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虽然这里是南方相对莽荒偏僻的江西地区,在野外遭遇老虎的概率委实不小;而且被当做战绩的应该是体型较小的华南虎,但也好歹是大自然食物链的顶端,想要将其擒拿住或是博杀之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传我令下,将士们也替周校尉喊一阵好了。。

    片刻之后,站在周淮安身前负责扛旗的亲卫沙大,当即就用震耳欲聋的大嗓门呼喝到:

    “周撕虎。。”

    然后又在层层向外传递出去的过程当中,变成山崩潮涌的怒涛声浪。

    “周撕虎。。”

    “周撕虎。。”

    “周撕虎,干死他个鬼儿的。。”

    “撕虎校尉,撕了他个狗养的。。”

    正在刀矛并用与突然杀出来拦路的敌军悍将,难分难解拼杀成一团的周本刹那间就听到了;然后不由得一愣就被对方给全力挥撞好几步,差点儿就跌坐在了地上。

    然后又变成了某种由衷的激励和振奋之意而揉身反扑回去;对方也像是闻声发了狠一般的挥动手中的短戟,而似若疯虎一般的扑在了近身短兵相接起来。

    他们就像是棋逢敌手或又是将遇良才一般,不相上下、势均力敌的一口气拼杀了数十个回合;也在纷乱繁杂的战阵之中清理出了一片显眼的空白来;

    因为这两人的厮杀炽烈,就像是凭空掀起了一阵刀兵如雪的飓风,每每有人想要上前帮忙,或是一时反应、躲闪不及而留在原地,就会被裹卷进去误伤、误杀,然后支留下大块的残肢断体。几次三番之后,就再也没有敢于接近和援手其中了。

    而失去了这名敌将带动起来的势头之后,麾下所属这只新投入战斗的生力军,也很容易出现了疲态和颓势,而在太平军轮替叠加的真是面前,不断被游刃有余的反弹和压制回去,又慢慢变成了苦苦支撑的守势。

    至于战场中其他位置的敌军就更加不堪了,随着一边倒被压过去的声浪冲击和影响之下,居然从压力较小的外围,开始出现三五成群的小股逃亡势头了。

    然而受阻当场久战不下,想要转战别处却又被周本死死缠住不脱;这名有着“擒虎郎”别号的敌将也愈发不耐和焦急起来;只见两人身上的汗水与血水尽数混做了一处,光鲜的衣甲上也满是尘泥和豁口,突然对方就震耳发聩大吼一声。

    周本骤然刀矛交架起来,却见对方乃是声东击西的倒退开来,显然想要反身退回到自家部下中去;不由心中急切起来猛然左挥矛抵投过去,却是微微失了准头插翻了对方的盔子,而披头散发下来。

    这一刻失手,却让对方瞅到了机会而再度回身反扑过来,就是一把抓住了周本的腰带贴身抡戟就砸,被他空手握住横支而暂不得下,另手刀柄就近横抡在对方肩甲上,砸的一声闷哼不止却是丝毫不松。

    然而周本又眼疾手快的一头对撞在对方的脑门上,这一下没有盔子防护的对方就吃了大亏;刹那间殷红血色就在眉梢之间迸溅开来,而不得不松开周本腰带;

    然后,在他头昏脑涨挥出短戟想要退步拉开距离时,就被周本血流不止的左手死死扣住了刃部,另手按住了肩膀用力一扭一按,刹那间对方惨叫着一边胳膊就软软的松脱下来。

    从这一刻开始就胜负既分,虽然对方很快又抽手从腰间拔匕,而狠狠刺在周本的腰肋上,却也给拧脱了另一只手臂,而将敌将整个人高高的倒举起来,又一头反撞在地上就此昏死过去。

    随着敌军中的这名“擒虎郎”被数杆旗杆合力架起来,高高的天在空中示众。一时间那些犹自在困兽犹斗的苦战中的敌军,就像是被点燃了一个无形的大爆杖般,又像是被狠狠砸断了某种精神支柱似的;转瞬便就在夹杂着惊呼和哭喊的喧声哗然中,开始全面崩溃了。

    “看起来还是咋们的周撕虎更胜一筹啊,居然当场把对方的额擒虎郎给撕了。。”

    周淮安不由的对折左右再次感叹道;古代时候战争中单挑独打的斗将行为,或许看起来未免有些粗暴简单甚至形同儿戏,但是对于战局和士气的主导和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啊。

    而在这时的城头上,那面一直摇曳的“高”字大旗也忽然就不见了;看起来是见势不妙而逃之夭夭了。因为,顺着城下各部敌军的败退之势,已经相继有两支太平军的偏师人马,乘机杀进了城门之中了。

    要知道,

    作为太平军专属的技术兵器和特色军种,投火队和样子队等还没有来的及投入使用;光凭这些先发部队的传统布骑并进,迂回侧击的冷兵器战斗方式,就已然在城下遭遇战压制和解决了敌人;

    这就是大集体培养下的组织和训练度,所能够带来的稳定战斗力加成和优势所在了。相对士气持久度和环境适应的耐力阙值比较高;针对战场意外因素的容错率,也优于大多数传统军队。

    这样即使战败了,也有一定的概率重整旗鼓再战,或是保持建制的有序撤退,或是把冲散的部伍收拢回来;然后吸取经验




第457章 他乡各异县(续二
    然而在宿州境内,作为淮上备敌前沿的涡水之畔,迎接曹全晸为首天平军将士的,却是一座座空荡荡的营寨和寥寥无几的人影。

    “平卢、诸道兵马何在,诸位节帅人都到哪儿去了,齐都统呢,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等。。”

    望着这些从军寨中罗括出来,明显属于老弱病残的数千士卒,还有那些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民夫,曹全晸只觉得是天都塌下来了。

    他当即派人一连找过了七座营砦之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名喝的醉醺醺的留守小吏。

    “曹节却是晚来了一步哇,齐都统的泰宁军本与诸贼连战数日,各有胜负的。。又有青州的平卢军、俆州的感化军,汴州的宣武军、滑州义成军相继来援;”

    对方被激醒过来后,连忙跪在地上应声道。

    “五路合击之下一时贼势大沮,远退出十数里不敢再战,就此立寨联营十数里被扣。。然而。。然而”

    “然而,又怎么了。。”

    先锋兵马使兼都虞候曹翔,不由上前按住对方膀子连声问道。

    “就在前日里突然有急报,天雄军(魏博节度使)并成德军(恒冀节度使)发兵过河,声言要借道青、兖替朝廷剿贼;”

    那人被这一吓连声吐露道:

    “是以先有安(师儒)帅带领青州军连夜拔营而走。。而后,齐都统因麾下哗然鼓噪也引兵退走;余下四镇兵马争相为长而各不能相服,遂也各自归还本镇去也了。。唯今,也就余下一些退过来的泗州军所部,尚未逃离呢。。”

    “安师儒、齐克让这厮,真是害苦我辈了。。父帅,这儿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也要回兵郓州才是。。万一河北二贼想要东进的话。。”

    曹翔当即连声愤愤大喊,然后又对曹全晸道。

    而在与此同时,河对面的贼势却是动了起来,显然是感受到了官军这边的动静,而有所条件反射式的攻打过来了。

    “不要停下,也不要入营,我们就这般让过去,在从边上侧击贼军。。大郎,你率突将都可为先头。。”

    曹全晸当即对着长子曹翔道。

    。。。。。。。

    而在河对岸的数里之外,刚刚移阵过来的义军本阵之中。一名满身尘土的别将,半跪在地行礼禀告道:

    “禀报黄王,对岸官军似有埋伏,”

    “过河的前军三阵人马都被击败溃散了。。”

    “可看清。。是哪部人马的旗号了么。。”

    在旁的副总管尚让,又不耐烦的连声问道

    “却是天平军的曹字旗。。”

    那人连忙应道。

    “居然是那曹老儿,这可真是好得很啊,吧昔日的老冤家、旧对头,都给送到咋们的面前了了。。”

    尚让恨声叫了起来。

    “可是前军败了怎么说。。”

    然后又有都统盖洪略有些担忧的道。

    “无妨得了,如今本军正式兵强马壮之势,就算给他杀败几阵人马又如何;除了军府本部之外,我这里尚有五军七翼,十几阵人马近二十万大军,任凭他杀个够好了。”

    黄巢却是不怒反笑道。

    “既然对方说话算数,让数镇官军都相继不战而退了,就凭他区区一部天平军,还想有什么翻覆天地的作为呢,先让那些新募之军和归附的土团、镇戍之流上前,布阵迎击好了;”

    “老尚、盖老,你们各自帅本队,负责殿后和压阵。。我再派出本阵的前军马队,负责牵制和支援;咋们今个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务求莫让这曹老贼走脱了去。。”

    要知道,自从攻略了江东和淮南之后,如今他这位冲天大将军麾下的人马可谓是鸟枪换炮,而愈发兵精粮足、整容鼎盛起来了;

    其他的东西且莫说,光是随军自用的粮食和物资,就足以支持上好几年的用度;更别说那些义军头领手中自己截留和集藏下来的粮秣物资。

    因此在渡淮之后一路上并需要不怎么掳掠,而维持一个还算好的军纪,有时候还散些钱财给士民百姓,只是就地招募和裹挟些青壮年男子扩充军队。因此一时之间“贫寒疾苦之人”“云从者众”。

    然而,他又不免想起来了那位便宜女婿,自称太平军的周和尚了;可以说义军能够有眼下这番的局面,其中可是与之有着莫大的关系和影响的。至少眼下大将军府的许多制度和方略、章程,都是他手上衍生出来的。

    只可惜世事弄人还是不免要分道扬镳了。就像是当年蕲州之变中,那位一心招安的补天大将军王仙芝和自己在义军去路上的分歧一样;若不是的话有他的麾下为助力,又能免除诸多输送供给上的后顾之忧了。

    尽管如此,他下定决定统一心思引兵北上之后,还是没有派人主动与之修好或是弥合什么;因为他从对方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个曾经还算年轻一些的自己影子和痕迹;

    要知道,当初自己从王仙芝麾下分兵而走的时候,才不过六千人而已。甚至还不不过其他几路出走的义军头领,比如占据江州自称刺史的柳彦璋,就号称有水陆两万人马。

    而他如今却是坐拥数万人马,而占据岭内岭外多座城池,而令人不得不有所忌惮和提防的一方强雄势力了。虽然一直以来从对方手中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但是黄巢并不想就此轻易受制于人的结果。

    这次北上,未尝也不是摆脱其影响和渗透的一层意思;虽然都是打着义军的旗号,但是谁主谁次的利害关系,却是丝毫不容想让和妥协的。

    。。。。。。

    而在袁州比邻潭州的萍乡县境内,芦溪乡的太平屯围外。成群举刀持枪凶型恶煞的人等,也在眼巴巴望着在许多把斧头砍析下,逐渐露出许多破口的木门。

    而作为他们的领头人,十几个形装相对体面而防护俱全的乡绅、豪强中人,亦是咬牙切齿的议论纷纷道。

    “你不晓得啊,那些逃进去的人都吃的是什么啊,稠得筷子竖着都不会到的糊糊。。”

    “只消肯卖力干活,每顿都有两大捧加一大根盐菜梆子啊”

    “据说这些贼军置办的庄子里都是肥得流油、殷实得很啊。”

    “所有有人家一天都要吃上三伙,顿顿是米麦换着名目吃的干食,配的是大锅菜煮农酱汤。。”

    “家家都用余食养着猪羊鸡鸭,还有兔和狗子呢。。。”

    “每晚还要聚在点灯的祠堂里听讲和学字呢。”

    “遇到夜里赶工忙活的时候,人人都还有鸡卵子和酒水吃哩。。”

    “岂有此理,这些杀千刀穷棒子、泥腿子,凭得比老爷们还过得受用。。”

    “且安心,待到打破了围子,宰了这些穷棒子,岂不是想吃哪家就哪家,想睡那个就哪个,咋们天经地义的好日子不就回



第458章 谁肯相为言
    涡水之畔,又一轮战斗和杀戮在持之以恒的上演着。只是作为主动出击进攻角色的官军,已然是不复当初的锐勇和生龙活虎了。

    唯一能够驰骋往来在这些,如同浑浊潮水一般义军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的,也就剩下了银白甲衣和雪色刀兵所构成的一抹亮色了。

    那是曾经的羽林甲骑,昔日北衙六军随着神策军一家独大,而逐渐被取代变成某种花架子的代名词后,仅剩下来的最后一点荣光了;当年还是曹全晸当任平卢军副使的时候,朝廷专门赐下禁兵三千,五百甲骑。

    只是当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宋威虚报(阵斩王仙芝)军功在前,又截杀了王仙芝入朝请封的心腹,被论罪夺职之后;相应的禁兵被朝廷召回,这只甲骑却是辗转到了副手曹全晸的手上,而随他征战至今。

    然而,这些衣甲光鲜的具装骑士一遍遍的冲破、驱散那些草贼的阵容,将他们践踏碾压在马蹄之下的同时,也在慢慢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乏力和迟钝。

    因为这些衣衫褴褛的草贼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他们刀枪齐用弓弩射尽,也没有能够减少多少一般的;反而是这些人马具甲披着丝绸罩子的骑士,一旦呈现疲态和颓势稍加速度减缓下来,就会很快陷入那些潮水一般涌入的贼众包围之中。

    于是马蹄被绊倒、掀翻,身披甲胄的骑士被七手八脚的拖下或是摔滚在地上,然后还没等挣扎起来自卫,就在按住手脚沿着甲胄缝隙用锐器往复的捅杀,或者干脆就用石头砸扁了脑袋。

    当他们散开之后,地上就只剩下一具具扒光又被捣砸稀烂的尸体。然而,身处在被这些朝廷甲骑所追逐序列中的朱老三,就完全没有这种心情和兴致了。

    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这些满身浴血,却不减丝毫凶残的铁人铁马的冲撞与踹踏之下的。

    他们甚至毋须动用刀枪和战技,只靠这身遮头露眼的铁壳子和人高马大,便就能把人给活活的从马上撞下来,或又是连人带马掀翻在地上再踩踏过去。

    而英勇迎战的义军马队士卒砍下的刀剑,却是大多数在这些官骑的甲胄上轻易滑落过去,或是反弹回来然后就被反手砍到、挑飞,就此丢了性命。

    所幸他胯下这匹黄王赐下的白鬃马还算给力,总算没有在关键时候失蹄或是脱力,而把他给落在了那些官骑的追逐之中。但是他带出来牵制和引诱敌骑的马队士卒,却是十停已经损去了七八停了。

    就在这时,他也总算是见到了了一片混乱奔走的人群当中,那面被举起来奋力摇曳的旗帜,不由的心中一松而对着身后厮声大吼道:

    “且快跟上我来。。”

    然而就在这喊出声的瞬息之间,落在队伍尾端的十数骑卒,就被这些骑着高头大马追逐其后的官骑,给掀翻下来或又是刀枪齐举的戳穿了后背、砍断了臂膀;

    然后,他就在前端再次看到如退潮一般四散开来的义军士卒,以及从中露出来的成排事物了在读的厉声大喊起来。
1...162163164165166...51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