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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此番赌赛,参赛的皆为黄埔军学的学员,其实王侯权贵们也可从政经官学选出合宜之人参赛,不过应该没人会那般傻,今日比的是骑术,又不是比辞赋或理政。

    实话实说,不少世家勋贵是有些郁闷的,盖因他们被皇帝陛下用话术摆了一道。

    数月前,皇帝陛下才颁布圣旨,准允宗室子弟入两大学府就学,故在此之前,黄埔军学内的刘氏子弟少之又少,除却昔年就学的广川王刘越和胶东王刘寄,其后得皇帝特许就学的刘氏子弟寥寥可数。

    皇帝刘彻提议安排这场赌赛时,特意言明要依“入学时间”选人,这等若限制了世家权贵们选人的范围,也正是李广为何觉着李当户愚蠢的原因……之一。

    即便李陵等入学已近三年的学员尚未随军出征,也是没资格参与这赌赛的,顶多是今岁开春时入学的世家子弟可参赛,仅是刘氏子弟们早数月入学罢了。

    按说早入学数月,世家子弟已算是占了大便宜,然莫要忘了,现今大多数的刘氏王侯子嗣,年满六岁便要到宫邸学舍就学,先入蒙学馆,再入预学馆,正常完成学业时,恰恰到得束发之年。

    束发之年,即虚年十五,亦是两大学府正常的入学年龄。

    换了后世的说法,就是从幼儿




第五百七十九章 去病观赛
    (预先申明:因要引入新角色,故这场赌赛的篇幅较多,不过到这章基本就结束了,不喜可跳过,后续不觉突兀就好。)

    西侧看台上,关内候霍渠望着场下两位少年骑手,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袍袖,袖袋中有十张赌金高达百万钱的马票,买的就是这首局竞速马赛的胜负。

    此番赌赛除却决出两大学府来年的举荐名额,皇家马场亦依惯例开了赌盘,提前公布了九局马赛的对阵表,供前来观赛的王侯权贵们下注,在开赛前封盘,并以两方下注金额公布赔率,皇家马场仅从中抽成,而不坐庄。

    霍渠之所以藏着掖着,倒非觉着参赌有失体面,而是他下注的胜者乃是此局参赛的刘氏子弟,而非那世家子弟,若是教旁的世家权贵晓得,指不定要骂他吃里扒外。

    千金重注,依着封盘时的赔率,若真是赌赢了,就能赢回三千金。

    朝廷颁布王侯京居令后,各地王侯迁居长安,河东彘县霍氏家主霍渠虽只是区区关内候,却在彘县有封邑,故也在京居令的限定之列,故只得亦举族迁来帝都长安。

    长安物贵,居大不易。

    在王侯云集的大汉帝都,区区关内候真算不得甚么,加之彘县霍氏多年来没出过公卿将相,手头没权,只能靠着食邑租赋养活全族。

    家底再厚实,坐吃亦会山空,霍渠身为家主,总得未雨绸缪。

    他向霍去病探听到不少消息,才敢如此一赌千金,对此事倒也没瞒着霍去病。

    数年前,天家召霍去病为其伴读,待得沐王得册太子,霍去病又得敕太子庶子,是极少数得入宫邸学舍就学的世家子弟之一。

    霍去病比太子殿下年长一岁,过得年节,霍去病便是虚年十二,会从蒙学馆升入预学馆,同为太子庶子的苏武则比他还年长一岁,故今岁开春就已升入了预学馆。

    首局出场参赛的刘氏子弟名为刘塍,其高祖父刘贾乃高帝刘邦的从父兄,乃是少数能称之为开朝功臣的刘氏族人之一。

    汉四年,刘贾与卢绾率兵二万人,骑兵数百,进攻项羽,渡过白马津深入楚地境内,和彭越一起在燕城西面打败楚军,又攻占梁地的十几座城邑。并烧毁楚军屯积的军粮,以破坏楚军的根基。

    汉五年,固陵之战时,刘贾南渡淮河包围寿春,招降西楚大司马周殷,与周殷一起攻下九江,随后又与卢绾一同攻灭临江王共尉。

    汉六年,高帝刘邦在陈县会合诸侯,废掉楚王韩信的王位,并将其囚禁,分其封地为两国,封族兄刘贾为荆王管辖淮河以东五十二座城邑,封胞弟刘交为楚王,管辖淮河以西三十六座城邑。

    汉十一年,淮南王英布反叛,向东攻打荆国,荆王刘贾与英布交战,没兵败被杀。

    汉十二年,高帝刘邦领军亲征,平定英布叛乱,因刘贾及其诸多子嗣皆已败亡,唯余年仅六岁的幼子,故高帝立侄子沛侯刘濞为吴王,辖原荆国土地。

    刘贾以诸侯王礼制建衣冠冢,葬于荆地丹徒,丹徒县则封给其幼子,让他的子孙得以丹徒候的身份供奉香火。

    现今的丹徒候为刘贾的曾孙,在刘氏宗族内与当今天子辈分相当,刘塍为丹徒候的嫡长子,亦为侯府嗣子,实实在在的皇室宗亲。

    荆王刘贾武勇剽悍,丹徒候一脉似乎也传承了祖上的武风,昔年爆发吴楚之乱时,吴地也就丹徒县敢不响应叛军,丹徒候带着千余私兵,拖家带口硬生生杀出吴地,跑到梁国助梁王刘武抵御叛军。

    嗯……只能说丹徒候虽是武勇,但脑子算不得好使,揣摩不出帝皇心思,若他不向梁王寻求庇护,而是直接逃往长安,或是去与周亚夫的平叛大军汇合,待得朝廷平定叛乱后,他应会获得汉帝刘启的赞赏嘉奖。

    总之在吴楚之乱平定后,丹徒候仍为丹徒候,若非数年前的王侯京居令,丹徒候也迁居入京,大汉君臣多是会渐渐遗忘这位刘氏列候的存在吧。

    然在宫邸学舍创立后,诸多刘氏宗亲子弟入学,刘塍的优异表现却逐渐引得天家瞩目,刘氏王侯们闻得自家子嗣讲述刘塍如何悍勇不凡,亦重新忆起刘贾这位军功赫赫的刘氏功臣。

    大多世家权贵却无从知晓宫邸学舍的情形,否则绝对会更为重视刘塍,绝对会让更强的世家子与他上场比试。

    霍去病在宫邸学舍就学,自是晓得这位“同门师兄”是何等强悍,旁的不提,单论骑射之术,霍去病是与他比试过的,端是自愧弗如。

    过继到霍渠膝下已五年有余,霍去病虽从未忘却幼年时因私生子的身份饱受冷眼,却也渐渐从心中接受了霍氏族人,真正将自身视为霍氏家族的成员,不敢说感情甚笃,却是远比对其生母出身的卫家要亲近得多。

    他早已知晓,郎中令齐山昔年之所以收他为义子,也是皇帝陛下看重他的天资,想为太子殿下提早培养得力的僚属,以便日后倚为臂助。

    他虽感念义父多年帮扶的恩情,却也已然深知,唯有竭心尽力的辅佐太子殿下,并体现出自身的价值,才能保住现有的一切,甚或在日后获取更多。

    幼年时经历的困苦,让他晓得独木难支的道理,在宫邸学舍中学到的经世之学,则更让他懂得无根浮萍难以长久,尤是志在公卿将相者,身后没有家族帮衬,一旦失势,就无地沉潜依托,也就难以东山再起了。

    便如太尉郅都此等“孤臣”,虽不为自家族人和子孙谋官,却也是有妥帖安置的,旁的且不提,单说告老致仕后,总不能真作鳏寡孤独之人吧

    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霍去病终归姓霍,没道理不帮着霍家多作筹谋。

    何况过得今日,只怕世家权贵们都会晓得丹徒候嗣子刘塍精于骑射之术,他只是预先告知“阿父”霍渠,让他能安心下注,使得霍氏的家底能硬实些,并不是甚么犯忌讳的事。

    &



第五百八十章 或为帅才
    场上二人皆是骑术精湛,对于刚及束的少年而言,若非自幼勤于习练,是绝难达到的。

    在环形赛道上竞速,抢占位置或许比全力疾驰更为重要,荀彘抢先跃出后,仿似脑后生了双眼睛般,总是稍稍改变纵马的方向,便能阻挡住后方的刘塍,使其无法提升马速,自然无从超越。

    荀彘策马在前,通过不断调整方向和控制马速,使得后方的刘塍只能被迫跟着调整马速,因着是后手,策马奔驰的快慢节奏俨然被荀彘牢牢控制,刘塍无疑比荀彘要耗费更多的气力和精神。

    便连他胯下的骏马似乎也有些焦躁,盖因每每刚要提速,又被勒住缰绳,这种感觉极为难受。

    一人一马,皆是觉得憋屈。

    荀彘无疑是算准了刘塍不敢直接撞上他,只因赛马和人赛跑不同,从后头撞上的往往是吃亏的,两马皆翻已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坏的结果无疑是前方马匹扬起的后蹄踹翻后头撞上来的马,如此即便前方的马匹或许会绊倒翻覆,但多半还能继续比赛,被踹翻的那匹马估摸着是要废了。

    不得不说,荀彘亦是够狠决的,至少他敢冒险行赌,且貌似还真赌对了,刘塍确是不敢或者说不愿冒险撞上他。

    荀彘眼见计策得成,自是狂喜不宜,硬是死死压制着刘塍,让他跟在后头足足跑了三圈,硬是没半点奈何。

    环形赛道周长两里,东西长,南北宽,呈椭圆形,两侧的弯道是呈“凹”形的圆弧,骑手每每策马过弯时,总是会稍稍减缓马速,荀彘亦不例外,后头的刘塍自也无可奈何的跟着减速。

    眼见已跑到第四圈,荀彘取胜在望,聚集着世家权贵的看台端是喝彩连连,刘氏列候们则是面色凝重的沉默着,只因不好出言喝骂场上的刘塍,免得教外姓旁人看了笑话。

    却在此时,场上风云突变,出现了让人惊骇的一幕。

    四圈过半,眼见又要进入弯道,荀彘稍稍纵马往外侧移了移,且减缓了马速,他不担忧刘塍会趁机加速超越,盖因前头不远就是“凹”形的回弯,若此时不减马速,到得回弯处只怕要直接冲出赛道去。

    赛马可不是腰肢柔软的舞姬,想怎么扭就怎么扭,尤是在高速奔驰时,硬要调马大转向,那是会翻的。

    之前数次过完,刘塍的应对不出荀彘所料,皆是随着前头的荀彘减速过弯。

    然此次荀彘刚策入弯道,稍稍外移,却闻得后头传来厉喝和马鞭划空声。

    啪

    随之而来的声响,荀彘甚是熟悉,正是马鞭狠狠抽在马匹后臀出的脆响。

    骏马长嘶,凄厉中蕴着浓浓的暴烈戾气,随即扬蹄狂突,后方的刘塍端是连人带马向前撞去。

    荀彘扭脸一瞧,骇得险些落马,因他已是减速外移,突是提尽马速的刘塍等若是从他的侧后方斜着撞上来的。

    真若撞结实了,且两匹马同时翻覆,荀彘及其胯下骏马却是会成为垫背的,非死即伤!

    荀彘本能的勒住缰绳,试图调转马头,想要尽量避开,却已是反应不及,眼瞧就要撞上,却是他胯下的骏马感觉到了危险,不顾被勒紧的缰绳,自行调转方向,外侧加速,以图闪躲。

    刘塍胯下的骏马却似脑袋不机灵,仍是全力前冲,就跟非要撞到不可,非要同归于尽似的。

    马通人性,绝非妄言。

    荀彘骑着的骏马显是不想玩命,估摸也晓得背上的骑手不想玩命,故而仓惶逃窜,也不管甚么赛道不赛道,总之离那匹“疯马”愈远愈好。

    无奈已来不及尽提马速,眼瞧便要撞上,非但荀彘面色煞白,看台上的王侯权贵们更是失声惊呼,不少人猛地起身离席,端是惊骇异常。

    此番赌赛虽是悠关刘氏王侯和世家勋贵的重大利益,但他们可不愿为此闹出人命,荀氏子丢了小命倒还罢了,若是丹徒候嗣子落下伤残甚或不治身亡,那特么可不是小事啊!

    却在此时,但见刘塍再度厉喝一声,随即双手勒缰,一紧一松间,将身体往弯道内侧猛的倾下,看似要落马般,实则他死死踩着马镫,以大半个身子的重量硬生生将胯下骏马也带得微微倾斜,霎时间偏转了骏马前冲的方向,几乎是贴着赛道的内沿划过,硬是扭过了那道回弯。

    过得弯道,刘塍瞬间翻身坐正,稍稍调整骏马奔驰的姿态,便再度扬鞭打马,抛下已然纵马冲出赛道外侧的荀彘,尽提马速绝尘而去。

    剩下不足三里的赛程,对全力奔驰的骏马而言,无疑瞬息及至,待得刘塍纵马驰往全程,夺胜而还,荀彘及其胯下骏马仍未缓过神来。

    看台之上,坐收三千金的霍渠在欣喜之余,亦不免有些心悸,低声对身侧端坐的霍去病道:“丹徒候嗣子未免太过刚烈莽撞,若适才真的撞上,怕是要……”

    霍去病摇摇头:“嗣子非是莽撞,若是与黄埔军学的前辈先进比拼,他是不会用这法子的,实是算准了荀彘不敢拚命,其胯下骏马亦然,故才以势压人。”

    霍渠闻言哑然,惊诧道:“要算准荀彘心思倒还不难,却是怎的算准那马亦会闪躲避让”

    霍去病笑着解释道



第五百八十一章 赢家为谁
    午初时分,九局赌赛尽皆决出胜负,果如刘越预料般,刘氏子弟狂取五胜,力压世家子弟。

    非是刘氏子弟天赋异禀,亦非世家子弟庸碌无能,实是刘氏子弟占了教育的极大优势。

    宫邸学舍虽只创设两年有余,然其前身宫邸蒙学却早在六年多前就已增设预学,且接纳刘氏王侯府上的适龄子嗣入学。

    今日出赛的十八位少年,皆是刚及束发之年,按后世周岁算,都未满十五,六年多前,他们还仅是岁的孩童。

    刘塍等王侯子嗣入宫邸学舍接受系统教育时,同龄的世家子弟大多还处在肆意玩闹,放飞自我的时期。

    即便是心智早熟的世家子,能潜下心来刻苦认真的习文练武,苦修君子六艺,却是不可能如宫邸学舍般延请众多名师。

    习文倒还好些,吟诗作赋更多是要靠天赋的,譬如太子刘沐等大多数刘氏子弟就没遗传甚么文学细胞,怕是学到白发苍苍,也顶多能吟出些勉强合辙押韵的打油诗。

    练武可就不同了,天赋,名师,器械,饮食,乃至合适的陪练皆是必不可少的。

    所谓富武穷文,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老刘家旁的优点没多少,就是遗传着虎背熊腰的好身板,加之祖传的顿顿无肉不欢的好胃口,练武的天赋是有的。

    若有人非要撇开身体素质,光谈武学技巧,那未免也太过以偏概全了,一力降十会才是通例,甚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都是建立在身体素质达标的前提下才去考虑的,终日有气无力的病秧子,真能练成武学宗师么

    名师,器械,饮食之类的辅助条件,就无须多提,要说这些教育资源,现今大汉还有何处能比宫邸学舍多,能比宫邸学舍好

    更为重要的是陪练,年岁相仿,实力相当的陪练,往往能使对练双方能更好的查漏补缺,共同进步。

    在宫邸学舍从未央宫迁往承乾宫后,蒙学馆和预学馆招收了更多的刘氏子弟入学,虚年六岁至虚年十五,足足九年学制,等若后世跨小学和初中,虽说不是每个王侯子嗣都能通过严格的入学检验,然现今的宫邸学舍已足有近千学子。

    武课师长多是从黄埔军学抽调的优秀教官,少数身份极高的,其武课师长更是郎卫和内卫将官,太子刘沐则每日皆得左右中郎将手把手的教导。

    例常性的武课对练,且每岁入黄埔军学暑训,刘氏子弟对比武竞技早是习以为常,所谓熟能生巧,他们或许尚不是武课师长的对手,然对上同龄人,该如何败敌致胜,多是了然于心的。

    与之相较,世家子弟的习武条件就相对要差不少,大汉虽是铁血尚武,然即便是军武世家,也难以打造出宫邸学舍般的系统性武课教育。

    教育资源的多寡很重要,天赋异禀能自学成才的是特例,而非通例,这类天生之才在现今的大汉或许有,然今日参赛的九名世家子弟显然皆不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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