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霓
七夫人昨日就将帖子送到了她手上,如今事情暂告一个段落,她也就要赶往江家,思量到这里,徐清欢正要说话。
只听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道:“王家二爷,大人们有请。”
哪位大人
王玉臣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为了今日能够有时间与徐大小姐说话,他连着好几天他都泡在衙门里,将捉拿张兴那天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讲了个清清楚楚,今天早晨从家中出来的时候,还嘱咐家里下人:“除非长辈有恙,否则不要来找他。”
能想到的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终于到了徐大小姐面前,却没想到有人传他过去。
王玉臣脸沉下来:“劳烦问一下,是哪位大人韩勋大人吗”
传话的人摇摇头:“王二爷先不要管,与我等前去就是。”
“能不能容我几个时辰,”王玉臣道,“让我处置了手里的事再说。”
“不可,”那人态度强硬,“王二爷不要再多言,速速与我们走一趟,万一出了事,我们谁也担待不起。”
徐清欢听着也觉得奇怪,不由地向宋成暄消失的方向看去,衙门突然找上了王玉臣,到底所谓何事
那人拿出了官府的腰牌,王玉臣再也推脱不过,只好向徐清欢行礼:“本想着要将大小姐送去江家,如今又有了事,只好先行一步。”
徐清欢低声道:“王二爷客气了。”
王玉臣依依不舍地站去了一旁,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然后转过头问那衙差:“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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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答应
“清欢,”七夫人的声音传来,“你在想些什么”
徐清欢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起一桩事,其实驸马爷是杏林传家,医者仁心,自然对百姓也多加怜悯。”
七夫人之前也隐约听过这位长公主驸马的出身:“这么说长公主真是慧眼识人。”
“是啊,”徐清欢道,“华阳长公主府上下和气,唯有一件事是长公主和驸马爷的心病。”
七夫人正听到关键所在,徐清欢突然停了下来。
七夫人抬头看过去,只见徐清欢看着窗外正在出神,丫鬟正好端了茶点上来,七夫人挥挥手没有让丫鬟上前。
徐大小姐今日有些奇怪,好几次都陷入自己的思量之中,应该是在想案情,她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免得打断她的思绪。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徐清欢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七夫人立即问过去,“可想到了什么”
徐清欢看向七夫人窗台上摆着的一棵石榴树:“我能否向夫人讨要一样东西”
“什么”七夫人看过去。
徐清欢伸出手一指:“就是这棵多子多福的石榴。”
七夫人微微一怔,不过立即明白过来:“这也不是贵重之物。”
徐清欢道:“夫人没听过一句话说得好,礼轻情意重,也算是投其所好,长公主最喜欢石榴树,长公主府院子里种着不少的石榴,驸马爷和长公主感情甚笃,只可惜膝下一直没有儿女……送别的东西总有贿赂之嫌,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才是聊表心意。”
七夫人觉得徐清欢的话有道理,不过她总觉得徐大小姐此举另有意图。
“夫人,”徐清欢道,“您信我吗”
又是这句话,她们刚遇见的时候,徐大小姐就说过类似的话。
七夫人点点头:“当然。”
徐清欢道:“那您可不可以再帮帮我的忙。”
徐大小姐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倒将七夫人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回过神笃定地向徐清欢点了点头。
说了好半天话,七夫人才想起来:“王家老二说要给我送贺礼,人跑哪里去了”
……
苏纨亲切地将宋成暄迎进门,衙差送上茶来,苏纨立即笑道:“难得薛总兵能让宋大人前来,若是宋大人能留下助常州一臂之力,常州就会更多几分胜算。”
宋成暄沉默不语。
苏纨起身脸上表情沉重:“经此一役,常州水师的情形已经暴露于前,再这样下去我怕光依靠安义侯,就算最终赢了这一仗,大周也会损失惨重,沿海的百姓流离失所,恐怕三五年之内很难恢复战前的繁荣。
也许这对朝廷来说是赢了,可对于大周百姓却还是输了,常州的水师也恐怕全都要葬送,泉州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我想宋大人能够感同身受。”
宋成暄望着苏纨:“大人真是为常州深思熟虑。”
苏纨摇摇头:“皇上命我来督军,我自然要倾尽全力。”
苏纨这样的做法,必然会得到京中御史的赞赏,他仿佛是一个完全脱离了权利争斗的人,他的身份也让他可以不必被张家牵扯,看起来能做大周的孤臣,而皇上最信任的也是这样的人。
宋成暄不动声色地站起身道:“此事卑职不敢应承,请驸马爷与薛总兵商议,若是朝廷有所抉择,我们定然领命前往,不敢懈怠。”
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了共识,苏纨显得很高兴,正要接着说话。
“驸马爷,”管事进来禀告,“城中的百姓送东西前来了,说是要感谢驸马爷。”
苏纨道:“我说了不要那些东西,这是我分内之事。”
管事想了想还是照实禀告:“百姓们不肯走,而且他们带来的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宋成暄看向门外,不知为何,仿佛心有所感,那些百姓送来的应该是有趣的东西。
再推却就显得不近人情,苏纨道:“那就让大人将东西拿进来吧,不过只此一次。”
管事应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如梦
她说完话,依旧望着宋成暄。
宋成暄却一动没动,似是从她刚才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在屏气等待。
“婚约就还在。”
声音柔软又十分的清脆悦耳。
他的目光依旧幽深,只是微微有些发怔,所有神情和思量都这一刻凝固。
时间依旧流淌。
他却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徐清欢从来没见过宋成暄这样的神情,与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十分不同,也许是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又也许是想到了那日醉酒时的模样,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有些慌张和狼狈。
她不禁想起在京里雨中他抬起手,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貌似平静的中,夹带着几分失常的情绪。
本来她十分平静的心湖被他影响,竟然也紧张起来。
直到窗棂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宋成暄忽然起身,快步冲到窗口,仿佛抓到了一个人,然后用力一挥,那个人影就飞跌了出去。
徐清欢被这一瞬间的变化惊住了。
那个飞出去的人,好像是永夜。
永夜守在门外,然后他……
宋成暄站在窗口,微风吹动着他身上的长袍,月光如涟般撒在他身上,半晌他才慢慢转过身,目光更深了些:“方才你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可明白。”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徐清欢点了点头,她问过父亲之后,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毕竟事关终身大事,不能轻易就下决定,可有些事无法斤斤计较其中得失,如果只想着自身的利益,她与李煦父亲当年的作为又有什么不同
仔细想起来与他们相比,宋成暄提起这桩婚事才更加不易。
他们亏欠魏王府良多,怎能再做那不义小人。
“别的我不敢保证,”徐清欢道,“若我嫁与你,当一心一意为你筹谋,与你共进退,从此生死相连,除非你不需要……那便另当别论。”
窗前的他再一次沉默。
徐清欢开始有些拿不准,也许她将他酒后的话当成了真言,揣摩错了他的意思。
“好。”好半天,他才开口。
灯下的她微微仰着脸,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睫毛轻阖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我等着你。”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徐清欢站起身,准备要离开,她来这里要做的事已经做完,该说的话也说了清楚,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也许回去之后会辗转难眠,不过对于她来说,做了决定就算是迈出最艰难的一步,她也不惧这条路会通向何方,会有多么的难行。
徐清欢再次向宋成暄屈膝行礼,转身就向门口走去,眼见就要出了屋子,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落在了她腰间,然后她整个人被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拥抱有些陌生,却也有些熟悉。
与之前救她几次时不同,这次宋成暄多用了几分的力道,紧紧地拥着她,固执而且有些霸道,然后他垂下头,炽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
不属于她的温度,让她整个人忍不住战栗。
“你喜欢我吗”他忽然低声询问。
这次换做她沉默,半晌她才道:“我相信宋大人。”这是她最诚实的回答。
他没有再顺着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只是道:“张真人还留在你那里,若是有什么事,也好让他及时传递消息。”
徐清欢点了点头。
他的手臂仍旧没有松开,他们就静静地立在那里,耳边传来的是彼此心跳的声音。
徐清欢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前世针锋相对的宋侯,如今却要变成她的良人,而她今夜前来就是亲口许诺自己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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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打也打不过
徐清欢走过来看向哥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她还知道天色不早了。
黑灯瞎火的时候,跑到一个男人家中。
徐青安心中不停地挣扎:“妹妹,你是发现了线索,来跟宋大人商议案情的吧!”他心中剧烈地挣扎。
“不是。”徐清欢平静地说出两个字。
哎呦他的心脏,徐青安好像被突然打了一拳,心突突跳个不停,难不成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徐青安快要哭出声来,妹妹不知道世间人心险恶,有些人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想到这里徐青安揉了揉眼睛,鼓起勇气就向宋成暄看去。
只见宋成暄站在那里,目光深沉,下颌绷起,身上一如既往的威严。
妹妹也不挑个让他好下手的,否则一身的激愤要向哪里发:“宋大人,我们打一架。”
徐青安还是说出口。
“好。”宋成暄干脆的答应。
什么时候宋大人竟然这样好说话,一点挣扎都没有,不过自己说出去的话就要负责,徐青安挽起袖子。
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谁谁谁,对他妹妹有歹心就是不行。
宋成暄解下腰上的短匕丢给永夜,然后看向徐青安:“走吧!”
“不带利器我也不怕你。”徐青安摸了摸自己腰上,居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丢的,看着宋成暄的背影不禁吞咽一口。
“哥哥,”徐清欢担忧地道,“别去了,我们回家吧。”
那怎么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徐青安大步跟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隐约传来施展拳脚的声音,不多一会儿徐青安走了出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徐清欢松了口气上了马车,然后探出头:“哥哥也一起坐车走吧!”
兄妹两个坐到车上,车轮先前行,很快就离开了宋家门前,宋家重新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成暄看向永夜,永夜立即缩了缩脖子:“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他可不想跟着公子去院子里打一架。
“将那些鸟儿放了。”宋成暄淡淡地道。
永夜小鸡啄米般点头。
眼看着公子转身走了回去,永夜将笼子打开,鸟儿争先恐后地向外飞去,最后一只还飞到了他手上,狠狠地啄了他一下。
哎呦,疼。
永夜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做什么都那么不顺,果然还是站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的好。
不过,方才听到了消息,他好像……要有女主人了。
永夜蹲在那里,傻笑起来。
……
宋成暄打开门走进屋子。
书桌前放着一盏灯,一切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他走过去坐下,手刚刚碰到常州的舆图,还没有打开,忽然想起方才她坐在这里与他说话,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她很坦诚,只言片语已经将她的想法全都告诉了他,不加任何隐瞒。
他无心与安义侯府定什么盟约,更不想要用婚书逼迫人下嫁。
可鬼使神差地他就应了一声:“好。”
她是徐家的女儿,曾经父母定下的婚约,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当时她尚年幼,一切与她无关,而且她知晓了他的身份,不将她留在身边,他岂会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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