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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周淮安决定见他,理由很简单也不为其他的,为非就是“平衡”两个字。光是对于那些伴随太平军崛起,而大行其道的广府、潮循为核心的大小海商势力,也该引入一个与之竞争的对手了。

    不说其他的,任何过于垄断和集中的商业活动,自然而然都会在一方独大的情况下,滋生出相应资本的野心和贪欲,以及故步自封、不思进取的堕化倾向。

    所以引入和保持多方面的竞争渠道和新血,比起一味用政权力量来强制和约束手段,显然更有费效比的多。毕竟,随着太平军的实力地盘增长,这些来自岭外的资本自然也循着逐利本能,跟进到了方方面面去。

    甚至在私底下与太平军培养起来基层人员,以联姻、叙亲等手段进行某种意义上的拉拢和结合;因此,虽然岭外的海商们是太平军规划中可以争取和合作的对象,但是同样也要加以约束和时时敲打的。

    哪怕目前此辈也表现得相当老实和顺从,基本上是只恨报效无门的样子;但是见识后世明清高度发达的民间商人和原始资本的吃相、做派之后,自然不会指望他们的良心发现,或是自我道德约束到哪里去。

    只是相对于他们,似乎因为饱经战乱的干系,无论是荆湖还是山南,或又是江西的商人团体,都没有什么成气候或是足以与之相提并论的。这时候有个叫王婆先的关内商人,主动送上门来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而且,他是通过太平军的情报系统,主动提供了许多关内乃至京城相关的消息;作为取信于人的前提条件和基础。又表示愿意以名下关联商家的身份,为太平军人员提供在北地活动的相应掩护,只为递几句话和一份建议书而已。

    这也是眼下情报工作在北地相对薄弱的太平军,所暂时无法直接拒绝的建议和条件。而他时上来的建言书,也让周淮安产生了几分兴趣。

    因为在这个咨询和交通严重受限的古代,能够有人眼光独到的看见太平军所建立的交通体系,所带来的便利与发展势头,这并不足以为奇;甚至早有先例。

    就像那些了两岭商人,尤其是广府商家在积极承担和争夺,为太平军提供输运配额和指标的同时,也是为了能够利用这个体系来稍带自己的贸易产品,而优先抢占太平军新治下的市场空白。

    但是能感知壁板信号塔体系的建成之后,对于传统商品交易和货币流通所带来的变革性机遇,并且还藉此提出相应操作性建议的人,就是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在这份建言书上,对方愿意和许多北地逃亡的商人一起联手,献出大约五六十万缗的财货作为担保和质押,以获得借助现有壁板信号塔体网络来有限传递消息的资格。

    不多久之后,一名年逾不惑而长相粗豪,面目深凹胡须微翘似有几分外域血统,皮肤被晒成古铜色却很有些精干坚韧意味的中年人给引了进来,又团手鞠身恭恭敬敬的顿首到底。

    “鄙贾参见大都督,承蒙垂聆不胜涕之。。”

    “你要的仅仅只是附带的消息传递么。。而不是其他更多的东西。。”

    周淮安却是开门见山的道。

    “大都督明察秋毫,鄙下不敢有瞒,本想是藉以乡土地理之便,取通达南北互易有无之利;另外就是使各地钱帛往来,不再劳顿与道途的。。”

    王婆先身体一顿,也毫不犹豫的更加恭切道。

    “那不就是想要介入飞钱的营生了,靠你这点条件可是远远不及的,而我又凭什么信你。。”

    周淮安不以为然的道。

    “就凭大都督有意天下,而至使万民得利之志;鄙贾亦有微末之资、些许之故,可为大业奋身以投,以为天下人之效先;亦为本家得以保全和再兴的一线机缘。。”

    王婆先亦是头也不抬的断然道。

    “你想做这个世人眼中的千金马骨,也要看资格够不够啊。。”

    周淮安顿然微微一笑。

    “或许世间有资格为大都督效先者如过江之鲫;然愿为大都督府经略和营钻北地者或是




第516章 四海崩乱似永嘉(下)
    “不好了将主,咱们的器械在半路上被人给劫夺了啊。。”

    只是朱老三在刚刚抵达汝州境内,汇合和收拢了两路溃退至此的兵马之后,就骤然接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是谁做的。。谁人。。”

    这下朱老三再也保持不住相应体面和威严而急忙喝道;

    按照大兄的来信说,这其实是那位太平军大都督的一番好意和襄助之意。希望他在关东之地能够大有作为和表现;谁不想才导致手中就出了这么一个大纰漏了。

    这可是在黄王手下也是弥足珍贵,而无法自行打造和供应的攻城器械啊;当初在攻打潼关的时候可是发挥了很大的用处,也由此折损了不少而所剩并无多;如今只有攻略西面的精锐兵马才有配置的。

    “看遗落的旗帜是旧朝邓州刺史赵式的团结兵,只是其中颇多可疑之处。。俺已然派出马队的追踪好手寻迹过去了。。”

    负责南下接应的兵马使朱珍,脸色亦是有些难看的道:

    “再派人过去,把我的马队都带过去,打陈州的策划反正也被破了围子,如今也不急于一时了。。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有所交代和始末。。”

    朱老三却是格外郑重的把手交代道。

    “我再让那个好运气的苏校尉和你一去好了。。。”

    ——我是分割线——

    襄阳城中。

    “大唐朝廷真的不在了么。。”

    坐在周淮安怀里骤然松弛下来的小挂件,喘着细细气息用幽幽然的声音道:

    “黄王都义军在长安建元大齐金统年间了,你说这朝廷还在不在呢。。”

    周淮安笑笑而意有所指的道。

    “当然了,有消息据说那位多才多艺却不问国事的马球天子,已然在义军进兵关内之前,丢下满城的文武百姓只身出逃了,如今或许在蜀中以小朝廷苟延残喘呢。。”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主动放弃了天下名位的鼎器,也舍弃了无数忠臣良将舍命牺牲所维系的局势;就不要怪天下的野心家和觊觎之辈,所代表各方群雄要蜂起争相逐鹿了;”

    “所以这朝廷亡不亡还有什么意义么,不过是名存实亡和迟早寿终正寝之间的些许差别么。。或者说是天下英雄豪杰即将崛起与乱世的最大踏脚石而已。。”

    “那。。郎君呢,郎君也有志跻身于其中之一么。。”

    紧贴在身上的小挂件,却是再度开口道。

    “其实啊,就让世人且去争一争又如何;我也不急,真的没必要着急啊。至少这么大一片地域内的绝大多数士民百姓,尚且还没称得上安居乐业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再搅扰进去了的。。”

    周淮安却是不以为然摇头,摸着她尤有些婴儿肥的粉嫩面颊道。

    “所以,你没必要想的太多了;想多了也就不好看也不可爱了。。为什么要为已经不属于你的过去,让自己耿介于怀呢。。”

    “郎君。。”

    怀里的小挂件不由身子绷紧起来,而在大手摩挲下颤栗出许多细微的颗粒来。然后就见周淮安掏出一个小物件仔细轻巧的挂在了她的脖颈上。

    “这是你的吧。。千万不要再把东西偷偷丢了,而躲起来暗自地抹泪了。。”

    赫然是她原来那个随身不离的鎏金银丝熏笼球。只是原来被压扁的样子已经被恢复过来,并且光洁如新的稍微一拨动起来,在精美的纹理飞速流转之间,就有若隐若现的飞鸟拍翅翱翔期间。

    小挂件不由心中百味翻沉起来,只觉得鼻中酸楚难耐的一直冲到了眼睛里去,而变成某种热乎乎的温润;然后就听周淮安继续道:

    “想要找到能够修复这玩意的手艺,可真是不容易啊;早些年是没有什么机会遇上,直到那个悲催的穆好古留下来后,才找到个会修理的老匠师。。。。”

    “不过,这东西虽然修复一新,但是与原来的成色终究还是有所不同了。。在材料上有些朽坏的被剔除了,有些缺损的被填补了进来,还有些重新熔炼之后变成了另一番的模样。。”

    “郎君。。”

    小挂件不由仰起头,却又被周淮安给掩住口。

    “你且听我说完好了。其实啊,有时候生在大贵之家可不是件好事情,锦衣玉食的奉养也不过是为了年长后为了权益的需要和利弊,身不由己的别许他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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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峡江试险眼初开
    自深峡之中奔流而下的大江之畔,飞投的石块散乱轰击在荆南军的营盘中,激起了此起彼伏的喧闹与叫喊声,还有稍闪即逝就被掩盖而过的惨叫声。

    但是大多数官军还是在钲鼓的号令声中,继续在栏栅和拒马之后维持着队形和阵列,对着远处陡峭山壁下缓缓推进而来青旗人马,张弓搭放出一轮密密麻麻的漫天白羽来。

    在雨打荜拨的密集细碎响动声中,已经升格为火长的王健也心情少有波动的,斜向上高举着插满白羽颤颤的横排;有条不紊的快步行走在最前排的阵列当中,还一遍遍的对着左右低吼道:

    “稳住。。稳住。。”

    “稳住。。左右对齐了。。”

    “别大口吸气,顾着点脚下,”

    “莫要太过硬挺和使力。。左右搭紧了。。”

    “莫要慌也莫停顿。。走。走。走。。”

    虽然时不时有人被漏过的箭矢所射中,闷哼或是痛呼的栽倒在地,但是只要还能动就会按照训练下来的习惯,努力蜷缩起身体而任由同伴相继跨过去,然后由下一阵列的辅卒拖到一边进行收容和救治。

    “莫要着急,”

    王健鼓舞的话语,突然就被一股重重撞在他胸腹上力量打断,而在剧痛中变成龇牙咧嘴的声音继续道。要是在数年前的话,他也许就会痛哼和惨叫出来而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来。

    但是现在经过了长时间吃饱喝足之后,所培养出来的体魄和耐力;以及让人根本无暇思索就带着满身疲惫入眠的熬打筋骨和操行;他已经被一种名为纪律和坚韧的事物刻进了他本能反应的骨子里。

    此刻他根本没有去看钉在自己身上的箭矢和甲衬里慢慢淡开来的湿润感,而强忍着对着左右继续沉声道:

    “看好了前方,相信你手中的挡牌和护甲。。”

    因此他们就这么高举着满是风中颤颤箭羽的手牌和横排,顶着看起来格外漫长的数轮抛射,一直推进到了清晰可见官军盔子上羽毛的二三十步之内。

    这些看起来巍然不动的太平军阵,才在骤然爆发出激烈响彻的哨子声中,整齐如同倒卷浪潮一般竞相丢下宽长横排、擎起刀矛,变成了小跑加速的无数个冲刺锋头。

    刹那间就摧枯拉朽一般的撞翻、掀倒、析开、填过,官军阵营所布设的外围障碍和壕坑,而突进到了足以短兵相接的栏栅之前。然而最前排的刀矛手突然就停步,平举着兵器成片蹲伏了下来。

    随后露出来的是成排紧随的连弩手,他们一边小跑飞奔着一边奋力按动手中的箭匣;呼啸如风的喷吐出一支支无尾短矢,又将那些竞相探出身来准备接战的官军,在急促之间连片吹倒射翻在地。

    而在他们急速射空第二个箭匣的刹那哨声再响,前排蹲伏中的矛杆以迅猛之势争相挺起,又狠狠捅过栏栅的间隙,将那些变得残差不齐而抵靠在后的官军给纷纷戳杀、刺倒在地。

    而后配合娴熟全身披挂齐全的刀牌手,纷纷踩着着他们架在栏栅间的肩膀和后背,一跃飞身过这重简单的障碍而扑杀在那些死伤累累的官军阵列之中,与之撕斗和缠战起来。

    这时成片丢下弩机的短甲连弩手也抽出携带的刀斧,填充到了矛兵的阵列中去将木制的栏栅,被挥砍扯断出一个个足以容人突入的大小缺口来。

    与此同时,在官军阵营向内延伸处,因为抢先攻击而暴露出来的射手阵列,也开始遭到了推进而来太平军射声队,后发制人的集中攒射,在惨叫连天当中迅速溃乱开来。

    而这时候,停在栏栅后的火长王健才有心思靠着泥地坐下来,和其他伤员一样撩起披甲,检查起自己中箭的部位来了;然后他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中箭部位在左胸侧下,但作为排头老卒所配备的连身铁鳞甲和半身镶皮甲双层防护,让远射偏转后的箭矢透入不深。比较麻烦反而是箭头上的倒勾,一旦想要取出来就会在皮肉上撕开一个大口。

    因此在左近的喊杀震天声中,他还犹有余裕的卸掉连身外甲,拔刀削断外露的箭杆,再撕开一块随身携带用岭南白药和鱼胶制成的金创膏药,戳孔之后用力的按紧贴敷在箭创处;顿时就觉的舒爽了不少。

    他这才撑着手牌站起身来,仅以轻装半身镶皮甲捉刀持牌,加入到了更多后续奔涌攻入的太平军人潮中去。又与十数个同样掉队和滞后的士卒,依靠相互衣甲上的标识,而组成了一个新的战团所在。

    与此同时,官军后阵的鼓号声也为之一变。

    “攻如浪涌,骤发无间果然是那号称更似官军的太平贼战法。。可真是久违了。。”

    在高台上观战和指挥,头发灰白的荆南节度使宋浩亦是叹然道。

    “不过,若是此辈技止于此的话,那就也不过如此了。。吹号摇旗,让忠武右都上前稳住阵势。虽说峡江地方素来没有什么像样的敌手,但以对敌仰攻之守势,才接战不过片刻就被冲动了阵脚,这也未免太过孱弱和丢人了吧。。”

    然而在宋浩的言语嘲讽之下,那些出身峡江各州地方的军将,却是人人噤声无语甚至未敢有忿色当前。因为他们同样领教过这位宋节帅用兵之外的狠辣手段。

    随着荆南军白色飞鸟的旌旗摇动之间,一支早已经整装待发全身披挂的精锐人马,也像是流动的水银泻地一般的,漫越过那些营帐和车马所构成的间隙。

    直接在他们整齐挥动刀枪的挤压和逼迫下,那些在节节败退中争相倒卷而回的溃乱官军,也像是大江中被拍在崖壁上的浪花一般,纷纷被截停了下来又不由自主的反身回头,与步步紧逼而至的敌军厮杀作了一团。

    这时候,又有另一支蓄势已久的荆南军,在旗鼓号令之中沿着江边绕过了厮杀正酣的战阵,而从侧边上一鼓作气的反撞上了,那些正在阵营中大肆厮杀扩散开来的太平军。

    然而,让宋浩微微有些失望的是;这些本该是强弩之末的太平贼,并没有因此溃乱和



第518章 峡江试险眼初开(中
    荆南军已经败退而走的战场上,民夫和辅卒正在打扫战场。而在新占据的临时阵营当中,却在有些凝重的气氛中,召开一场反思和总结式的自我批评会。

    身为水军右郎将王重霸的副手,兼陆上战斗的实际负责人王子明(王彦章),也在大声的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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