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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这一次,他们再没有贸然靠近,而只是在远处不停的射出火箭,将这只残军附近的草木灌丛给引燃、点着起来。似乎想用烟火将他们给熏燎驱赶出来;而脱掉沉重衣甲的李全忠,也添干了在石壁废墟缝隙中残留的些许凝结露水,而慢慢举起手中折了尖的宝剑嘶声道:
“事已至此,还请诸儿郎随我面敌而死。。”
“惟同赴难。。”
余下士卒当中亦是响起参差不齐的应声来:然后,变成了冲破烟雾和零星燃烧的火光,杀向扇形环列契丹弓手的一股人流。然而,下一刻贪婪的呼吸了几口不再烟熏火燎空气的李全忠,却是见到那些布阵放箭的弓手,突然间就在号角声中转身退逃而去了。
而在远处赤山脚下,代表契丹王帐的狼头幡子和十二面神纛,还有代表从战各部的兽面旗都已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些杂乱无章正在向南行军或是向北撤走的零散队伍。然后,就在已然无力追击,而随着一口气松懈下来跌坐在的李全忠等人面前,就这么消散在了远去的烟尘滚滚当中。





唐残 第1180章 诏书新出未央宫(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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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德可汗自然没有想到,躲在赤山上的最后这一小股卢龙残兵,居然会隐藏着敌军的主帅李尽忠;因为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另外一个消息带来的连锁反应,给转移和吸引过去了。
因为身为引兵南下辽东的大迭烈府夷离堇,耶律贺鲁居然得以只身逃脱回来了;当然了,随着他的回归也坐实了出征辽东两万健儿几乎覆灭的消息,而导致其他七部大人之间出现了分歧。
作为南方首当其冲损失最大的伏部、纥便两族,还有大半个领地沦为惨烈战场的达稽部,自然都要坚持乘势南下,从因为战败后相对兵备空虚的卢龙镇,暴掠丁口财货以为弥补,而东奚王时瑟亦是附和之。
但是西奚五部的辱纥主(首领)们,却是在战后反而变得犹疑不决起来。他们固然愿意借道让契丹军南下抄掠,却是不愿意就此加入到南下的联军当中。因为他们本能会担忧战胜之后的契丹,顺势吞并自的部族,或是令东奚乘机袭击自己的家园。
此外,又有在南征辽东当中,同样损失了不少族兵和控弦的独活、劳问、突便三部大人和一众酋长,却是迫不及待或者说是归心似箭的要回到自己本族领地中去,以为应对可能来自辽东境内的袭击和侵攻威胁。
因此,剩下的部帐当中尤有余力的存在,除了王帐所属的遥辇部人马之外;也就是剩下一个领地较远芮奚部,和八部之中实力最弱,而素来唯王帐是从才得以保全住八部之一地位和权势的坠斤部。
所以,原本还算是上下一心而和衷共济的契丹八部联盟,在战胜敌人之后俨然呈现出了莫衷是一的人心四散趋势;毕竟,这场春夏之交的战争并非在他们的预期当中,作为诱敌深入的代价更是让他们损失了不少牛马畜群。
如果再不能解散部众回到自己自己的领地当中去,错过了春夏之交给牲畜转场养膘和繁衍生息的时节,那不要说等到秋高马肥之际还能拿出多少余力来寇边,就连下一个冬天到来之后,都没有那么好过了。
然而,正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是,痕德可汗私底下更是得到了一个密报。就是逃回来的耶律贺鲁尽起迭刺部和素来亲善的述律部丁壮;就此引兵进入了王庭所在的大板围城,以代为守护为由接管和控制住了,留守后方另外两支十箭部落人马。
要知道,虽然平时驻守王庭的大多数挞马部和附离子弟、十箭部落的控弦之士,都随痕德可汗出征在外了。但是作为王庭本身的却是聚集了绝大多数王公贵族,以及各部大人、酋首变相为质的亲眷家属;更有身为可汗统治八部多年的公私储集。
这就让痕德可汗有些进退两难了。要知道一贯以来他都相当看重和仰赖对方,而耶律贺鲁在于越(内相)的位置上也是相当的妥帖和谨慎,而令人颇为放心无虑。因此,他将其委为专掌征伐的大夷离堇,还真心将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以为笼络。
但是此时兵败逃归的耶律贺鲁所作所为,却让痕德可汗心中稳固如堤的信任之壁,难免生出来了那么一丝丝名为猜疑和忧虑的裂痕来。毕竟,如果对方想要就此做些什么,难道领军在外而鞭长莫及的自己,还能够继续约束他么?
最后,在南下乘胜追击卢龙军残余并且抄掠敌境,还是就此引兵回归本族以备万一,的两难选择当中举棋不定的痕德可汗,也只能采取了一个相对周全和稳妥的折中决定。自此将汇聚在赤山到饶城的数万契丹将士分成三路行事。
一路以南面三部剩余的壮丁和族兵为主,汇合万余东奚健儿,继续追击和寇略卢龙镇延边的营、檀、平各州,同时就食于敌境之内;所获丁壮、畜马各部自留,但是相应的粮草甲械必须上缴王庭两成,并分润其他五部三成以为补偿。
一路由独活、劳问、突便三部,合力凑出五千族兵和一万控弦,由王帐委任的大将遥辇割刺带领,前往与辽东相邻的辽水上游,以备可能进犯的敌势威胁
而余下五部大人及其所属帐卫和剩余族兵,则是带着此战所获的俘虏和战利品,随着王帐一起回归王庭所在的大青山下,以为后续的斩获分配和论功行赏、领地调整诸事。
同时,原地解散除了八部族军和王帐所属人马之外,被金箭令聚集起来的各族控弦,令其回归本族部帐当中。又派遣新兴功臣耶律阿保机率领一支东奚兵卒和少许挞马卫士组成的人马,就此常驻妫州为西奚监押使,以为就近看管西奚各部头领。
最后,他又派出使者前往土护真河上游的王庭传令于耶律贺鲁,命其带领手下将王庭上下所属一应事物;自大青山下的避风冬营(大板围子),就此迁移到了更加凉爽而适宜度夏的夏营地(饶城)附近。
这样,如果对方毫不犹豫的听命从事,那自然还是王帐最值得信赖的臣下和部属;痕德可汗也会顺势撤除他大迭烈府夷离堇之责的同时,不再追究他兵败丧师的罪责,而继续回归到为王帐总领事务的于越位置上来。
但是如果他有所犹疑和迟延,甚至是轻举妄动的话;那依旧追随在痕德可汗身边,而满载斩获和俘虏得胜归来的这三万大军,就会毫不犹豫的葬送掉望亭内外一切不合时宜的声音和存在。
哪怕为此失去自己为数众多的妻妾亲族,痕德可汗也是在所不惜的;至少出身遥辇氏的重臣和成年男性,大都追随在他身边。更别说其中还有其他八部大人及酋首的亲眷族人,只会让迭刺部变成众矢之、不死不休、万夫所指的一致仇敌。
然而,这种稳妥而周全的多路并进所带来的安心感,却并没有能够再痕德可汗心中持续多久。从北面奔逃而来零零星星的败逃部众,也给这支回归王庭的契丹大军带来新的噩耗。
以守护王庭为由占据大板围城的耶律贺鲁所部居然也战败了;被突然出现不明身份的全新敌人所击败。以至于在一溃不可收拾的惨败之下,就连据守的王庭都被敌人给攻陷了。
按照那些逃过来的幸存者的口述,这些敌人掌握了原本是长生天才有的雷霆和火焰的力量。因此,在这些自王庭主动迎战的十箭部落将士奋力与来敌厮杀、缠战的关键时刻,对方阵营召唤出了火焰和雷霆的力量,将最为英勇的健儿化做焦炭和碎块。
然后,在耶律贺鲁奋力约束一片混乱的部下,想要退入大板围子之中继续坚守和抵抗待援;结果又是雷霆和火焰重新将领,不但将聚集在出口和城围上的契丹健儿轰死无数,还凭空制造出了好几个缺口来。
因此,王庭之中一片大乱,更有人哭喊叫嚣此乃长生天的惩罚,就连耶律贺鲁所在的旌旗和迭刺部的大纛,也被溃乱四散的部众所冲倒,就此消失在了乱军之中再也没有能够树立起来了。
与此同时,位于燕山山脉以南的幽州城内,也终于接到了前方卢龙军兵败的消息;而再度变得行人凋寂、肃杀萧条起来。而作为李全忠委任的掌书记,兼做太平军的常驻联络使者,敬翔也在一群甲兵前呼后拥的邀请之下,来到了位于内城的节堂中。




唐残 第1181章 诏书新出未央宫(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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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敬翔被拥入四壁彩绘雕琢着翅虎踏云的节堂之内,一众顶盔掼甲的将领和冠带整齐的官员,几乎都是齐刷刷的望将过来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其中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灼灼,似乎能在他身上烧灼出一个大洞来。
然而对此敬翔就像是清风拂面一般的基本不为所动,而径直走到了日常所待着的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位置上。因为,在场的多数面孔都是他有些陌生的;而见到这一幕大多相熟之人不由微微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位在明面上,可是李全忠身边首屈一指的谋主和心腹,虽然并不直接参与和过问任何事物,但是以李全忠对其言听计从和无所不问的程度,未尝不可已当如今卢龙镇大小事务的半个家;
甚至有人揣测过,当初李全忠以偏居塞外一隅的人马,能够抓住李可举败亡代北的时机,抢在所有有分量的潜在竞争对手之前,抢先一步啥回到幽州城来夺权并且奠定了后续的局面,也有他的居中筹谋和策划之功。
当然了,作为在场文武官属当中的少数几位,更是隐隐略有所知这位与中原势如破竹的太平军势力,有着牵扯不清的干系;所以,一旦确认了李全忠兵败的消息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达成一致,将这位身份敏感的关键人物给保护/控制起来。
而此番将其请过来,也不过是为了令其作为某种事态的见证和观礼。因为包括授命留守幽州而形成相互制约的几位文武大员在内,一众的卢龙将门和大小世家实在是不想,因为新上位的可能性而在短时间内再度上下流血不止了。
或者说,在经过了连年征战的盛极转衰之后,如今严重失血和疲弱的卢龙镇上下才刚刚缓过一些气力,已经承当不起再度内乱的代价和自相残杀所带来的后果;尤其是在契丹人可能寇边肆虐,而南边的太平军随时可能北上的情况下。
就算是平日里看起来风光显赫的节帅大位,也不再具有那么多的吸引力和诱惑;反而在没有足够实力支撑的群龙无首和各自难以服众之下,更像是一个代表着巨大干系和责任的火坑所在。
所以,这些留守文武能够达成的第一个共识,就是将身份相对超然和游离在外的敬翔保护起来,以免有人利欲熏心之下行那铤而走险之事,成为既有大概天下的太平军,日后发难和清算的由头和借口。
因此就在敬翔被引进来,并且在几位脸熟的留守大员相继见礼之后,就有身为文官首席的左长史张建章当即开声道:
“大帅在外不幸蒙难,如今如今声讯不闻而城内暂且无主,可以大衙内(李全忠长子李匡威)主持诸事,以待将来呼?”
左右诸多文属官员闻言,就像是早有默契一般的相继起身附和道:
“善。。”
“当是如此。。”
“此乃老成之言”
而另外几位留守将属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像是事先通过气一般的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是沉默的用眼神巡视左右,变相的按捺和震慑住在场军将当中,可能跃跃欲试头脑一热就跳出来的反对和异见者。
而敬翔此时亦是心知肚明,自己过来真的就只是个见礼的看客而已。然而就在左长史张建章命人前去迎请大衙内李匡威的下一刻,异变徒生;节堂之外突然就传来了大声喧哗和叫骂、呼喝,还有隐隐而短促的惨叫声之后,
就在在场军将面面向觎着各自按刀握剑,惊疑不定的互相打量彼此,诸多文书官员满脸惶然不安的相互揣测着,这又是谁人搞出来的事端同时;很快就有人虎虎生风的大步踏入节堂里来,而再度惊起一片哗然和嗡声来:
“二衙内?”
“怎会是二衙内?”
“二衙内你这是作甚。。”
因为带着一众甲兵闯入节堂之内的领头人,赫然就是李全忠长子李匡筹;虽然他如今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却是已然生得人高马大而方头阔脸形同成人一般健壮,头戴银冠身披铮亮铁甲手捉一柄沾血长刀,自有一种摄人的英武凌然。
而簇拥在他身后的那些甲兵服色,赫然是用来看守节衙后宅的牙兵所属,名为屏壁都的序列;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被这位喜欢舞枪弄棒的二衙内所笼络和掌握了去;居然变成如今的意外因素。
随着十几个血粼粼的人头被抛投在地上,赫然都是在外值守的几位留守大将的亲兵队头和心腹将官;满脸森冷煞气的李匡筹这才慢慢开声道:
“尔等乘我父帅在外之际,竟然以权威私私相守,岂有此理呼!”
“那二衙内私自带兵闯堂,妄自杀戮卫士又是何故,,”
左长史张建章面无表情道:
“自然是代父帅行那拨乱反正,诛除奸佞乱党之事。。”
随着他的话音方落,刹那间外间廊下响起来一片甲叶摩擦撞击和弓弦绞拉的密集吱呀声;而又变成被撞开的门窗外一排排探入的晶莹箭簇。
下一刻,作为出头鸟的左长史张建章就在一片惊呼声中,被他抢步上前用横向刀面拍在保养得体的脸上,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口中吐血的一头栽倒在旁;李匡筹这才看着在场十几位已经相继跄踉拔刀抽剑而出的军将道:
“老匹夫私心误事,兄长素来体弱多病怎能担当此任,无非为此辈专权尔。。”
这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有些惊惶的开声道:
“那二衙内你。就不怕人心不服么!。。。”
“如今幽州内外无主,兄长不堪而诸弟皆幼,主持局面以备万一又舍我取谁?”
李匡筹却是毫不犹豫到:
“谁敢反对,谁便是我卢龙的罪人。。”
“我敢反对。。”
这时候有一个轻飘飘,然而又仿若是重若千钧的声音,出现在了一片噤若寒蝉的众人之中;李匡筹不由咧嘴大怒定睛一看,却是平素有几分印象,却又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掌书记敬翔。
而节堂之内那些抽刀拔剑以为戒备的军将,也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般,顿时纷纷簇拥和聚集到了他身边去;甚至连那些文属官员也一下子齐刷刷的拉开了距离。李匡筹见状不由皱眉冷笑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知死活的是你。。”
在场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将却是抢先打断他,然后又转头低声道:
“我辈自当竭力保护先生周全,还望。。。”
“岂有此理,还不动手。。”
李匡筹却是有些怒极喊道:刹那间探入门窗内的箭矢咻咻放射开来,却又被这些身经百战的军将抄起来案几家什,给横挡住了大多数;反而将四散躲闪的那些文官所属射倒了好几个。
下一刻,李匡威欲以号令自己带进来的甲兵乘势掩杀向前;然后这一次再度有大片短促而激烈的惨叫和厮杀声、炒豆一般的暴鸣和震响声,在他身后的外间骤然响彻开来。也让他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惨白的颜色,显然有人乘着鹬蚌相争而渔翁得利了。
仅仅到了第二天之后,李匡筹就只能带着自己的一干同党逃出了幽州城,而一路向着西南的莫州(今河北任丘北))逃奔而去;只是当他甩脱可能的追兵抵达了莫县之后,迎接他的不是同党口中“振臂一呼”群起响应的局面,而是当地军民百姓的绳索和刀棒。
然而这时候,李匡筹及其党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那位太平军之主带领的大军已经抵达了冀州,如今距离莫州也只剩下一马平川、还有漕渠相连的不足八十多里距离了。因此,就算是最不识时务和迟钝闭塞的人,如今也知道河北三镇该彻底变天了,又怎么会轻易为之蛊惑和煽动起来呢?
而在塞外的松漠都督府西北部,土护真河与潢水交汇处的大青山脚下,一场新的战斗也在隐隐的轰鸣声中就此拉开了序幕。




唐残 第1182章 始识谋深别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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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冀州信都城内。在批复了来自当地正在开展轰轰烈烈改造运动的镇反会,关于魏博。成德境内数千人的处决、徒刑、流放、充边、编役处置令后;周淮安也顺手签署并颁布了《太平三爵令》,正式将酝酿有年的国、士、民三爵体系确认下来。
其中民爵最简单,分为十二等阶,只要输黍纳帛(捐赠)就可以得,更多是象征性的身份待遇和社会地位,比同体制内等阶出身的见官不拜和站坐论事,以及将子弟推荐入学大讲习所的地方分校,技工、农学等诸专科学堂的额外考试资格。
而士爵则是专门提供给那些,正在在域外进行开拓的民间团体和家族,对其所占据的境外领土和形成相应势力后的追加确认和封赠,并且以此建立全新的内藩朝贡体系;授予诸侯、卿、大夫、士(各上中下)的十二等头衔以及对应的荣誉勋职。
然后,理论上只要不公开反叛或是脱力朝贡体系,就可以以家族和血缘世世代代的沿袭下去;并且可以通过有偿的贸易活动和例行特产输贡,从中土朝廷获得相应的支援和扶持力度;如果因此在境外逐步做大之后,还可以申请宗主上国予以升爵。
最后是面向新朝开国功勋的国爵,同样沿用《周礼》以降正常画风下的公侯伯子男五等;但是进一步细分为国郡县乡四等采邑,然后每一等又分为袭三代、袭两代、本代爵;每代世袭只有稳定的一个核心继承,而不允许推恩和门荫至其他子弟。
然后,当限定的袭爵世代结束之后,后人就自然转为相应减等追授的门荫出身;如果后世子孙实在不够争气的话,那就连逐代减等的门荫都守不住,直接降为白身的庶人平民也是等闲寻常的事情。
在这个问题上,新朝的宗室、外戚和外姓勋贵基本一致,确保几代之后就与庶民无异。以免像有明朱氏王朝一样在传承数代之后,就直接培养出一个庞大的不事生产、也不能从事任何职业,而只能游手好闲、滋扰地方的寄生虫阶层来。
另一方面,勋贵阶层这种东西,虽然没过两三代就很容走向糜烂,但却是用来制衡朝堂势力不可或缺的一角;你看明朝勋贵在土木堡之后被打断了脊梁骨,而文官开始引边将入京营之后就开始变成什么鬼画风,以至于皇帝要推出宦官来唱对台戏。
而逐级考试的科举制固然代表了某种先进行的方向,但是在如今太平督府体制下农官、工造、刑律、军转、商贸的五途之外,还是需要一些外部刺激和牵制的力量,才不至于让其在后世不可避免的逐步内卷过程当中,变成特定圈子里的一潭死水。
毕竟,就算是后世新中国的早期发展过程当中,同样也在国有企业和相应部门当中,诞生过内招制度和专属子弟学校、技术学校等等,这种确保相应职业和技术岗位,能够稳定传承的特定时期产物。一直到教育彻底普及化之后才慢慢消失。
所以,不管以后这套体系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或者又被后人给唱歪城什么样的画风,至少在周淮安生前在位的这几十年间,足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在新朝文武官员当中,给塑造出一批制度性的样板和传承体系来。
比如设立相应的门槛规定,每一代爵位的继承人,非军功不得袭爵,非从军不得享受门荫。直接或是间接的鼓励和刺激这些勋贵的后人,拿祖上沿袭下来的余泽去追逐延边征拓的军功,或又是绞尽脑汁去祸害外域的蛮夷各族好了。
因此,在配套这些国爵和士爵的相应待遇和权利当中,也包括了在申报进行域外开拓时,从国朝采买置办兵甲的优先权,道招募丁壮屯垦、建立私家武装的各种规定;当然了,作为国家军队配属的火器除外,以确保对于这些拓边武装的隔代优势。
而《太平三爵令》制度本身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鼓励这些在新朝建立过程当中,掌握了相应社会资源和财富的既得利益阶层们,不要光把眼光放在国内那一亩三分地的利害得失和内耗上,而将他们潜在力量引向更加广袤的未知世界。
就算是历代所不断诞生的新贵阶层,乃至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也可以通过国家适当的引导和扶持,让他们及子孙在传统华夏圈以外的异域他乡,裂土封侯、开疆建国难道不香么?还可以变相让出国内势力格局的生态位,尽量避免每一代向上的晋升通道,不至于滞塞和垄断。
因此,伴随着《太平三爵令》出炉的三个封爵人选,却是通过水陆驿站的榜告传播,在朝野当中掀起了持续的热议风潮,乃至民间津津乐道的话题所在。因为,第一位受爵的赫然就是那位反复横跳而历仕庞勋、唐廷、黄巢、太平数家势力,号称五姓家奴的诸葛爽。
所受国爵为可袭两代的遵义(郡)伯,比食邑一百户而折給财帛奉料不等。而已经风烛残年的他梗这一口气不死,似乎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新朝对于他的盖棺定论。因此据说他得知消息之后,居然雄风再起召集了一众妻妾为贺就此放飞自我了。
而第二位受国爵的则是已经卸任的前天平军曹翔,封奉准(县)伯,比食邑五十户而折給财帛奉料不等。此外他还是内定好的辽东营田屯务大使,隶属于未来设定的河北善后处置行司的下辖。也算是为郓州的曹氏家族走出了一条出路。
至于第三位受爵的,自然是早年开始太平军关系和渊源最为深厚的东都军主帅,都畿道东南行营的朱老三了。就此封为承运(县)候,比食邑二百五十户;然而接下来,他又被任命为河北路善后副大使、安东都行营左参赞,就不免让人浮想联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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