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霓
“没有,”嘉善长公主立即否认,“那老家人只是说了句话,什么都没有给我。”
聂嬷嬷冷笑道“看来在长公主心里那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嘉善长公主手指收拢,她忽然转头看向成王妃,成王妃不明所以,目光中满是茫然的神情。
嘉善长公主露出绝望的神情,她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我我真的没有。”她不敢去看那些悄悄向高台上走去的护院,生怕她一个眼神就被聂嬷嬷察觉,她希望就在聂嬷嬷松手之前,护院能及时赶到。
丁氏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呼喊“求求你了,聂嬷嬷,你放了晖哥,我上去,我来替晖哥。”
聂嬷嬷没有松开手,而是将晖哥慢慢地拉了上去,只不过她没有放过晖哥,而是亮出了手中的匕首“时间太久了长公主可能都忘记老仆跟您说过,老仆的那口子跟着靖郡王爷一起出去也死在了外面,连尸首都没找到,老仆孤孤单单一辈子,谁又会在乎我们这些卑贱的下人,不过这次可不行了刀在老仆手中,老仆这就让长公主清醒清醒。”
聂嬷嬷说着将匕首向晖哥刺去。
丁氏见到这样的情形万念俱灰中竟然忘记了呼喊,只能无助地睁大眼睛,她知道聂嬷嬷不是在吓人。
大约发现气氛不对,偷偷摸摸上高台的护院放开脚步,可显然他们就算拼尽全力奔跑,也来不及救下晖哥,更何况还有两个男子护在聂嬷嬷身边。
一切都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了法子。
匕首落了下去,聂嬷嬷却没有看到鲜血涌出,就在方才“叮”地一声响,匕首断成了两截,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刚刚回过神准备喊人,却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一个人影,那人已经向她扑过来,聂嬷嬷身边的人也察觉到了变故,急忙上前去阻拦那人,却在这时候又有一条人影蹿出与聂嬷嬷那些人打在了一起。
聂嬷嬷见状果断伸手将晖哥推下围栏,就在晖哥身体下坠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晖哥的衣服,将小小的晖哥抱在了怀中。
聂嬷嬷大为惊诧,晖哥被抢走,她手里没有了能够要挟长公主的东西。
真没想到最终还是会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聂嬷嬷紧紧地攥住了围栏。
所有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晖哥被推下又被人抓住衣服提了上去,嘉善长公主等人还没有松口气,一个东西忽然从上面落下来。
众人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嘭”那东西砸在地上。
是聂嬷嬷。
聂嬷嬷从高台上跳下来。
落在地上的聂嬷嬷还没有死,痛苦地呻吟了两声,努力地抬起脸来。
聂嬷嬷额头上开了个血洞,鲜血汩汩淌下来,流淌过她的脸,她那双眼睛盯在嘉善长公主身上,怪异地露出了笑容,然后她终于垂下头
丁氏已经快步向高台上跑去。
“救晖哥的是谁”嘉善长公主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可没有人能够回答。
聂嬷嬷带来的几个人已经被绑缚住,永夜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跑来的丁氏,丁氏急忙去看晖哥的情形,晖哥脖颈上一片青紫,显然是被人掐过。
永夜道“还有气息,快去找郎中。”
丁氏早已经焦急的方寸大乱,听到这话才勉强恢复一丝清明,急忙道“谢谢谢谢这位小哥,谢谢你”
丁氏抱着晖哥快步离开,嘉善长公主也走了上来,高台上一片狼藉,方才的惊险再次回到她脑海中,她转头望向永夜和雷叔问道“你们是谁”
雷叔道“长公主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家大小姐说过的话”
嘉善长公主立即想起了徐大小姐,徐大小姐早就提醒过她,只不过她装作一无所知,还想要演出一场戏码,让皇室宗族来帮忙,却没想到酿出这样的大祸。
雷叔道“虽然我家大小姐已经与长公主说过,可依旧怕长公主府再出事,就让我们留心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靠近长公主府,也就是这样才能帮上忙。”
嘉善长公主脸上满是羞愧,之前她故意搪塞徐大小姐,还吩咐下人不要在徐大小姐面前乱说话,以为那小姑娘就被哄骗了过去,原来徐大小姐早就看穿了她。
她真是自作孽,要不是徐大小姐,晖哥定然已经遭了毒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图。”嘉善长公主仍旧理不清楚,他们为何要揭开当年的事,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嘉善长公主只觉得思绪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安义侯府。
宋成暄坐在书房里喝茶。
天刚阴下来,这位准姑爷就登了门,直到传来消息说嘉善长公主府出了事,京中还有两处商铺着了火,安义侯才明白过来,姑爷会在这时登门,是要做安义侯府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宋成暄在,一切都不必惊慌。
“成暄,”安义侯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中毒
安义侯这两日天天被兵部尚书洪传庭缠着选拔年轻的将领,若是往常安义侯不会这样紧张,如今不同,了解这些将领对宋成暄是个帮助,最重要的是,张家也在趁着这个机会拉拢官员,万一真的不小心被张家混进去了奸细,将来必成后患,与张家周旋多年,他熟知张家的路数,今天就在洪传庭的名单中找到了两个可疑之人。
除此之外,他也让人知会北疆的副将们,东南现在有动静,他们更要小心谨慎,以免有人趁机作乱,幸好北疆现在还算稳定,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事端。
要说大周边疆的局势,最让人担心的是西北。
自从广平侯回到西北之后,西北的战报都是以密奏方式直接呈到皇上面前,说是放广平侯回去将功抵过,其实严加防范,朝廷不准广平侯与外面人有信函往来,想要打听西北的消息就要更加费神,所以这几日安义侯只叹自己分身乏术,恐怕有些地方顾及不到。
果然刚刚从一堆事务中脱身,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好在有宋成暄在,安义侯就不必急着去外面问消息。
宋成暄道“外面那些作乱的是从乌斯藏司出来的人。”
安义侯皱起眉头“这些人扰乱京城,难不成是要救那慧净”这样看来,只怕刑部那边也不太平。
想到这里安义侯有些坐不住,好在刑部有重兵把守,看样子宋成暄他们也早有防备,就算慧净那些人有所打算,也难得手。
宋成暄道“他们还去了长公主府,想要翻出先皇平定西北那一战。”
这一战先皇大获全胜,可惜了就藩松潘卫的安王一家,安王死守城池,被敌军攻破之日,城中所有民众都被屠戮,最惨的当属安王一家和他身边的将领,女眷被杀尸体**地挂上城墙,男子首级被长杆挑着示众。
后来先皇夺回了城池,收敛城中尸身的时候,发现安王的头颅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安王的头颅被吐蕃王长子拿去剔除了血肉,做成了尿壶,以此来侮辱大周的皇族。
宋成暄抬起眼睛“侯爷可知靖郡王是如何死的”
靖郡王在归京路上病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既然宋成暄这样问他,也就是说靖郡王的死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
安义侯仔细回忆“我当时刚入军营历练,官职不高,尚没有编入先皇的精锐骑兵之中,先皇急着进京复命,带着一队精锐先行,与我们差大约一日的路程,我们听到消息时靖郡王已经病重,先皇不得不停下命人寻找郎中。”
宋成暄道“侯爷可见到了病重的靖王爷”
安义侯点点头“当时靖王爷已经不能说话,吃不得任何东西,先皇亲自喂他米汤,米汤刚刚下肚就吐了出来。”
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
宋成暄听到这里道“看起来可像是中毒”
安义侯道“请来的郎中都说不像中毒,因为在回京之前的几日,靖郡王就已经开始精神不佳,不思饮食,没有什么毒能这么久才发作。”
安义侯话刚说到这里,管事进来禀告“雷叔回来了。”
雷叔快步走进屋子“长公主府暂时安稳下来了。”雷叔将长公主府发生的事仔细禀告给安义侯和宋成暄。
安义侯听到长公主说靖郡王和靖郡王妃并不是病死,而是死于先皇之手,不禁也是一怔,立即看向宋成暄。
靖郡王日渐消瘦,药石无用,最终已经是万般虚弱,死的时候也是极为痛苦,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靖郡王病后,军中医工应该将脉案记录在案,”宋成暄看向安义侯,“侯爷可还记得回京之后,朝廷有没有查看医案”
“有,”安义侯道,“靖郡王途中病故是件大事,棺木还没有入京之前,中宗皇上就已经让太医院、宗正寺和中官前来接应,礼部为靖郡王装殓尸身,因此大军耽搁了一两日的行程。”
也就是说,就算是中毒,做的也十分隐蔽,让人不能一眼就看出端倪,此事关系重大,没有确实证据没有人敢质疑,最重要的是,靖郡王的症状也确实像是生病。
“大小姐。”
管事的声音打断了宋成暄的思量。
凤雏上前打帘,徐清欢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徐清欢看向父亲,这两日父亲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略微显得有些疲惫,她再去看宋成暄,四目相对,她似是从宋成暄眼中看到了抹担忧的神情,只不过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然后就变成了让人无法看透的漆黑。
徐清欢心头一跳,宋成暄善于自控,平日里很难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今日这是怎么了
徐清欢道“父亲和宋大人是在说靖郡王和王妃的事吗”
“你也知晓了”安义侯惊讶地看着女儿。
徐清欢点点头“在长公主府遇到那桩案子之后,我就请黄大人和顺阳郡王世子爷去查过文书,不管是靖郡王府还是嘉善长公主府都没有出现过有人溺死之事,明面上查不到的事都是关系重大的秘密。
再看嘉善长公主战战兢兢不敢说实情的模样,就能推测出问题应该出现在靖郡王夫妻身上,因为嘉善被封为公主就不合常理,先皇此举像是抚恤靖郡王后人,其实是断了靖郡王的承嗣,将嘉善长公主封为公主,就等于将长公主的前程、婚姻、后人都捏在了手心,这样的防备是因为什么
靖郡王知道了一件要命的事,先皇不得不除掉他以绝后患,我怀疑是与安王之死有关,慧净如此愤恨先皇,他有可能是知情人的子嗣,也就是因为这样慧净才让我去查他的身世。
慧净根本不怕死,也不会供述他背后的人是谁,他始终就只有一个目的,让天下人都知道先皇的真面目,他想要报仇,向先皇和本朝皇帝复仇。”
这个复仇,现在已经开始了。
徐清欢说完看向宋成暄“不知皇上听说会如何处置。”
宋成暄此时已经目光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他淡淡地道“他只会做蠢事。”
宋成暄说完这话,看到凤雏奉了一杯热茶给徐清欢,他微微皱眉道“换杯白水来,大小姐身子未痊愈,不宜饮茶。”
第四百六十三章 有备而来
太后娘娘张氏,从二皇妃到太子妃之后称为皇后、太后,张家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张家是靠着先皇才有今日的一切,可想而知,那时候也是为先皇殚精竭虑。
孙福阳道:“我师父说,先皇不信那些炼丹、炼金之术,但先皇尊崇道家,所以还是对他以礼相待,倒是张家老爷十分地喜欢与他谈天说地,因为不得二皇子重用,我师父曾想要另寻去处,也就是因为张家老爷才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孙福阳悄悄地看了看那椅子上的人,那人什么也没说,他只得继续努力地回想下去:“我不知晓那些事,就对此十分好奇,就仔细地听师父说下去,大约是我听得太仔细,我师父也来了兴致就说,好像我们这些道士只会开坛做法,炼丹讲经,其实……许多大事都要靠我们才能做完。
我们就是在别人不知不自觉中定了乾坤的人。”
不知不觉中定了乾坤。
乾坤是什么
张真人皱起眉头,大多数修道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指代的都是阴阳、天地,但乾坤也能指代国家和君王,看来这个真华真人是个志向远大的人。
“这牛鼻子。”张真人忍不住道。
孙福阳听到这话不由地看了一眼张真人:“仙人,我知晓的都说了,能不能放过我。”
宋成暄道:“将真华炼的丹药,炼一炉出来。”
孙福阳听后一惊,一脸苦相:“我……我不会啊。”
张真人竖起眉毛:“你不是采买药材的人吗怎么会不知晓这些你师父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你心里该是清楚的很。”
孙福阳立即摇头:“我虽然去买药材,但师父炼丹时从不让我们瞧见,而且……其中许多药材……只是做做样子,最后都用来做了柴火或是扔掉了,反正就是没有用。”
张真人冷哼一声:“许多道士炼丹,都是亲自处置药渣,你怎么知晓那些药材都没用”
“因为,”孙福阳道,“有一次动了心思,将其中一味药以次充好,我师父并没有发现,炼出的丹丸好像与之前也没有差别,后来我又试了几回都蒙混过关。”
孙福阳说的话不像是有假,张真人道:“真华倒是对药方小心的很,连身边的人都防备。”
孙福阳道:“那是自然,”说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我师父说,这丹方是他的前程,也是他的保命符。”
“张家人知晓吗”
宋成暄的声音再次传来,孙福阳不敢怠慢:“既然师父这样说,就谁都不会给的,我了解师父,师父小事上不在意,遇到大事却不含糊,师父曾说过,重要的东西记在心中最稳妥,谁都偷不去。”
宋成暄接着问:“先皇病重时,可召你师父前去治病”
“师父去了,不过……”孙福阳道,“我师父说,先皇的病他看不得,也不能随便献药,否则很有可能与太医院的药方冲突,那就要惹祸上身。”
宋成暄目光一敛,真华真人不敢献药,那是因为他炼的丹丸从来都不是延年益寿的,而是毒丹。
他将大量的精神都用在炼毒丹上,所以对先皇的病症束手无策,先皇也没有为难他,可见先皇对真华平日里所作所为心中十分清楚,但是先皇不能与真华来往,做为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自然不能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更不能用毒丹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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