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忘机奶奶
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作者:忘机奶奶
立民二十二年五月四日奉天承运,立民皇帝遗诏,曰:天下大统,能者继之。今,镇远将军之子萧凛之德才兼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家国立本,死而后已,且功勋卓著,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自其登基日起,追敕其母萧立为立民太后。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0001 先帝遗诏
立民二十二年五月四日,卯时三刻。
已在行水宫外候了大半个时辰,众臣仍不见将他们连夜召集而来的镇远将军出现。
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时立民帝宋凛在位二十二年,并无所养。
虽有皇后白水立于后宫,经年不倒,又几千佳丽争宠斗计,但就敬事房历年所载,立民皇帝并未与任何妃嫔、娘娘有过露水情缘。
连与白皇后大婚之日,亦不曾近她半分。
今日,镇远将军萧远奉命将诸臣齐集行水宫外,想是要就数月以来,左右相国上书谏议举国择选储君之事做个交代。
但在宫外守了这许久,不仅没见着立民帝宋凛出现,连进殿候命的萧远也没了动静。
众臣狐疑,左相王衡,右相张国远遂欲起身进殿探个究竟。
但二人还未走上殿前石阶,便被一持剑后生挡住了前路。
“两位大人,家父有过吩咐,在陛下传唤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还望二位元老回去继续等待,万莫为难在下。”
此人神色漠然,但眉眼清俊,目光如炬。
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透着一股老成持重、单是一个眼神便可威慑旁人的逼人英气。
即便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已经辅佐过三代君主的家国元老,他也不为势所逼,惧怕分毫。
好在王张二人对此人有所了解——萧凛之,镇远将军萧远之独子,年方十八,却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说一不二,深有大将之风的人才。
他不让进,那哪怕拿刀架他脖子上,甚至砍上几刀,那也不可能进得了殿内的。
于是二人只得怏怏地又回去跪着。
再又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得见有人从行水宫里出来。
众臣皆面带喜色抬头去望。
但不曾想,出来的太监丫鬟,个个面色苍白,手足无措。
待萧远也从殿内出来,众人才不再慌乱地迅速向各殿分散开去。
少顷,便听得四处丧钟齐响。
鸣钟之时,行水宫外,镇远将军萧远忽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仰天抹起泪来。
但他从始至终不发一言,所以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至少谁也不清楚,那丧钟为谁而鸣。
他们的疑问,直到太监总管刘德海颤巍着身子从殿里出来的那一刻,才得到解决。
刘德海尖着嗓子,哀声痛告:“陛下崩了!”
闻讯,众臣皆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对刘德海所说谬事哗然不信。
毕竟,这立民帝宋凛,今岁不过四十六余。
尚处于神采奕奕,龙体康健,活虎生龙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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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 萧府千金
四平二十七年七月初三。
麓湖城萧山镇内,萧家宅院重新修葺连续几个月以来,萧沥沥除了用膳几乎不曾出过房门,她每日都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里,坐在窗边看匆匆路过的丫鬟下人,只偶尔可以瞥见一两个露着膀子,大汗淋漓的工匠。
每当有生人路过,萧沥沥都会不自觉将头缩回房内,然后再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缝儿里打量他们。
时值炎热的夏季,平日里很少接触他人的萧沥沥,对可以自由行动的所有人,都充满了羡慕与憧憬。
她也想就那样露着膀子,随意摘两片树叶在自己耳旁扇风,甚至去抬一抬那些满是灰尘的石头,甚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无拘无束,潇洒自在。
想像着他们吃饭时愉悦的模样,她甚至有些垂涎欲滴。
但她是萧府的千金,必须得知书识礼,端庄贤淑。
平日里基本都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里,看书识字,或做些女工刺绣,虽然偶尔也可以在府中的后花园走动,但最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会被萧炎枭差人来叫回房去。
萧炎枭是萧沥沥的父亲,系翰林供奉,当朝为官,虽无实权,但学识过人,丝毫不亚于那些翰林学士。年近半百的他,对于萧沥沥管教甚严,颇费了许多心思。
在萧沥沥五岁的时候,萧炎枭便亲自教她识字读书,七八岁时,她已经能识得四书五经乃至孙子兵法这类书籍,虽然尚不能理解透彻,但年岁愈长下来,她已颇为精通运筹帷幄之术,成为了萧炎枭最富期望的孩子。
此外,萧沥沥还有两个哥哥,分别年长她五岁有余,大哥萧进年前娶了太傅堂兄之女骆冰为妻,如今骆冰已然怀孕,但萧进因要去私塾为孩子们授业解惑,所以白日里总见不到
0003 不知廉耻
但这一次,萧远出门已经一月有余,却迟迟不见归来的身影,萧炎枭虽然嘴上从不提及,但面上的担忧之色,府中的人都看在眼里。
除萧炎枭之外,最挂念萧远的便是萧沥沥了。
她每天都要发呆许久,一边担心自家哥哥出门在外是否遇到危险,一边又期待他能够给自己带回来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不知不觉,夕阳渐落,天色暗沉,修葺宅院的工匠们陆续下工,他们三三两两地从萧沥沥的窗边经过。
一天以来的疲累,瞬间都被抛于脑后,他们说笑着往后院走,去那处吃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无偿的伙食。
虽不是上等佳肴,却也远好过他们自家准备的饭菜。
每日这个时候,都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刻,能畅聊天下大小之事,抒各自胸中所存之感,好不逍遥,好不快活。
当听到那一串串欢声笑语,原本已经回到书桌旁练字的萧沥沥又忍不住偷偷伏在窗边向外张望起来。
她想看他们愉快的笑脸,她想感受那股活跃与兴奋。奈何只一丝缝隙根本不能满足她,她恨不能直接出门站到他们跟前,参与其中。
这样想着,她扶窗的手便没了轻重,把窗开到了三指左右的宽度。
窗外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对望之下,她一瞬间有些愣神。当有所意识,才立马关上窗,躲回床边。
但工匠们已然被激起了兴趣,好几个人甚至停下脚步,尝试推窗朝房里观望。
好在同行的人中,有人阻止,于是他们又说笑着走开了,只不过这后面的说笑,更多地变成了“这萧家小姐,怕很是空虚寂寞了啊!你们说是吧!哈哈哈“这类的东西。
萧沥沥当然将这些话听进了耳里,她羞得面红耳赤,心里着急气愤,虽嫌恶他们言谈的粗俗鄙陋,但更多是担心那些话被府中的人听了去会传到萧炎枭耳里。
萧炎枭极其注重脸面,万万忍不得丝毫屈辱,所以萧沥沥十分忐忑
0004 家法伺候
萧炎枭几近咆哮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萧沥沥对萧张氏吼道。
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火,一点就着,根本不会管对象是谁。
萧张氏深知萧炎枭是个什么脾性,于是不再开口,继续望着碗筷发起呆来。
萧沥沥却不如萧张氏那般畏惧,她愈听见萧炎枭口中的激愤之言,愈加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错。
“爹,如果说,孩儿单单是看了一眼过路的男子,就要悉数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
“而且因为这一点议论,您就要全盘否认女儿的存在……”
“如果您心中如此看不起我们女子,那么当初,您又何必教我认字读书,您和娘亲又何必生下我”
“将我赶出萧府或者将我丢弃荒郊野外让我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你还有理了是吗养你将近二十载,我有教过你去偷看别人有教过你跟长辈顶撞还是说你觉得为爹的太懦弱,连你都没有资格管教了”
“孩儿不敢!孩儿当然感念爹爹您的养育栽培之恩,更庆幸自己有机会识得几个大字。”
“但是您从来都是将女儿圈禁在府中,女儿几乎从不曾出过萧府,甚至不曾有过机会跟别的丫鬟仆人有何接触……”
“如此这般,孩儿真的就如您所想成长起来了吗”
“您若要我温婉贤淑三从四德,做个女子该有的模样,那从今日起,孩儿便不再念书了,就如您所愿可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跟你爹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你还真是翅膀硬了,不受管教了是吧!你以为比常人多看几本书就了不起的很了是吗”
“告诉你,我今天还真就要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自知之明,什么叫尊师敬长,什么叫恪守妇道!”
“您怎么可以如此不讲理,爹,女儿尚未出阁,何谈妇道之说!您太迂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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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 书生意气
终于,常伯拿着荆条伛偻而来,愈来愈近,萧沥沥只当接下来要挨打的人不是她,仍旧神情自若的站在堂屋中央。
见她如此神色,萧炎枭更加火大,他不等常伯走到身边,便自己迎上前去抢过那根四尺长短,一寸粗细,由檀木制成形状类似荆条的“刑具”,怒意更甚地靠近萧沥沥。
其实萧沥沥心中是有惧怕的,她只是故作镇定。
她依然清楚地记得,五年前,萧远因为惹恼萧炎枭,被打得遍体鳞伤,险些命丧于它的情景。
而如今她自己也要尝一次被打个半死的滋味,又怎么会不害怕,而且她因想起萧远,心中更多了一份委屈。
她知道,若是萧远在府中,断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样想着,她竟暗自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而一旁的萧张氏眼看着萧炎枭的荆条就要落在萧沥沥身上,她断然不肯依着萧炎枭的。
于是她死死抱住萧沥沥,并背对萧炎枭发下狠话,如果萧炎枭想打死萧沥沥,必须得先过了她这一关。
“若把她打死了,后半辈子咱们指望谁难不成指望你那个放浪成性的萧远来送终“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说的是混话那你问问进儿冰儿他们,嗯难道这不是事实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好吧!保不齐,哪天他自己都还需要你来送……“
“你给我闭嘴!“
“凭什么你要伤害我的宝贝女儿,凭什么让我闭嘴!你的儿子说不得,难道我的女儿,你就可以随便打得“
“她也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爹的,要管教自己的孩子,有何不可!你给我起开,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那你来打,朝这里打,最好一击毙命,正好,跟着你我也受够罪了,一死百了!来吧,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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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 为己而活
他心中的这种想法,萧张氏并不清楚,她只是感受到了不被爱惜甚至被厌弃的感觉,所以心中苦楚,时有落泪。
然今日,萧张氏再也忍耐不了了。
看着这样的她,萧炎枭早已经没了主意,他习惯了她平日里的忍让,维诺。
“哈哈……行……行……我说我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女儿,原来是为娘的教得好,也罢也罢,你走吧,都走吧……都给我滚!“
咆哮一通,萧炎枭终于不再逼近萧沥沥,而是扔下手中的荆条,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一时间,堂中再没有人说话。
萧张氏渐渐平复心情,失望地看一眼萧炎枭,便不再留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进扯了扯骆冰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离开,以让萧炎枭自己冷静一会儿。
骆冰虽有些犹豫,但回头看到萧沥沥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觉得多留无用,便跟着萧进出去了。
终于,房内就只剩了他们两父女。
见此情形,萧沥沥突然有些紧张,她不喜欢单独和“长辈”待在一起,虽然面前的曾是那么耐心教育、疼爱她的父亲,但她仍旧觉得很不自在。
于是她也准备离开。
“你站住。“
萧沥沥刚从萧炎枭身后过去,就被唤住。
“爹……“
“沥儿,你恨爹爹吗“
“啊“
萧沥沥被萧炎枭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讶到了,一时没能回答。
“不……不恨!“
“是吗那你怕爹爹吗“
“……“
“不用顾虑,如实回答就好。“
“没有呀,孩儿虽然不太理解,但知道爹爹应该都是为了沥儿好……“
“此话当真“
“或许是的!沥儿还不至于说谎话来敷衍爹爹……“
“行了行了,你走吧!“
“那……您,也早些回房休息……“
萧沥沥说完,就默默退了出去。
她没再等萧炎枭再说些什么别的话,也不看他一眼,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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