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尽无鸡犬有鸣鸦。

    千村万落如寒食,

    不见人烟空见花。”

    “想不到还有个会做诗的”

    这是却有一个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韩偓不由心中一惊,顿然自省起来怎么又忘了藏拙保身之道呢。

    随后,他就见是个青纱璞头骑在大驴上的圆脸文士,这才稍稍安心下来。不过,对方既然能够在贼军中拥有坐骑代步的资格,自然也多少是个有点身份的从贼人物。想到这里,韩偓又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在下淮扬高郁,添为太平军外联主办。。听你这番诗文,还有些心忧生民疾苦的意思。。”

    对方主动开声释疑道。

    “倒叫先生见笑了。。只是一时所感而已,别无他意的。。”

    韩偓却是有些摸不清头脑的连忙谦声撇清倒。

    “你能有这番的感怀也是个有心人了。只是你还会作词子么,若是会的话,倒可以保你一条出路呢。”

    名为高郁的文士不以为意的又道。

    “词子。。这不是。。却又作何道理”

    韩偓顿然嘴巴张了张却是有些惊讶起来;但又强忍住了不合时宜的脱口之言。

    “你难道不晓得,那位领军大人可不就是以词子闻著于世的么;先有《岳阳楼记》,后有《怀古赤壁》。”

    高郁笑了笑又继续鼓动他道。

    “你若也能写得好,自当是有更好更优厚的用处,却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机会和前程了。我自然也有举贤纳谏的功劳了。”

    韩偓愈加惊讶和惶惑起来。按照他的言中之意,词曲歌赋这种原本流于行院、坊里而难上台面的小道,竟然因为这个太平贼之主的一人所好,就成为了南方炙手可热的进身之途么。

    然而,想到这位如今号称占据了四南(安南、岭南、湖南、荆南)五路之地,天下精华的四辅,六雄、十望、十紧中的润州、宣州、荆州、潭州、洪州、广州,具号称在其占据之下;世人有这些幸进和寄望的心思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既有当年李怀仙、李宝成、田承嗣割据河北三镇时,公然令人供奉和祭祀安史二贼为“二圣”,时人亦投其所好而趋利效从之,而今也有这些趋奉之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自己有必要为此折身事贼么,然后就不由得苦笑起来,如今身在贼中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再看着自己已然变得粗粝生茧的手掌,还有洗得发白又磨破数处的袖口;心中这点犹豫也就没有在存留下多久。

    如今之世相比屡屡不得上进之途的朝廷中枢,从贼又与投奔那些相继割据自立一方的方镇,还有多少区别呢。毕竟,其中亦是不乏诸葛爽之流的前贼党出身呢。

    如果能够籍着着词赋之道,而于贼境兴起文教或是劝谏于上稍少杀戮德华,那也是一件无愧内在良心和义理的功德之事了

    “也罢,还请先生提携了。。当下我这里正有一首所感奉上:”

    想到这里,他郑重的向着对方行礼道。

    “手风慵展八行书,眼暗休寻九局图。

    窗里日光飞野马,案头筠管长蒲卢。

    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

    举世可能无默识,未知谁拟试齐竽”

    周淮安忍不住一口喷出来。这还是那个历史上“十岁裁诗走马成”、“雏凤清于老凤声”“不为贰臣,潜隐南安”的玉山樵人韩偓么,怎么没有什么气节和波折的就跪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厮算是唐末最后一批进士;起码也要等到平定黄巢好几年后追加的恩科,才得以中举踏入仕途,然后又见朝廷暗弱**各种失望的南避隐居乡里。现在应该是他人生最低潮和灰暗,又没法看破、看淡的壮年阶段吧。

    只是,自己明明想要的是一些能够激赏文字、针砭时弊、拓展理念的人才,却来投奔的是韩偓这种“香奁体”宗师;感觉就好比后世想要给文宣部门找个像是鲁迅一样能用文字战斗的“大喷子”,却来了个鸳鸯蝴蝶派的张恨水之类般的诡异。

    不过,随着政权组织建设的完善,各种各样具有代表性的人选;哪怕是为了装点门面的需要,也是可以接纳和蓄养上一些,已提现普遍的代表性和多样性;

    就像是建国初期的




第451章 书中竟何如(中)这章算昨天的
    而在洛阳东面的许州忠武军节衙之中,同样有更加激烈的咆哮声想起。

    “岂有此理,敢于散布此妖妄之说,捉一个杀一个。。不,宁可错枉众多,也不可放过一个”

    被称为“宦臣中流”“大内鼎柱”的小杨都监、杨复光,亦是有些勃然作色的拍案而起;又将同样类型的妖书给扫落在地。

    因为在这名为《阉祸行录》的妖书之中,不但列举了本朝自开元高力士、李辅国、鱼朝恩、程元振、仇士良以来的历代阉宦,是如何把控制禁军暗通藩镇,持朝政架空、废立天子,凌逼外臣乃至弑君篡权的勾当和事迹。

    甚至还有穿插在其中的牛李党争的始末与内情;乃至历代试图有所作为的天子及宗室,与内宦、外臣、藩镇之间博弈、角力,收权、夺权、放权周而往复的种种典故和因由。

    可以说是暨此,把历代宦臣把持权柄的手段和隔断内外、蛊惑君王的伎俩,都被一五一十的戳穿和揭露了出来,同时也将那些中枢高门大族,所维系下道貌盎然、尊崇得体的面皮和体统,都给毫不客气的撕扯下来,又狠狠踩在了地上践踏无疑。

    而这些个中的干系和历代宫内秘闻纪要,可不是什么寻常大臣子弟,宰相之家的成员,可以接触和见闻到了。就算是世代侍奉天家的大内世宦之中,也未必有多少人能够罗括和收集得这么全面的见识。

    因此,他也不免有些疑神疑鬼的揣测起来,是否有来自宫中内宦中人暗自与南方的贼势相通、勾连;而暨此来动摇和威胁自己家兄弟为首的当权中贵之属;

    比如,在那些因为争不过那位“田大父”,而被剥夺权柄赶出宫中去守先帝山陵的老宦之中,并非没有为此病急乱投医,而不择手段寻求外援和助力的可能性。

    这些人中,就包括了曾任六军使、左枢密使,而参与拥立了当今圣主的西门思恭;那可是自追奉肃宗继位灵武的尚乘丞西门珍所一脉相承下来,与杨、刘、吐突氏并称的老牌宦臣世族;前后历经了七代人等,也是各家之中如今年头最久的。

    然后,杨复光就把这个令人不安的猜想和念头给暂抛脑后;因为这位西门大宦,也是正在东都里立主持局面的“救世宰相”郑畋的忘年之交,并有过提携之恩的长辈。

    更糟糕的是,通过收缴上来过程中,所暴露出来的一丝半点蛛丝马迹,他隐约还感受到了那些素来对朝廷不臣,或是愈益更权柄的方镇,在其中乐见其成而推波助澜的影子。

    要知道,宗室之中素有贤名的凉王,可是直到前年才突然在专门供养十王院中暴卒的。而另一位原本为先帝所看重,却被宦臣灵前突然改立他人的诸王之长,当今天子之兄——睦王琦,亦是还在人世。

    若是因此有禁制中的近支宗室,失意被逐的宦臣、朝中不满的大臣、桀骜不逊或是别有异心的藩镇,再加上依然在东南初成气候,遥为呼应、撼动国本的“叛贼”;这些林林总总的存在尽数勾连在了一起;那可真是朝廷天大的祸患了。

    就算是他和他在朝中援引呼应的兄长杨复恭,再加上那位执掌大内第一人的田令孜;也不免要为之骇然失色,而不得不暗自捐弃前嫌和争斗联手起来以求自保了。

    “来人,于我火速送信到长安去。。”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比作十常侍的张让、赵忠之流,他就忍不住要怒火中烧难以自己;自家如此殚精竭虑的维系局面,又是为了什么呢。

    。。。。。。。。。。。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周淮安,则是回归的路上一边相继汇合着的多只南下偏师和分队,一边也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江南各路义军头领前来觐见和拜会;并且视相应的态度和情况,给予一定的指导或是建议,乃至实质上的援助手段。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农民军的战斗力波伏太大,无论是上限还是下限的差距大的令人发指。其中简直充满了各种随机属性和玄学上的概率。

    其中的既有根据环境和时机因地制宜,乃至个人为主导的人为因素,所造成碾压性的顺风大势;也有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或是一点细节上的小事,就突然崩溃掉的例子。

    相比之下,官军从组织度和训练水准上所代表的战斗力波幅,就要相对稳定的多了;因此通常情况下,居于数量劣势的官军只要稳住阵脚,撑过农民军主动发起的三板斧式一波流攻势之后,就有很大概率逆转过局面和上风来。

    尤其是遇到据要点坚城以守的官军,就是普遍装备不足缺少器械的农民军,所最为头疼和无奈的事情了。因此,义军很多的败阵都是在强取抢攻不下,被养精蓄锐的官军反杀成功的结果。

    但是同样的道理,因为整个时代太多活不下去或是走投无路之人的缘故,成建制的官军在野外遇上农民军的优势围攻下,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击溃或是冲破之;那同样也有被不怕死的廉价人海所淹没的风险。

    &nb



第452章 书中竟何如(下)
    “具美,且坐下说话。。”

    周淮安也不见外的招呼道。因为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委实很不错,也大大超过多数人的心理预期;所以在这归期途中周淮安决定给他一个额外选择的机会。

    “如今黄王大军尽数北上,我军也要陆续回归荆湖了,你毕竟是江东本地人士,可有什么打算和想法么。。”

    “回领军的话,某家乃新附之身尚无多少建功;当不以乡土为念,一切但凭军上吩咐便是了。。”

    钱具美顿然挪了挪坐在墩子边角上的身子连忙道。

    “这样的话,其实我打算往南边再派一支人马,伺机支援一下那些别部所属,并且探查地方的情势;也许还有机会打回到钱塘去呢”

    周淮安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慢条斯理的又道

    “或者,如今沿江的丹徒、江宁、浔阳三地,乃是本军在江东重要的中转和楔入点;然而却尚缺几位熟悉地方风物的人手来坐镇;你可有兴趣否。。”

    看着钱具美欲言又止的样子,周淮安再开口道:

    “此外,这次军中归还叙功之后,我打算再推举几位新进人物,到大讲习所的江陵分部里去,好好的修习兵法韬略再造一番,具美亦可为中选呢。。只是要先放下手中的事情和职责了。”

    说到这里周淮安又对着脸上露出犹豫和挣扎的钱具美补充道:

    “此事尚且不急于一时,你大可以先回去思虑一二,再来答复我好了。。”

    “某愿前往讲习所修习,还望领军成全。。”

    只是周淮安的话音未落,倒是见他

    “你真的决定了么。。”

    周淮安不由愣了一下,这位怎么比我还急,不该先回去想一想,串联一下左右打听消息,或是再观望一下么。

    “不,在下已然想的明白了。”

    然而,钱具美随即再转念之下愈发坚定的俯身行礼道。

    “既然承蒙领军看重,某自当随领军前往江陵,以修习和深造太平军的道理和章程,方能更好的追随鞍前马后才是。。”

    “如此甚好,假以时日,我亦可得一臂助尔。。”

    望着对方拜下的身影,周淮安笑容更浓起来。虽然自己给了他三个选择,但是这三个选择及其相应的结果正好是相反的。

    如果他真的选择带着一支人马打回到故乡去,那周淮安也只有冒着背信弃义无故杀人的名声,先送他去魂归故里再安排一个罪名了。毕竟这种能够成就一番基业的气运之子,可不是一些可以安排的人为意外所能收拾掉的。

    但是因此成为对方成长的养料,进而绝处逢生脱出控制之后的后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蛟龙得水”一句话;相应翻脸成仇的后果和代价也是后患无穷的。

    当然了,如果他选择了留在江宁镇守的这条路子,虽然眼下会得到重用;但是日后在太平军体制内的发展和晋身,就要打上专门的标签而有所选择的使用了。就算是会获得优待和级别,也要逐步远离军事指挥的领兵官岗位。

    索性他选择了那个难以预测,但是未来前景也最好的结果;与自己一起回到后方去接受太平军专门的再培训和理论学习;这样的话,他只要不是成绩和评估太差的话,就可以列入仅次于那些老义军的第二序列中,而在日后更重要的位置上发挥作用了。

    这也是太平军正在完善中的制度之一,毕竟随着太平军势力坐大,前来投靠的各色人等和投降官吏军将也会层出不穷;一刀切的全部干掉或是全部赶走、流放也不现实。

    所以,就是对着大多数有意投靠的对象,按照表现和作为送到各种类型的学习班里去,或长或短的再造一番;然后再根据他们学习的日常表现和考评结果,决定是送到乡下去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还是限制起来专门写回忆录和反思;

    或是放到清闲部门的不要紧岗位上做个摆设和吉祥物,或又是安排到一些限制使用的职务上去发挥所长;乃至被接纳成为自己人,而独当一面的领军或是治政一方。

    当然了,无论他这个选择是否真心实意的,只要进了讲习所之后,许多事情就再也由不得他了;哪怕最后出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也至少远离了那个最坏的结局了。

    “某不敢妄称为领军,不,主上之臂助,幸以驱驰阵前依然是心满意足了。。”

    钱具美却是愈发低敛和诚然的谦声道。

    “倒是领军以一己之身搅动天下风云,雄起岭外而扬威安南,经略荆湖,远达两江。。种种经历足为我辈敬仰和尊崇莫名了。。”

    “这天下大势哪里真有靠一己之力而定的,我也不过是乘时而起的结果。。真要贪为己功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颐笑世间而已。。”

    既然敲定了这件事情,周淮安也放松了心态与之攀谈纵论起来。

    “朝廷若是政通人和之下,我也只会想方设法削尖脑门,凭这身所学和本事,营钻到体制内才能有所作为呢。。可惜如今的天下又是怎样的情形呢,逼的人都靠安分守己活不下去了,就不要怪有志之士皆蜂起求生;”

    “先有浙东裘甫之乱后有桂林庞勋的淮上靡乱,庞勋倒下这才过了多少年王仙芝又起;围剿了王仙芝又如何,不还有浙东的王郢之变,黄王不就照样接过天下反乱的大旗么。。如今这大江以南的举义之帜又辗转于我手,这岂又是偶然成就的结果呢。”

    “朝廷号称富有海内而雄兵百万,大可以杀得光眼前蜂起而动的贼众,但是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人心之中的贼念,却是万万杀不尽的。。”

    “我正是有所深明形势顺应人心,引万万之众的心中贼化作改换天地,打破一切万恶藩篱的斗战求活之举,才会成就如今的局面。实在是不敢妄自尊大,反而要如临渊行,时刻战战自省呢。”
1...160161162163164...51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