法自找门路。书院的学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不少人求亲访友拉关系请客送好处,找熟人将自己带进书院听讲,无形中让书院学子感觉高人一等,连走路都带出风来。

    七月三十日,济民书院盛况空前,彩旗飘舞,锣鼓喧天,青衫铺满翠山,笑语惊得鸟儿远遁。辰初,吕温文就带着书院讲师等人来到山门处迎接江刺史,不参试的学子被派出维持秩序。

    吕温文满面红光,济民书院开办不过三个月,就迎来如此盛事,盛会之后,府学、县学的生员都会想往济民书院跑了。如果能借江刺史授课的东风秋闱再考中两三名举人,那济民书院的名声就传扬出去了,身为山长可谓名利双收。

    辰正时分,金教授带着府学八十八名生员到来,看到济民书院的盛况既是妒忌又是庆幸,如此影像放在府学怕是难以接待,看自己身后的学生一个个面带羡慕,怕是盛会之后要跑掉不少。金水元与吕山长毫无营养的寒喧着,心中盘算要请江刺史专门为府学的生员讲堂课,这样才能笼住人心,府学是官学,江刺史应该不会胳膊往外拐吧,实在不行就拉上方别驾说情,有他出面江刺史总得给几分面子。

    辰末,江安义和方仕书带着府衙的官员到来,远远看到翠山苍青一片,从山门一直到半山的书院,到处都是青衫,到处都是人影,少说也有两千人,着实让随行的官员惊了一番。

    方仕书笑道:“安义在士林中的大名无人不晓,就连老夫都想听听你讲些什么,可惜吾儿远在平州,错失了机缘。”

    吕温文等人上前见礼,簇拥着江安义往书院走,一路上青衫学子躬身问好,江安义点头微笑,心中感叹,十年时间自己从一名青衫学子变为掌握学子命运的刺史,一路走来有欢笑有泪水有幸运有坎坷,让人羡慕的背后凶险无数,其中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三百人的讲堂挤进五百多人,连过道都站满人,这样还有些人不得不扒在窗前、门口听讲。江安义从书院培养“经世济民”的人才说起,摘取《历科持运集》中的文章进行了分析,向应试的学子阐明该如何去应答题目、撰写策论,最后鼓励学生不要拘泥于课堂,要行万里路开阔眼界,体味民生,才能真正言之有物,文章掷地有声。

    一个半时辰的讲授不断被掌声打断,坐在一角的书院山长吕温文暗自叹服,盛名之下无虚士,难怪江安义能成为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此人对近些年来会试、殿试前三甲的文章如数家珍,他在国子监任四门博士的时候,也曾读过不少前三甲的文章,但多为赏读,从未用心揣磨过,江安义对这些文章分析透彻,对比出异同,对应试的学子来说借鉴性很强,让人生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来。

    在长达半柱香的掌声中江安义结束了他的讲授,在学子们的夹道欢送下踏下归程。好不容易才摆脱热闹相随的学子,江安义虚抹了把汗,开玩笑道:“这读书人比戎弥轻骑还让我紧张,我差点以为要被困以书院当中了。”

    刚回到二堂,刘逸兴就找了来,施礼道:“江大人,卑职准备请几天假,在家中静心读书备考。”

    来化州时,刘逸兴已经将全家的户籍从德州迁到了化州,以示决心。原本他已经息了科举之心,专心替江安义打理政务,今年年初,江安义对刘逸兴说录事参军温琦已有去意,让他争取今科中举好接替温琦成为录事参军。

    话点到为止,但刘逸兴却一点就透,这是江刺史有意栽培自己。他久在官场,知道科举背后的内幕,每科乡试刺史手中都会有一到两个举人名额,江刺史让自己去应试接替录事参军之职,自然是有意替自己安排好。

    想到十七岁进学到如今年过四十,数十年寒窗苦读蹉跎,老父对自己一次次的期许换来落榜后的无奈叹息,刘逸兴不免心中发酸,要不是遇到江安义他这辈子只能在德州做个小吏混混日



第五百五十四章逸兴遄飞
    八月初四辰初,会野府迎接主考官的车轿就停在了驿馆门前。昨夜邱安庆住在城外的驿馆,驿丞通知了府衙,江安义让华司马带人前来相迎。城池晚上关闭城门,没有紧急事不开城门,因而城外有驿馆和客栈供错过入城时间的人入住,邱安庆则是算好入城的时间,有意在驿馆等待。

    江刺史、马别驾带着官员在东门迎候,邱安庆下轿与江安义见礼,抢先一揖笑道:“江大人,京中一别四年,大人越发器宇轩昂,让人羡慕啊。”转向方仕书又道:“方公,您是长者,怎敢劳您大驾,邱某实不敢当啊。”随手两记马屁,拍得众人皆喜。

    谦让几句,邱安庆坐回轿中,鼓乐吹打起来,队伍浩浩荡荡地奔向府衙,沿街百姓和试子争看主考官,邱安庆心潮起伏,这等风光便是当年及第也未曾有过。

    住入府衙内的迎宾馆,照例不能与人往来,要避嫌疑。邱安庆在书房中有些坐卧不宁,按规矩明日便是入帘宴,宴后副主考、同考官以及提调、监试等官员要与自己一同进入贡院,然后贡院锁闭,要等八月初八开考才打开,如果江安义想做什么手脚,应该在明日起轿之前派来前来联络。

    心中有事,难以入睡,夜来风吹竹声都数次让邱安庆惊醒,以为是有人来,结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满腹心事地早早起床。没有人前来,莫非江刺史要秉公取材,邱安庆呆坐着患得患失,对宁家和崔家到底要不要卖这个人情,一万四千两银子足够自己下半辈子在京中逍遥度日,这样放弃实在可惜。

    屋外传来话语声,驿丞笑着进来道:“禀邱大人,刺史大人派人送来上马礼。”

    这是惯例,当地府衙会在入帘宴前送来一份礼物,邱安庆心中一动,会不会送来的礼物中有明堂。上马礼是表礼二端,金银锭各二十两,这礼是正常情况的双倍。邱安庆无心欢喜,遣退送礼之人,急急地翻看表礼,让他失望的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颓然地坐回椅子,邱安庆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懊恼被分在化州任主考,现在是进退两难,不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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