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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马屿斜挥战刀,冷声道:“栾提军臣不尊我大汉天子,触犯天颜,此时已是众叛亲离,穷途末路,你等且随吾出兵,同去为皇帝陛下冲锋在前,斩杀栾提军臣于刀下,以报陛下天恩!”

    “这……”

    忽都闻言,不由有些迟疑,显是不舍让麾下乌桓儿郎替大汉与匈奴拼命。

    “难不成薄奚候要做忘恩负义之徒,亦或也同栾提军臣般,不尊我大汉天子”

    马屿双腿微夹马腹,纵马近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躬身而立的忽都,冷笑道:“莫以为吾刀不利乎”

    忽都见得那柄明晃晃的马刀已缓缓抵近他的颈项,吓得亡魂大冒。

    他晓得马屿是真敢将他就地斩杀,而且旁的乌桓贵族不会替他出头,同被诸部推举为大首领的巴鲁更是巴不得他死,好名正言顺的成为乌桓王。

    “我乌桓永世为大汉臣属,尊奉天子,薄奚候忽都及我部儿郎谨遵校尉军令!”

    忽都忙是跪伏在地,此时此刻甚么脸面都比不得性命重要,何况若他死去,旁的乌桓贵族下一刻便会将薄奚部瓜分殆尽,让此部族在乌桓族内彻底除名。

    “我赤勃部亦尊奉天子,听从校尉军令!”

    巴鲁见状,也是跪伏在地,垂首掩住双眸中的遗憾之色,心道忽都这老狐狸着实难以对付,非但没被斩杀,还抢先一步表忠心。

    其余乌桓贵族见得两位大首领皆不敢违逆虎贲校尉,忙是跟着学,言之凿凿的宣誓永世臣服大汉,生怕迟上半步,就得脑袋搬家,岂不冤枉么

    “如此便好!”

    马屿不是行人令宋远般的使臣,且军情紧急,没功夫向他们细说利弊,好言安抚,沉声令道:“给你等一个时辰,十万乌桓骑射尽数随吾前往广宁塞,各部首领亦需亲身随行,敢借故拖延或中途私离者,视同大汉逆贼,日后吾必率虎贲卫诛绝其部族,勿谓言之不预也!”

    正如陛下所言,大汉对外族无需以德服人。

    铁与血,盾与剑,远比绚烂的说辞更能让敌人屈服。

    兵锋所指,外夷尽皆跪伏归附,又何须他们认同我煌煌大汉

    乌桓贵族们闻言,皆是心悸不已。

    依照虎贲校尉的意思,此番出征不但是他们麾下的将领,便是他们自身都要前往,指不定还要被虎贲卫押为人质啊。

    “怎的,你等不愿”

    马屿见得他们不吭气,淡淡问道,虽不是厉声威吓,但平缓的语气却蕴着九幽黄泉般的阴寒。

    后方的虎贲卫更纷纷抽刀出鞘,清脆的呛啷声就似潮水般蔓延开去。

    不多时,两万余柄马刀高举,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折出灼目却又森冷的光芒。

    “遵命!”

    乌桓贵族们忙是齐声应诺,他们毫不怀疑,两万余汉骑皆已做好诛杀不臣者的准备,甚至敢直冲乌桓大营。

    “那便快去整军出营!”

    马屿颌首,不容置疑的沉声道:“记着,一个时辰,你等皆领麾下将士到此处集结列阵,若是迟了,便无需再来!”

    乌桓贵族们不敢再有半分迟疑,皆是纷纷告退,打马回营整军。

    无需再来

    那便是要回部族洗干净脖子,等着虎贲卫日后来取,他们又不蠢,还能听不出虎贲校尉的言外之意

    仅是大半个时辰,十




第三百八十七章 列阵决战
    翌日,十月之望,汉人谓之下元。

    三元之日,皆有其各自寓意,上元赐福,中元赦罪,下元解厄。

    汉军原定在这日进逼匈奴骑军大营,以便真能替大汉万民排难解厄,孰料皇帝陛下颁下军令,非但继续罢兵休战,更是赐下不少酒肉,以此犒赏各营将士。

    防务自是不会有半分懈怠,毕竟离匈奴大营仅二十余里,大队斥候游骑四处游弋,防备匈奴骑军袭营。

    虽是战时,但因冬日酷寒,将士们在休整时仍是允许饮酒驱寒,只不能多喝,况且行军在外,想喝也没地买去。

    皇帝陛下之所以能赐下美酒,盖因出征前特意准备了不少的马奶酒,皆用大皮囊盛着,由辅兵们携带,将士们能分到的也不多,仅是每人喝上数口过过瘾,图个乐呵。

    骑军出征除却有诸曹辅兵随行,更多需备马换乘,此番汉军算上胡骑羌骑有十五万,但尚有万余辅兵,战马更高达二十万匹,借以携带的军需颇为充裕,刘彻也才敢远离各处边塞,绕到匈奴大军的北面。

    恰逢下元,又是决战在即,酒肉还余下不少,这本是留着庆功时犒赏将士的,依照现下的情形,应能围歼匈奴单于部,庆功宴自要班师回朝后再摆,且要大摆特摆,怎的也得弄个十天半月的流水席。

    刘彻索性赐下大半,让将士们吃饱肚子,好生休憩,将养气力,等待那定鼎之战的到来。

    汉军大营尽是欢歌笑语时,殿内中郎将仓素已在百余里外接引了虎贲卫和十万乌桓骑射。

    虎贲卫则暂分两营,各由虎贲左监和虎贲右监统领,分率五万乌桓骑射,由郎卫引领至皇帝陛下划定的地点扎营,等待决战的到来。

    左中郎将李松麾下的两千郎卫亦分作两支骑队,继续协从虎贲卫作战。

    因汉军遣出众多斥候骑队四处巡弋,使得匈奴游骑的查探范围不超过三十里,但刘彻出于谨慎,还是将虎贲卫和乌桓骑射安排在匈奴大营东侧和东北侧的五十里外,免得暴露行迹。

    乌桓大军昼夜奔驰五百里,俱是人困马乏,到得预定地点扎下营帐,倒头便睡,都懒得多做防备。

    乌桓将士们可以歇息,各部首领却是要随着虎贲校尉马屿前往汉军大营,能否有幸觐见大汉皇帝且不提,终归是要做人质的,否则皇帝陛下怕是不放心。

    各部首领看着前方与马屿并马执辔,谈笑风声的那名大汉将领,晓得乃是殿内中郎将仓素,大汉天子最信重的近臣,皆是心念急转,想着怎的能和他攀上交情,日后或有大用。

    仓素眼光毒得很,瞧出乌桓贵族中领头的忽都和巴鲁彼此间颇是不对付,便是让二人也纵马上前,边是行进边是与他们谈笑,倒着实套出了不少乌桓内部的消息。

    旁边的马屿听的嘴角抽搐不已,心道出身羽林卫的仓素果真不似我虎贲卫般实诚,无论何时都不忘套取消息,且能不露半分痕迹,端是个面善心黑的笑面虎啊。

    到得汉军大营,皇帝刘彻没召见乌桓首领们,而是遣郎卫将他们安置在部分辅兵所居后营,倒非刻意轻慢,着实是忙着向众将讲解决战策略,暂时无暇与他们虚应。

    乌桓贵族们见得营帐不错,酒肉管够,倒也没甚可抱怨的,既来之则安之,吃饱喝足便皆歇下。他们养尊处优多年,此番纵马疾驰五百余里,险些要了老命啊。

    入夜时分,初雪飘然而至,好在漠南草原冬季干燥,没夹着太多雨丝,否则明日的大草原怕是会泥泞不堪。

    此番出征的汉骑多为关中子弟,不至太过畏寒,况且还有羊毛衣裤和棉袄,倒也睡得安稳。

    初雪带寒风,小而未盛,且是夜冻昼化。

    清晨还见得遍野积雪,午后却已然化尽,雪水渗入枯黄的草原,使得泥土松软不少。

    “不利于骑兵冲锋,却有利于层层推进的阵地战,于我汉军而言,算是损益参半吧。”

    刘彻步出大帐,翻身上马,领着亲卫们在草原上驰骋片刻,喃喃自语道。

    “传令下去,计划维持不变,各路骑营尽数就位,重新扎营后,休整备战,明日卯时出营!”

    他让亲卫前往各营传达军令,便是打马回营,养精蓄锐去也。

    是夜,未再降雪,风势却是不小,足足刮了大半夜,方才止歇。

    汉六十七年,十月十七。

    卯初时分,汉军各路骑军出营列阵,东面及东北的十万乌桓骑射紧随虎贲卫,率先进军,马速不快,直到卯正时分方才抵近距匈奴大营二十里处。

    羌骑和胡骑除却先前伤亡者,尚有近愈六万,据守西面及西北,因其驻营本就距匈奴大营颇近,故推进得更为缓慢。

    中路的汉骑让是细柳在前,中垒居后,大部分辅兵则据守大营,未曾出营随行。

    汉骑的行进速度与胡骑和羌骑相当,然因笔直进逼,距离最短,卯正时分已是抵近匈奴大营十里外。

    二十余万骑兵合围,场面颇大,又不是全速突袭,军臣单于早已得到斥候禀报,虽不晓得汉军的准确数量,但必是超过匈奴大营内的十五万铁骑。

    军臣单于骇得脸色惨白,边是吩咐诸将整军出营,边是惶惑道:“汉军怎会有如此众多的兵力”

    中行説忙是道:“大单于,现下军情紧急,无暇再想此事,汉军缓步进逼,必是要与我匈奴大军决战,此时最紧要的乃是速速出营布阵。”

    “国师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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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两军接战
    (预先声明:因此战是刘彻今世唯一的亲征,又是汉匈定鼎之战,故用心详写,章节有些多,绝非刻意灌水,貌似兄弟们不太喜欢看,我争取下章结束好了,不喜可跳过,喜欢的且看且珍惜。作者是厚道人,从来不灌水骗订阅。)

    辰时三刻,千名郎卫从大汉前军纵马而出,朝匈奴阵前疾驰而去。

    两军阵列虽相距五里,但匈奴为了保证战时能提起马速,奴隶驱赶得较远,约莫离匈奴军阵有里许,且因已察觉汉军三面来袭,在两翼亦躯出不少奴隶做为肉盾。

    尤是阵列正面的奴隶约莫得有五万余口,虽有数千匈奴铁骑执兵在侧,不断驱赶,但仍不免站得松散,甚至不少机灵些的奴隶已瞧出自身即将大祸临头,哭嚎着想要逃命。

    因而大汉前军距匈奴阵前奴军前沿的距离尚不足三里,全力疾驰的骑兵顷刻便可抵近。

    出阵郎卫没有结队从正面进逼,而是似游骑般分散至阵前奴军的两侧,仅仅千骑硬是做出从两翼合围的架势。

    混在奴军中的匈奴铁骑见汉骑逼近,自是弯弓射箭,想要将之射杀,可若不进行覆盖面极广的齐射,极难在数百步外射杀高速移动中的目标。

    郎卫们自也晓得这道理,颇是默契的拉开队列间距,跑位极度松散,堪称风近奴军后也没降低马速,就跟马贼似的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切着奴军两翼的边缘一触即走,自是不忘投掷出掌心雷。

    轰轰轰

    雷声炸响,泥土四溅,血肉横飞。

    数以百计的掌心雷炸响的间歇不大,雷声层层叠加,回荡在辽阔的草原上,汉匈两军皆能得闻。

    惊了马,更骇了人!

    阵前的奴隶惊恐之余,忙是疯狂奔逃,也顾不得畏惧匈奴铁骑的利刃威逼,死在刀剑下,也好过被神雷轰得魂飞魄散,死后怕是都无法回归长生天。

    数以万计的妇女和孩童在放声哭嚎,在跌跌撞撞的奔跑,场面混乱而凄惨。

    郎卫们却没现出丝毫迟疑,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原定战术,不断绕切奴军两侧,却不再同时投掷掌心雷,而是自行判断何时该投掷。

    战术目标显而易见,造成奴军的混乱,却又让大多数奴隶不敢向两侧奔逃。

    随着雷声接连不断的在各处炸响,即便惊恐慌乱中的奴隶们也已察觉,那些能掌控神雷的汉骑只在两侧游弋,且不断逼近。

    奴隶们纷纷从南北两面奔逃,便是汉匈两军的阵列前方。

    汉军阵前,细柳校尉公孙昆邪见得这般情形,便是传令麾下将士,打马缓缓进逼。

    殿内中郎将仓素亦再命千名郎卫出阵先行,从正面向奔逃来的奴隶们投掷掌心雷。

    隆隆雷声再响,奴隶们彻底明了,汉军是恶魔,且是可召唤神雷的恶魔!

    他们纷纷返身而逃,因为取他们性命的非但是神雷,更是漫天的弩矢。

    公孙昆邪对奴军冲乱匈奴阵势倒是没抱太大奢望,现下能趁势多杀些奴隶,稍后汉骑冲锋时便可少些阻碍。

    因距匈奴军阵仍远,细柳将士们没提马速,打马缓行之余执强弩在手,不断绞弦搭箭,扣动机括放出箭矢,屠戮着前方拦路却又不及奔逃避让的奴隶。

    马蹄,踏着尸身,溅出妖冶的婴粟花。

    战争,如此残酷。

    将士,唯有前行!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塞外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战鼓擂响,大汉军歌嘹亮,细柳在前,中垒紧随其后,随着鼓点,缓缓进逼匈奴军阵。

    阵前的数万奴隶见得汉军逼近,两侧又雷声不绝,多是满眼绝望,却仍不愿傻站着等死,皆是纷纷朝南面的匈奴军阵退却。

    便连驱赶和威逼奴军的数千匈奴骑兵也是仓惶后撤,他们本就不愿接下这差使,谁特么愿意陪着这些奴隶做肉盾

    就因他们并非出身栾提部族,便要被推出来送死

    栾提军臣处事不公,又连尝败绩,压根不值得他们拼死效力!

    “随我突围,若是侥幸未死,便投靠左贤王去!”

    有匈奴将领突是放声大吼,随即不断聚拢着麾下将士,得千余骑便是从东侧逃窜。

    事出突然,汉匈两军将帅皆反应不及,但见一支不小的骑队冲出奴军后,便向东面全速疾驰,闹不清是甚么状况。

    负责从东侧和东北侧包抄的虎贲卫及乌桓大军也是懵了,还以为这匈奴骑队是要来奇袭的,皆是全神戒备,眼睁睁便瞧着千余匈奴骑兵从中穿过,进而迅速远去,再不见踪影。

    分率两路的虎贲左右监这才晓得他们是要逃命,懊恼之余不免有些发懵。

    匈奴大军尚未战败,就出现逃兵了

    他们倒也没分兵去追击,毕竟前方还有匈奴大军,不可因小失大。

    只是他们颇是默契的加快了合围的速度,免得稍后再出现这等情形,若让军臣单于混在乱军中,从他们包围的方向逃出生天,那就真是无颜向陛下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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