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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但好在自从高令公相继在剑南和安南,重挫南蛮而收复交州之后;南诏蛮如今国中也是纷乱不止,权臣、大酋与王姓相争而无暇他顾,只剩下一些山夷部众自发的犯边事件;所以才有了他们这些缺衣少食后继乏力的长征戍卒们喘息之机。

    带着某种残余的警惕和,张东麻木亦然的走进了一处临时设立的分营当中,好在令人担忧的事情和场景并没有发生。那些先进来的戍卒们很有些闲适的占坐在一片片草堆上,小声议论纷纷的聊着天;除了几处明显藏不住太多人的帐房之外,围栏内旷达的视野当中并没有什么预伏的刀斧手或是弓弩位置。

    然后等这




第185章 潮动3
    刚刚吃过了南海县当地特色的团油饭;就是用煎虾、鱼炙、鸡鹅脯、猪羊脊、鸡子羹、饼灌肠、蒸菜、粉茨、蕉子、姜桂、盐豉,盖在珠江平原所产新稻上,层层杂合蒸制而成的大杂烩饭。

    打着还有些油腻饱嗝的周淮安,也前呼后拥的出现在了南海县城外,手工作坊和练炉最为密集的区域

    虽然到处都是弥散不去的煤烟味和薄薄的尘灰,但对周淮安而言这却是某种原始工业基础的曙光气息了;这可是那些指挥躲在男人的羽翼下,而安心所在深宅大院里同类玩勾心斗角的养蛊游戏,还美名其曰为真爱的女主文,所不能体会到的特殊浪漫与激情的所在;

    至少,在再度整合南海治下的冶铁业和附属的各种外围、下游手工作坊之后,他总算可以以为义军整备军械的理由,公器私用的进行以这个世界线为基础的,某种意义上的军事技术研发(攀科技树前置)了。

    比如在那些最粗浅的刀剑抢尖箭头的兵器锻打之后,考虑一下对技术含量更高一些的甲装、护具方面,就地取材的进一步改进和利用起来。

    毕竟,在这个时代虽然有来自军器监甲弩坊的官范标准和取治流程,但是实际上因为偌大版图上天南地北的差异,所造成用料成本和人共投入的浮动,也是天差地别的。

    像是靠近草原而缺铁的地方,肯定是优先利用牛羊皮和毛毡来制甲了;而在西南潮湿瘴热的多雨地区,则是流行以藤木为甲胄;而在靠近中原腹地炼铁中心的邯郸等地,则优质铁甲的配备率要比其他对方高上许多。而这同样也是长期割据不服王化的河北三镇,所凭据对抗朝廷的重要加成之一。

    之前他鼓捣出来作为过度的纸甲,虽然防护力上勉强尚可,但是不耐长期的雨湿,以及涉水和泅渡的需要,就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形和脱层;要是战时的短暂穿一穿还好,可是用来日常的执勤巡哨操练什么的,就不免有些尴尬了;

    那些麻将片式的竹甲也是同理,虽然这玩意不怕涉水和泅渡,甚至还能提供浮力的加成;但是在岭南的普遍天气之下,却是很容发霉和朽脆的,有的甚至还有一不小心在身上长出新鲜的木耳和蘑菇来的例子。

    相比之下皮甲就好多了,虽然同样会发霉、受潮等问题,但只要用心保养的话,还是可以用上更长的时间,

    因此,他这次能够在这里就为了亲自参与,按照不同材料和加工工艺制作出来的甲胄,进行防护效果上和成本经济性的综合性价比评估。

    而唐朝官定的十三种甲制中,有相当部分都是礼仪装饰形制的所谓仪仗甲。剩下的皮甲,与铁甲六式(包括明光、光要、细鳞、山文、乌鎚和锁子甲),才是军队装备的实战用铠甲。以其中相对轻便、价廉而最早为人类所普遍利用的皮甲为例。

    南方最好的材料无疑就是中国原产的犀牛皮了,也就是传说中的“犀兕”;不但足够密实坚韧,还带有天然的华丽花纹;所以自春秋战国以来,犀牛皮制得甲就一直是武将们喜欢追捧的存在之一;如果通过浸油、刷漆等手段保养得当的话,甚至还可以作为传家宝,而沿袭上好几代人呢。

    只是千百年下来野外的犀牛也因此越发稀少,真要穷尽山林去猎奇的话或许还可得到几只,但是作为军队的批量装备,乃至亲卫队的小批量的装备,那就根本不要去想了;

    其次则还有鳄鱼皮和大象皮作为候选,相比犀牛就有些多见了;至少大象做成的“象鼻灸”在这个时代还是一到比较常见的美食;至于鳄鱼什么的,在大唐官场上画圈圈诅咒你,把“君去潮州养鳄鱼”与“公去海南琼州喂俚寮”,并列视为最为恶毒的口头禅之一,也是一大时代风尚呢。

    不过野生的大象可不是那么好对付,他们可都是成群结队活动;而受惊发狂造成的伤亡也有不小的概率;另外就是成年大象皮太厚的缘故,整体剥取起来颇为困难;就算是猎取并成功剥皮之后,也需要打磨掉三分之一道一般才能进行鞣制。如此的累积下来,猎取象皮的性价比其实并不会比高上多少。

    鳄鱼就相对简单多了,古时尚有“鲛鳄”之称,取其皮则被称为鲛革;乃是与犀牛皮并称一时的装备。《荀子议兵》:“楚人鲛革犀兕以为甲,鞈如金石。“不过虽然潮州是有名的鳄鱼乐园,但是在用来装备一只大军的时候,并没有办法成为长久的来源;毕竟不是人工圈养起来的现代养殖场,在野外寻觅和猎杀也是费上许多功夫和气力的,惊动起来往水里一跑那简直是比大块头目标的大象还要麻烦的存在;因此只能作为小批量的补充。

    最后才是来源普遍而屈才相对简单的牛皮;而在岭西各管相继归附和输诚之后,大宗牛皮的来源就不再成为问题了,因为当地勿论藩汉土蛮皆有养牛山地间的传统,年年有斗牛宰牛来优选良种的风俗。

    但就算是水牛皮,也不是随便拿来就可以用的,而需要饲养到相应的年份之间才行,早了太松晚了太脆;而取材的时候也身体上几片特定的部位合适其他的就只能拿来做那些简单粗劣的皮具什么的了。

    而且这些部位,还不能受到密集的鞭笞,或是过多的邙虫叮咬乃至明显的外伤,以破坏其整体组织纤维的



第186章 潮动4
    广州三重城区的罗城外,新起营地当中的一座哨楼上。

    相比正在暗中窃喜和得以的周淮安,作为尚未更名的三江巡防军第三号人物,正看着依旧是一片乱糟糟而嘈杂声四起营盘的新任军主簿柴平,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因为,他的部属很快就被划拨过来了。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除了一堆从少年起就自愿跟随他的“游骑子”之外,剩下的居然都是那个由广州城中的“胡孽子们”组成的敢虏营,就连几个象样的老卒和头目都没有;

    这就让人有些看不太懂了;划拨给他的这些“特殊属性”部下,这到底算是一种看重还是嫌弃、甚至是贬斥的态度呢。

    因为这只敢虏营一经建立之后,就饱受军中各位军主、将头的嫌弃和诟病,他们甚至宁愿从那些老实巴交的贫苦乡民或是脚夫,乃至流民之属当中选补自己的兵卒,也不愿意接受来自这只敢虏营的任何一位。

    结果就让这么一个权宜之计建立的东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许多无处可去的胡孽子加入,而足足扩编到了三千多人;然后又在缺衣少食的隐隐弃之不顾当中,相继逃亡和病死了千余人。最后剩下的人都被扒拉到了柴平的麾下来,显然也是将一个偌大的包袱给甩手到了他的身上了。

    其中因为饥一顿饱一顿早就是病倒和躺下大半数人了,而剩下的人当中同样也对着,曾将它们用过就置之不理的义军,抱有某种复杂和微妙的不满、愁怨情绪;只是还抱有某种期盼或又是不甘的情绪,再加上做尽义军重兵云集不敢妄动的缘故,才没有哗营而去的样子

    这无疑也加大了柴平就此接手其中的难度了。事实上他先派进去探问和接手一小队人,转眼就被莫名其妙驱赶了出来;然后他入驻之后带来的部下们,就接二连三的遇上了麻烦和阻碍,更笨无法施展开手脚,反而还人阴了好几把露出许多错失来,乃至被暗地里蒙头打了闷棍而跑来向他哭诉的有之。

    完全就不似他当初在筚路蓝缕中,追随黄王兴兵主持公义转战各地时,竞相来投的那种格局和场面;哪怕是在有嫌隙和矛头,聚众其寻机痛快的打上一架,就此了结不得追究;或是合力找官军赶上一场,坐在尸骸里相互扶持着,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弭了大半了。

    却又是哪见过这些常年混迹于市井最底层的下九流卑贱手段啊。他们的做法根本不伤人命,但却是专门用作恶心人乃至折辱人的。一时之间,他简直是亦是有力无处使而有气无处出了。他当让可以请动黄王借兵,来好好清算一把这个中的是非,但也意味着他独当一面的尝试就此无疾而终了。

    这时候,哪位黄王格外看重的杨先生,也通过素与他亲善的葛存叔,递来一个隐秘的口风;却是有人拿他做出面的由头,乘着北伐前有意好生清算一番这敢虏营,乃至名正言顺的以“为他出气”就此散了此中编列。

    但是柴平又怎能轻易乖乖俯首就范,或是无端用那这些断不至死的人命来污了自己的执着和名声呢。所以他思虑再三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请那位还算有所交情和渊源,又是军中同袍的虚和尚来协力一二了。

    至少他一贯很有些奇思妙想而为义军解决了不少难题,此番还能够指望他有些出其不意的对应手段,而不是像那些请教过的义军头领一般,除了刑逼还是抽杀的粗横手段而已。

    突然一阵熟悉的鼓号声响了起来,顿让将那些未在哨楼外的鼓噪和喧哗声给压了下去。然后,站在哨楼上的柴平,就见一支甲光粼粼的人马,阵容严整的举旗擎兵飞似得开列过来;

    而楼下那些围拢的人群,虽然因为营墙的阻隔大多看不清楚外间的情形,但也惊慌失措或是面面相觊之间,陷入到了某种紧张和混乱当中去,还有人见势不妙顿时就散走了不少。

    他们就像是激荡而沉默的涌流一般淹过营墙下,如行云流水似得在甲片兵刃撞击的哗哗声,和脚步震踏烟尘滚滚的响动中完成阵列;最终将这处营盘的两处出入门户给封堵了起来,挺举起来寒光烁烁的刀枪弓弩,做出了了一副围困待攻的阵势来。

    重重的轰然数声之后,竹木拼搭而成又被杂物堆积堵塞的营门,就被自外而内的四分五裂撞飞开来,又被踩踏在了烟尘滚滚的脚步之下。只见背对着夕阳的霞光,而一支从头到脚被染成红色,而形同修罗恶鬼般的人马就此突进而来。

    这些红色的修罗鬼人人具是披挂齐全而沉默不语,手中沉稳入墙挺举着成排的盾列,而齐刷刷的缓步向前推进开来;营中那些闻讯而来,成群结队试图聚集起来阻挡他们的存在,就像是被抛到礁岩上的细碎浪花,迅速被撞翻、掀倒而轻易的粉碎掉。

    那是从盾阵里探伸出来的挠钩和挥舞的缠布棍棒。如果有人成群结队的想要仗着勇力,将这些涂成苍色长牌和宽盾给推倒或是拉扯开,那就会被脚下斜勾出来的挠钩给绊倒、拖翻,然后被踩过去陷入棍棒的密集抡打之中;

    而那些想要仗着身手敏捷,跳过看似低矮盾墙的人,则会遭到缝隙里挥出来长棍大棒的迎头痛击,惨叫着滑落下去而被挠钩拖进盾阵后面自此不见了声息。

    敢有动用刀兵的结果就更惨了;他们会被数面大牌

    构成的小阵狭夹起来,最终失去腾挪劈击的空余而精疲力竭中被暴打得不成人形。只见得“口水眼泪与鼻血横飞、哀求告饶骂娘声共一色。”

    而且这些军士还配合着营外围拢军阵的旗帜舞动,一阵又一阵的齐声吼叫:

    “速速抱头跪地”

    “敢有起身、阻道者打杀无赦。。”

    而根据站在高处上柴平视野当中,原本整个营盘里聒噪起来的偌大人潮,就被这么一只明显少而精,甚至不足两三百人而只有盾牌、挠钩和棍棒的列阵,给赶鸡放鸭一般追打的到处没命奔跑;

    甚至就连那些躲进营房和帐间,台下和的缝隙之中的漏网之鱼;也被分出小队成团的



第187章 潮动5
    于是,在其他的地方。

    关于那新晋的“虚和尚”居然协助“柴孩儿”镇服和收纳了敢虏营里,那绝大多数的胡孽子之后;一时也多少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响和风声起来。

    在一处聚会的场合上。

    “这虚和尚定是昏了头了。。”

    一名满身疤痕却穿丝带绸的义军老将,信手灌着流满胡须的酒水道:

    “自古来选兵都是当先用自家人的子弟兵才安心。。其他选的再多都是杂流。。”

    “怎的到他手上却是到个过来,喜好用的越杂越好了呢。。”

    “又是胡孽子,又是桂管兵,又是潮阳子弟,又是龙川山民,听说还有鱼户水夫之流,再加本来的怒风老卒,。。。弄这么多杂头杂脑的作甚,”

    “真要是事到关键头上来,人心都不齐整又怎么好用命出力呢。。难不成就不晓得贵精不贵多么。。”

    “保不准人家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儿,想要从中练出一支精兵才是。。啊”

    “你也要体谅人家这个,出家人远归还俗来投军,都没有个族人亲朋古旧的怪可怜,也怪不得要胡乱想些法子了。。”

    当然了,说这话的人可是揽着女伎在调笑,而一点都看不出任何同情的表情来。

    “余下以为,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眼看得大军北征在即。。手边实在是无人可用了,才会动上那些胡孽子的心思啊。。”

    “且看和尚的笑话好了。。。不是都说他会练兵么。。”

    。。。。。。

    相比这些沉渣泛起的杂音,对于周淮安而言近日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岭表录异》的作者,曾任广州司马的刘恂,通过整理广州历年的户籍版册已经被找到了,居然据说还是那只小挂件在整理户籍文书过程中发现的;

    这也让周淮安稍有些欣慰,总算是从毫无用处只会吃的活抱枕,稍微进化成了又那么点用处的小工具了。因此如今,这位在全家老小十几口人的身家性命担保下,带着几个弟子前往循州开办的另一处讲习所了。

    只是临走之前,小挂件看起来似乎很有心事的样子,拧巴巴的赖在身边一再向周淮安确认再三,不会刻意折磨或是残害这些曾为朝廷,或是官府做过事的旧人,而是将要让他们所长派上用用处而已。

    和他这位当时为数不多的农业专家同批前往的,还有同样通过清理户籍找出来的形形色色专业人士上百,用以充作讲习所的师资力量;而按照周淮安在当地以义军名义发出的宣告:

    除了义军当中挑选的子弟以外,凡有地方人士只要能够粗通文字就可报学讲习所,并提供相应的基本食宿;一亦半年到一年期的财计、百工或是农学的课目达成,就有充当一名底层小吏的资格了;如果表现出众者甚至可言考虑破格转官呢。

    当然了,在这个小农经济为本位的封建时代,推广和宣扬农学才是最优先也是最有必要的重点和关键;在义军的治下能够多增产一分,那就意味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或是在现有人口/兵源的基础上提供更好的营养条件和身体素质的加成;乃至有更多的剩余产品和生产资料,可以投入到其他方面的建设当中去;或又是通过解放出来的人力,比较有效率的转化成矿山、工场方面的资源产出。

    因此,除了仔细考察过农业生态的《岭表录异》作者刘恂,周淮安其实还更想找到同时代另一个人;也就是与当代大诗人皮日休并称“皮陆”,号称晚唐诗坛双绝的陆龟蒙、甫里先生;他除了诗坛大家的身份之外,同样也是一名时间罕有的农学大拿;

    作为士人中的异类他的一大兴趣爱好就是农艺,并且通过与泥腿子们混在一起亲身参与的农业生产劳动而积累了多年经验,著成一部事无巨细指导如何对应不同的天候、物种、地域差异,打造和使用各种农具进行耕种,乃至农田水利营治相关的《耒耜经》。与西汉时流传下来的《汜胜之书》《牛宫辞》,号称是“农家三宝”。

    安史之乱才出现的曲辕犁,还有爬、砺和碌碡等相对先进的农具,都是经他手上总结之后才有所推广开来。此外还有《蠹化》(柑桔害虫生物防治)《禽暴》(凫和鹥对稻粮的危害)《记稻鼠》(防治稻田鼠害)《南泾渔父》(鼓励稻田养鱼)等传世作品。

    就算是后世包括《农政全书》在内的一系列传世著作,都少不得从中援引和借鉴良多;然而比较可惜的式,《犁经》的原本却因为两宋辽金元的战乱,而已经遗失在历史当中。只是他现在显然还宅在常州老家钻研农艺,而暂时让周淮安有些鞭长莫及;不然怎么也要想办法弄过来为义军的建设事业出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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