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剑侠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剑心
期间玉树又回到“聚英堂”所在察看了数次,但见朱门紧锁,偌大的聚英堂空无一人,先前打斗的痕迹依稀可见,却没有作做收拾料理。凭此可想见,唐文鹤一从自那晚逃走后,便再无人来过。
玉树心想如此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玉秀的尸体棺椁仍停于客栈后院,确是不能久停。只能回到客栈。这几日里,京城的江湖中正道人士闻听玉秀死了的消息,来吊唁的人便络绎不绝,玉秀有江湖中名声虽没有玉树响亮,但他是武当大弟子,武功之高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慕名之人也不在少数。加之大多冲着玉树而来,因此,小客栈的后院都堆满被纸火香烛。
荀玉鹤、罗飞鹤一边忙着招呼祭吊的来宾,一边又记挂的玉树,加之伤心悲痛,几天都没有合眼,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玉树回到客栈,将搜寻的情况和他俩说了。看着院中的灵柩及乱糟糟的一切,说道:“你们师伯既然已经仙逝,要让他入土为安才是。武当距京城千里之遥,路途崎岖,不如将你们师伯火化了,带回武当安葬,你俩看看可妥”
这是多年来玉树做事情第一次垂询两的意见。荀、罗二道对望一眼,齐声道:“一切听师父的吩咐!”玉树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没有异议,就将师伯遗体送到郊外火化,将骨灰带回武当,报仇之事,慢慢再作计较。”
几人租了一辆马车,将玉秀的棺木拉到了郊外,打开棺盖,将玉秀尸身拿出,几天过去,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架起柴火,将尸身化了。荀、罗二道将骨灰扒拢装在准备好的骨灰盒里。两人又痛哭一场,玉树也是暗暗流泪,一切停当后,这才起程赶回武当。
这次四人赴京,回来的只有三人,另加一个骨灰坛。一路上玉树心情沉重,很少说话,他不说话,二道也不敢说。三人只闷头赶路。离武当越近,心情越是沉重。玉树回想这次赴京,本拟顺利将唐文鹤带回武当,至少也可以将他在京城就地按门规处决,只因自己一念之仁,犯下了不可饶的大错,真该以死以谢玉秀。又想自己堂堂武当掌门,竟然教出了唐文鹤这般逆徒,真是平生的奇耻大辱。
这日进入湖北境内,再是四、五天的路程便可到达武当
一五O 武当玉树(28)
十几年过去了,江湖中曾经的耆宿们,老的老了,死的死了,走的走了,隐的隐了,一拔拔人起来,一拔拔人倒下。鳌拜的”聚英堂”更是如此,堂中人如走马灯般来来去去,唐文鹤也随着时间的洪流,当年那个叱咤风云武当叛逆,早已经被江湖忘得干干净净。
武当门人中,荀玉鹤、罗飞鹤、张白鹤慢慢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以荀玉鹤为首,称为“武当三鹤“,他们经常联袂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江湖中人提起来,任谁也要竖一个大拇指。
玉树武功越来越高,一套太极剑法及无为内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武当派在武林中的名头日益有压倒少林独占鳌头之势。
唐文鹤依然渺无音信,武当门人却代代秉承师训,时刻不要忘记这个武当叛逆,弑师大恶。但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是死了,还是到了人迹罕至之地,隐姓埋名,就此终其一生谁也不知。
此刻玉树在马车里抱着昏迷的李相如,发现他体内的内力竟然与自己的无为神功如出一脉,寻思道:“这孩子并不知道他父亲朱三太子的真实身份,再说,当年我只不过传授指点了三太子拳脚剑术,并未传授他无为心法,即便他指点孩子武功,一则他不懂无为心法,二则即便懂得,小小孩子哪有学得么快,恁大点的孩子便有此等内力,莫非这孩子有什么奇遇不成”想了半天,始终没有头绪。看见李相如面色苍白,仍然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不禁又是一阵担忧。只能将手掌贴于他的后心之上,将真气一点点极慢极慢地输送到他体内,希望能助他快点复原。
李相如受了玉树的真气后,偶尔身体会略动一下,间或发出几声呻吟。玉树见自己的努力见功效,当即每天定时为李相如用真气治疗两三个时辰。
马车在路上又行了十余天,李相如有时会突然大叫一声,从车上坐起来,眼神茫然地看周围片刻,然后又倒下去;有时会口中大叫“爸爸、妈妈”,突然醒过来片刻;有时候突然大哭起来,大叫大嚷,在车上又踢又打,如同疯了一般。
赶车人对玉树说道:“道长,这孩子怪可怜的,他是犯了什么病了吧”玉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家逢巨变,父母都在同一天死了,叫他怎么承受得了。”车夫道:“这么说来当真可怜得很了,道长,我看您老仙风道骨,肯定懂得医术,这孩子能好得了吗”
玉树沉默一会,说道:“很难说,这要看他的意志,不过这离子意志坚强,应该会没事的。”车夫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可怜,唉!”
玉树见李相如虽然仍不清醒,但最起码会吵会闹,会哭会喊,会抓会打,不像之前连动也不会一下,说明自己用真气为之续疗,见到了功效。于是比之前加快了治疗的频率和节奏,先前每天为李相如续真气一次,每次两至三个时辰,
一、失忆孤星(1)
李相如清醒过来时,已经到了武当山十天以后的事了。玉树回到武当后,他谨守对三太子夫妇许下的诺言,对谁也未透露李相如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只说是故人之子,爹妈都是反清志士,被清廷杀害了,上京时恰好碰上,幼儿失怙,这是人生悲剧之一。见这孩子孤苦无依,又是义士之后,于是便将他带回来教导养育,算是对他死去双亲的告慰,并嘱咐武当弟子上下要好生看待于他。众门人听掌门如此说来,自然不会有错,当然一一遵守。
浓烈的草药味布满了房中,自李相如回到武当后,玉树开了药方,命人每天煎给他喝。
璇规正手支双颐看着躺在床上半醒不醒的男孩子,他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的污垢经过清洗后虽然不像初来时脏兮兮的模样,但他迷迷糊糊,忽哭忽闹,鼻涕和眼泪流出后,被他用手一擦一挠,又变得脏了。
“真是个脏娃娃!”璇规心想,但仍不住还是要守在李相如身边看着他,一心想等他醒过来和自己说话、玩耍。
她是玉树掌门的独孙女,今年八岁多一点,近一年前,她被荀玉鹤带上了山,由玉树抚养,他父母被仇人杀害,至今未能找到仇家。当日在武当山下,她曾经见过朱三太子和吴青鸾,那时吴青鸾夫妇被关在吴三桂从云南押来的囚车里,她幼小不谙事,看到吴青鸾年纪模样和妈妈相访,稚嫩的心灵不由升起了一丝亲切和悲悯,于是在路边采了一束野花送给她,因此差点招致歹徒的杀戮,但最终荀玉鹤以他惊世剑法救了她。那时李相如正在途中暗暗尾随押解的队伍,想方设法营救爹娘,错过了那一幕,因此两个孩子未曾谋面过。
璇规是个漂亮的女孩,雪白的皮肤,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虽然年幼,但看得出来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此时她守在李相如床前,嘴里道:“脏娃娃,快醒来,你怎么懒得像头猪一样,睡了那么多天还不醒”她哪里知道受了极度刺激的李相如能够活着回到武当不知耗费了玉树道长多少真气。自从李相如来到来的第二天,她每天都要来守上几个时辰,盼着这脏兮兮的小男孩清醒过来。
她太孤独了,武当山上虽然也有些个年岁和他相仿的小道士,可他们自幼便立志要出家修道,碍于武当门规,派中尊长管束甚严,加之璇规是女孩子,又是掌门人的孙女,不能随意和她一起玩耍。
到了第十天上午,武当山上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正好照在李相如苍白寡瘦的脸上。他身体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和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子正坐在床前,用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自己。他被吓了一跳,张口问道:“你是谁,在干什么”
他突然醒来出声这一问,那小女孩吓得大叫起来,直起了身,后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她不停地用手拍着胸脯,尖声骂道:“你这个小臭叫化,你要吓死我啊!”她被吓得急了,所以才口不择言,骂李相如“小臭叫化”。
李相如听她骂自己“小臭叫化”,心中陡地刺痛了一下,这个称呼,好像在哪里听过,当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吓死你活该,像个鬼一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有
一、失忆孤星(2)
李相如看着那小女孩转身便跑,嘴里说了声:“莫名其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突然发现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内衣。这时看见一年轻的道士提了一包药进了房来。
那道士见到李相如醒了,大喜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我正要煎药喂给你喝呢,谢天谢地,我不用每天都在这里伺候你了。”李相如揉了揉眼睛,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看你的穿着打扮怎么这么很奇怪”那道士将药包随手一放,哈哈笑道:“你这小孩问得奇怪,这是哪儿,这是大名鼎鼎的武当山。你是我们掌门救回来的,你竟然不记得了。我啊道号青云,是掌门特地安排了照顾你的,你到武当已经十天,我天天煨药喂给你喝,帮你端屎端尿。这下好了,你清醒了,能跑能动,我不用干这些腌臜事了。”语气中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李相如恍然道:“原来是这样,辛苦道长你了。不过,我现在想下床走走,这个,我的衣服在哪儿”青云道:“你原来的衣服早已经又脏又破,穿不成了。山上没有适合你穿的俗家衣衫,按照掌门的吩咐,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套大小相当的道袍,你就凑合着穿吧!待过些日子下山到集市上为你量身做一套新的!”说着走到床头的木柜里拿出一套青色的道袍,递给李相如。
李相如接过将道袍穿上,只感到道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不过倒也宽大舒适。他坐在床沿,弯腰穿上鞋子,对青云道:“我想出去透透气,我觉得闷得慌!”还未等青云回答,玉树便携着璇规进入房中。
璇规见到李相如穿着道士衣服,便拍手叫道:“小道士,小道士。”玉树道:“璇规莫要调皮。”青云看到掌门,慌忙侧立一旁,恭恭敬敬地叫道:“掌门!”玉树微微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对李相如说道:“相如,你没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李相如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神态和蔼的老人家,问道:“老爷爷,你是谁,相如又是谁”玉树一怔,道:“你名为李相如,你不记得了吗”李相如道:“我叫李相如,这是我的名字,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玉树心中“咯噔”一下,上前抓住他的右手,将食指和中指搭于他的脉搏之上,只感到他脉搏强而有力,没什么异样,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也是一切正常。
玉树道:“你试着想想,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还有,你之前有没有见过我”李相如盯着他看了半晌,又低头努力回忆了多时,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也想不起以前有过什么事,好象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您。”接着指着璇规说道:“我记得刚刚见过她,她骂我又脏又臭,这算不算”
玉树心中一凉,心想:“这下倒好,人是没事了。但经这一折腾,将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唉!”他深通医理,知道人在受了极度打击和刺激后,会患上一种病症,忘记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医理上称为“失魂症”。转念又想:“他小小孩子,将以前的痛苦和不幸的事忘了,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三、失忆孤星(3)
李相如来到武当两个月,从来没有到过玉树的房中,每次都是玉树来看望他,但玉树身为武当掌门,每天要处理许多事务,李相如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他了。
玉树居住的“忘我堂”在“三清殿”东侧,从李相如房中出来到了“紫霄宫”,再过了“紫霄宫”,向东行数十丈,到了“三清殿”,“忘我堂”便在三清殿的东侧了。
李相如尾随青云来到忘我堂,只见正堂上悬挂着一张道士像,下书一行字“三丰祖师像。”只见那画像上的人物身躯微胖,一身道袍,满脸笑容,李相如心道:“原来这画上人便是武当派的开宗祖师张三丰。”他到武当这段日子,青云每天便和他讲一讲武当掌故,故而对武当派各方面有了一定了解。青云一旦说起武当的开山祖师那是唾沫星子乱飞,说他道行如何高深,武功如何了得,简直如神仙下凡,李相如对张三丰这外名字再熟悉不过,这时见到画像,便自然联想起来了。
玉树坐在房屋正中的一张椅子上,身侧坐着玉峰道长,荀玉鹤、罗飞鹤、张白鹤均在堂中下首就坐,玉树身侧站着两个小孩,一个是璇规,另一个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衣服华贵。璇规见到李相如进来,偷偷对他作了个鬼脸,那男孩扭头瞟了李相如一眼,然后便又转过脸去。
李相如向前几步,跪下向玉树磕头道:“拜见掌门爷爷!”玉树将手轻抬,微笑道:“不要多礼,起来吧!”李相如又走过去向“武当三鹤”行了礼,到武当的这段时间,他曾见过三鹤,因此认识。三鹤将手略抬,以作回礼。
玉树道:“相如,你来武当有多少时日了”李相如略一思索,答道:“回掌门爷你,大约两个来月吧!”玉树道:“今天叫你来,是要让你拜师,教你武功。你年纪不小了,应该抓紧时间练武才行。”李相如喜道:“谢谢掌门爷爷!”玉树道:“你们三个孩子。由谁来教最合适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由你们三位师叔,每人分教一个。”顿了一顿,又道:“是了,我还未给你引见。”指着那衣着华丽的男孩子对李相如说道:“他名为谷慕风。年纪稍比你大点,你们俩初次见面先认识认识。”
李相如上前行礼道:“谷大哥,你好!”那叫谷慕风的男孩也回了一礼:“你好!”
玉树道:“从今天起,相如便拜玉鹤为师;慕风拜飞鹤为师,璇规拜白鹤为师。现在你们便行拜师之礼。”按照武当派的规矩,在玉峰的引导下,拜师入门先要拜过三丰祖师,李相如等三人先是向张三丰的画像磕了九个响头,然后向各自师父磕三个头,李相如向荀玉鹤磕了三个头,谷慕风向罗飞鹤磕三个头,璇规向张白鹤磕了三个头。最后三人向同向玉树跪拜磕了六个头。因玉树既是掌门,又是荀玉鹤师兄三人的恩师,按规矩这六个头无论如何都要向玉树磕拜。
三个孩子行完了拜师礼,齐齐站起身来,玉树道:“从今天起,你们三人便是我武当弟子,以后便以师兄、师妹相称。你们同时入门,又分拜不同的师父,只好以年龄论大小了。三人中慕风最大,便是你们的大师兄,璇规年纪最小,便是小师妹。相如排在中间,对慕风你是师弟,对璇规你却是
四、失忆孤星(4)
荀玉鹤在武当三鹤中年纪最大,武功也是最强的。玉树命李相如拜他为师,也是考虑到荀玉鹤人品纯良,老成持重,武当剑法和内力在二代弟子中是最高的,让他教授李相如,对朱三太子夫妇多少总算有了个交代。
李相如忘记了前事,玉树想想也好,一个小小孩童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忘记了更好;再者,朱三太子嘱托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要学武,不要报仇。现在他失忆了,自然忘记了前尘,省去了自己如何为他撒谎隐瞒,这样想想反倒心安。至于不教他武功一切,玉树认为李相如天资聪敏,是块学武的好材料,本来便有了一定的武功根衹,如果不习武,未免可惜。再说,天下初定,扰乱四起,让他学习武功,不去犯人,以足以自保。
习武之人大凡如此,见到良材美质,便想镌刻雕饰,令其大放异彩。像玉树这样的武术大家爱材若渴,更是尤甚。
李相如虽然失忆,只不过忘记前事,但于读过的诗文却未曾忘掉。武当门人习武在玉树之前,均是以习武为主,没有习文的日课。而玉树任掌门以后,便增加了一条规定,即武当门人每天至少有一个时辰修习文章诗词。近二十年了,武当派培养出一大批文武兼具的人才,这也玉树的治理有方关联密切。
整个武门上下的人除了玉树外没有人知道李相如的真正身份,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人人知道:“这孩子父母双亡受了重大刺激,将之前的事都忘却了。”这等于是他的人生一切要从头开始。
荀玉鹤感觉到了其中的困难和份量。于是从第二天起,他便教李相如《幼学琼林》,《幼学琼林》是孩童启蒙书籍,全书全部用对偶句写成,容易诵读,便于记忆。
荀玉鹤将书卷翻开,对李相如说道:“相如,按我武当的规矩,从今天起我便早晨教你习文,午后教你习武。现在你将书文翻开,跟着我诵读,识文认字。”接着便朗声道:“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才念了这两句,李相如突然说道:“师父,这些我都记得。”荀玉鹤掩卷问道:“你都记得”李相如点了点头,书也不看一眼,随口诵道:“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虹名虫带虫东,乃天地之淫气;月里蟾蜍,是月魄之精光。”他一口气背将下来,竟没有错了一字一句,将荀玉鹤惊得目瞪口呆。他不知李相如打三岁起他外公吴文儒便教他吟诗诵文,这《幼学琼林》五岁时便已经背得烂熟。
李相如不过忘了以前的事,但于字、文却未曾忘掉。荀玉鹤当然不知此节,惊奇之余,又问道:“除此之外,你还记得哪些诗文”李相如道:“四书、五经倒还记得一些,不过记得不全了。”说着又将《论语》背了一遍,诗经背了数十首。荀玉鹤一听,心道:“罢,罢,罢,这小子文章词学比我熟得多了,他当我老师还差不多,我教他,倒成了班门弄斧了。”转念想:“他莫不是假装失忆,待我再试他一试。”问道:“你是何
五、失忆孤星(5)
李相如满头大汗地奔到亭前,朝荀玉鹤跪下叩头道:“拜见师父!”荀玉鹤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正处当顶。点了点头道:“你来了,总算没有迟到。起来吧!”李相如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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