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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窦冕神秘的笑了笑,指着已经冒着烟气的大鼎:“天下如鼎,众生如柴,不知你是欲扬汤止沸,还是欲去薪止火”

    刘宏哪里听过如此神秘的话,当即不知所以然来,李瓒更好不到哪去,见着这燃烧的柴火,一时间有些失神。

    大厅外忽然传进来一道杂乱的木屐声,窦冕三人放下话题,齐齐看向门口,只见刘硕身后带着四个年岁各异的男子走进来,年岁最大的胡子和头发全都白了,年岁最小的看起来比李瓒大不了多少,这四个人进来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刘宏下首坐了下来。

    婢女们迅速进来整理好杯盘之后,又迅速退了出去。

    进来的四人仔细打量了一眼对面的李瓒与窦冕后,紧靠刘宏下首的老者站起身来,对着窦冕这边拱了拱手:“在下申信字公际,平原相是也,不知你们二人谁姓窦啊”

    窦冕一见这老小子咄咄逼人的口气,着实有些




第469章 肆柒叁:拐弯抹角
    阴彦听到刘宏的解释,心中也就明白过来了,因为窦冕满口在夸人,其实就是说自家王爷其实除了长得好,没什么用途,不过是柳絮其外,败絮其中,于是阴彦悻悻的坐了下去。

    刘硕对刘宏的回答很满意,扭头看着窦冕问道:“不知窦小友认为何为贤王”

    窦冕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提问道:“王爷是嫌自己长寿否”

    刘硕被窦冕的问题给逗乐了:“自然不会啊。”

    “当今陛下虽为殿下兄长,可您别忘了,陛下承嗣的乃是清河王一脉,若是说的再准确点,和帝一脉,那么话说回来,殿下为何想做贤王”

    刘硕被窦冕问的瞠目结舌,支吾道:“小王幼年之时,曾读过淮南子,甚为羡慕淮南王,故而……故而孤……”

    刘硕的一番话,着实让人震惊,若不是李瓒刚刚见到刘硕那副放浪形骸的样子,真有可能被刘硕这几句话给骗了。

    李瓒低下头故作饮酒,偷偷瞄了眼窦冕,只见窦冕脸憋的通红,看样子忍得很是辛苦。

    “殿下,非是小民妄加置喙,您可万万不可做淮南王啊!”李瓒劝谏道。

    刘硕脸色一沉,黑着脸,质问道:“孤难道文采不够否”

    “王爷文采如何,小民不知,不过太史公言:淮南、衡山亲为骨肉,疆土千里,列为诸侯,不务遵蕃臣职以承辅天子,而专挟邪僻之计,谋为畔逆,仍父子再亡国,各不终其身,为天下笑,今殿下之境况与与淮南王何其相似难道殿下想谋不轨否”

    刘硕被李瓒一通话惊出了冷汗,急忙望向申信,求助道:“公际公,您怎么没告诉我这回事”

    申信面不改色,一脸平静的饮下樽中的酒水,随口道:“自当为尊者讳!”

    窦买冕见申信说谎,脸都不带异样的,心中顿时对这个老头佩服起来,站起身反驳道:“淮南王安废法行邪,怀诈伪心,以乱天下,荧惑百姓,倍畔宗庙,妄作妖言,废法行邪,怀诈伪心,以乱天下,荧惑百姓,倍畔宗庙,妄作妖言,不知……公际公所谓的尊者又是何人之尊您又为何人而讳”

    坐在申信最下首的青年人听见窦冕如此质问般的语气,脖子上的青筋顿时暴起,怒目圆睁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教训人否”

    窦冕见这汉子一脸的怒容,咧开着反问道:“难道我说错了”

    “殿下不过是求其淮南学识,何必在乎其人若殿下有淮南学问,必为天下之贤王也。”汉子说话间,仍不忘向李硕拍着马屁。

    “小子曾闻:夫人初甚难知,而士无众寡,皆自以为知人。故以己观人,则以为可知也;观人之察人,则以为不识也。夫何哉是故,能识同体之善,而或失异量之美,可乎故读起书而识其人也,反而言之,反贼之书,读来何益”

    刘硕面色有些难堪,温声道:“诶……窦兄弟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淮南子一书,词藻甚美,言所未见之物,真奇书也,怎可如此一概而论”

    窦冕对于刘硕这几句话并不反驳也不同意,因为他知道里面确实有许多妙想是可以做出来的,但刚刚自己在反对淮南子,这会若是同意,岂不是打脸了于是窦冕脑袋灵光一现,侃侃而谈:“天下有危机,祸福因之而生,机静则有福,机动则有祝,百姓是也。百姓安则乐其生,不安则轻其死,轻其死则无所不至,祆逆乘衅,天下乱矣,是否”

    刘硕听窦冕这么说,不由的皱了下眉头,心中警惕起来,生怕窦冕给自己挖坑,略显迟疑的问:“兴德,你如何看”

    阴彦下首的中年人站来,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太史公云:天子躬於明堂临观,而万民咸荡涤邪秽,斟酌饱满,以饰厥性,他只是换了个说法似无错误。”

    “不知冕小友何意还当为本王解惑也。”

    “平安王若想为贤王,可愿听我言之”

    “窦小友但说无妨!”

    窦冕稍加沉思,脸色如常道:“逐其歌姬,罢其羽林



第470章 肆柒肆:算计对算计
    “哎呀!寡人顾虑不周,还望两位海涵!”

    刘硕站起身对众人面带歉意的说:“寡人身体有些身体不适,诸位自便,公际公,您来招待客人,寡人先退后休息一下,待筵席完毕,再着人禀报与我。”

    申信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艰难的弯了弯腰:“恭送王爷!”

    众人纷纷停下筷子,站起身,跟着申信喊起来。

    刘硕走后,申信便着仆人换来了舞姬、女乐一干人,没过多大会,整个厅堂中的沉闷之气,瞬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靡靡之音。

    刘宏第一次参加这种筵席,没有经验,几口肉食便填饱了肚子,于是刘宏趁着厅中没有人顾及自己,砰砰跳跳的跑到了女乐身前便,好奇的拨弄起女乐身前的管竹乐器。

    李瓒与申信四人就这么分坐在大鼎最有两边,随说在打的观念上有分歧,可在对待酒的态度上,众人是一致的,于是就出现这么个中怪现象,几人开口不是吟歌赋就是谈论厅中的舞姬舞姿,绝口不提其他,一片觥筹交错的热闹局面。

    窦冕属于整个厅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不管与谁都没有共同话题,所以窦冕迅速填饱肚子,端上一碗清汤,冷眼旁观的观察着这些人的举动。

    就这样,一场热闹的筵席足足持续到了午夜时分才散场。

    众舞姬与女乐们忙活了一晚上,滴水未沾,听见散席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聘聘婷婷的退出了大厅。

    申信下首的三人此时站起来,对着申信一番言语后,便走出了大厅,转眼间,整间厅堂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李瓒有些微醺的走向刚刚女乐坐着的席子,用力抱起已经入眠的刘宏,对着窦冕使个眼色。

    从头至尾眼光都没有离开刘宏身上的申信,以为李瓒要将刘宏抱走,故作平静的叫来两名侍女。

    侍女唯唯诺诺的走进李瓒,想要从李瓒怀中接过刘宏,李瓒岂是那么好骗的于是李瓒顺势借醉酒之故,抱着刘宏,在两名侍女的引导下,下去休息了。

    厅堂中,眨眼间就只剩下申信与窦冕二人,一站一坐相对而视着。

    “哈哈……没想到外戚窦家无弱子,此语乃是真的。”申信捋着白花花的胡须,从食案中的空隙中走了出来。

    “至于是不是真的,小子就不知道了,不过……小子知道,若无点能力的话,进了这平原王府,可就出不去了。闪舞”

    申信仰头哈哈大笑:“公子真趣人也!”

    窦冕调整了一下坐姿,盘着腿,双手压在膝盖上,乐呵呵的道:“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先提条件,还是我先提条件。”

    “公子真直爽人!老夫这辈子就喜欢和直爽人打交道。”申信艰难的挪着步子,缓缓往主位上迈:“你这种人我太多年没遇到了,想当年先王还是平原王的时候,我就是有些太过自负,才使得王爵被免,不知道你又有何筹码”

    “申公确实有些自负啦。”窦冕伸出右手,举起面前的酒樽:“不知申公识的此中之物否”

    “齐酒!”申信扭头看了眼,平静的扭过头,废了好大力才踩上正位的坐席,而后一边往下坐,一边意味深长的说:“柔而不刚,凛而不寒,犹如齐人。”

    “不不不!我观此乃是穿肠毒药。”

    申信双手压在桌案上,眼神中露着精光:“嗯何以如此说”

    “为了它灭国者几人亡族者几人丧命者比比皆是,难道不是毒药吗”

    “哈哈……既然酒色相随,有酒之祸,自当也有色之害咯!”

    “色乃刮骨钢刀!”

    “如何说”

    “褒姒、妹喜暂且不说,那太远了,赵飞燕姐妹那就更远了,我们且观当今陛下,如何”

    &



第471章 肆柒伍:上当
    申信眼角不由分皱了下,一道狠戾的神色从眼角划过,不过瞬间他就将自己的这些想法隐藏了起来,脸上挂上了和蔼的笑容:“不知窦兄弟可知道些什么”

    窦冕舔了舔嘴唇:“国相大人,此事非我俩所能讨论的,您还是给别人说上一说吧,我做能保你们姓名的,不过就是罢羽林卫,至于其他嘛……”

    “怎么办”

    “需要看你们的命了,不过……”

    申信见窦冕一句话分几次说,顿时就有些急了:“公子明言,我定如实告知王上。闪舞

    窦冕唰的一下伸出左手掌,对着申信微微一笑:“五年之命!”

    “五年之命”

    “不错!你家平原王安满打满算,也就这么多,不过若是再这么过日子,我怀疑五年就算多了。”

    申信听完窦冕的话,脑袋嗡的一下,险些倒向后面。

    窦冕则手中握着酒樽,眯着眼睛,细嗅着这熟悉的清香,对着申信站起来往后走的的声音,置若罔闻。

    丑时前后,窦冕都有些发困了,忽然听见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此地走来,窦冕身形一阵,扭头看向了听外。

    一个年岁比自己大不到多少的少女,怯怯的站在门外的暗处,羞答答的透着乱糟糟的半大脑袋,细声细气的说:“你是……窦公子吗”

    窦冕笑眯眯的看了眼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子:“你是何人”

    少女见窦冕不似坏人,忸忸怩怩的从暗处站到了门口,不慌不忙的行完礼,用着自己软绵绵的声音道:“奴叫刘妗,父王寻你到后院叙话,请随我来。闪舞”

    窦冕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迈步走了过去:“烦请矜小姐前方带路。”

    刘妗点点头,转过身迈着自己的小碎步,快步往后院走去。

    窦冕随意的看了眼王府的午夜,只见这里灯火阑珊,似是没有节省油灯的打算,两边镂空的木质建筑,在灯光的照射下,透着股道不尽的奢华,道路两边种满的果树,这个正值花朵盛开的季节中,满园都透着股浓浓的花香。

    开始的时候,窦冕以为人家这王府很小,直到窦冕走了一刻钟前后,窦冕才意识到,这座城池内,一座王府可能占了平原城多半个城池。

    刘妗好像是为了验证窦冕的想法一般,带着窦冕绕过一处流水潺潺的鱼塘,穿过数栋高耸的亭台楼阁,终于在窦冕耐心即将耗尽之时,刘妗指着前方架在高大人工湖上的楼台,轻声细语道:“窦公子,父王正在那里。闪舞”

    窦冕站在岸边,四周打量了一番这座楼阁,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从心头冒了出来。

    窦冕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伸手拍了拍刘妗的肩膀,刘妗有些怯生生的往后缩了缩。

    “刘妗,好名字啊,不过这名字是一回事,人又是一回事,您说呢”

    刘妗呆呆的看着窦冕,摇着头:“奴不知公子说什么,我听不懂。”

    窦冕环指一周:“刘妗,你说这里若燃气火来,会不会很漂亮”

    “公子何意”

    窦冕走到路边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我呢,你别看我比你年幼,我杀过太多太多的人,见过太多太多的事,所以你就别撒谎了,你可知道你现在撒谎意味着什么”

    刘妗眼睛复杂的看着窦冕,半天都不应声,让人见之尤怜。

    “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天说过得话,我进王府之前就说过,我若要攻破此地,只需十人足矣,这样说矜小姐可明白”

    刘妗摇着头,就是不开口。

    “若是我再说简单点,我若想让王府灭族,不过一句话的事,您信吗”

    刘妗这会终于憋不住了,双手叉腰,瞬间像变了个人“哼!你不就是个野小子,也敢说如此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们不过



第472章 肆柒陆:破困
    窦冕与刘妗还在满院子一前一后往回走的时候,王府前院可早就乱了套了,翁主丢了对于平原王来说没什么,可窦冕如果丢了,对于平原王来说算是捅破天了。闪舞

    别看平原此地地处齐国深处,距离雒阳很远,可他毕竟是当今皇帝兄弟,虽说皇帝承嗣给了别人,可毕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呐。

    平原王虽说一天沉迷于酒色,但对于朝廷诏令他可没敢耽误过,故而他早早听见窦冕说自己是平陵窦氏子的时候,就没敢太过放肆。

    对于大汉来说,诸侯王永远是防备的对象,但对梁、窦这些老牌外戚,朝廷完全可就另一样子了,那是有多少权放多少权。

    在申信退出大厅回到后院与平原王密议之时,申信想到了前上个月才传来的一个消息,于是两个人在书简堆中,翻腾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一则宫中传来的消息,上面只有几个字:窦氏女入宫。

    平原王没出过平原国地界,他只听到过来此地游商说窦家是个大商人,有外戚的背景,别的不甚清楚,可这申信每年会入雒阳汇报工作啊,他可知道这窦武在中原士人心目中的威望,于是再也不顾上所谓的体面,大声劝谏起来。闪舞

    刘硕一听自己险些捅了马蜂窝,急急忙忙着人去请。

    刘硕刚刚派走侍女,忽然后院中招呼刘妗的奶妈慌乱的跑了过来,大声嚷嚷着翁主没见了。

    刘硕还没来得及询问缘由,派去请窦冕的侍女也在此时跑进来,闪烁其辞的对刘硕说窦冕没了踪迹。

    跟在刘硕身后的申信一见侍女的言语有些不太正常,于是恐吓起来。

    申信一通话将侍女吓得跌坐于地,侍女最后支支吾吾的说明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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