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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时秋风悲画扇

    在他和小小之畔,有一张翻倒的小桌子,地上泼墨如水,翻倒的砚台半碎,笔豪尽毁,有一张被雷毁去仅剩巴掌大小的残纸。

    夫子背负双手,默默的走过去,将小小拉过来,远离了李汝鱼,情况不明,谁知道活下来的是李汝鱼还是异人。




32章 讲理和不讲理,谁说了算
    李汝鱼是个孤儿。

    从懂事起,他的世界就是扇面村,他所在意的人,就是小小周婶儿以及夫子。

    所以他很茫然。

    睁开眼,自己坐在阶沿,前面站着两个人。

    中年人国字脸,饱经风霜,浑身透着干练冷厉,此刻手按在一柄奇怪的刀柄上,右腿略后,左腿微屈,刹那之间可拔刀作虎扑之势。

    浓眉下的双眼囧囧有神,如刀剜一般死盯在自己身上。

    在他旁边,是个年轻人。

    二十三四岁,长得有些秀气,随意的站着,无处安放的左手随意的按在左腰畔上的奇怪长刀刀鞘上,目无表情。

    两人皆着颜色亮丽的袍服,精美华贵。

    上绣飞鱼。

    很威风。

    他们是谁?

    李汝鱼心里有很多疑问,却只是沉默不语。

    夫子和小小在不远处,关心的盯着自己,有陌生人在,李汝鱼不好多说。

    低头看了看自己。

    恍然。

    又被雷劈了。

    难怪,自己的记忆从杀了孙鳏夫后就断了层。

    尝试着发力,挣扎着站起来。

    对面身着飞鱼服的中年人如临大敌,倏然上前一步,锵的一声手中长刀半出鞘,眉毛斜挑,冷声道:你最好别动!

    李汝鱼苦笑。

    看见夫子对自己轻轻点头,于是站定不动。

    赵长衣拍了拍朱七的肩膀,示意他别他紧张,转头看向夫子和小小,镇定自若的轻声道:你们没点什么话和他说说?

    夫子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小小上前一步,鱼哥儿?

    李汝鱼点头,是我,夫子,他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夫子只好说道:北镇抚司的差人,老的叫朱七,小的姓赵。

    李汝鱼心中一惊,还没说话,便见那赵姓年轻人走到小小身前,笑眯眯的道:丫头,他真的是你的鱼哥儿,不是其他人?

    小小白了他一眼,看见他的笑容,心里就有一脚呼他脸上的冲动。

    他的笑容和鱼哥儿差不多。

    都有那么一些刻薄。

    但鱼哥儿的笑容却不会让人生出心里发痒的感觉,反而会觉得亲切温馨。

    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

    被小小甩了个眼白,赵长衣却像大夏天喝了一碗冰沁莲子羹,心里倍觉舒爽,这小丫头的白眼也妩媚啊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萝莉风情。

    旋即转身看着李汝鱼,震惊无比。

    北镇抚司的职责便是和侦缉捉拿诛杀异人,在衙门里有个放置档案的阁楼,赵长衣到北镇抚司时亲自去看过。

    其中记载了这十年来北镇抚司经手所办的异人案件,也有许多民间搜来的被雷劈死的异人传闻,堆积如山,年久的甚至扑了厚厚一层灰。

    但没有一例异人雷劈而不死的案宗。

    眼前的少年却如此诡异,成为异人,被雷劈后反而恢复正常。

    想来,北镇抚司会对他很感兴趣。

    就算北镇抚司没兴趣,女帝陛下也会很有兴趣,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女帝陛下对异人的恐惧。

    这个人很重要,而且必须交给女帝陛下。

    这是赵长衣瞬间得出的结论。

    但是

    赵长衣心笑了一声,为什么一定要交出去呢?

    想了想,笑着说道:没死是吧,既然没死,那就和我们走一遭吧,杀人偿命,这是大凉律法,谁也救不了你。

    从杀二混子到杀孙鳏夫,李汝鱼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正欲点头。

    却听见夫子笑容淡然的道:敢问两位一句,谋逆称帝是不是死罪?

    赵长衣知道他要说什么。

    很想直截了当一句话说不是,然而这个夫子是读过书的,应该深谙大凉律法,没那么好忽悠,于是有些张狂的笑:孙鳏夫是不是谋逆,你说了不算。

    谁说了算?

    我!

    这一次来扇面村,本就为慕容天河而来。

    我连慕容天河都敢网开一面,那可是女帝的密旨,然而自己照违不误,难道还不敢为一个死人开罪?

    李夫子没料到他如此蛮横,怔了下,然后不急不缓的道:你是国法?

    这话很诛心。

    能代表国法的,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大凉女帝。

    赵长衣蹙眉。

    果然,这个夫子不好对付。

    沉默了半响,国法么,国法就是杀人偿命。

    谋逆称帝,为大不逆,身为大凉黎民,胸怀大凉之理之律之情,孙鳏夫之流,当是人人得而诛之,李汝鱼以少年之躯,不畏生死,以命搏命杀了孙鳏夫,此举大快人心,亦符合大凉臣民之举,倒向问一句,何罪之有?

    李夫子是谁?

    斗酒诗三百的时候,力士脱鞋贵妃斟酒,连大唐天子都只能稍逊风骚。

    会说不过赵长衣?

    赵长衣也是无奈的紧,这么说,他还是平叛功臣,我大凉朝堂还要颁奖于他,要不要封王加爵?

    李夫子双眼看天。

    白雾濛濛里,青衣如树,谪仙人的风范睥睨无遗,很有些傲气。

    你说呢?

    赵长衣不得不承认,夫子说的有道理。

    心思电转,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总觉得扇面村没有这么简单,带走李汝鱼怕是要费一番周折,尤其是眼前这个如谪仙人的夫子,着实让人头疼。

    那日初见他,晚间自己曾问过朱七,若是夫子是持剑游侠儿,有几成胜算。

    一直对身手充满自信的朱七,罕见的沉默。

    听着两人的针锋相对,眼看赵长衣落了下风,朱七不好再沉默,也知道赵长衣为什么不敢和这位如谪仙人一样的夫子撕破脸皮,实际上自己也不愿意。

    朗声道:但我北镇抚司职责所在,这位鱼哥儿雷劈而不死,其中端倪必然和异人有关,既然事关异人,那么我北镇抚司务必要查究清楚,所以,请随我等回京!

    这话无可挑剔。

    北镇抚司的职责,本来针对异人。

    一直安静着的小萝莉忽然脆生生的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鱼哥儿被雷劈了?

    朱七愕然。

    这还不明显么?

    还讲不讲道理了?

    心中憋屈至极,北镇抚司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和别人讲道理了,若是以前,直接缇骑压境,将李汝鱼强行带走便是。

    不走?

    那便请你去死。

    可惜如今在与世隔绝的扇面村,可惜那个夫子高深莫测如剑道谪仙人,本来刀便是道理的北镇抚司,不得不讲真道理。

    然而对面不讲理啊,果然天下女人都不讲道理,大女人小萝莉都一样。

    好无奈的感觉。

    赵长衣盯着小萝莉,良久,才喟叹了一声,确实没看见。这句话说出来,感觉良心很痛啊,这纯粹是睁眼说瞎话。

    然而心中却欢喜的很。

    小萝莉带刺呢,越发让人打从心底里喜欢了。

    我赵长衣喜欢的女子,就应如此。

    是自由飞扬的青天蝴蝶,而不是京城官宦世家那些豢养在深闺里的金丝雀。

    ——————痛苦的分割线——————

    :周五下午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挂了两天液体,所以只有一更,见谅,接下来恢复每日两更。



33章 东晋有书圣
    小小聪慧。

    连夫子都要衷赞叹的才华天赋,学识上的事情,仅是从那日见李汝鱼杀孙鳏夫,便写出破产版的《侠客行中可见一斑。

    聪慧,也有另外一种说法。

    人小鬼大。

    她的《侠客行不同于李汝鱼接夫子那句我辈岂是蓬蒿人,有了仰天大笑出门去,若是心中有志的人,灵犀突至之间,未尝接不了下句。

    但小小破产版《侠客行,却是实打实的是她自己所想。

    当然,跟随夫子读书数年,或多或少有夫子的影子。

    否则便是妖孽。

    九岁作《侠客行,岂是骆宾王所能比拟。

    此刻见赵长衣认怂,黑着脸不留情面,那你们可以滚了。

    黑脸认真的小小如秋月,高冷不可攀。

    朱七大怒欲拔刀。

    什么时候,我北镇抚司被人欺凌到如此地步了

    但他听见赵长衣哭笑不得的语气说了句小丫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就算逐客也得委婉一点,好歹给别人留点面子,夫子没教过你么。

    神态却是甘之如饴。

    心里猛然想起一事,赵长衣说他恋爱了,是个十来岁小姑娘。

    这小萝莉双腿修长胸有青梅,已有妖娆之雏,面容精致如瓷娃娃,唇角那颗淡青色美人痣轻舞飞扬,莫非就是赵长衣说的那个小姑娘?

    识趣的闭嘴。

    赵长衣盯了李汝鱼一眼,笑了笑,意味深长

    带着朱七走进浓雾里。

    李汝鱼依然处于惘然中,还有些摸不清状况。

    只不过最后赵姓年轻人对自己那一笑,让人心里凭空生出一股冲动,想一脚呼他脸上。

    同样是笑意刻薄,他就怎么这么讨打呢。

    或者,是他笑容里那抹隐晦的寒碜,寒碜得让人浑身冰凉嗯?

    冰凉?

    李汝鱼猛然醒悟过来,赤身**着呐。

    慌不迭转身跑回屋,黑溜溜的屁腚儿落在夫子和小小眼里,夫子也才醒悟过来,咳嗽一声,非礼勿视。

    这是在提醒小小。

    然而小小并没有遮眼,反而呵呵乐了。

    心里笑嘻嘻的,鱼儿哥羞涩个什么劲儿呢,先前我都看见他的小蚯蚓了。

    厨房里备有热水,李汝鱼洗了澡,将长发擦得半干后来到堂屋,有些羞赧的对夫子行礼,尴尬的瞪了一眼贼兮兮看着自己笑靥如花的小小。

    夫子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记得起来吗?

    李汝鱼摇头,只记得杀孙鳏夫。

    夫子拿出从地上拾取的那一张巴掌大残纸,万幸没有被北镇抚司的人拿去,扬了扬,这张纸上仅剩半个字。

    小小立即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鱼哥儿醒来后,沉默了很久很久,我唤他也不应声,喝了点粥就默默的搬桌子,说要看看还能不能写字,于是找来纸笔墨砚挥毫泼墨。

    李汝鱼认真听着,我写了什么?

    小小歪着头,伸出四根手指,四个字呢。然后看夫子,是一气呵成哦,夫子啊,你是没看见,鱼哥儿写出的那四个字何等的惊艳哟,夫子你是拍一万匹马也赶不上的呢。

    李夫子看了看手中残纸上半个字,罕见的狂傲不起来。

    竟然附和的点头。

    确实自愧不如。

    别说自己这十年练出的左手字,就是右手写,也比不上这人的书法。

    仅从这半边残字看,此人书法造诣,任何一朝一代皆宗师,就是放到整个历史河流里,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李夫子不仅诗酒剑三仙,书法造诣不差。

    残字可窥全豹。

    李汝鱼讶然,究竟写了什么字,才四个便被雷劈了。

    小小收回手,兰亭集序。

    李汝鱼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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