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第480章 肆捌肆:王甫
正当卫士们一一禀报完自己的战果时,一卫士拉着一名哭哭啼啼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众兵士纷纷扭过头看向来人只见这妇人略有一些姿色,身着一件绛色薄衫,一对硕大的酥胸,若隐若现的从薄衫中显露出来。
这些兵士见到如此景致,一个个不由得直起了腰,渐渐的停下了自己的话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妇人。
妇人走上前,容眸流盼,一副娇可动人的模样,轻轻屈了屈身,低声啜泣道:“不知我家官人因何犯事为何要将官人缚于阶前不知可有天子诏令”
“没有!”窦冕干净利落的说。
“那公子有何权力捉拿我家官人”
窦冕听妇人说话咄咄逼人,不像平常人家,于是试探的问:“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是哪里人”
“回公子的话,妾身彭城人,羊王氏便是。”
“王氏”窦冕心中咯噔一下,警惕的问:“不知王甫是何人”
“王常侍位高权重,妾身不过蓬门户牗人家,奴家不敢攀认。”
窦冕心中骂娘起来,自己不过是想来给李瓒擦屁股,没想屁股没擦完,遇到对方拉稀了,还险些自己射一脸。
羽林卫这些可不傻,都是在洛阳土生土长混日子的,自己到平原王府当值不过例行公事,跟着窦冕出来不过是想杀几个土匪混军功,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地方竟然遇到了王甫的亲戚。
王甫是何人王甫这个名声对于外人来说,可能并不大,但对于这些人来说那是如雷灌耳,渤海王刘悝就是看不惯王甫对士人惺惺作态的样子,故而背后挖苦了几句,转眼间王爵就这么没了,现在还在被押解京城的路上。
窦冕见众人一副满目期待的看着自己,心中就感觉自己捅了马蜂窝,可在这种紧要关头,哪怕是刀山火海,窦冕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啊,因为现在已经惹怒了那个和曹节在同一档次的人。
“来人啊!去把王氏请下去。”窦冕有些丧气的挥了挥手。
待王氏被扶下去后,众卫士们你一言我一言的在那说起来,全然不顾坐在主位上的窦冕。
窦冕轻咳两声,众人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窦冕抄起桌上的茶盏用力摔向了地面。
“啪嗒!”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划过了大厅,正在讨论的话题的嘈杂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扭头看向窦冕。闪舞
“既然天已经捅破了,咱们肯定是补不上了,不知诸位有何考虑啊”窦冕哭丧着脸,扫视着众人。
窦冕这句话扔到人群中,犹如在鸡群里扔了个炮仗,众兵士一个个气愤填膺的指责着窦冕,就像要把窦冕生吞活剥了一样。
窦冕左下首坐着的队正刁严相冷眼旁观着众兵士吵闹,直到声音渐渐停下来的时候,刁严相意味深长对窦冕道:“公子,我听太守在临走的时候说只要您问,他都会说。”
这些兵士刚刚都在听外的院子站着,一经刁严相点拨,纷纷找到了破局的地方,既然王姓小妾不能动,那就动始作俑者。
众人还没等窦冕吩咐,已经满腹怒火的冲出了厅堂,眨眼的时间,羊元群已经被这些汉子扭送进来了。
不说羊元群为人怎么样,但说他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就知道此人绝对算是有涵养的人。
“不知公子将本官抓来所为何事”羊元群虽然双手被绑在身后,但口气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窦冕冷笑着站起来,走到邢无忌身前,趁着邢无忌不注意的空隙,用力将邢无忌的环首刀拉了出来。
邢无忌一看窦冕要动刀,站起身,一把抓住窦冕的胳膊,将自己的兵刃夺了下来:“公子,此事若是见了血,将再无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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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肆捌伍:共享
窦冕见羊元群说的好好了,忽然间卡了壳,心中大约也基本猜到了羊元群的想法。
“我最后叫你一次太守。”窦冕站起来从桌案上跳下来,走到羊元群身边:“太守大人啊,你可能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吧”
羊元群面色有些痛苦,疑惑的看向窦冕。
“三人成虎,众口销金,你说到这份上了,你以为你还能停止吗”窦冕指着满屋子的人,笑眯眯的将羊元群腹中的短刀拔了出来。
羊元群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鬓叫出霎时滚出豆大的汗珠来。
“不知太守可曾想好若是没有想好,那我来替你想,如何”
窦冕话说完后,见羊元群依然双手捂着腹部伤痕,只言不发。
窦冕其实这么好相与的随便叫来两个兵士,低声吩咐了几声,兵士听懂窦冕的话后,转身推开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小跑着离开了。
屋中的众人不明何意,直到两名兵士抱来两坛酒进来,他们瞬间都明白过来了。
两名兵士揭开封在坛口的泥土,一声不吭的从羊元群头顶浇了下去。
刚刚才受伤的杨云群,瞬间被酒精一刺激,双手捂着发痛的伤口,歇斯底里般大声惨叫起来。
“可是能说了”
窦冕玩耍着手中的短刀,春风满面的笑着,仿佛眼前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饶是这些祖辈都是厮杀汉的羽林卫们,心中也渗出些寒意来。
“我说……小人……小人我如是说,我……我拼力搜寻来一些奇物,在后房的地窖中。”羊元群着实有些扛不住这种钻心的疼,面色有些狰狞的大声吼道,直到最后已经没了什么力气。
众兵士听后,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一股浓浓的笑意浮现在了众人的脸上,还没等窦冕吩咐,众人已经飞奔着跑向了后院。
窦冕走上前,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羊元群,对着留在厅堂中的五位队正意味深长的说:“慷慨杀身易,从容赴死难,诸位啊!尔等知之否”
众人凛然道:“多谢公子教诲!”
“都去后院去,不要让兵士随意拿取那些东,其中抽出三成作为军饷,剩下的全部着人运送至朝廷。”
“喏!”
众人回话完,正欲离开,忽然一位兵士莽撞的冲了进来,脸上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兵士噗通一声跪下来,指着外面:“公子!我们发了,好多珍珠,好多钱财!好多我们叫不上名来的东西。”
窦冕一听,丢下短人,对着众人一挥手:“找个人把羊太守扶下去休息,余下的人去看看这地窖能有什么东西。”
等众人进了后院,窦冕才发现羊元群贪的真是繁杂啊,便宜的有一些青铜器件还有白银物事,下来就是整箱整箱的珍珠饰品,着实让众人开了眼界,搬到最后上来几个箱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石头,在窦冕来看,应当属于宝石、玛瑙一类了。
众人惊讶于宝物的珍奇,而窦冕则是吃惊羊元群贪污手段的高超,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黔首所能拥有的,可至于哪里找到的这么奇珍异宝,窦冕也没有能联想的地方。
等这些物事全都堆放在了院中后,看起来像个小山。
兵士们站在这堆小山前,眼睛露出复杂的神色,有贪婪、有惊讶、又好奇,更多的则是期待。
窦冕寻来邢无忌,轻声叮嘱了几句,而后自己转身离开了。
邢无忌走到人群前,抽出长刀在几口箱子上划了一刀,大声对着兵士们道:“这几口箱子留下作为赏赐,其余的全部装车,贾队正,你和喜副队正来一趟,我有事给你们说,剩下的你们自个儿去搬东西,搬完了就告诉公子一声。”
众兵士一瞧邢无忌居然把几箱银器留了下来,心中别提
第482章 肆捌陆:太守府
窦冕一行人犹如蝗虫一般,在贾季堂和喜浮走后不久,整个太守府中稍微值钱些的东西,都被羽林卫搜刮的干干净净。
饶是羽林卫这些人,最后也搜刮的有些不好意思,可窦冕不这么想,因为他想去泰山郡转悠一圈,几百人的队伍不可能吃风屙屁,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贪官,能抠就多抠点。
羊元群如今还在昏迷,王氏不过是一女流,对于这些如狼似虎的壮汉也没有办法,只得蹲在羊元群身边暗自哭泣。
对于窦冕而言,他可不会在乎那么许多,简单的给羊元群包扎后,立即就着人将搜刮到的东西就地换钱,本地换不到的,窦冕就派人往北海王城去。
等事情处理完,时间已经过了申时,羽林卫众人腰间揣着装满钱财荷包,一脸幸福排着队伍从剧县县城走了出来。
北海王刘务一听到太守府被抄,心中高兴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他距离剧县最近,没少受羊元群的剥削,所以羊元群遇难的消息一传来,这位吝啬的不能再吝啬的王爷,终于大方了一次——打开筵席,让全府上下陪自己乐呵。
羽林卫一行人这会儿钱包厚了,走起来也就没了之前那种磨磨蹭蹭的感觉,窦冕还没让众人急行军,众人就已经自觉的加快的步子。
自北海郡至泰山郡,依然要经过齐国,这一次窦冕等人在齐国未加停留,仅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到了泰山郡的莱芜。
泰山郡此地与虽说靠近沿海,但郡中确是多山为主,北有原山,西有太山,由太山往南全是高山,龟山、尤来山、蒙山,东面有临乐山,正好挡住了整个队伍的南下道路。
整个羽林卫队伍正停在莱芜数日,在几波兵士打听好消息之后,窦冕则让众人逆汶水而上,往奉高行去。
羽林卫刚刚起行不久,莱芜县的公文就已经摆在了奉高太守府的案头。
泰山太守苑康,字仲真,勃海重合人,年轻时在太学学习,师从于郭泰,后朝廷举孝廉,数迁颍阴令,延熹四年,段颎因诬告而罢护羌校尉,西北空虚,羌人合而反之,无奈之下,三公举荐皇甫规为中郎将,苑康由此从颍阴令迁泰山太守。
苑康此时也就四十出头,因为泰山此地多山,生民的日子并不好过,故而泰山此地自古就是造反重地,苑康自上任以来,根本不敢松懈,说是夙兴夜寐也不为过,这样一来,苑康竟然劳累的已经显出了老态,整个头顶的白发比黑发还多。
苑康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层报告,心中沉甸甸的,脸上不自觉的显现露出了担忧之色。
太守府长史伍被伍元进,见到自家主公满脸愁容,轻步走上前,低声问道:“主公,不知何事扰您心神”
苑康揉着鬓角,将竹简推向了伍被,长叹一声:“元进啊,都说为官易,可为何轮到我就成了为官难呢”
“咳!主公,您这不是让皇甫威明给害的嘛。”伍被小心翼翼的说。
“嗯何意”苑康眉毛不自觉的扬了下。
“民为水、为船主,息则风平,乱则倾覆,主公如此小心,难道不正是怕水面有异吗”
“诶!”苑康长叹一声:“自羿浞生乱始,鲁地未有一日安稳者,无论男女,聚啸山林,累难计数,真天下一齐景也。”
“仲真公,您换个想法,也是听可以的。”
“换个想法”
“天凤五年,青、徐一带大灾,琅邪人樊崇率百余人于莒起义,起义军以泰山为虚,转战河南北,越明年,樊崇乡人逄安、东海人徐宣、谢禄、杨音等聚众数万人归崇,号赤眉。而后赤眉于成昌与莽兵十万战,斩王莽更始将军廉丹,大破官军。后更始杀义军首领申屠建、陈牧等,领赤眉攻刘玄政
第483章 肆捌柒:诸人心境
自莱芜至奉高一线并不好走,中间间隔着原山等诸多山脉,在这春天时节,两边四周山花烂漫,就连空气也抬带着清香。
路途虽然崎岖,但对于这些早已腰包鼓鼓的羽林卫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问题,他们心中这会早就在盘算着到了奉高之后的事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么多。
人群里最难受的要数窦冕了,因为马背上很是颠簸,窦冕早早的放弃了坐骑,牵着马,跟着队伍慢悠悠的走着。
一段直线不足二百里的路,整整走了有三天,当第四天见到奉高那依山而建的城墙时,窦冕激动的都快留下眼泪来。
众兵士们一见到城池,不待窦冕发令,众人已经卯足了力气,大声吼叫着扑向了城池方向,转眼间,整个通往城池方向的数里地上,已经布满了身着红色衣服的汉子们。
城池外不远的山坡上,四处都有正在劳作的农户,当这些农户听见忽然发出来的嚎叫声,着实被吓得不轻,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山下发生的状况,生怕遇到造反的事。
奉高城池的郡兵们表现比这些农户们好不到多少,因为叔孙无忌造反的延熹四年才平定,而始作俑者叔孙无忌还在官府大牢内关着,他们能不紧张嘛
当羽林卫跑到城墙门口的时候,这些郡兵才发现来的不是反贼,而是一群爷,他们惹不起的主。闪舞
羽林卫这些人可看不上这些地方军,连自己的腰牌都懒得掏,大摇大摆的穿过城门,想要找个花柳巷将钱花出去。
存在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堆人,虽然平原国地方小,但娱乐地方多啊,但这一路跟着窦冕走来,窦冕的军纪实在太过严厉,好不容易这会把窦冕丢在身后,若不及时行乐,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整座奉高城中出现了一种奇特景致,凡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站满了身着缇直踞衣的汉子,好不热闹。
羽林卫这些人是走了,可窦冕身边依然有阿颜纳和奚固利跟着,城门方向这会也很是热闹,三四十名队正将整个城门围的水泄不同,里面出来,外面进不去,让整座城池都显得拥挤了许多。
短短的一截距离,在窦冕看来,那就是长征即将胜利的伟大时刻。
待窦冕在阿颜纳的搀扶下走到城门口时,众队正们做出了一个让窦冕都觉得意外的动作,众人齐刷刷的单膝着地,用力拍打着胸口,齐声喊道:“拜见公子!”
当窦冕听到众人这句话时,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滑了下来,这句话不仅仅是尊重,更多的则是对窦冕这段时间表示的认可。
窦冕调整了一下心态,有些哽咽的挥挥手:“都退下吧,好生约束各自部众,勿要丢了朝廷颜面!”
“喏!”众人哗啦一下站起来,在旅帅公伯胜的吩咐下,竟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待城门口完全畅通后,公伯胜走上来,毕恭毕敬的对窦冕行礼道:“公子,咱们现在去哪”
窦冕看着眼前这个原卫士长,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不过窦冕依然恭敬的还了一礼:“多谢公伯叔!”
公伯胜挠着头,一脸憨笑的回道:“公子不必谢我,您如此尊贵之人,与我等粗鄙之辈食则同食,卧则同寝,我辈怎能不敬”
“吾曾闻:涓涓不塞,将为江河,荧荧不救,炎炎奈何,不富无以为仁,不施无以合亲,疏其亲则害,失其众则败,故顺者任之以德,逆者绝之以力,你们也不用想那么多,我不过是以身作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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