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之逆流而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日生
“为了个娘们害得老子和秦统领,都挨了不是,快给我滚去内院,找到一个叫柳如是的,把人放了。”
小侍卫放开脸颊,脸上顶着个鲜红的巴掌印,捏着下巴分析道:“为了一个娘们难道这个人跟咱们督帅有一腿,不然督帅那么狠辣一个人,你见他什么时候开恩放过人了”
江把总顿时来了兴趣,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越说越觉得大有道理。“这样一来,倒是不能太过随意,来啊,咱们一起去后院,把人恭恭敬敬请出去。”
七八个侍卫,跟着江把总,笑嘻嘻地来到内院。现在他们在这些内院的丫鬟嬷嬷们眼里,就跟天一样的人物,奴颜婢膝地把他们请了进去。
挨打的小侍卫,眼尖认出了交信的小丫鬟,拽着她就去找柳如是。
陈府的内院房屋,布置优雅华贵,立地棂窗恨不得齐着屋顶,雕花饰秀,均是昂贵的红木制成。
其中一间房内,一袭素月白花长裙的柳如是,托着腮坐在案前,面色憔悴,病恹恹的满脸都是愁绪。想到刚刚和夫君重逢,有遭此大难,她还不知道钱谦益犯罪了什事,只知道外面的人马,是越国公侯玄演的手下。这分明就是朝中争斗,自己的老爷败下阵来了,柳如是死死忍了两目伤泪,自己成日里凄凄惶惶,黯然神伤。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七八个大头兵涌入房内,柳如是又羞又怒,俏目含威,娇叱道:“你们要做什么”
江把总和一众小兵进到房内,一眼望去,都愣在原地。美人儿香泣凝露、楚楚动人,他们一看之下都心神摇曳。江把总最先反应过来,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唯恐自己失态被传出去,边抢先训斥手下:“你们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督帅的女人也敢乱看,谁再看我把他眼珠子挖了去。”
小兵们噤如寒蝉,都转过身去,江把总笑道:“姑娘可是柳如是我们督帅说了,让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如是打断,怒骂道:“我哪里也不去,你们给我滚出去。”
柳如是虽然愠怒,本来也不敢跟他们较真,但是听到什么督帅的女人,顿时大怒,感觉受到了羞辱。那个侯玄演竟然这么不要脸,朝中争斗胜了就要女么听到那个领头说督帅让她...马上会错了意,愤然拒绝。
江把总一看,她如此嚣张,更加笃定这是侯玄演的禁脔。陪笑道:“夫人您愿意留在此处,就留在此处,想走随时能走。”说完带上门,逃也似的带人离开了内院。临行前还在外面高声吩咐内院的丫鬟们:“这位想要什么,都给我伺候好了。”然后跟侍卫们招呼道:“她想出去不许拦截。”
柳如是越听越急,她虽然是青楼出身,但是却不想继续以色侍人。尤其是不想成为别的官员的战利品,自己虽然命苦服侍过多个男人亏了德行,但是自己也不想沦为一介性1奴。
柳如是拿出剪刀,对着镜子,就要自杀以躲避被辱。看着镜中娇靥花颜,突然想到了鬓髪皆白的钱谦益。钱谦益将她宠到了天上,给了她一个青楼女子梦寐以求的地位。
“唉,左右不过是残枝败柳,既然决定了要死,不如用这副皮囊,换回夫君的性命。”
想到这里,柳如是强忍着怒意和恨意,对镜自妆,内心的凄苦已经到了极处。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又想起钱谦益来,简直是心在沸油里煎炸一般的苦痛。她此刻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含羞忍辱,只等强颜镇定,换了一套雪色肚兜,外头罩定了石榴花裙,打开房门。
丫鬟们惊讶地瞧着她,打扮的妖娆别致,却是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和气势。
柳如是横眉冷对,冷声娇叱:“带我去见侯玄演!”
守门侍卫吞了一口口水,默默地在前面带路,将她领来了书房前。
守在房前的侍卫,都是侯玄演的亲兵,哪里不知道他的渔色
第二百零二章 佛也发火
“今天本该是大婚的日子...”
侯玄演坐在刑部大堂前,一道道地划着朱砂,嘴里还念念有词,金陵城已经是血气冲天。
不止是金陵,江南的闹市处处都是监斩官,一场仅次于洪武朝、永乐朝的大清洗,在江南展开。
复社几乎是遭了灭顶之灾,经常参与各种饮宴,写诗作赋嘲讽时政,为抗税豪商张目的,一个不留。
三天的时间,嘈杂的江南噤了声,原来东林人不是杀不怕,而是见血太少...
侯玄演悲哀地发现,这些人真的是最没骨气的一群人,平日里一个个高谈阔论,张狂恃傲,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当屠刀真的举起,竟然连一点反抗都没有。而且这些人往往不事生产,杀一批对民生毫无影响,除了青楼的生意下降很多。难怪康麻子祖孙三代,杀得兴起,隔三差五救出来收割一批。
江南这些文人,在清朝时候真是越杀越老实,到后来歌功颂德,生生吹捧出一个康乾盛世。是什么让一群专业喷子,专职做了歌功颂德的宣传手,是爱么,是责任么。都不是,屠刀而已...大明的皇帝可以容忍他们,于是他们将骂皇帝作为一种荣耀,你看,我连皇帝都敢骂。满清可不理这一套,你跪地的姿势不对,我都要砍了你的头,骂我不好意思杀你九族。
侯玄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明日行刑的都已经勾划完毕。侯玄演提起笔,匆匆写就一篇家书,好言安慰自己没过门的妻子,让亲兵送到苏州。国丧期间,百日之内,是不能婚嫁的。想到自己温婉可人的黄嘤嘤,明明武力爆表,可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侯玄演就有些心猿意马,将来不知道能解锁多少姿势呢。
来到堂外举目远眺,蓝天白云一片朗朗乾坤。
襄阳的堵胤锡,带着帐下几员大将,在襄阳府接旨。
这是一封很奇特的旨意,以皇帝名义发出,实际上皇帝还未出生。
行使摄政权的侯玄演,加封了忠贞营所有将领。堵胤锡加封太子少傅,李锦为从三品怀远将军,高一功为正四品明威将军,袁宗第等大将也都各自晋爵。
堵胤锡神色复杂,金陵巨变他已经有所耳闻,隆武帝是他理想中的君王,但是立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还不知男女的皇家血脉为帝,堵胤锡十分不满。
但是他毫无办法,手下忠贞营将士虽然多,自己指挥他们打清兵毫无问题,让他们造侯玄演的反,自己恐怕指使不动。望着众将一个个喜上眉梢,根本没有人为皇帝驾崩有一丝的悲色,堵胤锡的眉心皱的更紧了。这些人的粮草辎重,全靠侯玄演提供,而且屡次施恩,只怕侯玄演在他们心中,比自己分量还重。
长沙府内,王夫之以下,也都是长吁短叹。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好友黄宗羲,弑君这件事八成是真的,无论是何理由,弑君都是无可饶恕的罪过。侯玄演的清洗看似酷烈,与这个罪名比起来,根本就已经很仁慈了。真要是洪武时期,有人弑君就算没有成功,恐怕连邻居都杀光了。湖广这个侯玄演手里第二重要的地方,总算是勉强稳定下来。
而出人意料的是,福建方面也是毫无动静,谁都知道侯玄演和郑芝龙不对付,还曾经跑到人家地盘上,把皇帝抢了出来。这一次侯玄演在江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福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侯玄演最怕的就是郑芝龙在福建扶鲁王登基,那样一来
第二百零三章 忠与不忠
文渊阁内,兽炭烧得通红,侯玄演觉得有些热,站起身来,推开窗户,窗外草皮上,嫩尖湛绿新芽,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内阁首辅刘中藻端坐在案前,和其他两个大学士张煌言、路振飞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刘中藻叹了口气,说道:“越国公,西南一下出了三个监国,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朝廷放在眼里。丁魁楚、翟式耜拥兵不下二十万,还有西南各种土司的狼兵,实力不容小觑啊。长沙府的湘兵招募到现在,也不过才半年时间,如何能够平定叛乱。”
刘中藻说完,转向张煌言,说道:“玄著,你说话啊,湘兵是你招募的,你最清楚了。”
张煌言一阵惭愧,湘兵虽然是自己一手招募、操练的,但是其中的运作,自己也不甚熟悉。但是后来长沙反击战,倒是打的让人眼前一亮,浑然不像一支新军。可是派到两广独挑大梁,张煌言心里也没底气。
张煌言毕竟是湘兵营的第一任总兵,见到刘中藻言语之间,颇为轻视湘兵营,心底也有些不忿。可是他年纪最小,能够入阁,全靠这次大清洗,把他前面的都杀完了。内阁中最讲排资论辈,所以张煌言也不敢得罪刘中藻,模棱两可地说道:“湘兵倒是悍勇,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表现如何。”
刘中藻一听,这话跟没说一样,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侯玄演背对着三个大学士,朗声道:“不然呢扬州荆襄都是重地,抽调兵力南下,那是玩火。厚土营更不能动了,谁知道山中那三顺王没什么时候出山。我已经调吴胜兆守住赣州,只要赣州在手里,两广就相当于被捏住了喉咙,根本不足为虑。我听说永历和绍武,现在已经刀兵相见,打得不亦乐乎。”说到这里侯玄演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人实在是太奇葩了。自己还没出兵,两个叛乱割据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和这样的人为敌,简直不要太愉快,真难想象以前这些人没自立的时候,竟然都是自己的队友,每次想起来侯玄演你就后怕不已。
侯玄演继续说道:“再说那两广之间,重峦叠嶂,尽是山陵。让江南浙兵前去,实力难免大打折扣。湘兵就不同了,他们的故乡也是山区,在两广作战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影响。”
路振飞摸了摸胡须,说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主帅人选,是不是太过儿戏了。夏完淳才一十七岁,统帅三军独自作战,总让人不甚放心,不如派一个老将前往,方能万无一失。”
张煌言点了点头,深表赞同,而且跃跃欲试想要请缨。
侯玄演马上说道:“无妨,夏完淳跟着我南征北战,苏州城开始就无一战缺席。朝中哪个武将战绩,也不如他出众,让他去我放心。”
张煌言脸色一红,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镇江一战他输给穷途末路的洪承畴,至今是他的一块心病。单论战绩,他确实不如夏完淳。
刘中藻心底暗暗叹气,如此一来真的得胜了,两广肯定也会如同湖广一般,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国公牢牢掌握了。皇帝未出世,文渊阁如今就是天下权利中枢,由侯玄演暂行摄政之权,三个大学士辅佐,处理天下政务。就这样,夏完淳挂帅,率领湘兵营和风字营,讨伐两广两个自立政权的命令,就从文渊阁发了出去。
夏完淳领兵从长沙府出发,出了龙虎关,三战三捷。不到七天就将翟式耜和他手下的桂兵围在了桂林城中。
桂林城头,翟式耜望着城下的兵马,眉头紧锁。从湘兵过了龙虎关,他就向丁魁楚发出求救信号,已经过去七天了,永历小朝廷毫无动静。所谓的兵部尚书吕大器,干脆吓得装病,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装病了。当初崇祯帝让他剿匪,就曾把这位老东林吓得卧病在床一个月,坐视李自成横扫河南。
夏完淳
第二百零四章 船坞承包制
天下苦寒在北方,金陵城中,春风已经悄然吹到。
侯玄演满面春风,笑声不断,身旁全是金陵城中的豪商士绅。
抗税豪门尽被清洗,他们留下的产业空缺,很快就被那些听话的家族取代。江南商税又上一台阶,今日越国公广下请帖,邀请他们共游金陵,以示庆祝。
吴济坤捐了三十万,赈济北方逃来的难民,侯玄演一看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一样,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其他人眼热的很,都憋着劲想要回去后咬咬牙,也买一个这种待遇。
吴济坤是地道的金陵人,每一条街道都很熟悉,笑着跟侯玄演介绍道:“督帅,你看前面,那里就是本朝永乐年间,郑和郑公公造宝船的地方,以前叫做龙江船厂。”
侯玄演抬眼望去,只见前面有七条人工开掘得笔直得宽河只通向长江中来,七条河彼此距离还并不太远,看上去颇为壮观。
“永乐气象,果然名不虚传。”侯玄演望着这大手笔,抚掌赞叹。永乐帝的气魄就是不一样,留下的东西随便哪一样,都有一种浩大的感觉。让人看一眼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大明强盛到什么地步。
侯玄演兴趣顿生,说道:“早就听说当时咱们的宝船,冠绝天下,原来都是从这里造出来的。走,过去看看。”
吴济坤神色略有些尴尬,但是看到侯玄演兴致勃勃,还是跟着他往前。
漫步来到船坞内,与外面远观的壮阔景象,完全不同。塘连接处出现几坐船坞,每坐船坞宽度从十丈到三十丈不等,长度均有一百六七十丈。船坞内空空荡荡的一艘船也没有,坞上有水闸、木桥、石城,不过看来到处杂草丛生,荒荒凉凉。
在船坞中间,倒是有不少顽童,在这里嬉戏玩耍,他们都是船匠的后人,过的一看就能看出很是清贫。等着一双双眼睛,望着这些不速之客。
侯玄演意兴阑珊,此时不用介绍,也知道这个地方荒废很长时间了。
吴济坤苦笑一声,说道:“造船的工匠,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一辈子下来,饭都吃不上。只好去找一些小作坊,偷偷做些木活。”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看侯玄演,这一切也不加伪装,尽入侯玄演眼底。
侯玄演展颜一笑,说道:“我说今日游江,你怎么带着我钻到着荒凉到草木横生的就船坞来,哈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吴济坤是何等人物,他早就看出越国公开明的很,对这些新兴事物非常支持,从上次的纺车就看得出来。他也不加隐瞒,笑了一声,说道:“国公,这处船坞虽然荒废,但是还有许多工匠,保留着先人的手艺。如今在松江府往来的船只,根本不够用的,为何要放着好端端的船坞,让它长水草呢。”
侯玄演立住身子,后头一看,身后的商人们人人眼中都怀着希冀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得出这些人非常饥渴,往来日本的货船日进斗金,涉足海商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每年产出的商船就那么几艘。其中的商机,这些浸淫商道半辈子的人,岂能看不出。
侯玄演一向不介意别人赚钱,不是说你在我的治下赚钱多了,我就要眼红伸手。这也是他很受这些商人爱戴的原因,只要商税按时缴,不造假账。越国公对待商人,可称得上是最好的当权者了。
侯玄演沉思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但是就是不说。贱兮兮地笑道:“今日走的有些多
第二百零五章 乐极生悲,川蜀之痛
龙江船坞以及江南各个官家船坊即将承包出去的消息,从金陵传了出去,每个有实力的商户都翘首以待。
与此同时,广西捷报频传,翟式耜已经被俘,丁魁楚等人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只是觉得大明没有皇帝,想要扶持一个,过一把从龙之功的瘾。浑然没有想到,侯玄演真的说打就打,而且自己竟然这么不禁打...
侯玄演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让秦禾在乌衣巷,给自己置办了一个府邸。
今天是越国公的乔迁之喜,相熟的官员都来庆贺,如今还是国丧,自然不能大宴宾客,众人也是放下礼物就走。
侯玄演自己在内院,小酌了几杯,经过半年的浴血厮杀,终于换来了眼下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可喜可贺啊。只要安定了南方,经过一段时间的养精蓄锐,一举北伐胜算大增。那杯中的清酒,落在嘴里,各种美好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王师北定中原日,就在不远的明天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匆匆赶来的胡八万,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推开房门,喊道:“大帅,大事不好了,吴三桂和鳌拜联手,接连攻下保宁府、顺庆府、重庆府。四川已经有一半落在了清兵手里,瓜尔佳鳌拜纵兵屠城,死伤无可计算。”
侯玄演直接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抓着他的肩膀问道:“何以至此张献忠呢!”
胡八万见他脸色难看的吓人,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侯玄演怒道:“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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