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之逆流而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日生
几个人眼见他刚刚收复绍兴,就如此信任自己,也都非常感动。纷纷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眼看几个人都独揽一府的军政大权,可以大施拳脚,同为绍兴降臣的张名振也一脸热切地看向侯玄演。
侯玄演看着剩下的几个,名气比钱孙等人还要大,张煌言、张名振都是明末有名的硬骨头。
“苏州府还有一些地方,至今尚在清兵手里,两位张大人留在我身边,咱们共同剿恢清兵余孽。”
举杯共饮之后,厅里众人振奋精神,清兵入关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希望。虽然时日尚短,但是江浙一带的反清大势确实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只要再拿下金陵,就能恢复半壁江山,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
这时候秦禾突然走进厅里,大声喊道:“督帅,夏完淳大人收复了昆山、太仓、嘉定,松江府也没有清兵了。”
厅里众官员轰然一惊,纷纷面带喜色交头接耳,夏允彝更是激动的把酒杯掉在了地上。侯玄演脸上蒙上一层阴郁,脑子里有个想法让他心烦意乱。
他抬起眼来,盯着秦禾,一字一字地问道:“李成栋呢”
“李成栋和他的兵马,都消失不见了。夏完淳大人在城外练兵,忽然有人来报,说太仓、昆山的清兵都不见了。夏将军不信,只恐有诈,派出斥候打探,果然都成了空城。夏将军收复了三城,已经赶赴松江府,派下官回来报信,让大人早日派兵,接管这些地方。”
众人都知
第六十六章 路见不平
侯玄演走出顾家,对着顾有德耳语一番,让他继续款待好赴宴的官员。
至于他自己,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隆武朝廷里皇帝只是一个傀儡,郑家兄弟把持着朝政,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郑芝龙如此蔑视自己,公然收容招降自己的仇人,未必没有想到这严重的后果。再往深处一想,这个海盗头子,根本就没想过反清复明。
在他心里,看得见摸得着的金子才是实打实的东西,其他的都是虚名。怪不得清兵一下福建,这个老贼就不顾儿子反对,悍然降清。
杨恕招呼过马车来,侯玄演摆了摆手,说道:“杨叔,随我走一走,我们徒步回府。”
穿街过巷,走过热闹的苏州街头,侯玄演心中的抑郁之气渐渐散去。反正是群狗汉奸,既然凑到了一块,老子以后一定一锅端了。想到李成栋和郑芝龙凑在了一起,本来还打算慢慢发展自己,以图北伐的侯玄演下定决心,先把后方安定了再说。
“有机会,我还要去一趟福州啊,不知道龚三叔在那边怎么样了。”
杨恕顿时来了精神,跟他讲起福州的事来,龚老三和郡主一道,凭借着圣眷和团结,已经发展的红红火火。尤其是福州靠近海岸,海运大行其道,处处都是商机。
侯玄演听得津津有味,慢慢走到了一处门口车水马龙的富丽楼前。
一个胖大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差点迎面撞上侯玄演。护在一旁的侍卫大惊,拔刀在手,吓得和尚魂不附体,求饶起来。
侯玄演斥道:“把刀放下,一点小事,何必恐吓百姓。”
抬头一看,楼上三个大字“”,侯玄演顿时鄙夷起来。
本来还想好言安抚一下这个和尚,这下乜视着他,嘲讽道:“大师好兴致,来这种地方不和清规戒律吧”
和尚见他有侍卫保护,也不敢托大,挠着头皮憨笑道:“阿弥陀佛,小僧早就还俗了,哈哈。”
这时候一个龟奴咋咋呼呼推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瘦弱姑娘,来到楼前,里众婢仆和嫖客神情踊跃,纷纷跟出来瞧热闹。
侯玄演随手揪了个龟奴,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哪一出”
侯玄演今儿请客,穿得是便服,龟奴只当他是个恩客,赶紧陪笑:“慈恩大师送来的一个野丫头,不识时务挠花了咱们张大爷的脸,张大爷花了大钱,说要当街把她剥光了让街坊们瞧瞧乐子,这会儿正褪了鞋袜咧!”
胖大和尚转身就要溜走,杨恕眼疾手快,一把将他制住。
“你往里去”
胖大和尚急道:“小僧还有急事,你为何揪住我不放,我又没犯事。再说了,你是什么人,轮得到你来管么”
侯玄演心情本就不好,冷声道:“让他闭嘴。”侍卫们一拳打在胖大和尚的面门,让他满嘴是血,不敢再说话。
侯玄演转而望向龟奴,说道:“再敢动手,我把你这个淫1窝拆了!”
话音刚落,侍卫们冲上前去,将正在撕扯女孩衣服的龟奴打飞。女孩惊弓之鸟一般,抓着衣襟夺路奔逃,一溜烟到了侯玄演背后。她不过十三岁四年纪,一双大眼水灵灵的,身子虽未长成,但胸口已见浑圆隆起,撑得月牙白的
第六十七章 一本正经
寒山寺本是苏州一处败落的寺院,但是因为一首枫桥夜泊,成了文人名士聚集的地方。
侯玄演带人进了寺里,迎面一个僧人懒洋洋地倚在门口,闭着眼睛假寐。听到脚步声,猛然睁开眼,只见凶巴巴的一队士兵,杀进了寺里。
小沙弥怪叫一声,忙不迭跑到寺里报信去了。
侯玄演率众进到寺中,只见正殿门口露台中央,立着一个铜鼎,鼎上刻着“一本正经”四个大字。
侯玄演冷笑一声:“一本正经,真亏他们说的出口。”
被他调来的捕头杨青山脸色一红,说道:“督帅,这是两句话,背面还有“百炼成钢”四个字。”
原来这个鼎也是有典故的,还牵涉到佛道之争。有一次寺里僧人和道士起了纷争,较量看谁的经典耐得住火烧。佛徒将《金刚经》放入铜鼎火中,经书安然无损。为颂赞这段往事,就在鼎上刻此八字以资纪念。
听完杨青山的解释,侯玄演更加鄙夷,不用想就知道这群印度阿三的粉丝,一定是用了江湖上下三滥的伎俩。若是经书烧不坏,和经书里的内容没啥关系,八成和书的材料有关。
一个白净胖大的和尚,带着一群僧兵,骂骂咧咧地赶了出来。
待他看到侯玄演身后的几百人,都手执利刃,老和尚慌忙将手里的棍子背到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在地上。
他单掌稽首高宣佛号,脸上似有莹光流动,宝相庄严,如神佛附体。
“阿弥陀佛,施主前来鄙寺,不知所谓何事”
侯玄演恍若未闻,转身跟杨青山说道:“一会把这个铜鼎,运到武备司,我看能做不少箭头。”
老和尚耸然一惊,一向都是他们算计别人的钱财,而且都是背后算计。这个年轻人,却当着面商量起抢自己东西了。
侯玄演转身往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骂道:“长得人模人样的,可惜生了一副狼心狗肺。听说你们和多铎的兵合伙,要进献一批我们汉家女子,给大清摄政王多尔衮”
老和尚神色从容,淡定地说道:“施主不可轻信人言,我们寒山寺乃是天下十大名寺,寺里僧人虽说佛法不甚高明,但是一心向善,万万做不出那等事来。”
侯玄演气极反笑,也不揪出逮住的和尚来揭发他。他笑吟吟地上前,指着铜鼎说道:“听说你们寺里有一本《金刚经》,丢到火中也烧不坏,是也不是”
老和尚心中一喜,宣了个佛号,说道:“施主所言不差,来人啊,快去把宝经拿来,让施主一看。”
他心里想的是,让侯玄演见识下烧不坏的经书,他还不心悦诚服从此礼佛敬佛。
侯玄演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既然是经久流传的事,想必是真的。”
僧人么都面露喜色,只有老和尚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高僧模样。
侯玄演接着问道:“纸遇火不焚,真是千古奇事。那你说,这是经书材质的缘故,还是经书内容的威力”
老和尚呵呵一笑,说道:“自然是佛祖留下的经文显灵。”
“好,金刚经乃是佛门宝典,想来众位都会吟诵”
和尚们不知何意,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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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能让大盗眼红到改行的职业
侯玄演在正殿前的台阶上,揪下徐元宝的头巾,垫在屁股下面席地而坐。
“老和尚,我们汉家女子都被你藏到哪了”
老和尚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心里暗骂自己的手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小心行事,但是那个胖大和尚也是个爱喝花酒的,这才惹出这些事来。
他向后一指,说道:“清兵一共运来了六个女子,其中三个说是献给多尔衮,三个是多铎自己留用的。苏州城易主那天,清兵杀了其中两个,丢下剩下的就逃了。我们也是好心收养她们...”
侯玄演哂笑道:“好心将她们卖到青楼对吧”
老和尚面色一红,接着说道:“剩下的四个已经卖出去两个,一个在,一个在长乐楼,还剩两个关在后面的厢房里。”
众人一听心知肚明,这剩下的两个八成被这群和尚留作禁脔了。
杨青山带人押着一个和尚,来到厢房,推开门一看,房梁上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已经咽气多时了。
原来她们被辱之后,一直有心寻死,只是苦于这些和尚看管甚严。今天侯玄演带人杀进寺里,她们终于得了机会,悬梁自尽了。
杨青山回来后,凑近侯玄演耳边耳语一番,侯玄演瞳孔渐渐紧缩,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派个人去长乐楼,将那个女子解救出来,顺便把这个淫窝给我端了。”
他强忍着怒意,狞笑着问道:“老和尚,我看你拳脚不错,以前是做什么的”
“贫僧八岁就进寺修行..”
侯玄演使了个眼色,徐元宝心领神会,一棍子敲在他的膝盖。“我再问你一次,劝你实话实说,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老和尚膝盖骨头传来碎裂的声音,却还咬着牙,这才露出一代狠人的风范来,就是咬定自己是个幼年出家的僧人。
侯玄演吩咐杨恕,带人带柴房取了一堆木柴,点燃之后问道:“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老和尚恨恨地瞪着他,一言不发,那眼神如同恶狼豺犬。寻常百姓若是见了这样的眼神,只怕会吓得丢魂落魄,要找乡里的神棍来招魂了。
侯玄演屠城的场面都见过不下三次了,心志坚定超乎常人,岂能被他吓到。
他摸起一块石子,顺手丢进和尚堆里,砸中一个和尚的脑门。
侯玄演指着被砸中的和尚,笑吟吟地说道:“将他丢进火里。”
话音刚落徐元宝拽起和尚,狠劲一抛,只听得和尚落到火里死命嚎叫。他用尽全力想要冲出来,每次都是刚跑到火堆边就被侍卫们用棍子打了回去。
和尚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群人虽是恶人,却碰到了比自己还恶几十倍、几百倍的狠人。
那个倒霉的和尚,被烧了很久,才停止了挣扎。他的腿脚被侍卫们打断,根本无力再逃,活活被烧成了碳。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什么人”
和尚们都望向他们的首领,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侯玄演摸起一块小石子,往天上一抛,又接到手里。
这时候一个年级偏大的和尚,挣扎着爬了出来,大声喊道:“我招啦,我什么都说,别烧我。”
侯玄演凝视着他,说道:“说吧。”
大和尚被烧死的同伴一吓,不敢再隐瞒,竹筒倒
第六十九章 顾有德的野望
侯玄演来到顾府,顾家的门子如今都认识自家姑爷,而且知道他是家里的大靠山。
殷勤地迎入顾府,苏州的官员已经散去,忙碌了一天的顾有德正要去歇息。见到门子引着侯玄演来了,他知道侯玄演因为李成栋的事,正在气头上。眼珠一转,顾有德料定他去而复返必定有事,站起身迎了出来,问道:“文渊,李成栋的事,你不要太过介怀。他终究是如了大明的朝堂,又不是人间消失了,想要报仇有的是办法。”
文渊是侯玄演的表字,如今的顾有德身为侯玄演的长辈,自然不能直呼其名了。
侯玄演淡淡地一笑,说道:“李成栋的事暂且不谈,我今天折返回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咱们顾家帮忙。”
顾有德正色道:“但说无妨。”
侯玄演四顾一周,客厅里尽是些下人仆役正在收拾饮宴餐具,他拉着顾有德的手:“我们里面说话。”
这时候顾家的家眷,也从内堂走了出来,顾有德对着三个儿子开口说道:“你们也来吧。”
来到客厅之后的内室,侯玄演开门见山,说道:“清兵势大,江浙首当其冲,想要抵挡清兵,兵马钱粮是重中之重。江南富庶,一半富在鱼米,一半在商贾。我想要收商税,还望太公和顾家支持我。”
顾守业一听就急了,好不容易扶持个女婿,一点好处还没占到,他就要来收自己的税了。收商税谁不知道顾家是苏州最大的商人,这不是白眼狼么。他站起身来刚要说话,被顾有德呵斥道:“给我坐下!”
顾守业脸色通红,眉头紧锁,叫道:“爹!”
“我让你坐下。”顾有德用手指敲在桌上,不怒自威。
顾守业不敢违逆,只好憋着一肚子的话,赌气似的坐到椅子上。
老二顾守正,忙凑到他大哥耳边,一番大道理之乎者也的灌输起来。把本来就烦躁的顾守业,气的身体发抖,索性装死人,眯着双眼一言不发。
顾有德顿了顿,说道:“文渊呐,咱们大明的商业税、盐课、茶税、关税,一向是一笔烂账,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侯玄演眉心一竖,道:“无非是财帛动人心,有人从中渔利,便要搅动风雨。”
“没错,这些人树大根深,在江南呼风唤雨。你如今坐拥江浙,立足未稳,又有洪承畴大兵压境,十万清兵旦夕之间可到苏州城下。若是贸然行动,老夫可保你在苏州推行,但是其他地方,你怎么处理”
侯玄演一拍桌子,眼神坚毅,冷声道:“一个字,杀!”
顾有德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为自己即将失去一大笔钱财而心痛,他瞪着侯玄演,摇头道:“还不够。”
侯玄演脸上的肃杀之气,一扫而空,就像是冬日里脱落的冰琉璃。他粲然一笑,俊朗的面孔上布满了和年龄不相称的诡谲,轻笑道:“江南商税交的不明不白,得利的只是顶端的几个人,在他们下面,有的是人野心勃勃却上天无路。现在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给他们杀出一条通天之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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