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钟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蒙面虾
白晓天大吃了一惊,自古修习秘法,每家每派无不是当作不传之秘,其中法门诀窍,更是法不传六耳,往往是师徒单传,怎肯轻易地让外人得知
吕道长却满脸希冀之色,恨不得将小册子硬塞到钟魁手里,待钟魁稍作犹豫后接了过去,他又变的十分激动,因为他知道钟魁的强大,强大到能够引导他终于踏入凝气之门。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果钟魁能够将祖传秘法修正,那将是对吕氏何等的功德,即便是现在死去,吕道长也心甘情愿。
比如那《钟吕传道集》,道家内丹术之经典著作,几乎每个道士都有阅读,其中涉及真仙、大道、天地、日月、四时、五行、水火、龙虎、丹药、铅汞、抽添、河车、还丹、练形、朝元、内观、磨难、征验等
第八十五章 最后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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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炼气士讲究“气”。
气不仅是天地间蕴藏的灵气或元气,也是通过修行,将之转化为自身经脉中的真气,它是物质的,形而下的,更是一种形而上和哲学上的概念。
人来源于天地,所谓万物之灵,秉天地之灵气而生,故而天地之精神必是人之精神的源泉与实质。人身之气,也能转化为认识与行为。
反过来,人的心性与行为又会影响人身之气的“存在方式”,因为天地之“气”与人体之“气”是能够相通的,而天地之气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是绝定性的。故而古人有“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之说。
人要想得到天之浩然之气,就必须要以自己的思想、精神、行为与天地之精神、行为相合,就是顺天。
故所谓浩然之气,天地间最正大,也惟正直才能刚大,而能贯洞识微,合于道德与正义的气,是修养、修为、修行,和不断修正自己的心性与行为。
吕氏这本侥幸传下来的秘笈,它总的精神原则便是如此。
只是因为传承遭受到各种天灾**的磨难,一些记述遗失、错漏,后人想方设法去恢复它本来的面目,结果成了狗尾续貂或者牵强附会,让后学者迷茫。
吕诚志天资聪慧,加上他本人的品性与这浩然之气的精神本质极为契合,因而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这并非仅仅是侥幸。
既有典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或曰:苟非其人,焉得其法
钟魁一番解说,令吕诚志茅塞顿开,连连称赞钟魁天资过人。
钟魁却根据自己的理解,将这秘笈几处明显谬误之处纠正过来,如神来之笔。他本身专习龙象伏魔功,也是一种至正至刚之绝学,与这浩然之气的精神气质极为相似,邪不压正是也,因而他修缮起来这本吕氏秘笈,也算是恰得其所。
吕诚志一见大喜,饶有兴趣地与钟魁探讨起这本秘笈。他一把年纪,修行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博览各派经典,理论知识深厚,钟魁本身身负绝学,兼又从师兄那得到太多修行实际知识,涉猎极广,只是实践机会太少。
二人相互教益,相得益彰,从秉烛时分一直讨论到了东方鱼白,各有极大所得,直到听到白晓天肚子咕咕叫。
白晓天大窘,他从昨夜一直站在旁边听着,钟、吕二人并不避讳,因为他们二人都不是有门户之见的人,虽然听进他耳朵里的都是云里雾里的东西,但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价值连城,恨不得多生了几颗脑袋,拼命死记硬背,囫囵吞枣般地硬往脑子里灌,只是他越听越是迷糊。
神霄派属道教正一派的分支,虽然以符箓传承为主,主要修习五雷符,谓行此法可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灾。其理论基础是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与内外合一说。谓天与我同体,人之精神与天时、阴阳五行一脉相通,此感必彼应;而其基础又在于行法者平时的内修,行法者内修功行深厚,风云雷雨可随召而至。
因此,神霄派道士也非常重视内丹修炼,以之作为行法的基础。
只是很可惜,白晓天的师门已经沦落几乎失传的地步,他的师父梁鸣不过是无名小卒,一生潦倒,靠着给人算卦和操办白事谋生,更遑论白晓天本人。
“嗯,我肚子也饿了。”钟魁摸着肚子,半开玩笑道,“吕道长,你这个主人不合格啊。”
“钟道友说笑了,请随我去斋房。”吕诚志笑道,又对白晓天道,“白小友不如一起来。”
“那叨扰了!”白晓天连忙屁颠屁颠地应道。
三人去了斋房,因为天刚亮,管饮食的都厨才刚刚生火,三人看着厨子们忙前忙后,越发觉得肚子空空,饥肠辘辘。
等早饭做好,三人就着咸菜和小米粥吃着白面馒头,这一顿吃的格外香甜,尤其是钟魁一个人就吃了七个大馒头,两大碗小米粥。
“我还未成年哩!”钟魁的理由很强大。
“钟道友乃非常人也!”吕诚志道,“不知贫道是否可以拜见尊师”
“家师仙逝已久。”钟魁道。
吕诚志心里有些意外,暗道这少年也不过十三岁,他的恩师既然仙逝很久,那么少年这一身本事是跟谁学的,难道是所谓天师门中另有高人
吕诚志见钟魁不愿谈这个话题,便不再强求,只当这天师门是江湖中隐逸的门派,行事极为低调,否则以他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一二。
吃完早饭,钟魁便告别下山去了。
旭日初升,朝霞满天,金色的阳光冲破东边的云彩,洒在钟魁年轻挺拔的身上,衬托出
第八十六章 观澜
燕京紫阳观。
这座始建于唐代的道观,拥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它虽然也曾经历经战火和风雨,明末曾毁于火后,清初又在原基础上重建,整体布局和主要殿阁规制自那时就没有变过,所以它也是华夏现存最完整的一座古道观。
紫阳观坐北朝南,分为中、东、西三路以及后院计四个部分,占地面积超过1公顷。其主要殿宇位于中轴线上,包括山门、灵官殿、玉皇殿、老律堂、丘祖殿、三清阁等建筑,配殿、廊庑分列中轴两旁,其中不乏极有价值的历史文物。
自元时龙门之祖邱处机奉蒙古统治者之命,掌管天下道教,这里便成了天下道教尤其是北方道教的中心,至今仍没有变过。
恐怕也是从邱祖时起,紫阳观与政权尤其是最顶尖的部分,走的很近,它的门人弟子开枝散叶,遍布全国,大多也成了当地道教的骨干,所以它本身在道教内部也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也是因为如此,紫阳观的观主自动成为全华夏道教总会的会长,也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定。
当代观主,也就是住持方丈,名叫张诚铭,自号“观澜”,无论教内教外,都尊称他为观澜先生。
观澜先生已经二十年不问世事,退居后院,吃斋修行,轻易不出,他隐居的院子便叫观澜院,院内回廊百折,假山池亭,布局精巧,颇有江南园林之美。
从太乙山铩羽而归的赵信扬,面色苍白地穿过重重楼阁,不理闻讯而来的道人,径直去了观澜院。
身为观澜先生唯一的弟子,赵信扬有直接进院的特权,院内的道童见他面色不好,更不敢阻拦。
观澜先生张诚铭一袭浅蓝的道袍,正盘膝在一座小亭内打坐修行。他今年已经有八十高龄,但面色红润,透过混元巾,头发只是稍有灰白而已。
二十年前古武盟主秦祖海还在世时,他便是修行界秦祖海之下的第一人,现如今他的一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如果要给天下修士按照实力排名,观澜先生公认地被认为是排名第一,因此他是古武盟主的强力竞争者。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影响力还不足以镇服天下修士,还是因为他韬光养晦,在别人面前,观澜先生从未承认过自己对那个位置有过念想。
赵信扬不敢打扰,他坐到了师父的斜对面的蒲垫上,也开始修行。这一趟太乙之行,他心中犹自愤愤不平,乘兴而去,回来时却弄的灰头灰脸,面子里子都丢了。
在这一片闹中取静的天地,师父如泥塑般盘膝坐在那里,呼吸绵长,仿佛就生长在那里,与四周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渐渐的,赵信扬躁动的心也沉静了下来,他似乎感受到师父脉搏跳动的有力而沉稳。
良久之后,张诚铭才结束今天的修行。
“弟子拜见师父!”赵信扬拜倒在地。
“起来吧。”张诚铭点点头,他瞥了弟子一眼,“怎么,这一次太乙之行,遇到了麻烦。”
“是的,师父。”赵信扬便把太乙之行的经过如实秉报,当然他也不免地将自己放在受欺负的立场上,一字不提自己的骄纵跋扈。
张诚铭示意赵信扬靠近,替他搭脉,良久才到:
“你这伤,伤及五腑,但并不严重,你好生休养一个月便是。看来吕诚志是手下留情了。”
“师父,徒儿奇怪的是,我与那吕诚志刚交手时,我一直压着他打,感觉他的实力还差我一筹,我明明已经将他击飞,却不料他缓过一口气后,实力似乎突然大涨,仿佛换了个人。”
“吕道长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吗”张诚铭只是瞥了他一眼,赵信扬连忙叩首。
见赵信扬面上仍有不服之色,张诚铭也不追究下去,只因赵信扬自幼便养在他身边,视其如己出,当作衣钵传人,不免溺爱。
赵信扬也因此自少年时起,便十分骄纵,背着张诚铭在外面,仗势欺人,虽然还没有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但坏事干了不少。张诚铭也曾有所耳闻,每每也只是口头教训一番而已,十分护短和宠爱。
一来二去,那些打小报告的门人,渐渐地也都看明白了,再也没有人敢背后告状,以免事后被赵信扬报复。
“吕诚志出自中条吕氏,乃是吕祖一系后裔血脉,我重阳祖师亦是吕祖之徒,然后才有全真。至于吕诚志本人,他与为师也是同辈之人,尔等不可轻侮。”
“是,师父。”赵信扬收起脸上的骄纵,道,“师父,弟子闹不明白,吕道长虽然与师父同辈,还有吕祖后裔这样的来历,为何名声一直不显”
“吕氏一门,原本是唐时大族,据说其先祖可追溯到秦时的吕不韦,现在看来不过是外人附会之说。其为吕祖血脉后裔,倒是真有其事,因为我全真七祖的私人笔札中,都曾有记述与其后人的交往。”张诚铭道,“吕氏之所以一直名声不显,不是他们爱低调,而是他们已经五百年没有杰出弟子出现,现在想来,可能是传承出了问题,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不会吧”赵信扬天资聪慧,否则他
第八十七章 交易一
赵信扬回到自己的院子,刚刚洗漱一番,准备上床休息一下,有道童来报,有贵客拜访。
来人是徐晋徐公子。
徐氏与紫阳观历代观主都有交往,可以说是世交,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末,自从徐氏十多年前将大本营搬到燕京,徐大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赵信扬,两人交情极深。
赵信扬自幼长在道观中,即使是观澜先生的唯一弟子,也不免要受到清规戒律的约束,在道观内,他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触犯戒律。徐大少则给他提供了机会,比如在郊外的私家别墅里,大门一关,在里面胡天黑地的,外人是看不见听不到。
对于赵信扬,私下里徐晋从来不称他为道长或者师父什么的,他们二人兄弟相称,赵信扬为兄,徐晋为弟。
“徐兄弟,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来到我这小庙”赵信扬将徐晋迎入自己的书房。
徐晋吊儿郎当地坐下,笑道:
“忙倒是忙,不过人总不能被事业拖着,连找乐子的时间都没有,就是挣个世界首富又有什么意思呢咱兄弟有些日子没见了,我特意安排个人在紫阳观门口守着,你一回来,我就得信来了。”
“你倒是洒脱!”赵信扬道。
不过,他倒不是羡慕徐晋。赵信扬绝不会做那种隐居深山,每日粗茶淡饭,皓首穷经的苦修士,偶尔享受一些也是可以的,但作为修士,对力量的渴望和对长生的追求,永远是第一位的,其它都是次要的。
“赵哥,今天到我那去,兄弟给你接风,洗洗晦气。”
赵信扬闻言,眉头一挑,暗道自己这一趟太乙之行,恐怕成了笑料,连徐晋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不过伸手不打人笑脸,他换了身便装,上了徐晋的座驾。
奔驰车挂着警牌,响着警灯,一路横冲直撞,畅行无阻,一个小时不到便行至西郊的香山脚下。
这里属太行北端余脉,层岚叠嶂,风景优美,一座座私家别墅矗立在浓荫掩映之下。同时,这里也是燕京权贵也是全华夏权贵们私宅最集中的地区,如果不能在这香山脚下拥有一座私第,那绝对称不上是华夏顶级名流。
徐晋的别墅占地颇大,内部功能设施齐全,极尽奢华。除了女人,徐晋很少带外人来此,连徐氏家族内的人也不例外,但赵信扬是这里的常客。
徐晋尊重赵信扬,甚至有些巴结的样子,因为他尊重的是赵信扬作为修士的实力,更是因为他背后紫阳观观澜先生的实力。
徐晋的别墅里今天却早有一个人在那等着,那人年近七旬,身量很高,一袭华夏式的春装,精神矍铄,不怒自威。
“呵呵,赵哥,我介绍一下,这是冀北薛云薛老先生。”徐晋道。
赵信扬瞥了徐晋一眼,心里颇有不喜,又看了看一旁始终以徐晋保镖状态存在的薛人怀一眼,对薛云施了一礼道:
“紫阳观赵信扬,见过薛前辈。”
薛云作为修行界早就成名的人物,赵信扬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只是他不明白这薛云为何在这等着自己,还通过徐晋搭桥。话说他跟其长子薛人怀也是相当熟悉的。
“哈哈,早就听说过赵贤侄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贤侄果然是年轻一代的鳌头!”薛云的嗓门极为洪亮,说的也挺让人受用。
“薛前辈过奖了,晚辈自记事起,就久闻前辈的英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定当以茶代酒,多敬前辈几杯酒。”赵信扬寒暄道。
徐晋见赵信扬没有当场翻脸,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他深深地知道赵信扬骨子里是个十分骄傲的人,只要认定你不是跟他同一个层面的人物,根本就不会理你。
薛云并没有立即表明来意,跟赵信扬聊着一些江湖趣闻,东拉西扯,加上徐晋在中间穿针引线,气氛倒是十分闲适轻松。
见用餐的时候差不多了,徐晋吩咐下人上菜,将薛云和赵信扬引到餐厅就座。赵信扬在饮食上十分自律,绝不沾荤腥和酒类,但食不厌精,怎么精细怎么来。
徐晋邀他来做客,当然会在菜蔬上十分用心,就是一道看上去极普通的酸白菜,也经过大厨的妙手,费尽心思,精心烹饪,滋味自然极佳。
赵信扬以茶代酒,连敬了薛云七杯。薛云每每一干而尽,极为豪爽,绝无拖泥带水,这让赵信扬在心里对他评价又高了几份。
待宾主吃喝差不多,徐晋又将他们引到客厅,命人奉上极品雀舌。
见薛云仍然迟迟不进入正题,赵信扬心里暗笑,也不着急,口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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