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第365章 弎陆柒:如何造梦
杨赐说完,火急火燎的走出了屋子,转眼间又风风火火的端着一个茶盘走进来,走到窦冕身边后,然后直接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斟起一盏茶水,一饮而尽。
窦冕见杨赐饮完水,正要开始擦胡须上的水渍,低声问道:“此人是大才还是沽名钓誉”
“自是大才,没听我刚才说的吗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率土之人,岂无贞贤此话其实沽名钓誉之辈所能说出口的”
“外祖父怎么会和他谋划事情”
“因为此人之前推荐过黄琼、李固,故而于士族而言,此人可信,于父亲而言,此人成事足矣。”
“不知陛下做了什么梦竟然需要解梦”
杨赐似笑非笑的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方向:“你可知家父为了将五侯支开,花了多少力气吗”
“不知!”
“离京之时,家父与游平兄足足讨论了两天,不然哪里会有侯参归来的消息”
窦冕一听杨赐的解释,瞬间明白过来,前仰后合的大笑道:“我知道了,难怪我姐说父亲不让她沾手益州生意,原来父亲早就将手伸了过去,如此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不知道父亲如何来安排的,舅舅可否告知与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父亲归府之时只说了一句话,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闪舞”
窦冕闻听此言,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了细汗:“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此事不成,便是泼天之祸啊!”
“曹节之人,可曾听说过”
窦冕这会脑袋跟浆糊一样,木然的摇着头,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曹节魏郡人,家中世代担任二千石之官,汉顺帝初年,曹节以西园骑之职,升任为小黄门,至陛下,乃迁中常侍,资历与能力,皆比五侯要强的多,故而与五侯不和。”
“外祖父如此计算天子,真乃取祸之术啊!”窦冕感慨道。
“怕啥父亲已经卧榻近一个月之久,早就置生死于外了,其惧陛下之怒”
“可就算有中常侍在,陛下梦境又如何控制难道还能故意为之不成”
杨赐气定神闲的在茶盏中蘸了点水,而后在席上面写画起来,两个字,展现在窦冕的眼前。
“白马这是什么意思”
杨赐故作神秘的指着东方:“一个地方。”
“白马寺”窦冕脱口而出。
“对,西域来了几个比丘,那玩意长的稀奇古怪的,满脑袋杂毛,眼色也是乌七八糟的,真是一副胡人气象,有天父亲有些不舒服,正好去故友家摆放,半路上遇到了这种胡人在卖东西,父亲也就买了一些。”
“不知这些番僧卖的什么东西”
“一种花果,可以迷惑人的东西,好像什么曼陀罗。”
窦冕百思不解,踌躇的问:“曼陀罗花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可宫内宫外相距如此严密,怎能送进去而且送进去还要让陛下吃下,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杨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瞪大眼睛瞪着窦冕:“吃当然不是了,那玩意谁都没吃过,怎么敢往陛下饮食中放,若是有个差池,岂不是活腻歪了吗”
窦冕嘀咕道:“不吃难不成吸下去不成”一句话一出口,窦冕顿时明白起来,一副明了的样子指着杨赐:“你们可真损啊,这招也能玩”
“猜到了”
窦冕站起身,轻步在屋中转起来,好不容易在桌案后的屏风后面寻到子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窦冕端着自己寻找到东西,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在桌案上。
“舅舅,可是此物”
“孺子可教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到熏炉,怎么想到呢”杨赐心中有些不安的问起来。
窦冕拍着熏炉,乐呵呵的说道:“曼
第366章 叁陆捌:布局
“陛下既然由心中内疚引起的噩梦,外祖父他们怎么解梦的”窦冕伸长脖子,满怀好奇的问。
“既然陛下受噩梦侵扰,是不是需要郎顗禳灾去祸啊只要禳灾去祸,这还不简单”
“如此借口是好,然陛下乃英明之主,岂会容亲信作祟若陛下是那种昏聩之人,怎么会从梁冀手中收回军权”
“呵呵,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陛下乃刚愎自用之君、乾纲独断之主,要让陛下听从,不外乎几句好话而已。”杨赐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口气中充满了不屑。
“不知道皇帝派谁去禳灾的”
杨赐抚须道:“中常侍侯览、左管前去苦县,至祭老子,是为祈福。”
“这一起时间并不长,怎么会被外祖父他们抓住机会了”
“我们父亲他们摇的就出口成宪之语,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杨赐嘴角微微上翘。
“何意”
杨赐满眼笑意的看着窦冕,笑哈哈的说道:“因为入京之路,早已经被父亲派北军将各处围了。”
“啊你们这是……这是打算犯上作乱不成”
“你呀,还不清楚太尉之权,如果了解了太尉是什么,你就知道这是分内之事。”
窦冕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舅舅,心中惊骇异常,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使其面色如常,等完全消化掉杨赐话后,轻声问:“太尉不是只管领兵吗”
“当然不是!”
“我还以为太尉是荣誉性职务,就像三公、三孤一样。”
“今汉初,置太尉官多与军事关,故有虚者,异于丞相、御史大夫等官。汉武帝时以贵为太尉,一变旧由立武功之臣充太尉之故事,而相同,此亦与汉初有异。光武建武二十七年,改大司马为太尉。东汉时,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太尉管事,司徒主民,司空管监,各开府,置僚佐。”
“太尉权利很高吗”
“那是自然!汉高祖二年,卢绾为尉,后废去。十有一年,又以周勃为太尉,后废不常。惠帝、吕后时为太尉勃尚,文帝时以灌婴代之,寻即罢之。景帝时周亚夫曾居之,四年而罢。武帝建元元年置之,明年罢之,后不复置。今汉初,置太尉官多与军事有。”
窦冕追问道:“那太尉主管哪些部队天下兵权是归大将军节制,如今没有大将军,自然也就没了独占兵权的官职了吧。”
“京师之兵,止南北军及中尉缇骑、郎中令诸郎、城门校尉屯兵。闪舞北军属太尉,南军属卫尉。武帝更太尉为大司马大将军,以宠将帅;而北军分八校尉,以中垒领之,中垒者: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凡八。”
“也就是说,作为太尉的外祖父,调集一部分兵力,乃是权职之中”
“对!”杨赐赞成的点头道。
“如此看来,整个司隶早已是一个圈套,真可谓:挖下深坑等虎豹,撒下香饵钓金鳌。”
“好!说的好!咱们这饵嘛,一次套下三侯,很值得啊。”
杨赐拍手称赞道。
“那侯参可曾拉到陛阶之前抑或是经有司审理”
杨赐摇摇头,不停的用手指敲击着草席。
“你说这……何意”
窦冕心中有些担忧,眉毛皱成一团,脸色亦透着阴沉。
“本来这是有理的,若是侯参枉死,以后侯览若复官职,那就有些不妙啊。”
“你就放下心吧,这次我父亲布的局,搬不倒他,也离得不远了。”
杨赐心中也有心担心,自我安慰一般对窦冕解释道。
“难道还有别的”
“我不是给你说过还有京兆尹袁逢嘛。”
“袁逢又能做什么事儿”窦冕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杨赐。
“父亲弹劾之时,袁周阳已经在同一时刻着人搜查侯参车队。”
“可曾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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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叁陆玖:诸事明了
窦冕还想继续往后看,后面的竹简已经没字了,全是被涂抹的墨痕。
杨赐一把拽过竹简,调侃道:“你呀,这都已经完了,后面没什么东西了,奔来父亲是要骂的,但最后想了想把涂抹了。”
“今猥受过宠,执政操权,其阿谀取容者,则因公褒举,以报私惠;有忤逆于心者,必求事中伤,肆其凶忿;居法王公,富拟国家,饮食极肴膳,仆妾盈绔素,这几句话一点都没错啊。”
杨赐见窦冕一脸认真的样,忍不住乐了起来。
“你这样想,陛下可不这样想。”
“陛下难道不知众命难违吗”
“然!陛下受此奏章,乃诘问掾吏:“公府外职,乃奏劾近官,经典汉制,曾有此故事否”
“有否”
“有!而且很多。”
“不知掾吏如何回答”
“春秋时,赵鞅兴甲晋阳,入除君侧,经义不以为非,传谓除君之恶,唯力是视,汉丞相申屠嘉,面责邓通,文帝且为请释,本朝故事,三公职任,无所不统,怎说不能奏劾近官呢”
窦冕听闻词语,拍手称赞起来,心中想到祖宗不可法分王安石,时代在变,若按祖宗之法办事,不死也得把自己脱层皮,看来这皇帝走进了自己的误区了。
“可还有外因难倒陛下只因一人就全部下狱不成”
杨赐点点头,心中对窦冕的表现十二分满意。
“哪有那么简单,其后司隶校尉韩縯,复奏列左馆罪恶,及馆兄太仆左称,馆与称胆怯心虚,自恐不能逃罪,并皆仰药毕命。而后又劾具瑗兄具恭,历任沛相,受赃甚多,亦应按赃治罪,诏即征恭下狱。具瑗入宫陈谢,缴还东乡侯印绶。陛下令瑗免官,贬为都乡侯,瑗归死家中。”
“司隶校尉韩縯”
“没听过”
窦冕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道:“真没!”
“韩縯字伯南乃韩王信之后,韩棱之孙也,顺帝时为丹阳太守,政有能名。陛下登大宝时为司徒,梁冀被诛,縯坐阿党抵罪,以减死论,遣归本郡。今年才复征拜司隶校尉。”
“看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呐!”窦冕心有感慨的说。
“自然!韩縯此人把握时机的能力可非咱们这些小吏能比,能在梁冀手下当司徒的人,哪个不是厉害角色胡广一个,韩縯也算一个。”
窦冕十分赞同杨赐的话。
“舅舅,五侯现在还剩几个”
杨赐掰着手指,低声数了一遍,而后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除单超唐衡早卒,徐璜亦死,子弟本皆袭封,至此并降为乡侯,这就是五侯的结局,不过只有左馆自尽,余皆令终,不可谓非幸遇。”
“如此之人,竟得善终,苍天无眼啊。”
窦冕指着天有些不甘:“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牵扯其他人”
“皇后邓氏位子不稳啦!”,
“这又是甚操作邓氏难倒在这紧要关头招惹了不成”
杨赐满脸微笑的颔首应道:”郑氏专宠于后庭,母族均叨恩宠,也是时候该给年轻人让路啦。”
“恩宠恩宠又能有多重,至于舅舅如此幸灾乐祸”
窦冕有些疑惑。
“郑氏兄子康已早封淮阳侯,康弟统复袭后母封邑,得为昆阳侯,邓后母宣,曾封昆阳君,至是,宣殁,故令统袭封。郑统从兄会,却袭后父香封爵,得为安阳侯,统弟秉,又受封淯阳侯,就是后叔父邓万世,尝拜官河南尹,与陛下并坐博弈,宠幸无比。”
“嗬!陛下对身边人可真好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真把天下当成刘家的了。”
“好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杨赐拍手称赞道。
“舅舅,我们还是先聊聊外祖父的病吧,其他稍后再说,可成”
杨赐点头同意。
“当日白天还好好的,回来之后,有兵士将侯参人头盛匣送来,正好也就这个点上,侯参具瑗被免,左馆仰药自尽的消息传来,我爹一高兴,就晕倒过去了,而后一直没见大好。”
“我勒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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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叄柒零:聚仙楼
窦冕给华氏二兄弟将药方写好后,拜别了杨赐,转身走出了太尉府后院,沿着来路坐上空荡荡的马车上。闪舞
车夫在地上跺着脚,搓着手,一见窦冕回到马车,赶忙跑过来。
“公子,现在去哪”
窦冕抬起头看了眼天色,只见现在太阳这会已经挂在了西方的天空上。
“看样子这天色……本来想去见老师,还是算了,随便寻一家酒楼先用饭吧,改天再去拜访老师。”
“好咧!我这就带您去!”
车夫眉开眼笑的回完话,爬上马车,甩起了马缰绳。
马车绕出太尉府右边的街道,径直出了开阳门,由开阳门向左而驶。
在距离太学不远的地方有着一个原本并不热闹的集市,当马车走到这里之时,窦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街道两旁如今店铺林立,即将西下的太阳余晖淡淡金普洒在两侧青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雒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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