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霓
可李煦没有惊动孔五爷,是真的想要钓出方家那些人,还是见势不好调转了风向,黄清和心中弄不清楚,既然李煦愿意说话,他也乐在一旁仔细地看着,方家的事他也不用着急,有人自然会去办好。
李煦这时候转过头来:“黄大人,可以不用在孔五爷身上费太多心思,他不知道能让自己保命的消息,所以他才不愿意开口。”
孔五爷听到这话,眼睛中闪烁出愤恨的神情:“你抓到方家人也没用处,他们就算死也不会说出实情。
他们那些人要么被朝廷冤枉家破人亡,要么胆战心惊被人胁迫,多亏了他帮忙才能活下来,他们是不会背叛他的,我以为这次得了功劳之后就会被他重用,才能见到他的真容……没想到……”
孔五爷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煦没有再说话,黄清和吩咐衙差:“将他押去府衙。”孔五不用再审下去,幕后之人的手段他多少有些了解,如果不是被徐大小姐逼得太紧,幕后之人不会用孔五,孔五被抓之后没有自尽,证明他心中畏死。
光凭这一点孔五就不会得到重用,顶多就是一枚用过就会丢弃的棋子,所以孔五不会知晓幕后之人的真容。
方家就不一样,在这样的时候方管事出面安排这些,应该是他留在京中最后一颗棋子。
……
刑部大牢中。
张玉慈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他吞服的那些毒丹已经侵入他的内腑之中,后来宋成暄拿来几碗药给他灌下,那些药仿佛对他身上的毒有一定的效用,但也带来了其他的痛楚,他知道宋成暄是拿来他试药,为的是给徐大小姐解毒,没想到他一个皇亲国戚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也挣扎过,宋成暄并没有开口要挟他,只是走到他面前张开手,他看见了宋成暄手里还有两颗毒丹。
这样一个举动他就已经明白,他不肯配合,宋成暄会毫不犹豫地再加深他身体中的毒性。
中毒再深一些,身上会有溃烂,死相更加凄惨。
张玉慈彻底低下了头,他的性命被宋成暄捏在手里,他只能静悄悄地在角落里等死。
“张玉慈,”一个喊叫声传来,“你还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张玉慈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说话的人是那老妇人。
“你就要死了,你的儿子张鹤也难逃罪责,你快想想法子,”那老妇人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总不能让张家断了传承,我听到有人跟你说,外面乱了起来,你答应……救出我、慧净还有被抓的两个乌斯藏人,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玉慈仍旧没有说话。
老妇人声音沙哑:“你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你允诺我的事这是你欠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张玉慈的眼皮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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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旧事重演
张玉慈不明白慧净在说些什么。
慧净站起身来,黑暗的角落中,有人上前打开了慧净和张玉慈的牢房门,慧净径直向张玉慈的牢房中走去。
慧净走到张玉慈面前,身后的牢门才被重新锁上,张玉慈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你向宋成暄低头了,”张玉慈目光一暗,“你……这样做……能换来……什么”
慧净盘膝坐下,他的脸向大牢中那盏微弱的灯光下凑过去:“老衲没有向谁低头,老衲只想解开心结,这样才能将走过的路都看个清楚。
张施主也是,今生的路已经走完,不想要将一切看个明白吗”
张玉慈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无论到什么时候,都离不开争斗……即便官居高位也是如此……总有人压在你头上……也许转眼之间荣华富贵都化为乌有……我见过太多……就算是皇亲贵胄……安王、魏王,还不是……家破人亡……我输就是输了,没什么可说的,也不会……怨天尤人……”
慧净道:“张玉琮也是被人利用,他想要常州,就借张家之手打开局面,可惜张玉琮被送入大牢,张家也没能看清楚,以为一切都是安义侯府的错,对他仍旧没有防备,现在轮到施主,等施主死了,张家其他人也是他掌中之物。”
听到这里,张玉慈放在身上的手微微一收。
慧净接着道:“他早就看透了人心,张家是他的垫脚石,这些年他在一旁看着张家借魏王谋反案排除异己,然后暗中寻找那些侥幸逃脱之人,告诉他们人世间有诸多不平,没有人能够帮他们,只有他们自己去抗争。
争权本是件血腥的事,可这样起来,他不是乱臣贼子,而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明主,是不是很可怕多少人被他所骗当众人将不择手段的报仇当成是正确的事,人性也就没有了束缚,无辜的人被杀不算罪孽,只是为了大事付出的一点小小的代价。
王允和苏纨这些人,更认为在他身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将当年松潘卫的事告诉老衲,让老衲以为自己是安王子嗣,从而乱了心境,只想着要向朝廷报仇。
可老衲毕竟势单力薄,如何能够成事只有依靠他,按照他教我的去做,利用老衲的身份,去常州安排一切,帮着苏纨扰乱常州,不惜让民众经受战争之苦。
都说他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现在想来,如果他真的那么有自信,就不会藏在背后不敢露面,他出面万一输了,那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你说的是谁”
旁边的牢房中又有人凑过来,卫娥一直听着慧净和张玉慈说话,他知道衙差将他带到这里来定然另有深意,他本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开口说话,可是听到慧净说这些,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慧净摇摇头:“说来惭愧,老衲还没有见过他,只是知道他知晓许多内情,包括当年的安王案、魏王案,熟悉王允、苏纨这样的达官显贵和皇亲国戚,他必定身份很高,又有人能为他探听消息。”
“你说的不对,”卫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心想着要报仇,万一他笼络错了人,岂非就要暴露身份,为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慧净轻轻捻动佛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利用,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比如愿意听老衲讲佛经的施主,会给老衲带来名望,愿意笃信老衲的信徒,老衲会让其照老衲的心意做事,这并不相冲突,在徐大小姐没有揭穿此事之前一切甚至相得益彰,老衲名望越高,越会有更多人慕名而来,老衲就可以从他们之中挑选可用之人。
那些肯为老衲做事的人,又不会将老衲的事说出去。”
卫娥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慧净接着道:“老衲会时常做布施,就是这个原因,因为高僧的身份对老衲是个保护,那些施主们不知老衲背地里做些什么,老衲若是被人质疑或出什么差错,施主们都会站出来为老衲说话。
老衲利用了他们,他们自己却并不知晓。”
慧净低头默念佛法。
卫娥愣在那里,不知
第六百零二章 奋力一搏
卫娥没有出声,仔细地想着徐江的话。
徐江打量着卫娥,只见他身上满是脏污:“你从大牢里出来,王爷可知晓吗”
卫娥摇摇头:“我本要回王府,在路上听说凤阳出事了,想着军营里应该能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就赶过来找你。”
徐江将卫娥带到一旁,脸上露出些许愤恨的神情:“京中几门都另派了守卫,尤其是几个王府周围,不准皇室宗亲出京,我们这边的将军和副将军都被调开了,从前听军中的老人说过,与十几年前的魏王案一模一样。”
先皇和皇帝都是一样的手段。
“你怎么样”卫娥道,“有没有人怀疑你”
徐江道:“现在还没有,你被押进大牢之后,王爷就让人送消息来,让我们都不要过问此事,现在朝廷手中没有什么证据,过阵子会将你放出来,可如果查到了我们,恐怕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危险。”
看到卫娥仍旧眉头紧皱,徐江伸出手拍了拍卫娥的肩膀:“就算这次朝廷对我下手,我也不怕,我的性命本就是捡回来的。”
徐江说着想起当年的事,族中伯父被魏王案牵连,族中许多人都被抓走,先皇赦免族中年幼的孩子,族里被抄检,他们无处可去就都躲在祠堂里,没想到半夜祠堂着火,烧着的木梁落下来砸在族人的身上。
百年祠堂付之一炬,族人慌张地奔走、叫喊、痛哭,周围却没有任何人前来救火,衙门也仿佛什么都不知晓般,看着这惨剧发生。
说是赦免他们,可那些人不会让他们这么多子弟活着,要用一场大火彻底地打压他们,后来他知晓族中大伯跟魏王没有往来,就是与张家政见不合,才会被张家陷害。
辛亏王爷让人暗中送了财物给他们,他们才能存活下来,他也在王爷帮助下改头换面来到军中。
“张玉慈要死了,”卫娥道,“我在大牢里看到他,他中毒已深……”
徐江脸上露出畅快的神情:“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
军营中又是一阵骚动。
徐江皱了皱眉头重新拉回话题:“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如果朝廷向王爷下手,我们却不能坐视不理。”
卫娥问过去:“你要做什么”
徐江道:“我已经与营中的兄弟通了消息,皇上真的下杀手,就要在京中弄出些动静,也好让王爷一家趁乱离京。”
卫娥有些惊讶:“王爷离京岂非就是坐实了谋反”
徐江神情冰冷:“你在牢中不知外面都出了什么事,这些日子有朝廷的人跟随王爷,王府周围也都是禁卫把守,朝廷定然是查到了些什么,我怀疑这时候将你放出来……也是另有意图。”
卫娥向身后看了看:“我一路到此没有人跟随。”
徐江道:“我尽量说服一些人跟随王爷,只要先出京……朝廷忙着平定成王之乱,王爷想方设法聚集人手,这些年王爷帮助的人不少,希望他们都能偿还一份恩情。
我们本无意如此,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走了魏王的老路,我们的人手虽然不多,但只要能引走一部分京卫亲军就有一争之力。”
卫娥还没有说话,徐江接着道:“你跟王爷一起走,将来若是得到我们的消息,有机会帮我们收敛尸骨,没有机会也不用强求,人死如灯灭,身后事并不重要。”
眼看着徐江准备要离开,卫娥忽然道:“你们牵制住京卫亲军,还有五军都督府,他们在京城附近驻扎,京中有了动静他们就能前来,到时候你们不免要腹背受敌。”
“若非九死一生谁会这样抗争,”徐江道,“我们也有报国之心,只可惜……被逼到绝路不得
第六百零三章 变数
华阳长公主话音刚落。
天渐渐变得阴沉,一阵风吹来,吹翻了丫鬟手中的托盘,茶碗摔碎在地,茶水随着风打湿了华阳长公主的衣裙。
丫鬟吓得面色苍白,立即向长公主赔礼。
看着眼前一片慌乱,华阳长公主皱起眉头,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京卫是不可能让他们出去。
内侍公公上前道:“各位王爷、长公主还是进屋说话吧,这里太冷,几位要保重身体,咱家也是奉圣命……”
华阳长公主厉眼看过去,内侍公公不敢再说什么,不过僵在这里确实不是办法。
华阳长公主道:“苏纨是我亲自去常州带回京的,长公主府让你们搜了一遍又一遍,宗正寺和大理寺都说没有了问题,这才又搬回去住,现在你们又去查检,查检没问题,若是谁敢打什么歪主意……”
华阳长公主说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但谁都知晓其中的意思。
京卫和内侍是皇上遣来的,换成旁人没谁敢对宗室这般。
华阳长公主走到昭怀郡王妃身边:“郡王妃,我扶您进去歇一歇。”
昭怀郡王和郡王妃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神情看起来比旁人镇定,可毕竟年事已高时间久了恐怕身体吃不消。
华阳长公主进了屋,宁王和王妃也走进去,简王妃见状也下了马车。
“看样子咱们真的回不去了,”简王妃抬起头看简王,“我总觉得比当年的魏王案还心惊肉跳。”
“别乱说,”简王正色起来,“进屋子里吧,大家都在这里,我们也去听听消息。”
成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凤阳发生了什么,简王妃现在还如坠迷雾。
齐莹月也上前搀扶母亲。
众人陆续在椅子上坐下。
屋子里点了几个暖笼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华阳长公主看向旁边的屋子,那里关押了成王妃和成王世子爷、几位小姐,成王离京的消息传来,她就知道京中要不太平了。
“成王怎么会,”昭怀郡王不禁道,“真是糊涂啊。”
“委屈王叔了,本不该惊动您,”顺阳郡王叹口气,“可现在……西北不安稳,凤阳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乱起来,还有传言说是因为我被贼匪劫了。
这是哪有的事,我一直好端端的在京中。”
顺阳郡王说完这些微微一顿:“之前传言说成王谋反我还不相信。”
昭怀郡王目光微深,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成王会如此,不过世上的事知人知面不知心,魏王谋反谁又能想得到。
“不管是成王还是谁,这些事可与我无关,”宁王忙开口道,“成王离开王府说来寻我,可那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成王,府中上下都能作证,我与那些卫所的将军、副将也没有来往,这一点大家应该知晓,我家的几个孩子也都只是读书,最多只会骑马射箭,绝对不能领兵打仗,将来就靠朝廷俸禄过活……
我们家是绝不会谋反的,谋反对我们来说也没有用处。
当年魏王能谋反,是因为他曾入宫主持大局,先皇病重昏迷不醒,他与兵部、吏部一起重用过几个将领,那些人都是魏王门生。”
“说什么魏王门生,”昭怀郡王打断宁王的话,“那是赵冲余孽作乱,不得不选人去平乱,当时我也在场,那些人选都是兵部和吏部报上来的,如果这样就能算是收了门生,天底下所有的官员都要认吏部尚书为老师。”
昭怀郡王说完看向宁王:“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已经开始为自己辩解。”
“我与郡王爷不一样,郡王爷与当今圣上早就出了三服,又是这样的年纪,定然不会有谋反的帽子压下来,”宁王一脸苦相,“我这个宁王做的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就全家老小都要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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