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随着其间被践踏、撞击而散落开来的旗帜情形。赫然不乏山东行营兵马、襄州团结子弟,乃至随其出战各支州守捉、团练所属的军旗。

    最后被陈列出来的居然是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刘字将旗和沾满泥尘却依稀能辨的大纛;以及朝庭敕给刘巨容的,带有检校司空,彭城县侯、南面行营招讨使等名衔在内的全套旗鼓仪仗;

    这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在襄阳城头顿然引发了哗然大嚣和惊呼、叫喊,又汇聚成了一股让人绝望亦然的风潮。

    “刘帅败了。。”

    “山南军没了。。”

    “完了,都完了。。”

    待到王思勉觉的事有不对,连忙命人封锁消息并且撤换下这批正当目击范围内的守军;然而事情依然是在短时间内就变无可挽回了;

    就在这些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不光是门楼附近的守军,就连正面城墙上的官兵,甚至其他方位的城墙上,都得到了相应的消息和传言。

    而且,被撤换到城下的那批门楼守军,也成了一个败笔。因为约束不严的缘故,让他们在彼此交谈和呼喊之间,又把相应的见闻传播给了正在城下待命的其他士卒和民夫。

    于是,令人气急败坏的一幕就此发生了。那些正在




第479章 蹄迹未干人去近(续
    王仁寿作为太原王氏最主要的两支主干之一的祁县王氏子弟,他在家族中得到的授意和指派,就是前排投奔这些在湖南、两岭已然颇得气候的太平贼。

    没错,就是去投贼,投奔传闻中的贼中之大贼,比官军更像官军的太平贼。就像是之前已然纷纷四出各地的其他族中子弟一般的做法。只是他被安排去往湖南而已。

    毕竟,就在黄巢的大军已经席卷过中原而夺去了东都,眼见得就要进取关中;他们这些五姓七望之家,也要为混沌不明的将来开始打算和筹划了。

    结果,还没有等到代北行营完成河东、泽路诸道兵马的集结,就从南边的河中府再度惊闻潼关数日而下,西京转瞬也随之没于贼中;自此天子行驾不知所终,满城文武百万士民几近沦陷于贼氛的一系列噩耗。

    因此,只要是世上有些常理的明眼人都可以感受到,经过了长久的动荡和起伏的过程之后,积蓄和酝酿已久的大变之世,已然是到来了。

    作为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在太原境内汇聚了大半数的河东、昭义、忠武、滑州、代州等地兵马;就此闻讯而哗然大乱起来。以重建的昭义军为开端,他们在各自军将的带领下鼓噪着就地劫夺了行营用以备寇的军资,又烧毁了停驻的营寨。

    身为检校司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代北行营招讨使,荥阳郑氏北祖小白房出身的郑从谠,以及副使王调、节度判官刘崇龟、观察判官赵崇、推官刘崇鲁、掌书记李渥、支使崔泽等人,却是一时无力制约之,而尽数任其自行归去。

    只有都虞候张彦球、牙将论安等人依旧率部追随,然而聚附在郑从谠身边的可用之兵只余**千人。无论是面对关东大地上号称是漫山遍野皆为贼势的局面,或是已然入关盘踞西京的十数万贼众,已然是杯水车薪了。

    甚至就连复投贼军旗下的河阳节度使诸葛爽,或是对贼称臣河中节度使王重荣,都一时无力讨伐和威慑了。而只能转而从地方重新募兵和筹集军需,以期保全一时。

    随后又有消息传来,代北行营都监陈景思从塞外招募而来的,沙陀、萨葛、安庆三部并退浑之众三万,更是在绛州境内一哄而散;其中的沙陀首领更是乘机攻陷了州城而俘获满载而归。

    因此,哪怕是当地盘根错节经营了千百年,而号称五姓七望之首的太原王氏,也不得不开始思量和图谋起保全家族宗嗣和影响力的出路了。

    而较晚出发的他,则是其中一条排序比较靠后的选择和退路而已;毕竟虽说天子是人行踪不明而朝廷中枢沦陷,但是北地还是很有一些强镇、雄藩的存在。怎么看也比那位“五南使君”,更有逐胜和争霸中原的机会和可能性。

    故此,派出支系的子弟去投奔乱世中能够称得上字号的各方势力。也是他们这种老牌氏族,历经两汉三国南北朝的一次次天下乱世和变局,却依旧能够屡落屡起而得以长盛不衰于中枢的根源所在。

    毕竟,身为传承不断的顶级世家,他们能够掌握的社会资源和人脉、上层渠道的底蕴,远非常人可以想象的。而光是遍布天下众多族人的庞大基数,就足以维持他们有足够的候选方案和出路所在了。

    像是祁县王门,即出过高宗和玄宗的两代皇后,也有初唐四杰的王勃、中唐的诗佛王维、王昌龄、王之涣这般的当代大家,更有王缙、王僧辩、王叔文、王伾等宰相世系。

    而本朝宰相人称三乐公的王铎,河东节度副使王调,则同样是太原郡另一支晋阳王的出身。从光复李唐的神龙革命到二王八司马的永贞革新,几乎每一次与朝廷中枢相关的变乱中,无不充斥着这些门阀子弟的身影。

    毕竟,无论是出将入相的资质和出身,还是闻达天下的基本人脉和关系,可都不是普通人家可以供养和维持得起。就算是号称面向全天下士人的科举,随着时日渐移同样也是把持和主导在这些门第之手。

    但是黄巢的崛起之势,却让他们这些高门大族意识到了,另一个曾经被视而不见的可怕事实;在野中的广大寒门庶流,一旦失去了最基本的晋身渠道之后,只会成为这天灾**矛盾重重的世道中,所有造反和割据势力的最好补充。

    然而,知道这些基本的道理,却不意味着同样把持了太多利益和资源而积重难返的世家们,就此能够痛下决心作出相应的改变,或是为这些潜在的危机而破格让出足够的资源和渠道来。

    他们所能够做到的,也不过是像千百年以来的先人一般的,把不慎重要的旁支子弟派出去投注各方的潜在势力;然后据此为渊源和羁绊,逐渐将家族的资源和人才,慢慢的追加到任何有可能崛起的龙兴之选上。

    这样就算新朝鼎立之际,想要清算他们这般的士阀,也会在各种渊源和牵绊下,荫蔽和保全下足够日后起复的族人和资本来。这就是士族门阀制度历经时代之变的存续之道。

    而且其主体在世代演变之后,一直沿袭到近代前所未有的世界大变局之中。那些稍有身家的士绅之家,都会轻车熟路的派出子女去多方投注。

    可以说,从初期的黄埔军校、革命北伐军到各路北洋军阀;从投靠日本侵略者的汉奸骨干,到果脯的三青团,再到投奔延安的青年知识分子、学生,都不乏他们的存在。

    然而王仁寿行在路上,家中那位治学大家出身的叔父,临行交代之言还历历在耳。

    彼辈既有这般的大才和手段,却不能为朝廷所



第480章 千里卷戎旌
    只见振臂飞出的数只拳大球体,带着火星点点铛铛作响的敲击在,那些官军仓促举起的大小护牌上,又微微弹跳起来;突然就凌空炸开一蓬蓬的灰烟和暗红火光。

    刹那间在人群头上爆发和迸溅开火药、钢铁的力量,在将努力遮挡的护牌震裂扯碎的同时,也裹带着气浪和四散碎片,将他们兜头盖脑的给笼罩进去,又在哀呼惨叫声中相继贯穿、打倒一大片。

    这一刻,无论是接连爆裂的死伤累累之下,已然缺陷进去一大块的守军,还是因为靠的太近被碎屑和尘土波及,而变成灰头土脸的太平士卒们,仿若是被这近在咫尺的威力给惊呆和失声了。

    “杀。。”

    未尝想到火器这么好用的周本,也毫不犹豫持牌当先撞进了爆裂开来的烟团中;踩着那些正在地上蠕动嚎叫的伤兵,而挥刀砍倒迷梦未散的刺鼻烟雾之中,最近一个还能站立的身形。

    当他不知道挥斩了多少次,而冲破了笼罩的烟雾和左近无所不在的敌人,眼前豁然一空的出现在了门楼的另一端,却发现已经没有人能够在阻挡自己了。

    “擒虎郎君威武。。”

    随着身后紧跟而来的太平军士卒们狂热的叫喊声,就只剩下一条用守军残断尸体所铺陈而来的狭长血路;而其他残余的守军也失去了斗志和士气,变成了竞相奔逃在不远处城梯和过道、门洞内的仓皇行迹。

    这时候,远处城头上的叫喊声也变得更近了一些;周本被血色沾染的面庞上,也不由再度露出某种焦急的颜色来;而一把推开要给他继续裹缠伤处的士卒;继续捉刀挺身向前大步而去。

    因为通过方才亲身经历的战斗,他隐隐然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大概事情;随着太平军中这些火器之属的运用娴熟,只怕过往须得仰仗将士果勇强力和猛打猛冲的战事,要发生巨大的转变和异数了。

    “小心埋伏。。”

    “贼子尔敢。。”

    “好个狠茬子。。”

    这时候抢先冲进门洞夺取关闸的十几名太平士卒,突然就在惨叫和怒吼声中相继狼狈不已的退走了出来求援道;随后,不让人后的周本就见到这个威胁和异数。

    就在粗大门栅转轴机关的横杆边上,一名生得魁梧粗壮形如铁塔的军将,身披乌锤甲头罩铁銮兜,手持两支八棱熟铜鞭,已然有好几被打得肢体摧折的尸体七扭八歪倒在脚下。

    “某家项无恨,那个狗头再来送死”

    对方用震耳欲聋的声音怒吼着,竟然离开了把守的机关而主动挥杀上前来。

    只见他信手一挥动之间,就一名靠最近的太平士卒挡格兵器齐根折断,连人一起就像是被拍开的累赘一般的甩脱装在石壁墙上,滑落下去后口冒血水的再也起不来了。

    然而,还未等周本自持过人勇力而主动上前拦住,先行几个圆滚滚冒烟气的球体就先行兜头砸向对方;又被毫不迟疑挥动的铜鞭行云流水一般接二连三的抽打的粉碎。

    只是还没等狞笑着不明所以的对方,抹了抹泼撒在身上面上的粉末,就被一个火把重新丢到了脚下;刹那间从头大脚的敌将就变成一个惨烈嘶号的熊熊火人。

    片刻之后,周本就只能看着慌不择路一头撞出门户去,又在曲折回转的城楼内阶梯跌滚而下,最终不再动弹的焦黑尸体,底下还有守军隐约在叫喊着什么:

    “项老虎死了。。”

    “襄州虎没了。。”

    周本闻声不由暗自苦笑了下,自己难道真的和老虎命中犯冲么;然而心中愈发心情复杂的感叹起来。

    若是这种雷火具动的手段在太平军中推及开来,那天下还有什么英雄豪杰的武勇和彪悍,又能够轻易折当之呢。只怕是日后气短折腰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动作丝毫不停的一边使人升起门栅和内闸,一边引兵继续缘着梯道向下冲杀而去。至少眼下还是自己之辈尚有许多用武之地的时候,又怎么不奋力抓住这首战登城的机会呢。

    因此当下到城梯的下半截时,眼见得在门内一名官军将校的努力呼喝和鼓舞下,那些溃乱而走的官兵再度聚集起来的趋向;不由心中急切不待到底就自阶梯上一跃而下。

    刹那间他抵撑着手中的团排,仿若是神兵天降似的撞倒在这名将校身上。虽然落地之后的周本身上,粗粗困扎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而血迹淡开,但是这被压撞的将校也是整个胸膛都瘪了下去,再无气息了。

    而周旁聚起来的守军,更是被满身鲜血淋漓的周本汹然气势所震慑,竟然是丢下各种用来封门的器械和刀枪,就此怪叫着纷纷逃散而去了。

    周本这一刻才骤然松了一口气,而扶牌跌坐在那句被压瘪而死不瞑目的的尸体上。他可是从城下杀到了城上,又从城墙一头杀到另头,再从门楼一路一鼓作气的厮杀下来。如此接二连三的奋战和爆发下来,饶是他以勇力自居,也是不免要精疲力尽了。

    与此同时,受到鼓舞而争相追随着他脚步的士卒们,也随之纷纷跳落下来;虽然时不时有人跌倒或是摔滚在地上,但是又龇牙咧嘴的纷纷爬起来,开始清理那些堆积在门内甬道的障碍和杂物。

    在他们努力之下的转眼之间,被淤塞起来的城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隙。而在城池另一端的城墙上,亦是再度响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吆喝声。

    “王都尉。。”

    “王铁枪。。。”

    “打不倒的王铁枪。。”

    显然是负责另一个城门的跳荡都尉王子明也率部攻入城内了。这也让周本的心思再度有些躁动起来。

    相比之下,正站在西中门內一堆尸体中间的归义校尉闵勖及其麾下,则要表现更加低调得多。

    即没有人给他呐喊助威也没有人替他摇旗呐喊,只有周旁沉闷而单调的厮杀和低吼声,此起彼伏在城墙上下的各一个角落和空间内。

    而作为副手的邓处纳亦是手挽一张铁臂大弓,在他时不时拨弦放射的嗡声之间,箭发连珠的穿透厮杀敌我的间隙,而将一名又一名表现顽强或是格外凶悍的守兵,于险而又险之际贯倒和击杀当场。

    然而谁人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最先进入



第481章 千里卷戎旌(中
    “食禄乘轩著锦袍,岂知民瘼半分毫

    满斟美酒千家血,细切肥羊万姓膏。

    烛泪淋漓冤泪滴,歌声嘹亮怨声高;

    群羊付与豺狼牧,辜负朝廷用尔曹。”

    明冯梦龙《广笑府》

    ——骗字数的分割线——

    而在号称是东贵西庶、南蓄北实的长安城內,最为精华和繁荣的区域。

    正好居于大明宫、太极宫和兴庆宫之间的光禄坊,横跨数条街王氏邸园一隅偏院之中;前任的宰相,晋阳王氏的门面和代表人物,现任的白身庶人王铎,也穿着一身宽松的灰绫瓜背文长袍,正在慢条斯理的用餐当中。

    只是相比被遣散了上千名奴婢后,犹自强制羁留在这座宅子里,各种担惊受怕、惶恐不安或是日夜悲戚的那些王氏族人、亲眷和门人、清客们;

    曾经号称是五姓七望中的门面和翘首,最好奢事享受和门面排场,每日非钟鼎不食以数十美姬环绕侍奉起居,别号“三乐堂老”的王铎,此刻却是看起来相当淡定和从容。

    他正对着一幅吴道子的《明皇受篆图》团座在茵席上,脱漆的木盘上仅有一碗鸡油博托和三片银屑饼构成的简单饮食,甚至给他用一双木制筷著,给不经意间吃出某种身处大内的廊下赐食,悠然自得而雍容得体的做派来。

    当然了真的沦落到了这一步境况,王铎反而有些大彻大悟明了的意味,而开始自行那远离声色、节欲修身的手段;就仿若是深得过往五柳先生(陶渊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脱境界使然了。

    当然了,他另一件更有名的轶事则是与惧内有关。传闻之前他担任诸道行营都统征讨黄巢时,将同出五姓七望名门崔氏的妻子留在京城,只带宠爱的姬妾随行。

    结果一日部下来报:“夫人离开京城前来,已在半路上了。”王铎惊慌的问道:“巢贼渐渐从南逼近,夫人又气冲冲自北方赶,旦夕之间,就要到达,这可怎么办”

    时有幕僚开玩笑道:“不如投降黄巢。”王铎也不禁大笑。结果没想到居然被一语成谶了。

    要知道他当年也是主张招抚黄逆的推手之一,但未曾想到如今掉转了个过来,却是黄贼首想要招抚他这个故相公了。

    没错,就是那个如今占据了长安的反贼之首黄巢,想要招抚他为所用。
1...170171172173174...51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