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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只见他满脸寒霜而紧绷着脸皮,而令身后亦步亦趋的扈从和小使们噤若寒蝉。在紧跟他的一名小使手中赫然还拿着一张木夹帛书。

    粱载谋顿时心中了然,这显然是第三波前来催促用兵和进剿的朝廷告文,自在庭院里不期而遇了。依照这位平时被高令公强项所压,而几乎没有存在感杨內使的表情;显然,这一次又是没有什么结果了。

    只是当粱载谋让人抬来的两挑“手信”,随着通报的名刺一起被送了进去之后;终于有一名防阁出来将他引了进去,又带到了延和阁侧边所属的一处偏院中。

    只是此来接待的并不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內府筹办使吕用之,而是另一名由他引荐得以见宠于高骈的方士,满身疥疮而形容枯槁的诸葛殷。

    “粱推官的来意,仆依然知晓了。。”

    只见他蹩着面皮惨声怪笑道。

    “在楚州抗贼的高郎君既然是令公看重的子侄,我辈自当时要予以大力扶持了。。此事尽管包在仆身上了。。两日之内就会有所回复的。。”

    “诸葛山人真是有心了,我辈实在是心挂令公的近况,可否寻隙拨亢一见聆听佳音么。”

    然后,粱载谋又强忍着恶心与不适,亲手递上一个装了十几块蝼顶金的锦囊道。

    “这么嘛。。。怕是有些妨碍的啊,须知令公体恙好坏不定,我辈也是为难得很啊。。”

    诸葛殷掂掂锦囊的分量又看了眼成色,方才拉长声调形似鸭鸣道。

    “这不是诚心请山人体谅一二么。。”

    粱载谋又从银丝腰带上解下一枚温润光洁的玉牌来,用力塞在手中




第448章 悠悠卷旆旌(下
    淮南道,寿州治所寿春城下。一场以官军大获全胜为收场的战斗也刚刚结束;因此在郊野之中满是前来攻打的义军,所败走遗弃的横七竖八尸体。

    而在州城当中,

    “还请曹帅成全一二啊。。只要借我五千,不,只消三千兵马;即可,不,定然是能夺还庐州故土,而分裂、隔断贼势与节帅呼应南北。。再伺机与高使相连成一片。。”

    刚刚再讨贼之战中出了大力的庐州刺史兼舒州防御使杨行愍,亦是浑身浴血衣甲不解,于临时寄身账下的天平军节度使曹全晸,再次苦求着痛陈利害,只为了能够借兵光复乡梓。

    “那某也不瞒你说了,借兵之事断不可成,某再此地也呆不得多久了。前日已然接到了东都行营的催促均旨。。令吾辈率师回防淮上以备贼窜河南。。”

    古铜面容灰须斑发的曹全晸,却是不紧不慢的道。

    “这。。。。难道,曹帅也要弃我淮南军民百姓而去了么。。”

    听到这个消息,杨行慜不有悲声大凄喊道。

    “毕竟淮南贼势已成,短时内再难扑灭和尽剿之;如今者寿州连战下来虽颇有斩获,也不过是众贼区区一部而已。而黄逆、尚贼者犹然势大而威逼徐泗。。只能防堵于淮南而徐然图之的道理啊。。”

    曹全晸有些无奈的对他叹声道。

    “多谢节上与我分明,只是行慜左右皆本地所属,实在身系乡里之重望,愧恕不能再追随节上左右了。”

    杨行慜不由得满心失落将欲告退而去;然而随后曹全晸再度开口的话,却又让他再次燃起了希望。

    “不过,若是你有心报效朝廷的话,本镇移师之后这寿州之地且由你暂领之如何;就连那些土团、乡兵和镇戍之属,都可归于麾下,若能够据此立足抗贼,又何苦拘泥于庐州的一隅呢。。”

    “多谢节帅的提携与成全,行慜自当竭力以报。。勿使后忧。。”

    他当即喜自由心的大礼拜行喊道。

    要晓得,这由天平军监守下的寿州、安州、申州一带,田土户口尚且相对完好;而寿州更是所辖五县之地的淮中要冲,比起一片残破的庐州三县,要胜出许多了。

    “我尚有一伍沙陀兵素以蛮悍著称,可留与你为助力一二。。望好自为之罢了。。”

    曹全晸形容愈发亲切的又道。

    “干部为节帅赴汤跳火、死不旋踵呼。。”

    杨行愍愈发感怀恩重,径直稽首到地有声道。

    而看着杨行慜的这番感激涕淋做派,曹全晸形容不变只是在暗中暗自嘘叹了口气。若不是如今朝廷内外交困而国事衰微,实在是一时间缺军少将无人可用了,又何以要倚重和借助这种出身的人物呢。

    要说他奉命讨贼的资历和年月,乃是朝廷助威守臣、方帅中最长时间的一位;他本是咸通年间智谋将略科的武举出身,任河南都尉,因平贼有功,不久就擢升为淄州刺史。

    然后,就遇上了天平军节度使张裼病死,牙将崔君裕作乱,自称留后自知州事;曹全晸乃从淄州出兵将其杀死,平定了叛乱,而蒙追封为天平军留后。

    从王仙芝起于长恒开始,他就作为副手追随平卢节度使宋威在河南平寇;宋威虚报战功事败罢职后,他又成了曾元裕的左膀右臂,继续从征平寇。

    待到王仙芝伏诛之后,他也得以正任天平军节度使,而独当一面的征讨那些贼势南窜后地方残余,严刑重罚的剿杀与恩抚并举,总算是将郓、曹、璞之间的贼患给铲除殆尽;

    然后黄贼再起于江淮,又流窜岭南;他也奉命引兵出镇南下防备。先讨江西,后战山南,再防淮上,至今已有三载之期了;早年的华发葱荣也变成了如今的须发斑驳了。但是天下的贼寇却是愈剿愈重,越杀越多。

    然而,他也是亲眼见证着国朝的局面,如何在朝堂政争的波动起伏与各方往复拉锯当中,时好时坏的谎言与虚报之间,逐渐崩坏下去的。

    也是亲眼看着世间那些心向朝廷的忠臣良将,是如何在这个如狱乱世中逐渐的凋零下去的;而让那些出身草莽、绿林的氓首之辈,相继兴起、充斥于官军之中。

    这次,朝廷再度派人来催促他移兵淮上的另一个理由,说起来很可笑却又无可奈何。却是为了威慑和监视那些降而复叛,抄掠淮左的申、光各地,而威胁河南的豪、宋诸州的刘汉宏;迫使其归正朝廷后不敢异动的需要。

    因此,他只能病急乱投医式的,更多笼络和借助这些地方上投效未久的将领了;哪怕对方也曾经是参与反乱官府的泥腿子出身;但是相对于威胁国朝腹地的黄逆大军,却又是算不得什么了。

    而在再三恩谢拜别出来之后,杨行愍也对着自己的妻舅兼朱延寿道

    “老三儿,如今咱们旗下上有多少人手。。又有多少是可以马上动用的”

    “咱们从庐州脱走时只带出了五六百人,再加上沿途募集的,眼下可用的也堪堪左右两营不足千余人而已。。”

    朱延寿当即回答道。

    “那也足矣了,速速随我去后军领取兵仗淄用,抓紧时日把人头再扩充起来吧。。”

    杨行愍当即道。

    “防御,这又是什么状况。。我们如今孤悬在外可有多多养兵的钱粮么”

    朱延寿却是更加疑惑起来。

    “眼



第449章 悠悠卷旆旌(续
    蜿蜒而行的队伍一眼望不到首尾,其中除了披甲持杖的太平士卒之外,还有许多披着褂子或是身穿灰布被心的普通人等。

    这些随着军队一起回归的,乃是来自淮南境内的数千名形形色色的医工匠户等专业人等;在此之前已经通过长江水运送走了好几批,这次算是能够搜括来的最后一批了。

    要知道,两淮毕竟是如今天下一等一的繁华富庶所在。相对其它地方又少经战事而灾荒不多,因此历代各种人文积淀下来的底蕴,还是相当丰厚的。

    只是大多数义军在攻城略地过程中,在意的只是最直观的粮草财货和可以充军的丁壮;其他方面的潜在价值就无法理会也弃之不管了。这才给了太平军以助战为名跟在后头,随便捡漏以充实后方根基的机会。

    毕竟,在古今中外的无论那个时代,是否拥有足够数量和比例,受过基本教育或是有所一技之长的从业人员,都是一个新兴势力和政府是否运作健康和具有足够发展潜力,尤为重要的衡量指标。

    而相对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只能用来从事最基本粗苯劳动的农业人口,他们则是最容易转化成直观生产力加成,或是通过组织编排在短期内见效的存在。

    这就好比后世号称人口大国的阿三,在种姓制度和奴隶、封建残余压迫下,占据人口大多数的文盲劳动力;与同样号称人口大国却从下到上强制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普及的中国,在工业化社会中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效能,是完全不可相比的结果。

    当然了,阿三还有号称明珠籽油的精神胜利法,和世代安守种姓阶级固化上的加成,所以在自我感觉良好上是不落地球上任何文明的。

    当然了,他们未必都是心甘情愿跟着太平军走的,但是相比那些别部义军手中所掌握的刀枪和相当有限的耐心;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乖乖的合作,接受背井离乡重新生活的现实。

    除了通常的工匠、奴仆和会识字的人之外,太平军同样也有偿的搜罗那些因为战乱而孤苦无依的女子和孤儿,这就是纯粹在眼下功利目之外信手而为的长远布局了。还是那个道理。

    女人可以进工厂参加传统轻工方面的集体劳动,并安排组成家庭来生养后代繁衍人口;对于稳定军队人心和充实地方的社会结构,都是大有好处的。

    而孤儿通过太平军引荐成熟的培养机制长大了之后,就是太平军势力天然的死忠和拥护者,以及军队和证券潜在的中坚骨干力量了。

    虽然这带有强制性引导的意味,但是总比让她们自生自灭的流离失所于道途,最后不明不白饿死病死在哪个角落,要更加人道得多。

    太平军在征战淮南期间,本来还可以通过各种渠道继续搜罗到更多的存在;但是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唯恐夜长梦多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也许将来还可以通过私下的渠道保持个别亲熟关系的联系,但是想要像会盟之后那些全面铺开的合作,与各种行事上的方便却是已经不可能再现了。

    要知道,原本太平军还可以通过派在别部义军中的“三支队”,来制定相应“世家、缙绅、豪族、官宦、胥吏”等黑五类的清算名单。然后,假以友军之手来清理掉这些朝廷官府在地方的支撑基础。

    骑在时不时打着响鼻的“皮皮虾二世”上(初代),周淮安如此一边慢慢回想着一边打量着沿途的光景和风物。至少在这江南境内的回程路上,已然看到了陆续被清理过的水田,以及时不时躬身在其中开始耕作的少量身影;

    虽然如今依旧战乱不止,但是只要是稍有平静下来的间隙,这些卑微如蝼蚁又顽强如野草的小民百姓,还是努力见缝插针式的为来年衣食口粮,努力的洒下艰辛的汗水。

    目前以及可以确定下来,太平军的力量在收缩巩固之后,在江东境内会保持以江州的浔阳和润州的江宁、丹徒,这三座较大的沿江城邑为核心据点,再加上期间方便得到支援和输运的相应沿江屯田区为填充;就此开展后续的工作和治理。

    当然了,错了正常农耕之期后。太平军在开展屯田的地方,除了推广收获期短的瓜菜替代之外,还会尝试种植来自岭外为百日熟的改良稻种。

    这种作物产量不高口感也不好;唯一的优点就是有基本的水土雨热就能速生快长,也相对耐得病虫害。因此,只要简单的集体照管,就能在入冬前有所收获。

    而在身为外来者势力,能够迅速取得收获的农作物现身说法之下,对于安定新占领地方人心,也有着最为直观的重要作用。自古以来政权的稳定性,差不多就是直观的体现在种田成果上。

    至少那些旦夕而存,旋起旋灭的流寇或是只是为了寇掠一时的过境官军,是不用也不会考虑类似问题的。

    “周郎,”

    随着莺啼般的声线,在旁并行的马车上掀起的挂帘后,露出一张俏颜笑兮的小脸来招呼道。

    “正当天热焦渴易乏,这是我手调的解乏饮子,还望郎君受用则



第450章 书中竟何如
    矜严标格绝嫌猜,嗔怒虽逢笑靥开。

    小雁斜侵眉柳去,媚霞横接眼波来。

    鬓垂香颈云遮藕,粉著兰胸雪压梅。

    莫道风流无宋玉,好将心力事妆台。

    《席上有赠》

    出自晚唐著名诗人,被尊为“一代诗宗”的老司机韩偓,亲自讲解把妹炮击心得的《香奁集》

    。。。。。。。。

    此时此刻,这位未来的诗宗“香奁体”的创始人韩偓,却是灰头土脸的夹杂在鱼俪向西的队伍其中,只觉自己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虽然他自幼聪明好学,10岁时,曾即席赋诗送其姨夫李商隐,令满座皆惊,更承蒙这位大名鼎鼎的花间派宗师,亲口赞誉为“雏凤清于老凤声”的评价;虽然他取字致光,号致尧,但是依旧无改于他成年后落魄流连京师的境地。

    连年屡试不第下来,他已经年近不惑的三十八岁,除了结交了一帮韦端己、郑鹧鸪为首的文坛同好之外,却是一事无成也无人肯许以家室。又因为攻吁宦臣的友人牵连被迫出走京师,才下定决心到这还算是安定的淮南地方来谋求入幕。

    当然了,这世间的入幕之途虽然是众所皆知的仕途捷径,但是同样有三六九等之分,辅、雄、望、紧、上、中、下的差别。维今之时若不能谋身于中枢,那就只能求取于藩镇了。

    然而今时不如过往,待遇最厚的方镇节衙之幕可不是那么好入的,他一点文名在这个争乱之世根本难为人所重的;同样需要足够的背景或是宗族乡党的亲缘关系。

    然后才是次一等的诸多节副、观察、经略、都团练、防御等一方守臣;再次一等又是涉及营田、度支、转运、盐铁等掌握关要的辅职;最后才是镇下支州的刺史,也是供养幕客的最低限度。

    至于再下一等的镇守、镇扼使,县令之属,虽然也可以蓄养门人和幕僚,但是就没有资格获得朝廷承认的官身和品秩了;也就比寻常富有大户人家的帮闲、清客、要好听一些而已。

    然后,当他变卖身家作为行路的盘缠,辗转来到了滁州之后;却又正逢上黄贼入寇淮南,举荐他的老友随着身为刺史的幕主一起跑了;于是他想要去扬州厚颜投奔那位国之鼎柱的高使相,却又被地方蜂起的民变给隔断了道路。

    饥寒交迫之下,他只能就地以昔日的文名作为担保,而求入得以永阳大户家中的教师之席,姑且安身一时;但是好景不长,后续到来的这些草贼不但大肆抄掠豪门大户之家,还将从属的奴婢、仆从等人,都一并过些到了军中去;他也没有能够例外。

    然后因为他会通晓书文,结果又被单独挑拣了出来,辗转送到了另一部的太平贼中;自此踏上了不可预期的遥遥之路。想到这里他一番感怀际遇,自己斯文扫地而像是牲口一样被转卖来去的过程,又不由的悲从心来而自占一首诗文道:

    “水自潺湲日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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