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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只是就这么任他回来,总也有些不甘啊,”

    “那支使大可对黄王建言一二,请以所部别立一军而授以专号、旗帜好了。。”

    休先生依旧是从容淡定的道。

    “也可见支使大公无私于军前的态度。。”

    “既不能损他丝毫还要给他好处,这又是什么说道”

    黄昕不由皱起了眉头瓮声道。

    “当然是明升实抑的捧杀手段了。。”

    休先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位泥腿子出身的格局和气量也就这么回事了。

    “此子入地黄王麾下才不过数月吧,资历尚浅却隐隐得控一军,当为一个异数了。。所以大可从他引为依仗的怒风老卒入手,”

    “我听闻他的将主王蟠,可是一心规复怒风故军之号;一旦他得以别受一军专号之后,这新旧从属之间,自然就有嫌隙纷生。。”

    “而此子如此在麾下私植羽翼占据一方,又在军府之中身居要任的情形,难道黄王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就算是暂且没有,难道那些齐聚广府的军主、率将们就能够轻易坐视么。。”

    “自古道人心都是有所患不均的,难道他们都乐见其成么;这其中自当时只要稍加推波助澜,便可事半功倍之效了。。”

    “况且,既然得了你进言的好处,他还好对黄王已经发落过的事情,继续穷抓不放么;。”

    “此为以退为进,一举数的对应之法呢。”

    送走了拜自己为谋主的黄昕之后,休先生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献计和出谋划策,以挑动这些草贼的内部矛盾和诸多情敝,勿必使其纷乱频生而争端不止;但还是无可改变这些草贼已经乘势在岭南站稳脚跟的局面了。

    而在那些曾与他安危呼应和援引的人等,都相继或死或逃之后,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理解和证明,自己屈身事贼

    而暗中为朝廷出力,拖阻其成势的一番苦心和立场呢。

    此时此刻,他也




第一百八十二章 忐忑二
    当来自广府的特使兼查访官柴平,在博罗县追上周淮安一行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在此期间,他甚至还就近收到了来自循州境内刚收获的一批新作物样本,比如十几根还带着新鲜泥巴的木薯。

    在广州的其间借助日常行事的掩护,他从水底那辆车上取回了部分可以利用起来的物资,包括一些从当地采集的实验性物种;

    其中就有来自非洲当地的木薯块茎;虽然这是后世的国内针对非洲农业的水土环境,所改良而成的品种,但在循州和潮州境内照样长的很好而马上就有收获了;要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和意义,甚至不亚于近现代被称为工业革命催化剂之一的土豆大发现。

    因为木薯同样是一种高产耐旱的块茎作物,虽然需要再加工才能为人食用,但却是很好的动物性饲料来源。因此在食用、饲用和工业上都有开发利用。块根淀粉是工业上主要的制淀粉原料之一。世界上木薯全部产量的65%用于人类食物,是热带湿地低收入农户的主要食用作物。

    同样也适合岭南地区相对湿热多沼的潮汕平原环境,而且不用怎么占用那些直接产粮和发展经济作物的平地田,而可以进一步的将那些相对贫瘠的山坡、隙地给利用起来,产量却比传统糜子、旱稻要高得多,甚至是好几倍。

    作为生产饲料的原料,木薯粗粉、叶片是一种高能量的饲料成分。在发酵工业上,木薯淀粉或干片可制酒精、柠檬酸、谷氨酸、赖氨酸、木薯蛋白质、葡萄糖、果糖等,这些产品在食品、饮料、医药、纺织(染布)、造纸等方面均有重要用途。

    当然了,更好的消息是来自广府面的大将军府,在延迟了一段时间之后对自己有所妥协了;虽然这种带有现实功利性的妥协会有所后遗症和其他的手尾。

    根据柴平带来的最新令喻,宣布了一通关于周淮安“任事勤勉而多有治才,累得建树”“然失之急切,而颇得物议”“遂今以观效论,使之用命于军前”的基本评价和褒贬结论;一看就是那位对自己颇为友善的参军事杨师古的手笔风格。

    他也自此积累功过相抵之后,转授雷州司马衔,兼大将军府仓曹参军,仍领粮料判官,而就此协理专筹广府境内大军淄用的医药甲械粮秣诸事,并给枭卫两队而听从行事不得延误;

    至于相应的补偿和交换条件,则是他领下的三江巡防军六营兵额,就地改为军府配下的后翼两军之一,自此别领军号而令沿守故地;也算是排行末尾的小军头,进入了可以领受大将军府钱粮物用的正属序列;而不是只有基本的衣粮,需要出战才给分派甲械,而在介于义军主力和附属外围之间的两不靠身份。

    只是仍以将头王蟠为军主而授郎将衔,虚某人为副领;但令人意外的是原本当任查访官柴平,居然也被重新任命为军主簿,而领折冲都尉衔,另自募一营而并入其中而达到大小七个营的军额。当然了,这也是义军当中一种惯用的掺沙子和制衡的惯例了。

    对于这些尚在他最低心里预期标准线上的,基本条件和态度周淮安还算是比较满意,或者说可以见好就收了;对他而言其他方面都是虚的,只有自己麾下壮大的实力和名分,才是真正可以凭据的根基所在;

    虽然在他这些日子的经营和搜括下,实际具有两州十县地盘的怒风营,已经不怎么指望来自大将军府的钱粮供给;光靠自己的积累和地方恢复产出的有效补充,也能在非战时情况下维持基本自足上好几年的时光。但是能够用来获取资源的名分和地位,却是不妨多多益善的东西。

    比如他可以让人去找矿和开矿,就地冶炼装备和工具;并且在广府境内以筹军为名,大肆招徕饿肚子的青壮劳力和失业的手艺匠人,而变相的挖大将军府分属的营田司、度支司、盐铁官、河津官等部门的墙角。

    因此,

    “既然黄王尚有用我之处,那就让我先献上一份礼物吧”

    周淮安当即慨然表态到。主要是之前在拷问那些从洞柯寨所获的官军土团残余过程中,居然有所重要的发现。

    那个号称是至仕前礼部郎官兼高州刺史的山羊胡老头,就实在是吃刑熬打不过而失口供出了,关于在此之前的岭西反乱当中,就有来自广府义军高层当中与之暗通曲款,而私下透露义军虚实内情的惊人消息。

    不过正所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接下来就该留给黄巢为首的大将军府他们去头疼和烦恼了。

    而再次见到这位将要在日后共事上很长一段时间柴平之后,周淮安也似乎发现他在这段时间有所明显的变化。就像是经过了许多沉重现实的打磨和历练之后,而变得越发的内敛和城府起来。

    却是不由自主想起之前随怒风营出征前,在最后一次受邀饮宴回来的半路上与他一段交谈。



第一百八十三章 潮动
    天气越发炎热的潮阳城,三江巡防军的驻地刺史府中,也是一派草木盈茂而虫鸣希希的景象。

    “将头,。。将头,。天大的好消息啊。。”

    穿着宽松的笼布衫正在树影下亭台中例行乘凉休憩的王蟠,见到了满头大汗疾步而来的前营副都尉刘六茅,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喊道

    “虚管头方才使人送抵加急军报。。”

    “说是军府特命本部于后翼配下自成一军,而别领一番军号呢。。眼见得我怒风军规复旧观就在须臾了。岂不是美哉。。。”

    “此话当真,却是个大好的消息啊。。”

    王蟠不由从榻上做起惊喜亦然道。

    “快快告于各营兄弟得知,好好的庆贺一番才是呢。。”

    “且慢等等。。姑且不急筹办庆贺。。”

    然后他似想到了什么又道

    “得先让我去信和虚兄弟好生合计合计再讲。。”

    这时候,一名跟班的扈从走了进来而对着王蟠且作耳语了几句,不由让他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有老营故人求见。。六茅你且先留下听一听好了”

    “许久不见王雷子了。。”

    随后一名长相消瘦而颇为憨厚的男子步入庭院之中,好好打量了一番左右才道。

    “却是过得颇为自在啊。。”

    “原来是董老七啊,你不在梅岭军前对付那些官狗子。。”

    见到来人,王蟠也不禁露出某种亲切而熟敛的表情来。

    “却到俺这儿来作甚。。”

    “自当是听闻了好消息,过来贺喜兼打一番秋风了。。”

    名为董老七的别将却是自来熟的道。

    “如今老王你算是得偿所愿了,那可是一方军主啊。。我可是还在区区别将上下蹉跎呢。。”

    “这事你也知晓了么。。”

    听到这话,王蟠的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

    “然也,我刚巧在广府公干归还时,便就得了这个消息。。”

    董老七毫无所觉的轻描淡写道。

    “就赶紧过来道贺了。。对了,顺带还有人托我给你稍个话呢。。”

    “却是哪位贵人如此在意俺呢。。”

    王蟠心中略微一惊,却是不动声色道。

    “当然是日后能够独领一路的大贵人了。。。”

    说到这里,董老七意味深长的看着王蟠道。

    “如今这义军在岭外的形势大好,眼看黄王北伐在即将要大用各般人等。。。。”

    “雷子你也是河南老营的出身,就不知道有心更进一步么。。。”

    “更进一步又凭什么呢。。”

    王蟠却是苦笑了下道。

    “我如今都是这个样子连上阵都勉强,又怎么担待起贵人的看重呢。。”

    “老王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说千道万的你才是这军中之主啊。。”

    董老七却是继续开释道。

    “这怒风营难道不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么。。如今更当时大有作为之际啊。。拿不准我日后都要在你手下讨生活和前程呢。。”

    送走了这位故人之后,王蟠看着重新从亭子后面走出来,却是满脸神情复杂而欲言又止的刘六茅,重重叹了一口气。

    “将头。。。”

    “我虽然身子差了,但是这儿可没有变差了。。”

    王蟠比划着自己的脑袋对他苦笑道。

    “董七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别受一军的这时候就过来了,我心中自当是有所计较的,”

    “要说当初怒风营疲敝残弱,百废待兴之时,俺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就差没跪下了;怎么就没有贵人看的上俺这百十斤呢,”

    说到这里王蟠不由的有些自潮道

    “如今好容易有几分兵强马壮的气象了,俺这号自然就有被人驱驰和笼络的资格了。。”

    “但这可都是和尚兄弟带来的好处和变化,也是他的本事和能耐。。更难得他敬重我,依旧尊我做这个领头人。。我也没法昧了这良心啊。。”

    “这么多事情经历过来,至少我眼睛既也没瞎,也没在心中失了计较。。莫说别人想要叫我学丁会那厮的故事;就算是没有这些事情,我也未想不自力量的想要和他去强争些什么的。。”

    “所以,劳烦你去给和尚带个话,身在广府那儿须得万事小心。。毕竟已经有人开始对军中动心思了,怕是相应的手段对付。。但无论如何俺都会给他看好这个家,保他一个抽身的退路。。”



第184章 潮动2
    ..唐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重新回归广府的周淮安,就像是给一架庞大笨拙到几乎要散架的机器,更换了锈蚀、磨损严重的零件又重新注入了润滑油,而再次变成运转顺畅和行如流水起来。

    又过了数日之后,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也陆续抵达了广府城外;当即有人置办下临时营盘接待。因为,他们便是这一次归附了冲天大将军府的长征健儿,也就是分别来自桂州、管州、扈州、雷州甚至是安南等地等地的边军戍卒。

    若是光从外表上看的话,这支队伍的行装实在太破烂的,满身补丁和破陋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乞丐组成的军队一般;甚至还不如大多数重新换装和整备之后的义军人马。

    相比中原那些腹心地带争乱不休的藩镇军队,或又是河朔关中幽燕存在感十足的北地边军,他们这些南境戍卒却是被朝廷遗忘和忽略的太久了;以至于许多人原定三年和五年的服役期,都已经超过了十年以上;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许多人也已经忘记了家里的情形该是怎么样了,还有的干脆就在当地娶妻生子而扎根下来。

    然而,相应朝廷的供给用度却是路途遥遥的常年接济不上,如今更是彻底断绝了而无以为继。这才有了现今在义军使者的劝诱下,杀了驻守的主官和将领作为投名状,而凯子自发成建制的向广府方面输诚和降服的举动。

    而对于那些地方出身的土兵和团练而言,这些思乡心切的外来客军,同样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安定因素和隐患,就如当年的庞勋之乱因由一般,没少给他们留下过惨痛的回忆;而由此籍着与广府方面议和与归附的机会,以有偿的代价将其礼送出来,算是两取其便。

    故而,作为这些长征健儿/备边戍卒,最终转变敌对立场而化为己用的交换条件和代价,除了义军能够提供基本的待遇和栖身之所外,就是还要能够满足大多数人重新(打)回到家乡去的愿望。满身虱子和尘垢的张东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隶属于静海军节度使配下的防边资序;这也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军镇,乃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高令公招讨南诏蛮时,方才应时在安南都护府配下设立起来的,至今不过十数载而已;相比坐拥江东富庶之地而仅有一字之差肥的流油的镇海军节度使,可谓是地弊民穷的典型代表。

    治下虽然有二十几个州属,但是除了交州所在富产稻米和木材的平原地区之外,差不多都是典型的穷山恶水,遍地土蛮杂处的所在;除了一些特色的土贡物产和应募之外,每年数量有限产出的大部分,都要用作维持当地土兵、团练的淄费,以确保对山中土蛮的威慑与警戒;而难以对安南都护府本身提供什么像样的助力。

    事实上他觉得交州的稻米和河鲜吃的再多,也始终是索然无味的还没有家乡麦饭和粗面麸饼香;在千里迢迢的离家十几年后,家乡和亲人什么的消息和境况;就成为了他在漫长艰险、苦闷而单调的戍边生涯当中,为数不多的精神支柱和指望了。

    他出身屠户之家,曾经做过游手好闲的破皮无赖。然后因为识得几个字又说了大话,而被昔日同伴灌醉了骗进军中去,就此做了一名长征戍卒;又侥幸在历次征战中苟活了下来之后,也算是一名经年的老卒了。

    他也由此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山夷蛮人,但其中大多数都是正战不堪一击而只善偷袭的乌合之众,最难对付的无疑就是南诏乌蛮种的精锐“罗苴子”,潮雨湿瘴的当地物候简直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一不小心或是稍有松懈就是整哨整戍的人头被人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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