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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梨花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轻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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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桃源庄
    【】(iishu),

    李晏已痛得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却还向言欢转过脸去,唇边勉强露出个笑意给她,似是在告诉她不要担心。

    那边明帝和李伦都是一脸惊讶。李晏进殿这么久,一直从容淡定,娓娓而谈。言辞间有理有据,思路清晰,令人根本想不到他身上还带着如此重的伤。

    司徒远已开始给李晏处理伤口,怀恩指使着小内监递热水,递伤药、递布巾。

    李晏一任众人忙乱,面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受伤的并不是他。言欢站在他身侧,暗暗去握他的手,没成想他急忙反手握来,一握之下,便不再分开。

    过了好半晌,李晏身上的伤都已裹好。司徒远方向明帝道“万幸毓王殿下都只是外伤,臣会定时给殿下换药,当可无恙。”

    明帝放下心来,问李晏,“宁之,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李晏并没有直接回答,却道“父皇,儿臣前些时日上书说去北边州县处理豪民兼并田亩之事。实际上,儿臣是去了北边没错,但处理的并不是田亩之事。儿臣是去了位于钱江之西乌山县的乌山银矿。”

    言欢一愕,李晏竟是去了乌山银矿,那个她自虞子衡口中听来,因暴雨现世引得世人惊鸿一瞥,又因暴雨再度隐匿世间,据说是上古战场有无数冤魂索命的不祥之地。她关注乌山银矿是因为李恒的异常表现,从容九再到虞子衡才约略知道了一些。但她完没想到,李晏竟是因为去了乌山银矿才离开了这么多时日。

    明帝也是愕然,“乌山银矿早已被毁,且已封于山底,你去那里做什么?”

    李晏想要站起身来,明帝却道“你身上有伤,坐着回话吧。”

    李晏身上的伤一阵疼似一阵,他额间冷汗直冒,便依言坐好,“儿臣发现缀锦阁内院子下的密室后,便派了人偷偷注意着澄王府。”他苦笑,“儿臣未料到表面一派闲散的澄王府竟是卧虎藏龙,没多久就被李恒发现。李恒怕是以为儿臣发现了什么,所以,几次暗地里派了刺客来行刺。”

    明帝眯起眼睛,“他竟然派人行刺你?你为何未向朕说?”

    “当时儿臣手上并无证据,贸贸然来父皇这里只怕是操之过急。”李晏垂下眼帘。那段时日他过得颇为艰难,一方面是施计让言欢离开了他身边,但心中却是日夜无休止的惦念;另一方面殚精竭虑地暗地里查着李恒之事,又要应付时不时的刺客来袭。他虽然手中有了李恒谋害明帝和太子的证据,为求稳妥,也为了深挖下去,便未忙着向明帝禀明一切。

    他忽觉手心一动,才发觉手里还握着言欢的手,触碰之间,柔弱无骨,温润细腻,一如上好美玉。心中不由一暖,遂握得更紧。

    祈安殿外,夜色深浓如重墨,浓得似是化也化不开。殿内,众人都是静气敛息,听着李晏的讲述。

    李晏派了人在澄王府附近一连守了好几日,发现了一点奇异之处。就是澄王府中一个大管事模样的人每日里都会到城郊的一个叫桃源的庄子上去。李晏查了桃源庄,桃源庄也在澄王府名下,位于远郊,距开阳城有相当一段距离。这桃源庄名字虽美,然地处偏僻,小而贫瘠,庄户也仅仅十几口。

    其实,表面看起来就是府中管事巡查自己管理的庄子,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样小又不起眼的庄子,值得一个大管事几乎每日勤勤恳恳地来来去去,早出晚归,让人总是觉得有些异样。李晏便对那个桃源庄上了心,便派了几个人扮做走岔了路的客商去探个究竟,只是,派去的人在还未接近桃源庄的时候即被一群流民模样的人阻住了去路,根本接近不了。

    这些更加深了李晏的怀疑。因此,他便亲自带着飞羽卫中精锐于夜深人静之时冒险探庄。他们这批人个个都是好手,仗着艺高人胆大,倒也无声无息地混了进去。

    桃源庄里不过是十数间草房,东倒西歪,显得有些破败。若不是事先知道这庄子有异,只怕白日里经过还会以为这里已为人所弃。

    深夜里的桃源庄安静异常,仿佛没有人迹。但李晏并不敢托大,异常小心地一路探查过去,却发现并无任何异样,直到看到庄后那个又大又坚固的粮仓。照理说一个破败不堪的小庄子,竟会有那般修饬严整得过份的粮仓,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违和。因此,李晏便留了人在外守着,他带着几人偷偷进了粮仓。

    甫一接近,李晏便发觉附近有人,人数还不少。桃源庄其他地方空空落落,独有粮仓这里布了人手,因此,这个粮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李晏此次来这里的本意也只是试探,因此,并不想与对方碰面,从而打草惊蛇。因此,他们来时身上都带了迷香。

    迷香的确有效,他们还没有跟那些庄户模样的人正面杠上,对方便已被他们迷倒了过去。也许是他们的运气,也许是对方认为这个不起眼的庄子不会引起人的注意,驻守的人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总之,他们顺利地进入了粮仓。经过空落落的第一层,下到第二层的时候,发现粮仓里囤的竟不是粮食,而是一箱又一箱白花花的银锭。就在那些崭新的箱封上,落有“乌山”字样。

    殿内众人听到这里,心中都是惊骇不已。要知道乌山银矿已被毁经年,市面已少有乌山出来的白银。此刻隶属于澄王府的桃源庄里竟然会出现来自乌山的大批银锭,让人不由细思恐极。

    众人都不敢说话,便都拿眼偷偷去看案后的明帝。

    明帝虽然依旧是坐在那里,但身形紧绷,整个人已如出鞘的剑一般,周身俱是寒芒和冷意。他近些年因为年岁渐长,身衰体弱,早已如明珠入匣,光芒尽敛。但此刻心中震怒,不自觉便带了出来。

    帝王之怒,自是不凡,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冰了几分,一时四下里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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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乌山的秘密
    【】(iishu),

    隔了好半晌,才听到明帝沉声道:“宁之,你接着说。”

    李晏答了声“是”,接着方才的讲。

    一看到“乌山”两个字,他一下子便想到了乌山银矿。乌山银矿虽属户部管辖,但那是他接手户部之前的事。因此,关于乌山银矿他也只是大略知道一些。但为何澄王府名下的桃源庄里会有已被毁的乌山银矿的银锭,不由得人不心生疑虑。

    他回去后,便着人偷偷查了大理寺中关于乌山银矿的案卷,那上面记载的跟他知道的差不多,一时也得不到更多的讯息。但此事细想起来非同小可,严重到说不定会动摇国本,因此,他思忖了几日,最终决定亲自前往乌山查看。

    言欢此时方知从容九口中听来的有人暗地里动了大理寺乌山银矿案卷的这个“有人”。。原来就是李晏。他们两人原来曾了同一件事。虽说殊途,但是同归。冥冥之中,仿佛总会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牵到一起。

    李晏在继续说。

    乌山银矿的事本就是匪夷所思,因此,他去那里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便假托了户部勘察田亩之事。一出开阳,李晏与随行便乔装成普通客商,一路快马加鞭。他计划先行赶往冀州的钱江,乌山银矿位于乌山县内,乌山县归属于钱江,距钱江仅有半日的路程。所以,去乌山,钱江是必经之途。

    他启程之前也是做了功课的。钱江虽然不大,但却有些名气,除了因为乌山银矿,还因为当地的高氏。高氏亦属世家名门。 。乃是翠华宫瑜妃的娘家。当年李氏打江山也有高氏的功劳。如今绵延数代,朝中亲朋故旧也是盘根错节,此时朝中刑部侍郎高文岚与瑜妃便是不出五服的同宗。刑部主管国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也是一个有实权的官署。换言之,高氏如今根深叶茂,渐成气候。瑜妃和澄王又得蒙圣宠。二者互为倚重,互相支持。再往深了说,如果乌山银矿真的因李恒之故藏有什么猫腻,那么作为高氏发家地的钱江,高氏一定是暗地里做了什么,且完有能力瞒天过海。

    李晏的这个想法在到了钱江后便即得到确实。他们这些生面孔一出现在钱江街头,没过多久便有衙役模样的人前来查问。好在他们的官府通行文书准备得充分。轻碧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又言明只是行商路过,不日即将启程,那些人才放过他们。

    李晏更加小心,当日夜半便离开钱江,一出城便趁着黑夜带众人隐入山林,躲躲闪闪地向乌山县接近。所幸他所带的这批飞羽卫都曾走南闯北,身手好,经验足,一路上躲过了无数次的巡查。巡查的那些人看上去不似衙役,不似使司卫兵,仿佛是谁家蓄养的私兵。按大楚律例,任何世家豪门不得私自圈地,蓄养私兵,这乃是杀头问斩的重罪。

    若说开始只是猜想,现下李晏已是完确定,乌山银矿的背后定是大有问题。他脑中有大胆的想法,银矿也许并不是大理寺案卷所记载的那样被暴雨所毁,沉没于山间。而是被人故意放出上古战场冤魂追索的烟幕后悄无声息地收入了囊中。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澄王李恒,而钱江高氏定然在背后予以了力支持。…,

    他们接近乌山的时候,天边已有了些微曙色,但放眼看去,乌山脚下帐篷连片,铁索横断,竟是驻扎了兵营,看那样子,就是他们这一路遇到的私兵。眼见乌山在望,他们竟是半步也前进不了。

    李晏自然不愿放弃,带着飞羽卫在林间隐匿到天黑,试图寻找机会。

    李晏讲到此处顿了一顿,偷偷去看身侧的言欢。接下来的这一段他并不想与众人说。隐匿于林间的这一日,他除了观察乌山的形势,想得最多的却是与言欢一起的那些年。

    他想起他们曾于七夕浣花溪的光影璀璨中放走两盏荷花灯,他许诺“天下长安,众生丰足”,而她许诺“盛世清平。。民生和乐”。为了这些誓言,五年前,他们虽经历无数艰难险阻仍不觉悔;五年后,即便是明知危险重重,他依然来到这里寻求一个答案。他与她,灵魂契合,心灵相通。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只认同他,陪着他。所以,虽然这一行他是瞒着她独自前来。但他知道,她始终在他心里,他并不孤单。

    众人一直在林间蛰伏至晚上。入夜后,亏得老天爷帮忙,天上竟然下起了大雨。大雨松懈了私兵们的防备。而他们得以在雨声的掩护下,偷偷绕过山下的兵营,进了乌山。

    他们一路奔行进山,上坡下坡,很快便靠近了矿场。那里果真不像传闻所说什么毁坏太过严重无法靠近云云。 。即使是隔了连绵不绝的豆大雨点,仍然可以看出是一个正在开采中的运行良好的矿场。偶尔,还可听到地下传来的空空声,分明就是正在开采挖掘的声音。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推断,但当一切活生生展示在眼前,饶是李晏一向淡定从容,仍是止不住心中惊骇。谁也不知道,李恒这个人前一贯不学无术,霸道强横,声色犬马,风流成性的纨绔皇子,不知何时偷偷做了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以震惊世人的惊天大事。李恒为什么要这么做,结合李晏之前所查的谋害明帝、妄图控制太子的种种举动。轻碧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目的不言而喻,他的目标分明是直指祈安殿上御座,他要谋朝篡位。

    李晏道:“儿臣探查之后便即退走,谁知在钱江附近遇到了私兵,虽然对方并不知道我们是从乌山过来,但当时我们行色匆匆,引起了对方的疑心。所以,双方立时便交上了手,儿臣一时不查才受了伤。”

    其实,他并没有说,当时他于途中得到了言欢屡次被李恒算计的消息,他心中急迫,不欲恋战,被对方钻了空子,这才受了伤。

    李晏郑重道:“父皇,李恒谋害父皇,谋害皇兄证据确凿。私吞乌山银矿,豢养私兵又是儿臣亲眼所见。如今,他做下此等谋逆大事,只怕不日将逼宫于御前,父皇还需早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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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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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晏说完这话,只是坐在那里,不再多言。

    他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奔回了开阳城,除了急于见到言欢,便是要将一切上奏于明帝眼前。如今,言欢已在他身侧,而该说的都已说了。接下来合该是帝王杀伐决断,而他只需看着就好。

    明帝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半晌都没有说话。

    坐于椅中的李伦一动不动,仿佛是惊得呆了。但他低眉垂目,让人一时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也看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立于一旁的司徒远听到了这么多的皇家秘辛,自然是不敢多言,仿佛一个极淡的影子,连声息都是浅淡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相比众人。。言欢反倒是最淡定的一个。她已知晓了一切,眼下的只是李晏身上的伤,他是否还能撑得住。

    常阳殿内一时落针可闻。

    良久,明帝忽然一声冷笑,“真是朕的好儿子!”神情间仿佛又气又恨,又仿佛失望已极。

    “陛下。”怀恩从外面进来,“秦大人带着澄王殿下来了。”

    “好,好,总算来了,让他进来。”明帝的面上已是平静无波,但细看过去,眼底晦暗一片,仿佛山雨欲来。

    殿门开处,澄王李恒走了进来。殿内众人都向他看了过去,待看清来人形貌时,不由得齐齐一震。

    今夜的李恒身上素纱中单,领织黻纹十一。 。纁裳四章,外罩宽袖青衣,龙纹两肩,腰部朱缘大带,下坠珩、瑀、玉花、琚、冲牙、璜、玉滴组成的玉佩。一身端肃严整。竟是穿了套亲王冕服。

    李恒一走进来,谁也不看,直挺挺向明帝跪下,先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参见父皇。”

    明帝死死地盯着他,似是极力隐忍着,一字一字道:“好,你很好,很好,总算还记得朕是你的父皇。”

    他也不叫起,而是转头吩咐怀恩,“传翰林院待诏。”

    怀恩知道这是明帝要拟旨,立即去宣。为满足皇帝要求,待诏是随侍在侧的,因此,不一刻,便有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轻碧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轻车熟路坐至殿内一侧摆了墨笔的小几旁,等待明帝开口拟旨。

    明帝声音沉沉,“给五军都督府下旨,命他们即刻传信冀州都指挥司,立即派兵马包围乌山。并将钱江卫所各级武将先行下狱查办。”

    明帝转头看向怀恩,“你速带禁卫所的卫兵去刑部侍郎高文岚府上,传朕口谕,高文岚心怀不轨,意图逼宫,即日起革职查办,他府中一干人先行下狱,即刻命三司会审。”他想了一想,声音狠厉,继续道:“命他们给朕仔细的查,认真的查,所有相关人等一个也不要放过。”

    怀恩正色称是,刚要转身,明帝又道:“着人去翠华宫传旨,瑜妃高氏德行有亏,私通外臣,即日起褫夺封号,废为庶人,翠华宫暂且封宫,待一切查实后再行论罪。”…,

    到底是一国之主,站于权利顶峰多年,明帝一道一道政令下得极迅捷流利,片刻便已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直到料理好一切,明帝才将目光重新转到李恒面上。李恒在这期间一直是笔直跪在当地,默不作声。但明帝看他时,分明见到他面上浮着个莫名的笑意,仿佛是讥讽,又仿佛是自嘲,最终那讥讽和自嘲都没入他的眉宇之间,化作一抹决绝。

    明帝面色阴郁,目光若利剑般直直钉在李恒面上,声音却轻若鸿羽,“朕竟不知道,朕原来养了个好儿子。这个好儿子竟是要朕的命!要自己兄长的命!”

    他越说越怒,说到最后,几乎声嘶力竭,忽然一把抓起案上那叠指认的证据,连同装证据的盒子,劈头盖脸地向李恒摔去,“看看你做的好事!”

    李恒的笑意仿佛面具一般依旧挂在脸上。。连躲都未躲,任凭那些东西砸在他头上、身上。装证据盒子刮过他的眉骨,在上面擦出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有一缕极细的血痕慢慢地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来,流过他的侧脸,滴落到他肩头的青裳里去。他似是一无所觉,擦也不擦。

    言欢瞥了李恒一眼,只见他面具般的笑容里衬了红色的血,凭白多了几分诡异。她不由得一怔,李恒的态度有些奇怪,旁人遇到此事,不管做没做,做了多少,至少也要试图辩解,或是痛哭求饶,而李恒反而带了几分逆来顺受的认命,或者说是破釜沉舟般的狠绝。难道他竟是要直接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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