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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你。。。你。。又怎会知晓本朝太宗的起居言谈。。”

    似乎在这一刻,这小东西又变成某种震惊之极而被吓到的表情。

    “这算什么,难道不是众人皆知的东西么。。”

    周淮安狭促心再起而刻意装逼道。

    “别说是区区唐太宗的生平语录,就算是《贞观政要》《帝范》《李卫公对问》什么的,我也是亲眼见过的。。”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旁扮演背景的骷髅精也顿然沉不住气而,有些声音艰涩的开口问道。

    “一个从域外游历之后的海归之人而已啊。。”

    周淮安很有些自得有理所当然的道。

    “因为屡见民生之疾苦而毅然投身到改朝换代的伟大事业当中去,这又有什么稀奇和少见多怪的的。。”

    好吧,这些车厢里都是一片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为朝廷出力,通过报效国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土蛮上
    广府内城,屋宇连横的大将军府一侧,抱着一捧文书而匆匆走过廊道的参军林言,就仿佛是没有听到之前那些议论声,和压抑、紧张、惨淡气氛一般的,满是专注而面无表情;但是在心中却是有着隐隐的快意和释然。

    谁叫你们眼红这些职分当中的好处,谁叫你们费尽心思借题发挥逼走了那虚和尚;从中大捞特捞的还没有逍遥几天,就已经把这些事项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大军云集之后支应和供给不足,就要彻底抓瞎了吧。合该让黄王震怒而多砍下几个人头,多发落一些相关人等才对呢

    事实上,他虽然被人称作黄王亲族和侧近心腹的“黄门八子”之一,但是其实在大多数时候作为其中唯一的异姓人,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吊车尾和用来凑数的添头而已;因为他只是黄巢已故大姐的儿子,读过私塾比别人多人几个字而已。既没有黄瑞、黄揆、黄睿等同辈兄弟,一起冒死畈盐时出生入死的老交情,也没有子侄辈的黄皓、黄存等人追随起家的行伍资格;

    他只是在黄巢起兵之后,全家被斩尽杀绝而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的唯一亲属,所以被看在过往亲缘和全家死难的份上,被留在黄巢近侧行走充作机要文籍之属;只是随着黄巢开府称制为王,他明面上黄门亲族的身份地位虽然不变,但是随着那些相继投入黄王麾下得以任用的各色人等,而变得越发有些尴尬起来。

    而相比其他几位黄门子兄弟,他既没有长期追随的部属和士卒,也没有真正信得过的得力文吏和手下班底,只有一个狐假虎威式代行号令的空名头,和几个打杂随从而已而已。

    直到南下广州之后,听取了那位文胆杨先生的建言,找了机会与那新晋的粮料判官虚和尚搭伙之后,才近水楼台的学到一些经时致用的手段和经验,也沾着对方的光做出点被黄王点名称道的事迹和成就来,而不再仅仅是别人眼中那个,作为黄王到处奔走的传声筒而已。

    但是,当主事的和尚被那些人藉故赶走之后,他积攒势力的好日子也就没了。本以为可以萧规曹随的继续保持一番作为下去;结果连他名下负责和经手的职分,也都被包括某位黄门兄弟在内的几位官属给相继分了去。

    结果,他们只看的到明面上的好处和便利,却不明白其中需要用心打理和经营的道道,手下所用的那些人连基本的局面都维持不住,就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和是非不断。

    先是救护营的伤病员因为莫名其妙短缺的日常医药和供给闹将起来;然后是矿场之中的意外频频和产量锐减,连带着军管工坊又出现了大批的逃亡和亏空;面对地方的货殖拍卖也出了大问题,以至于如今能够所得不过原来的十一还差;

    乃至专供军中将士互易所获,交流有无的游动市场也办不下去了;因为管事的人带头管理不善,导致的交易短少和欺诈频发,虽然碍于主事人的背景一时敢怒不敢发,但口碑败坏之下愿意过来士卒自然越发的稀少起来。

    可以说除了分布在外,而尚且未得以反馈的驿路体系之外,几乎所有交个出去的事业和职分都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和状况。更大的问题是他们把和尚创办这些事业时,提拔和挑选出来已经用得顺的熟练人手,都给排挤和踢出去了七七八八,给自己带来的人腾出好位子;

    结果就是这位职位一旦出问题的时候,就根本找不到缘故和关系人,也一筹莫展的不知如何是好,而只会相互推诿和扯皮,既没有基本的担待也没有驾驭手段,只会事到临头粗暴的责罚下去,而越发的没有人愿意为他们做事了。

    然后,待到各路人马都奉命汇聚到了广府附近之后,这个怨气鼎沸的盖子也就彻底遮掩不住了。十几颗以贻误军情新砍下来的人头,还有从军府署衙当中消失掉,而戴枷站在大门外的一些熟面孔,就是最好的写照。

    那位处事不力的黄门子弟,更是在军府的例行军议上被黄王当众以“私心深重,不堪所用”,斥责的狗血淋头的根本没法开声辩说。这也让早早就被人排除出这些事务的林言,顿然觉得很有些侥幸又有些解气的畅快。不过在后续的询问任事当中,他还是忍住诱惑而推拒了别人所提出的,让他来接手善后的一番“拳拳好意”。

    由此有了这些现身说法的参照,他也真切见识到了自己身不足与局限的所在,也由此泯灭了最后一点自己因为这些日子的顺利和从容,而明显膨胀做大起来的,完全可以原样照搬或是取而代之之类的错觉和侥幸心思。

    另一方面,他已经厌倦了颠沛流离而朝夕存亡的转战军旅,而宁愿找机会在这相对富熟而安逸的广府地方上安顿下来;所以作为黄王自家人的最后一点余泽,他求取留在地方替大军监守后路和辎粮,并继续维持屯田安民的要求,已然得到了黄王的首肯。

    因而,接下来就是为自



第一百八十章 土蛮下
    寨前坑坑洼洼的地面和田畦之间,已经被先行冲击的那些前驱,丢下的木板和土袋什么的给铺出一条,不怎么规整的前进通道来了。

    然后,是早已蓄势待发的足足上千人的弓弩齐发,构成多层次的覆盖面,顿时将寨墙上的给清空了大半;而剩下来的幸存土蛮也像是被吓寒了胆气而再也不敢露头冒身出来了。

    直到缓步推进的先头人马如涨潮涌浪一般的靠近寨墙的那一刻,才像是突然被惊醒过来似的,重新叫嚣和怒吼着探出了许多投石飞标的杂乱身形来;只可惜大多数投掷而下的杀伤,都被前排持牌披甲的老卒排兵,给有条不紊的叮当作响挡搁了下来;就算是有所漏失进阵列当中,也几乎像是被吞噬了一般的毫无涟漪和影响。

    这时候阵列中伴随的强弩再度发威了,改良过的木单弩在十多步内抵近攒射的可怕力量力量,几乎是毫无阻挡的穿透了将这些寨墙上藤条、木板构成的掩护物件;而惨叫连天的将藏身在后的人体,给贯穿或是钉死在在墙面上,而纷纷在寨墙上流出长短不一的血线来。

    这下墙上残余的土蛮,就像是受了刺激或是惊吓了一般,开始像是下饺子一般的纷纷跳落下来,怒吼呼喊着几步扑向了抵近的义军前锋。然后就像是被泼撒在石板上的沙砾一般,松散无力的被列阵的手牌和遮板给挡住、撞翻;而又在刀矛从列戳杀得血光四溅的惨烈叫声中,带着满身被戳刺出来血洞和劈开的豁口纷纷反弹和溃退回去;

    最后余下无处可逃的部分土蛮,又被推进的紧凑阵列给挤压在了寨墙之下,只见他们徒劳挥动这手中粗陋的刀斧,而在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被轻描淡写的淹没在了义军阵列背影当中。

    然后,十多个抛过天空的火罐和毒烟球,也轻车熟路式的沿着测算好的基本角度和方位,斜斜砸落在了寨子当中,霎那间就像是被丢进火堆里的蚁穴一般,轰然炸开一片的尖叫和呼号声。

    而在大队人马的保护下,那些手持斧凿刀锯铲镐的赤膊短胯辅卒一涌而出,全力刨掏起来面前的木墙和覆土来。片刻之后,就在聚集在墙下的先手队士卒轰然呼喝声中,将一大截被挖松、截断的寨墙给缓缓的拉倒在地上,而掀翻崩开大团新鲜的土块来。

    这时候,寨门口的位置才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和哗然惊呼声,霎那间看似被封堵起来的寨门突然就打开了,而蜂拥杀出来许多羽冠纹面的土蛮壮丁来;顿时与推着两轮石锥撞车的先手士卒,迎头相撞又缠斗在一起。

    半响之后,周淮安开始抵近战场而感叹道。不愧是方圆百里之内土蛮最为聚集的大寨,除了正面的寨墙防御之外,对方果然有所留手和埋伏;除了在寨们背后当中留下来应付混战的后备生力军之后,居然还在寨外两侧的山林里各藏了一支轻装的土兵,想要乘机偷攻营侧而破坏和袭杀掉那些操使器械的义军。

    只可惜,从寨门冲出来的反攻势头固然很猛,但一旦被抛弃的攻坚器械挡住之后,也就没有了什么突然性和冲击力的优势了;反而在冲出一短距离之后翻被两侧攻过来的士卒,挤压成薄弱的长条状而尽数砍杀的尸积如山。

    而来自两翼山林中的偷袭更是孱弱无力,除了惊散和杀伤了一些招募来的民夫,造成些许混乱和逃往之外,很快就被手持速射连弩的预备队给攒射的人仰马翻;甚至连那些投射器的边沿都没有机会摸到,就已经溃散奔逃了。

    只是周淮安也没有放过这些,好容易跑出熟悉山林来送死的土蛮理由;随着直属队和学徒队的分别飞驰投入林边,而截断了这些轻装蛮丁的退路之后,士气和体能都几乎褪尽的他们也就成了束手就擒的俘虏了。

    而在正面战斗当中,打开缺口而占据了防御设施之后,在挥动的小旗旗语之下,那些义军士卒反而停下了继续推进的脚步,而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用缩写的弓弩,开始以队火为单位自由攒射和狙击,那些一片混乱的寨子当中,任何敢于冒头和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不久之后,另一只满是杂色装备的队伍抵达了这处战场;然后经过简单的交涉和引导之后,就在某种欣然和欢喜的气氛当中,毫不犹豫的沿着怒风营大开的寨门和寨墙上的缺口,而冲进了寨子当中大肆砍劈和搜杀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才是对这些土蛮特别苦大仇深的正主儿,饱受土蛮之患而屡屡讨伐不力的本地驻防义军;至少他们在对付这些,试图和已经为数不多的男人一起负隅顽抗的老弱妇孺,毫无心理压力和多余的负面影响。

    待到战斗结束之后,寨中的钱粮大多归于作为客军的怒风营;而所有俘获的人口,将按照青壮、女人和孩童分类,而送到山下的义军屯田所里去充作苦役赎罪;同时也是创造一个被剥削和压榨的最底层群体,以在没有实质物质改变的情况下,提升那些普通屯田流民的优越感和幸福度。

    这也是怒风营在潮循两州所试行过的成功经验。正所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有了比自己更悲惨的存在垫底之后,虽然每天还是做牛做马式的被累得半死才能吃个囫囵饱,但是还是幸福感和认同感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

    “逮着了。。逮着了。。”

    在一片吆喝声中,就见拖出来一个穿布袍的山羊胡老头,虽然濮头都被打掉了,脚上的鞋子也不见了踪影,但是灰头土脸的面上犹自可以看出某种高人一等的官家气度。

    “管头,已经从近旁人等中逼问出来了。。

    随后,满脸得色的探报队队正小七汇报到。

    “这厮就是那个遍寻不获的老乡宦,也是之前地方反乱不止的主心骨儿。。狗日的前礼部郎官,还自称过高州防御使,给那些土团、乡兵授官呢。。”

    周淮安不由的惊讶了下。原来,这座寨子里居然还藏着地方抵抗力量的残余,其中既有被义军铲除的豪强大族死剩种,也有一些积年的山匪剧盗;只是因为某种缘故与本地的土蛮闹翻了,而火并了一场之后,处于被解除了武装的监管和看押之下。

    这次寨子破了之后这些牛鬼蛇神也乘机跑了出来,只是相对封闭的地势环境,让他们还是无处可逃的被尽入寨子大掠的义军给逐一的搜杀、捉拿了出来。

    。。。。。。。

    而在寨子背后山间荫蔽隐秘的崎岖小径上,满怀着仇恨与泪水的一行人也踏上茫茫不可知的逃亡之路;

    他们以寨中营养较好的青年男女为主,大多是寨中孟氏头人、长老的子孙,也是栋柯寨最后的骨血和种子;担负着前往其他有所亲缘山村、寨子,传信、求助,乃至乃至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寻求庇护和重新开枝散叶,流传血脉的职责。

    当满身污泥和汗水而疲惫不堪的他们,沿着山崖缒着长绳逐一而下,开始向着远处河流之畔所藏着可以顺流而下舟船的荒僻渡口而去的时候,却突然有人惨叫着栽倒在了地上;却是在慌乱之中踩到了伏猎野兽的陷坑



第一百八十一章 忐忑
    广州,大将军府的例行晨间小会上,因为一则回复的消息而变得有些嘈杂起来。

    “什么,闻军府招还不胜欣喜,却是突发痰症迷了心,眼见病倒不能视事了,还请另改任贤能”

    “他这是还心有怨怼之意么,。。”

    “据说来信之前,已经开始准备归还循州去养病呢。”

    “岂有此理,这怎么可以啊。他把军府的公事当做了什么”

    其中表现的最为反感的,无疑就是别驾张君儒了。

    “此子可恶,此风断不可开。。”

    “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物啊。。”

    重新出现在小会上的杨师古却是微微一笑道。

    “至少他怨的是军府而非黄王,但若是黄王依旧听而任之的话,那就是在不好说了。”

    “或许黄王大可指望他人抱着一肚子别样的心思,而为军府尽心任事吧。”。

    说道这里,他看了眼这些日子隐隐与自己别苗头的张俊儒道。

    “如今亦然,什么理由和说辞都没有,就凭区区一纸手令就将其召还,无怪他人又是别有所想了。。”

    “好了,既然此时非他不可为,那又何方区区一些名位呢。。”

    最后还是黄巢快刀斩乱麻的亲自定下了基调。

    “就让小柴前去探询问病好了,这厮还想要些什么都一并问明白好了。”

    虽然他已经在这些日子里大力收束义军中的权柄,但还是不得不对一些次要的选择进行妥协,现在看来却是有些矫枉过正,而需要弥合和补救一二了。

    经过这段时间层出不穷的混乱与波伏之后他也深刻体会到,想要通过钱粮人事等日常手段来来加强对各军的影响和掌控,就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治理和经营手段,才能保证最基本的产出来源。

    虽然心中还有些隐隐恼怒和不谐,但也很快被大军云集广府境内的现实需要,和迫在眉睫用兵的大局观所压制和取代了。

    “休先生,事情有些不好了。。”

    随后在另一个地方,刚刚参加过小会的黄门八子之一军府支使黄昕,正对着一名文士道

    “无论兄弟们怎么劝说,黄王都决意要将那个鬼和尚给召唤回来了。。还要给他晋官呢。。”

    “以这厮的能耐和眼色,只怕是对兄弟们做过的那些事情,大有妨碍和麻烦了。。我倒是没什么,就怕手下那些兄弟不得好过了。。”

    “那暂时约束左近,把那些有关碍的人发遣出去避上一时好了。。难不成他还能一意孤行的不顾职责在军中穷追到底”

    休先生却是不慌不忙的道。

    “既然此辈要得势,支使姑且忍他一头以待来日方长又如何,只要是在军府的名分下,难道还怕日后没有找还的机会吗。”

    “先生说的是,却是我紧张过甚了。。我这就安排人手去避风头。。”

    黄昕像是如释重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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