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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今个儿俺真是高兴啊。。”

    一向颇为自律的王蟠,更是喝得有些醉意醺然,而坐不稳位子摇头晃脑道。

    “老丁能回来帮衬俺,再加上和尚的出力。。“

    “重现怒风军的名头,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啦。。”

    说到这里,他有些手舞足蹈的顿了顿

    “俺还要感谢和尚,给我们带回来的那些好东西。。”

    “军中余下的大半年淄用,怕是有着落了。。”

    “大伙儿说是不。。”

    左右顿然一片的起哄。

    “敬管头。。”

    “敬虚师傅。。”

    “敬大师。。”

    “敬大和尚。。”

    然后,正在边上观望的周淮安就发现自己,被人被里三重外三重的包围起来,陷入酒国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在王蟠身体力行的带头劝饮之下,整体的气氛都是相当的融洽和良好;就算是原本有些生分的新面孔,在多灌了几杯之后,也似乎就变得亲切和熟悉起来了;

    唯一有些让人意外的是在中场,让人相继换裳和如厕的短暂休息,重新端上来醒酒汤水和菜色的时候;一些当地与义军合作的头面人物,也被副手之一的林忠,引到了宴席上来而对着在场各人,一一的敬酒和相继介绍起来。

    当然在场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自个儿的情绪和氛围之中,而不怎么鸟他们;借着表面的醉意作掩护,周淮安亦是不由撇撇嘴;因为通过一些细节他已经看出来,这些人之中大多数虽然人模狗样的穿了端正衣冠,但是难以掩饰那些举手投足间,根本收敛和约束不住的市井气息和粗鄙做派。

    少数两个看起来稍微气质不那么市侩和扎眼的,却看起来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又根本缺少作为领头人应有的决断和魄力,更像是被人推在台面上的的傀儡和代理人之类;

    看起来他们能够站在这里,就是因为义军取缔和抄没了原本的头面人物,而得以上位的结果;这莫不就是这个时代“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么。居然也能登堂入室的出现在了这种场合当中,自己走了之后这些义军当中又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宴会尾声不胜酒力的大伙儿也相继散去,而周淮安在如厕时蹲了好一阵子,才被大多数酒意给化解掉;只是当他最后一步下楼前,却发现身前身后有些空荡荡的,正想叫唤自己的跟班,然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和尚啊,此番老丁能回来帮忙,俺自是极高兴又开怀的。。”

    看起来很有些醉意醺然的王蟠,就像是影子一样的靠在柱子上自言自语的低声道

    “可是现在的老丁,却是有些连我也看不透




第127章 回想
    夜宴之后的第二天,潮阳城的一处园子之中,也得到了相应消息。

    “这就退回来了,果然是油盐不进啊。。”

    一个居养体气而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的微胖老者,一边对着水鉴泛光的大铜镜抚正衣冠,一边正在接受边上心腹家人的回复和回报。

    “不过,他这回话又是什么意思。。”

    “怕是根本看不上这点好处,而坐地起价的意思吧。。”

    心腹家人颇为小心的揣测道

    “只怕个中所图不小的。。”

    “愿意坐地起价就好,。。这就是个可言交涉的态度了。。”

    老者不由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总比一股脑儿不由分说,就要与我们为难的好啊。。”

    “毕竟人家手下可是握着刀把子的,稍作低头和退让又当如何。。”

    “只要能够在这一条线上交涉的下去,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大可先顺着他的意思来好了。。先接下这个善缘再说。。”

    “如果他要功劳和赚名声的话,我们也大不了舍些本钱成就他一些又如何。。”

    “把那些丐头手下恶迹显著的挑一些出来。。”

    “脏东西用的久了,也要适时的汰换汰换,才给下面的人出头的指望不是

    “再搭几个走失的人头,算是送上一场人情好了。。”

    “之前历任那些喊做震天响的官人,也不都是这般打发过去的么。。”

    “这世上之辈大多所求,要的无非就是名利二字尔。。”

    “就算我们好不容易籍着这个时机和由头,才坐下了这么一大笔生意的。。”

    “拿出来一些捧他顺他,又算得了什么呢。。若能换的长久安宁和周顾。。”

    “哪怕全数舍出来成就别人,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我们可是根基在斯土的坐地户,与这些逞凶一时的草贼打可虚与委蛇,却始终走不上一路的。”

    “千万不要舍不下眼前而因小失大了,眼光宜放的的长久些才是。。”

    这时候,一个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影毫不避讳的闯了进来,不由让在场各人脸色一变,然后又放松下来。

    “你又去哪儿了。。”

    对着这个儿子不由的有些不满和瞪眼道

    “不知道近期有些妨碍,行事要低敛一些么。。”

    “儿子当然也是了家中的公事奔走了。。”

    身上满是酒气和脂粉味的年轻人,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不是阿爹你吩咐的,寻机带这些头目去找些乐子么。。”

    “厮混了有些日子后,昨日里不就给引见了个大头目了。。”

    “还招来了几个同阶的朋党亲旧什么的。。”

    “所以孩儿临时就改放到城东的园子里去招待了。。”

    “那些泥腿子,又哪见过几番风月战阵啊。。”

    “初来乍到时,各种骇然失态的怕是手脚都不知往哪儿着落。。”

    “可没几下熟络厚,就变了一番人等似得各般丑态齐出了。。”

    “这不都放倒下来又安顿好了,我才赶回来的。。”

    “那他们可曾又落下什么口风没有。。”

    老者不由脸色肃然追问道。

    “有的有的,便就是那虚和尚,可不是好相善于的人物。。”

    年轻摇头晃脑的费力想了一阵后。

    “便就是在草贼之中亦是颇得众望,擅出主张而多有言听计从之处呢。。”

    “据说那套抄掠拷逼大户的手段和章程,就是出自此人之手呢。。”

    “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又有些隐隐的不够妥当了。。”

    老者不由又皱起眉头来。

    “还是得多加上几分确保的手段才是。。”

    “什么人。。”

    他突然怒吼一声。就听得外间一声当啷,一个长相清秀的婢女站在一盏打碎翻到的汤羹前,哭丧着脸而露出骇然失色的表情来。

    “奴。。。奴,只是给二郎送过醒酒茶汤来。。”

    “原来如此啊。。。”

    老者不由变了个脸色。

    “那是我错怪你了。。”

    “回头去二房领一贯钱,买块细布来这身换了吧。。.”

    “谢。。谢。。谢过太爷了。。”

    女婢如蒙大赦的赶紧起身而走。

    “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然而回过头来变得表情森冷的老者,对着自己的儿子道。

    “看在她曾经伺候过你的份上。就弄个暴病不治好了。。”

    “不用再打发到那些人哪儿去了。。”

    。。。。。。

    话说两头,在周淮安这儿乘着酒意一觉睡到天光大白。

    派去废园搜寻的人回报,果然不出意外已经一无所获,只留下一堆乱糟糟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已。而事情牵涉的那几家人,都已经提前迁走而不知所踪了。而木器作坊有所重大嫌疑的学徒大师兄,也已经回乡下去探亲,而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人了;



第128章 回想2
    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周淮安私下的传召。

    少年组成的探报队和普查队的几个正副队头,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是留在城中的工作队队长朱有利却是称病在家,而三个分工的副队长中,也只有一个负责整理和统计的庞雨过来汇报工作。

    不过,光是回来道现在的这段时间,周淮安的手下也没有完全闲着;很快他就得到了另一种版本的消息作为对照。比如称病在家的队长朱有利,其实是患了名为“寡人之疾”的病症,而与新近认识的一个想好黏糊在一起,双宿双飞而须臾不离;

    而除了一个追查逃匿财产的副队长夏桑,确实是在外奔走之外,另外一个分管物资汇集和甄别的副队长老高,同样是流连在某个私娼的家中,而已经好几天都不见得人影。

    再结合工作队的成员当中,有些人和新来的副管走的比较近的传闻,周淮安也就是初步心里有数了。看起来自己在军中的权威和基础,还是过于单薄了;以至于才离开一段时间,这些留守工作队中的领头成员,就已经生出别样的想法和另攀高枝的念头来了。

    无论他们都是被拉拢了而有恃无恐,还是被现实给腐蚀了心里有鬼不敢接受面询,结果都已经是没有什么两样了。曾经是军中最为苦大仇深立场坚定的他们,已经开始变得不好用,也不怎么可靠了。

    至于少年组成的探报队,还有普遍年纪较大士卒的普查队什么的,估计是对方是在是看不上,也懒得拉拢的缘故,所以反而还能够为周淮安提供许多来自底层、市井中的视角和见闻。

    比如除了这些工作队的一些成员之外,近期隶属于辎重大队里的几个领队和组头,也变得大手大脚的相当阔气起来,而频频的出入酒楼食肆之间而通宵达旦的不回营;虽然有人极力为之隐瞒和遮掩的手段,但是还是在与他人接触的日常行举当中,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因此,周淮安发现自己也忽略了一件事情,实在是现代人的标准和眼光,过于高估了这些穷苦出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接触的钱财和人性丑恶面多了,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蜕变和扭曲的倾向;如果再被别人一诱惑的话,也许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乃至授人以柄而走上曾经为自己所厌弃的不归之路。

    而自己显然创立了这套制度,却没有留下合适的监督和制约的手段,才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可乘之机;虽然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正所谓是基本厚黑学中“用之以功不若用之以过”的驾驭和驱使手段。但是周淮安却是不想这么做。

    用一时的容忍和妥协来换取所谓个人的归心和卖力,对他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相反因为一时心软和念旧的理由放过他们,却是在鼓励和纵容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蜕变的人,也有样学样的走上这条理论和信念崩滑的道路上去。

    不过,正所谓是“不教而诛、不问而罪”的道理,周淮安还是明白的;所以他决定给这些人一个变相的机会。

    他会以管营身份签署一道手令,以交替轮换人手为名,把他们调到外地的分驻队伍里去,就此脱离那些现在负责的工作内容,作为一个普通士卒的身份来以观后效;这样,他们如果依旧不愿意悔改和无动于衷的话,那就再没有然后了。

    正所谓是青山无处不埋人,他手上也不是没有批量处理过违反军纪的人等,也不差上那么一个两个了。但是已经有所雏形的工作队这面旗帜,却是不能随意让他人给败坏掉的。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淮安主要围绕当务之急的三件事来处理:

    其中强买强卖的事情最简单。少年探报队直接在走访了一圈之后,很快就圈定了目标,就是一个驻队里的小头目勾结了几个人,在城外义军控制力不是那么明显的草市上,利用这些摊贩和乡民不识字的弱点进行的招摇撞骗;然后,就是派人抓住后在市场上明典正刑以正视听。

    其次是年轻女子被带走的事情,前后因果当中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做这个事情的并不是义军,而是那些街坊当中的坊主和保头,那些出现的义军只是最后的接收者;因为这些人以义军的要求而保全邻里为名,强行征召和带走一些无依无靠的贫家女子,以劳军为名送到营中去。

    这就尤为可恶了,不但败坏了一贯以来维系的秩序和道德底线,还严重败坏了义军的名声。而这仅仅是因为负责经手这事的人嫌麻烦,而把具体事务都在口头上委托给了他们自行安排。

    而在此之前,按照周淮安定下的制度,义军虽然有征召女子劳军,但都是直接将城中的娼妓之属给编管起来,再让这些城坊之中的居民合力摊派一笔相应的资费。从源头上可以说两下分开互不相扰的中正之策。

    但是这样一件明明是可以避免扰民的事情,却因为经办之人偷懒之下的所托非人,就被上下其手强行扭曲变成了这个样子了,这无疑是一个深刻的教训。所以十几个相关人等受到不同程度的惩处,而当街公告以观其受刑。

    而那些欺上瞒下的坊主也没有好过,直接被上门抄家送进了劳役队中;而抄出来的家资都用来补偿那些被征收走的贫户之家。并由周淮安亲自领头当众向着那些,被从营地里放还的女子进行公面上的道歉和赔礼。

    好在她们被征收走的时间尚短,大多数人并没有来得及被迫做点什么违背她们意愿的事情,就已经被急忙叫停和清查了出来;尽管如此,作为善后的措施和补救手段,周淮安让人张贴公告在街头宣讲,说是义军驻留期间已经公开雇请她们做一些缝补浆洗的工作,并给予相应的米面布匹作为酬劳和依据;

    还当场做出一番保证:今后非正式张榜公告事项內,而擅取于民家者即为不法勾当,当受严惩不贷;若有发现假冒义军名义行事者,欢迎百姓当中踊跃举告而有所不同程度的奖赏云云。

    这件事情亦是对于义军上下震动很大,可以说是差点儿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毕竟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位甚有能耐的虚和尚,可以如此放下身段去代表义军,向一群出身微贱的女子赔情;

    因此,也可以说毁誉皆兼有之而呈两极分化。大多数底层的将士们固然是一片哗然,而也有不少人开始明白他一开始在夜间促谈会上,给大家说的诸如“爱惜百姓如自己的手足,则如鱼入活水”“团结和发动一切可以运用的力量”那些道理和典故,并不是什么泛泛而谈的虚言和空口白牙的理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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