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剑侠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剑心
一一五 离恨长天(18)
五岁那年,两个鞑子兵杀他父母的场景,刹时间闪现出来。他当时正缩在房中的角落,亲眼目睹爹娘是如何被清兵杀死的,那时他虽然年幼,但两个清兵的模样和骂人的声音却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十年来,他几乎每晚都会梦见父母亲被杀害的样子及两个鞑子兵凶狠的咒骂声和狞狰的面孔,并因此从梦中惊醒。
他记得其中一个脸庞上有一个黑色的痦子,骂人的声音很刺耳。另一个却是瘦长的身材,面目已经模糊了。虽如此,但那颗黄豆大的痦子和那刺耳的声音,深入了他的血液和骨髓之中,永不磨灭。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凭着这仅存的记忆四处寻找着,艰难地拔觅着,可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可现在这张脸这颗痦子,那刺耳的声音,虽然不是十分鲜明,但仔细辩听之下还是可听得出来,和十年前那个人便如同一辙。一时之间,他血往上涌,脸胀得通红,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强烈地抑制住内心的怒火,转过了身子,细细地盯着那名脸上长痦子的清兵,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果然是你,就是你这个畜生!”
那名清兵看见这个汉人少年睁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接着又骂道:“你这个小狗……”,还未骂完,阿成早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他两耳光,这两耳光好重,打得他嘴角流血,牙齿脱落,另一名清兵看到这汉人少年形同疯子一般,目眦欲裂,吓得呆了,哪里还敢作声。
脸上长痦子的清兵被这两耳光打得昏天黑地,嘴里虽然流了血,牙齿也掉了两颗,但嘴里依然不干不净地呜呜咆哮着。阿成早已经控制不住,右手一振,便去抽腰间的长剑。
手刚碰到剑柄,便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那只手有力而且坚硬,是张子阳看他情绪失控,知道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杀人,但阻拦住他拔剑杀人。
阿成刚要说话,张子阳道:“千万不要冲动,暂时离开这里,一切见机行事。”说着便拉着他急匆匆走了。两人刚走了不久,便听得一阵马蹄之声传来,原来城门口有人捣乱生事,城中防卫营的清兵得知,便领了十余骑赶来查看情况。
张子阳拉着阿成沿着城中僻静小道行了两里左右,放慢了脚步,问道:“阿成,你刚才怎么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阿城将头伏于路边的墙上,双手按墙,泣道:“伯伯,那两个清兵便是当年杀害我爹娘的凶手!”
张子阳吃了一惊道:“是吗”又道:“怪不得你情绪如此激动,我记得你说过当年你只有五岁,记人本就模糊,加之又隔了那么多年,你如何会认得出是他俩个”阿成道:“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人脸上的痦子和刺耳难听的声音。这些年来,他的声音有点变了,可他脸上那颗大痦子,便是化成了灰也忘不了的。还有一人是瘦高个,不正好吗”
张子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找到了你的仇人,你打算怎么办”
阿成切齿道:“我誓杀这两个狗鞑子报血海深仇!”张子阳道:“以你现在的武功,要杀两个鞑子易如反掌。但却不能光天化日下杀人,这样事情闹得大了肯定会影响到我们与丐帮约会的大事。”
一一六 离恨长天(19)
自入关来,那名清兵不知杀了多少汉人,阿成陡然问起,他又如何记得起来,两眼只茫然地看着阿城。
阿成狠狠地抽了他一嘴巴,又重复了一遍:“十年前在河西县将军村催税时被你们杀掉的那对夫妻,两条人命,这么轻易就忘了”清兵经他这么一提醒,立时便记了起来。虽然当时汉人地位极为低下,但怎么说也是两条人命,官府为了避免引起汉人的愤怒而聚众闹事,于是便息事宁人,将他们两个调离河西县,到了开封府守城门。
十年过去,他们早将这事忘了。现今阿成一点提,虽然记起来了,但又如何敢认当下便犟道:“什么河西县,我没听明白”阿成大怒道:“你这臭鞑子,装什么蒜。记没记起来”说着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那清兵哭丧着脸道:“少侠,你弄错了,我是个十足十的好人,你要找仇家也不该来找我呀!”阿成冷笑一声:“你是好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现在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拇指和食指一用劲,正压在他“天容、天窗”两穴上,这两穴是主导人呼吸的两个大穴。
阿成运上了内劲,清兵的呼吸立阻,气进不得也出不得,不会功夫,便血液凝滞,头部血管如同要炸裂似一般,不由得嘶声呻吟出来。阿成待得他受尽痛苦之时,方才将手指松开。那清兵慢慢回过神来,“哎哟”一声便大叫出来。
阿成喝道:“你想起来了没有”那清兵略一犹豫,看到阿成又提起手指来,顿时浑身战栗,那种生不如死之感,实在不敢再尝试第二遍,当即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少侠,你是何人,为什么会问起这事来”阿成仰天一笑,眼中蕴泪,说道:“我是谁,你他娘的竟然问我是谁,我便是被你们杀死的那对夫妇的儿子。”那清兵闻言脑子轰一声,半天作不了声,经阿成一提,他依稀记得当时那家人有一对夫妇和一个孩子,还有一个老人,当时杀了两夫妇后便慌慌张张走了,所以对那一老一小无暇理会。
这少年便是那孩子,当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时顺便将孩子一刀杀了,那会有今天之祸,那清兵心中后悔万分。
阿成道:“我找了你们十几年,苍天有眼,总算让你找到了。狗贼,另外那臭鞑子在哪里,带我去找,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要不然,我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喂狗!”
那清兵道:“我不知道。我们……”话音还未落,阿成剑光一闪,便将他一只耳朵割了下来,疼得他杀猪似的叫了起来,阿成生怕被周边的人或路人听到,伸指点了他的哑穴,哑穴一点,那清兵只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咝咝的声音,但却一点也叫不出声来。
阿成看他脸因痛苦而变了形,伸指点了他耳旁“听会、风池”两穴,帮他止住了血流,又解开他的哑穴,低声喝道:“你说不说”那清兵那里还敢抗拒,只得拼命点头。
阿成便押着他,让他在前面带路。那清兵领着阿成折而往西,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来到一排房子前。那清兵对阿成道:“便在这里了!”又抖抖索索地说道:“少侠,当年我并没有亲手杀死你父母,我不过在门外把风,说到底,我只是个帮凶,你饶了我性命吧!”阿成咬牙道:“你现在知道怕了,尽管推脱。平日少干点恶事,多积点德,就不会有今天了,少废话,那狗贼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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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离恨长天(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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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老四白天被阿成打掉了几个门牙,受了点轻伤,便提前走了,找到郎中上了药,作了处理,回到“醉梦楼”,又与莲香鬼混起来。这时喝了几杯酒下肚,正是眼饧酒熏之际,昏黄的灯光之下,一下子未认出阿成来。听到阿成说话,一时间并没听清楚,他本是横行惯了的,便指着阿成问常满道:“这小…小子是谁,竟敢…敢用这种语气跟四爷我说…说话”
阿成上前一步,将手中剑一扬,喝道:“臭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多老四睁开醉眼,定睛细看,认出了就是白天打掉自己牙齿的少年,顿时又惊又怒,骂道:“你这小杂种,老子正要找你的麻烦,不料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常满听到他死到临头却不自知,又不敢出声提示,只暗暗摇头。
阿成怒极反笑,说道:“多四爷,我今天且看看你如何寻我的晦气,我的多四爷,求求你放我一马,好吗”盛怒之下,声音竟自有几分发颤,多老四信以为真,大着舌头得意地说道:“只要你跪下给四爷叩几个头,再赔我二百两银子的汤药费,四爷便饶你一条小命。”
阿成冷笑道:“是吗,那我可要多谢你了。”猛然提起长剑,一剑便刺入了多老四的左肩肩窝。他本可一剑将他刺死,可他恨极了眼前这个王八蛋,有意有折磨他,然后让他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可泄杀父杀母之仇。
多老四那里料到这个少年会陡然发难,剧痛之下,杀猪般地大叫起来。那名为莲香的妓女正将双手环抱于胸前站在一旁看热闹,看到这一幕,吓着尖声大叫起来,抱头跑到了里间的床上,钻进了被窝里,浑身发抖。
多老四疼痛之下,酒立时醒了。见阿成双眼通红,当即叫道:“少侠,我与你并无冤仇,你为何要杀我”
阿成双目血红,道:“并无冤仇,我与你仇恨似海,还记得十年前在河西县将军村被你们杀掉的那对夫妻吗”多老四比常满更为精明,阿成这一问,他立刻反映过来,这少年定与那对夫妻有密切关系,今天是寻仇来了。他虽急不乱,说道:“我没听懂你说什么,少侠,看来你是找错人了。”阿成点了点头,说道:“好,不动真格的你是不会承认了,是不是”多老四声音虚弱地说道:“少侠,你真是冤枉我了,我是一等一的良民,我是个好人。”说着便慢慢坐到了地上,接着脑袋一歪,靠在桌腿上,双眼便已阖上。
阿成心道:“莫非这鞑子禁不起这一剑,将他杀死了。”将剑从他肩窝中抽出,血顿时汩汩流了出来。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孔,发觉还有气息,拍了拍他的脸巴,叫道:“装什么死,给老子醒来。”连拍数下,多老四毫无反映,于是便顺势将手长剑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想找一盆冷水将他浇醒。
刚转过身去,只听得那多老四大吼一声:“小杂种,你去死吧!”一把抓起阿成放在地上的长剑,用尽全力向阿成后心猛刺而来。阿成始终年轻,人心之诡诈,他还未曾参悟,这一疏忽,仇未报成,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当他意识过来,但在毫无防备之下,两人近在咫尺,那剑已经堪堪触到了肌肤,除非他是万中挑一的绝顶高手,否则万万不能避开这一袭击。一刹那间,他心中一阵悲凉,深悔自己的大意和粗
一一八 离恨长天(21)
两人一口气奔了七八里,来到城墙边上,张子阳掏出飞索,搭在城墙垛口,两人绾着飞索一溜烟下了城墙,来到城郊。
到了一片树林,阿成将多老四的人头摆在林中的空地上,对着家乡方向拜了六拜,哭道:“爹娘,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我现在用仇人的人头祭奠你们。你们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哭了多时,祭奠已毕。阿成收了收眼泪,说道:“伯伯,这贼子作恶多端,我今天大仇得报,心里畅快得很,这颗狗头便挂在这树枝上,任由飞禽走兽吃了,也算他死后的一件功德。”
张子阳颔首道:“你说得有理,就把他挂在这里叫。”扬手一指离地丈余的伸出的一断树干。
阿成道:“好。”提起多老四的人头,纵身跃起,人在半空,早已经将多老四的发辫在树枝上绾了几圈,那人头便孤零零在悬在半空轻轻飘荡。
阿成落到地上,和张子阳并肩离去,连头也不回。
阿成报了仇后,自此便潜心练武,心无旁骛地跟着张子阳做着反清复明的事业。
多年来,阿成几番追随张子阳和丐帮群豪,干了不少复明的壮举,但终因时机未到,力量单薄,每次都是对清廷干扰有余,打击不足,扰动不了根本。
张子阳等人无奈,只得按时约会,不致断了联系,以待有利时机。每逢有事便离开太平村与丐帮英雄筹划,无事之时便在太平村算命卜卦,人前阿成装成自己的仆人,人后二人情如父子,多年来身份一直隐藏得很好,未被人识破。
便在七八年前,秀梅的父亲周大平领着秀梅到了他家,请他替秀梅几姊妹取名,他看秀梅长得清秀聪明,骨骼异于常人,但知她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有意收她为徒,但又生怕贸然显露出自己会武,暴露身份,引起官府怀疑。再者也不知秀梅一个女孩子,是否愿意学武,左思右想后,最后想出一个办法来。
这天恰好秀梅到河边挑水,当地里长路过,看秀梅生年纪虽小,但是身段已经长大,看上去秀丽可人,便想上前轻薄占个便宜,便在二人争吵拉扯之时,张子阳现身了,只轻轻一推,里长便跌出了丈余远。里长见是村子里人人敬重的张半仙,加之自己理亏,只道他有仙法,不敢得罪,只得悻悻离去。
张子阳看里长走远了,再瞧瞧四近无人,便对秀梅说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好人总被坏人欺负。特别当今满人占了天下,如果不能自保,如何保护家人”说着将秀梅水桶接了过来,一只手平平伸出,抬在水桶扁担中央,两只水桶的水却半点也没洒出。就这样坚持了许久,掌中用劲,两只水桶便滴溜溜转起圈子来,如同风车一般,转了十余圈,张子阳面不改色,两只盛满水的水桶在他手中如同儿童的玩具。
秀梅看得呆了,等他将水桶放下,羡慕地问道:“先生,你使的是什么仙法,要是我会就好了,看哪个坏蛋敢来欺负我,欺负我家人。”
张子阳笑眯眯地对她说道:“想不想学”秀梅拍掌道:“想学,先生你可以教我吗”
张子阳道:“可以,不过学仙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别人知道,便会失去灵验,半点用也没有了。”秀梅道:“爹娘和妹妹弟弟都不能知道吗”张子阳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亲人也不例外。能不能保密,得看你自己
一一九 离恨长天(22)
张子阳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我和阿城赶赴开封,本是商议举旗大事,几个月来,我们辗转联络河南河北多个丐帮分舵及十余个江湖中有志于反清复明的帮会,也聚集了七八万人,设了多个据点,准备在中秋之夜,同时向官府发起进攻,先占领几个主要的城池,然后再一步步北推,届时全国各地看到义举有望,一举纷纷响应,则大事有望可成。”秀梅听到这里,自语道:“中秋之夜!不就是今晚吗,师父”
张子阳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我们布置得很周详,消息也封锁得很严密,只有少数的头领知道,可便在半个月前,不知是哪个叛徒告密,我们在洛阳议事时,便被清兵团团包围了。”
“知道大事已泄,起义的计划已然破灭,我们只好奋力突围。突围之中,开封丐帮分舵舵主——我的好友就义,还有很多英雄均失去了生命。阿成和我杀开了条血路,夺了两匹快马,一路择路奔逃。不料清兵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一个清兵首领率数十人拼命追杀,整整追了十余天,到了邯郸,那几十名追兵一路上陆陆续续被我们杀了十余名,其余的才渐渐被我们甩得远了。一路上,又乏双累,我们看到路边有一处破屋,便纵马进去休息片刻。不料刚歇了一柱香的时间,只听得屋子外面人喊马嘶,我和阿成急忙上马出了破屋,一看之下,又被十数个官兵围住了。”
罗玉轩插口道:“先生,还是之前追你们的一伙鞑子吗”张子阳摇头道:“不是。可我们刚一出破屋,为首的清兵便叫道:‘不要放走了这两个反贼!’可见他们早已经收到了先前那伙清兵的讯息,专门来捉拿我们的。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纵马往外便闯。阿成一马当先,挥剑刺倒了两名清兵,其余清兵大嚷起来,一窝蜂便上前围攻他。而当先的那名清兵头领却扬起手中的长剑,迎面便向我刺来。我瞧他的服饰却是一个末流的武官,那一剑刺来也是歪歪斜斜,不成章法,估计不会多强的武艺,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张子阳顿了一顿,说道:“我闯了一辈子江湖,深知以貌取人最是不该,不料还是犯了这个错误。我见他剑招出手平平无奇,便不放在心上,横剑一格,看准他腋下的空档,一招‘流星赶月’便刺了过去,想一剑将他刺下马来。然后去帮阿成对付其余的鞑子兵。不料我的剑和他的剑一接触,便感到一股粘力粘在了剑刃之上,一股巨力想将我的剑引飞,我一惊之下,运劲回击,虎口剧震之下,勉强将剑握住,幸不脱手。还未等我喘息过来,那人便急风暴雨向刺出了三剑,我一出手疏忽大意,不料对方是个高手,立时便处于被动地位,让他站了先机,这三剑闪电般直刺过来,那人的剑法凌厉至极,又快又奇,我奋力化解,挡开了第一剑和第二剑,第三剑是奔我喉咙而来,百忙之中,我只得一伏身子,整个人趴在马背之上,只觉头皮发凉,原来那头领的长剑掠过我的发际,将一络头发削下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双腿夹住马肚,马跃了开去。从马背上立起身来,再看时,只见那清兵头领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脸精悍,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将剑一横,封住了前胸要害,问道:‘阁下刚才使的是武当剑法,我和武当掌门玉树道长曾有数面之缘,请问你和玉树掌门有何渊源那汉子闻言,脸色一变,沉声喝道:’你是朝廷要犯,我奉命前来捉你,现在不是扯关系套近乎的时候,看剑。‘说着,纵身从马背上跃起,居高临下扑了过来。我识得他剑术高强,尤甚于我,即使单打独斗,我也不能胜他,更何况他还有许多的帮手。当即抱了鱼死网破之心,离马下地,展开崆峒派的剑法,凝视静气和他斗了起来。”
秀梅道:“我崆峒派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门派,武功剑法之精妙不见得就比他们武当派差了。”
张子阳道:“秀梅说得不错,无论何门何派的武功,只要练到最高境界,都可无敌于江湖。话虽如此,更要看个人的悟性、天份、勤谨及用功。”接着又道:“那人是个汉人,因为武当派的武功剑法绝不会传授给一个清兵鞑子。玉树道长也是前明旧臣,和我也是旧识,他的为人和秉性,我很了解也很敬佩,他也是反清复明的拥趸和先驱,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才一直隐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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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O 离恨长天(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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