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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这可是犀利的大宝贝啊。。用起来就像是打雷一般的动静”

    投火队新转任的队正陈念,就像是抚摸着心爱的亲儿子一般,对着左右啧啧称奇的别部将士们夸耀道。

    “只要装足了子药一点火头,就算是那些黄头子再凶,也要粉身碎骨的。。”

    “当然了,要会使这玩意儿而不被伤到。。那得学会好些东西呢。。”

    “不但要有基本术数速算的底子,还得学上一些历法、堪舆、计量的本事呢。。不然差了分毫就要相去甚远了。。”

    “乖乖,这还真是了不得的本事和手段呢。。”

    顿时有人凑趣大声的赞叹道。

    “这莫不是管头问天上的雷公电母,所借下凡尘来的法器么。。”

    于是,就还有人对着这具火器做出各种顶礼膜拜的姿态来,显然某种朴素而愚昧的观念,还不是那么容易通过军中的启蒙和教育手段,给马上扭转和纠正过来呢。

    周淮安却不由的微微一笑。

    刚刚在反突袭战斗中派上大用处的武器,就是最新一批通过水力机床滚动锻造,兼打磨出来碗口粗的前装小炮。为了兼顾材料上节省成本和强度、减重的需要,采用了铁膛热套铜胎的复合设计,以充分利用青铜料的热伸缩延展性和硬铸铁的耐磨强度。

    所以完全可以用寸半的內口径,在安全阙值内的全装药分量,发射两到三斤重的预制生铁弹丸,或是倍半重的大颗粒铅铁散弹。而弹药则是用易燃的浸硝粗绸,将弹丸和火药颗粒分别定装好,还自带长短不一标识和延伸引线的布包。

    这样就可以根据不同的装药量,而直接选择几中规格的子药包了。因为是相对短而小型的身管,操作熟练之后的老手装填起来,也并不会比将来发展的后装炮慢上多少。这一批新制小炮在专属的作坊里,陆陆续续的小批量积累起来总共生产了一百多具。

    但其中大概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因为未达标准需要回炉的淘汰率;因此最终在成品上平摊下来,每具用锡十二斤、铅七斤、铜三十五斤,生铸铁五十五斤、白锻钢十一斤;再加上其他备换构件,在材料和人工成本上达到了七八十缗,约为七万多钱一门的批量造价。

    这次出战共把所有八十六具合格品都带出来了。其中除了直接配属直属团的六具之外;其他八十具以三到五人为一个操作小组,连同后勤淄重辅助人员,在投火队的序列下编成两个大队(六个中队/二十四个小队/八十个炮组和二十个辎重辅助组)。

    当然了,这种由当初打活靶的大喷子改良升级而来的玩意,说是小炮其实更像是适宜打散弹的大口径抬枪而已。在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牺牲射程、准头和日后使用寿命,拿铁渣石块之类的凑数一二,只要在弹药包前加一块协助推动的硬木托板就好了。

    具体散射的最佳杀伤范围大概在十步到二十步之间,进了弹丸覆盖面也大打折扣了,远了就是穿透和清彻力逐渐消失,而只剩下把人砸得头破血流的动能惯性了。而如果换成其他形制更大的实体弹丸,杀伤距离大概还可言进一步的延伸。

    故而,这只是一种相当原始的步队支援火器而已;用某种月厨和相关本子爱好者的标准来说,就是最白板的无星级对人宝具而已;只有在点出了批量生产的发射药和炸药科技树,并形成相应开花弹、炮钢、碰炸引信的产能之后,才能可有升级成为所谓的对军级、对城级的宝具。

    因此,和其他那些火器装备一样,这些小炮也是为了这次出援江陵的作战当中,所准备的重要底牌和杀手锏之一;而只要装上特殊的固定架和扩张器具,甚至可以牺牲炮身为代价,来进行定向性的破坏作业。

    通常情况下装在包铁木轮毂的刚性小炮架上,进行伴随步队的基础机动;或是在遇到崎岖地形的情况下连砲架拆分成四个部分,用两名士兵抬着走路,或是单匹骡马驮负着行军;而在正常道路或是地面较硬实的平坦开阔地带,则可以固定在一些强化过的大车上,伴随骑兵和骑乘步卒进行快速的机动。

    停驻时则可以加上木牌和手牌为临时护盾,或是垒砌土袋和胸墙为遮护,暂时布置成相应的警戒炮位提供最初的火力支援和压制;算是在各种不同通过条件实践下,基本简洁而通用性比较好的初始型号。

    主要还是眼下叠片式的弹簧钢工艺不够过关,仅有的产能都被用车辆制造和强弩部件上;作不然就可以尝试一下管退式的砲架。这片初步产品也被周淮安命名为“克敌”式系列小炮。

    只是这一路上阴差阳错的都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因此被一直雪藏到进入岳州城中的这一刻,才得以战场初试水;在这个过程当中也暴露和出现了一些细节上的瑕疵和不足;

    比如,无论平时再怎么训练熟练和磨合细节,在遭遇真正敌人之后还是有人会急中生错;诸如在敌人未尝进入最佳杀伤距离和范围内,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引发了炮击,还有人紧张出错把扇面杀伤的散弹包,装成线状破坏的球弹。

    好在最终杀伤效果和威力还过得去,也震慑和威吓住那些伪装偷袭的忠武军,而令其出现了片刻的停滞和混乱;这才没有把这场偷袭和反伏击,给演变到另一个不可意料的轨道上。

    不过尽管如此,在事后总结战果的统计数字当中,还是颇为令人感叹和略显沉重的。作为收拾城中这些四散忠武军的代价,哪怕是有当地居民的主动帮助和协力;还是让义军在后续巷战的明显优势和上风当中,足足付出了将近两千多人的伤亡。

    在阵亡数量上,已经远远超出了在潭州城镇呀作战的损失,而且是第一次出现伤员比阵亡还少得多的局面。

    因为,这些忠武军的残兵颇为经验老道而下手都很致命;哪怕在劣势下风当中不但对敌凶狠,对自己人也是更加狠辣;往往在绝望之下宁愿承受更多的痛苦和伤害,而获得与敌偕亡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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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内外两相望(下)直接来个大章
    随着太平军逐渐控制了湘水沿线的城邑而建立起基本的秩序来。在相继前来投军和谋生人群当中,也逐渐出现了些许的贫寒士子身影;而来自临近袁州宜春的陈彦章,就是这么一个曾经报投无路而四处碰壁的贫寒士子。

    虽然他好歹祖上也和天宝宰相陈希烈有那么点关系,所以到他父母这一代还能传下十几亩的薄田和家传的老奴陪伴,来供养他这一个专门读书的子弟。

    然而,作为历代以降最常见耕读传家的传统,埋头十数载年的寒窗苦读,除了将他还算勉强自足衣食的身家给徒耗殆尽之外,换来的就只有乡试之后的州选就屡屡落第的结果。

    然后,在父母不耐生活艰辛而积劳成疾相继病亡,而折变了最后一点家当之后;他就只能接受舅家残余的一点余泽,去一所私家学塾里谋生计。

    可是这世道纷纷,又哪来多少人静心读书呢;然后随着主家逃往外地避祸,他也不得不回乡去想要重新捡起农活的技艺来;但是天不遂人愿的是就连老家的村子都没了。

    据说是一支过路的官军顺手而为。然后站在一片白地上茫然四顾,身无长物的他也只能暂且加入到随波逐流的乞食流民当中去。

    然后就被稀里糊涂的招揽进了草贼组织的劳役营中,然后又因为会通晓文字而被拔举出来,在劳役营里做些抄写、隽录的事情,算是有了一口饱饭吃。其中唯一的不适应之处,就是把须发都要给剃干净,而统一下河洗刷后在圈定营中呆上至少一个月才能出来。

    这对于他自小所受“身发体肤受之父母而不得轻毁”的教诲而言,无疑是一种悖逆;但是亲眼见到了了那些被抛到火堆里烧掉的须发和破衣服上,纷纷爬窜出来的各色跳蚤、虱虫之后,大多数就彻底没有了言语和异见。

    然后他这才逐渐注意到招揽和收容自己的这部草贼各种不同寻常之处。比如他们简直有些无欲无求的样子;

    既不象本地随意胥吏习惯侵占和恣扰民家,或是象过路官军那般放滥部众烧杀无度,也不似那些鱼肉乡里豪强之家,看上什么就去强取豪夺,而宁愿用铜钱或是物件去买卖换取。

    于是他不由动起了心思,想要在自己眼下的位置上有所更进一步;然而他的尝试居然也得到了确切的回应。他直接被叫去参加名为面试的临时会见,并询问了一些“对于义军看法”“将来有什么打算”等大致切身相关的问题之后。

    “你须得把这些书册,至少读懂了一种。。”

    对方就丢给他一叠子小册,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

    “才能接受我们下一步的考校,最终真正获得为义军做事的资格。。”

    这些册子是粗皮疙瘩很多的劣纸装订的,却用蝇头小楷刻印着许多的文字。其中有《经济说》《劝农书》《矛盾论》《圣库制》《太平田亩纲要》《墨说》《算章启蒙》《公输式》等等的名目。

    而在数天之后,正当他利用闲暇时间努力钻研这些草贼的异端邪说,想要从走可以找出适宜自家的晋身之途;却再次受到了召唤。却是召集他们看一场白戏,一个名为《红黑纪》的故事,

    这场在简单布景的台子上且唱且说的故事,讲述了从前有个寒门小户出身姓于名连的少年人,一心想要从人头地而关要门楣,因此自小立志有所作为。因此当世之道,要么成为穿红袍淄衣的大德高僧,要么从军成为穿玄衫绛袍的大将。

    他小时疯狂地崇拜古时名将,渴望像两汉、初唐时的游侠儿那样身佩长剑,投边建功而封公萌子。认为程知节、秦叔宝之流的凌烟阁先贤;称曰“由一个既卑微又穷困的下寮小吏和剪径之徒,只靠一身武艺和敢拼的本事,便就绘像功臣之列做了与国同休的世勋之族”。

    但后来他的指望却是在现实当中屡屡碰壁。虽然靠投考武举而成功投到了当朝太尉的门下,但在没有足够的家世渊源和门第背景关系之下,空有一腔抱负而努力再三的他,只能一次次的被人无形的打压和排挤,始终沉沦于军吏之间而屡屡不得出头之日。乃至卷入后宅的纷争当中而被构陷之与眷属有染,而不得不背负着罪名含恨潜走和出奔。

    于是,他痛定思痛又想避世为大德高僧,既求得心灵的安宁和清寂,还能够救度世人。于是,他易名投拜在密宗大师法海的门下,钻研起佛理来。他仗着惊人的好记性把一本贝叶书的《四十二章经》全背下来,这事轰动了全城而闻名一时。

    然后又被举荐到了圣教寺去挂单和修行。但是佛门当中同样是无所不在的侵扎和勾心斗角的算计,还为了僧官阶级而向上爬而不择手段各种违背戒律之举,同样让他大失所望了。

    因为如他所言:“如今我们眼见寺院当中无所不在的藏污纳垢之所。虽然口中说的是避世清静无为,但却行的是贪敛无度之事,以礼奉佛法之名将信众的膏血聚敛为华美的殿室、法器,却与民生疾苦与艰难毫无益处。”

    而身为大德之士也只能独善其身而无能为力,反而让那些脑满肥肠男盗女娼之辈窃据高位。于是,他也开始自暴自弃的堕落下来;以出入豪阀大户门第为荣尚而博取到了偌大的名声,甚至还耐不过诱惑开始与好几位公侯之家的女眷有染。

    但是这样反而成就了他的名声和人望,在这些公侯家宅关系人等的推崇之下,他甚至被举荐到了为天子的祈福法会之上去穿受紫袍。正当他是名声日益隆重之时,却被当初太尉腹内的旧识给认了出来;而与他私通的一位未出阁女眷更是因此有了身孕。

    然后就是在暴怒的女子父兄和太尉府上旧识,再也掩盖不过身败名裂而被处以斩首之刑的下场;只是他在临行之时却是大彻大悟的喊出了“此乃不作恶就不能得以苟存的虎豹豺狼当道之世,朝堂所见皆是罪孽深重而安享富贵的蛀虫。。”

    然后,在一片感同身受而深受感染的抽泣声和悸动气氛当中,陈彦章却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那是他在州选时曾经见过一面的潭州大族洪氏的子弟洪茂;只是他也一副潦倒不堪而面黄肌瘦的模样,不知道究竟遭遇了怎样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又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是在早年州选上有过数面之缘的郑启、袁皓、黄颇、伍唐珪等,一起抱团取暖式喝过酒的落选之人;有些则是他的同乡或是同年的卢肇、王毂,彭伉、奚贾、湛贲等人;

    没想到他们都各自投奔了草贼,而得以汇聚在了这里,于是陈彦章在各般心思百感交集之际,也不免生出了些许危机敢和紧迫感来;虽然他自认文章学识还算过得去,但是这些家世背景各异的同乡或是同年们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其中甚至夹杂当地望族的支系子弟,隐没了身份前来显然是意有所图的。再结合他们私下议论的内容,陈彦章不由心中恍然,却不知道其中多少人和自己一样,是听说了那首时下盛传一时的《橘子洲题记》,这才被家族安排出来试探风色的。

    毕竟,相对于对颓势日渐的李唐朝廷和各级官府,依旧抱有某种根深蒂固敬畏的普通百姓;作为这些地方上经年累月而成的世家大族,更多要考虑的是一旦朝廷天命不再之后;自家如何在这纷乱之世当中存续下去,的各种立身之资和出路所在。

    虽然他们并不在乎让家族的资源和子弟,来直接或是投附哪个新近崛起的地方势力;但是也格外在意对方表现出来的格局和势力发展的气象,而大多数抱着某种优而择选之的宁缺毋滥态度。

    就是生怕押错了注而被捆绑到了某个目光短浅,或是肆意妄为,或是毫无长远之念和规划,只能在乱世中随波逐流而旋起旋灭、昙花一现,或是干脆为王前驱和铺垫的势力上去。

    当然了;同样传世佳句在一个不名一文的白身唱做出来的时候,只会被人视为狂悖、发癫或是不自量力的产物,甚至是剽窃抄袭而来的著作,而被报官捉拿以图赏格;

    但是放在一个全有岭南、安南数十州之地,动辄发以数万大军克复而下的一方(割据)势力领头人身上,那就是令世人无法直视,而让许多底层不得志之士心潮澎湃的一番宏图壮志了。

    。。。。。。

    虽然大多数义军由于出身的局限,未必懂得这其中的梗和用意;但是作为自古楚地人文荟萃之所的潭州城中,却是不乏识货之人而在后续的时间里四下传唱起来,而又在逐渐向南传播道岭表的过程中,引发了不小的持续轰动。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这哪里是寻常的反诗了,这简直是要问鼎天下的展怀誓师之



第311章 逞勇赴江汉(上)
    当然了,对此暂且一无所知的周淮安依旧按步就班的执行,自己进军江陵的救援计划。

    因此,太平军也仅仅在岳阳停留了一天时间,用来整顿行伍、接收仓禀、征用和补充物资,并留下伤员和留守人马,布

    置好后续的征兵征粮和清理整肃方案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继续进发,以求抓住这个消息来不及传出的短暂空窗期,和转瞬

    即逝的潜在有利战机。

    而在此之前,已经有部分未曾直接参加城中战斗,而状态较好的生力军/预备队,由葛存周和刘六茅分别率领着;继续

    沿着长江水道乘船和传统官道骑乘、车辆代步,先行一步出发了。

    因此,当周淮安所在的本阵大队人马也开始乘船前进时,就可以看到先头人马在路边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带有简单密文

    的指向标志和足供大规模人马休整和停歇的预置营地。

    而在浩浩荡荡的在进军江陵途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却是在过石首县的石首山下时,包抄和歼灭了一股当地官军的同

    时,也遇到了躲在山中一支被打败的义军残部来投奔,连伤带残拢共大约也有衣裳褴褛的千余人左右。

    “在下野横军后(厢)郎将张居言,见过虚留守。。愿为留守效犬马之劳。。”

    随后被带到中军视野良好的河船顶上,是一个长相显老而肤粗发暗的义军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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