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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就像是顺应着他某种忐忑往复的心情一般的,天上的雨水再次变得浓厚起来,而又过了好一阵子当曹师雄寡然乏味的想要下令,就此停营修整兼过夜的时候;一名穿破了雨幕的快马,却带来了前出斥候的最新探报。

    “已经发现江陵城了。。城外郊野毫无戒备,而依旧有行人、商旅往来。。”

    他心中不由的被一阵狂喜给填充满了,自己紧赶慢赶的总算是给抢先到达了。

    。。。。。

    两天之后的晴日里,曹师雄就带领着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踏过犹自湿润的田野而抵达了,大江之畔的江陵城外而做出一副的扎




第199章 雨覆4
    又过了多日之后,顺水而下桂州的船队,也带来了荆南重镇江陵轻易易手的消息。

    “这是曹将军的谢礼。。”

    来人正是曹师雄的亲兵队正,对着周淮安恭恭敬敬的奉上一叠自的礼单道。

    “头批这些船上的物件都是专增给虚领军。。有良种绢帛金银器物珍玩书册图籍等,另有匠人和乐户之属及家眷数百人。。”

    “还有更多用来市易之物尚在后来的船上,是以还请贵官不吝笑纳才是呢。。”

    “好说。一切好说。。”

    周淮安也不由暗自虚了一口气,而毫不客气的笑纳了下来。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尝试,以某种先知和神棍模式直接干涉和影响,义军所掀起的变革浪潮和历史走向;从结果上看来显然是开了一个比较有利的好头了。

    毕竟,在历史上江陵城的遭遇和结局可要比现在凄惨的多。当王铎闻听李系兵败,命部将刘汉宏守江陵,自己率军奔襄阳。结果王铎走后,刘汉宏就率众大掠江陵,并焚城数日乃去,致使民众死伤殆尽;当地数十万户口十不存在二三;而作为盛唐以降天下屈指可数的繁华大邑,历年所积累下来财富和资源也一朝毁尽。

    因此,能够在增强起义军基础实力的基础上,稍微挽救和保存下沿途地区更多的人口和财富,并且转化成对自己的间接助力,同样也是一件顺势而为的大好事才对呢。而初步有了这个神机妙算的口碑和期望值之后,接下来的一些暗中进行事情,就更容易产生事倍功半的效果了。

    现今曹师雄依计而行的乘势冒险奔袭,在提前惊走王铎又驱逐了刘汉宏之后,江陵城中的人口财货大多还是保持完好的落入到了王崇隐和曹师雄所代表的后厢人马手中了;这也等于是在短时间内为广府打开了一个,通往长江中游流域和江南内陆腹地的互通往来渠道。

    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得能够在短时间内站稳脚跟,守住来自朝廷方面的反扑和倒算,并保住眼前的这一切不会轻易被他人所侵夺。这就更进一步变相加强了对方对于自己的需求和协力依赖程度了;

    毕竟,聪明面上看就近黄巢的本部大军虽然能够提供助力更多,但也意味着在人多势众的需求下,无疑要交出绝大多数的奋战成果和斩获,以及对地方事态掌握的主导权。反倒是从长远上看自己主导广州方面分不走他们的成果,反而还能够提供更多的东西。

    当然了,这也是在变相的鼓励和促动占据了江陵后厢军所部,逐渐从黄巢本部的影响力里脱离和独立出来的倾向,这就完全是堂堂正正不容对方反悔和退让的阳谋手段了。

    而且这也只是第一步的开始而已。周淮安同样也是在尝试打破义军传统的流窜作战,而从不在乎和专注一城一地得失的某种历史惯性;而在他们所攻略过的一些要点地区,给扶持建立起一些从属义军的地方势力和临时政权来;当然这种努力还在于一些更加长远的布局。

    比如通过这种在大军攻掠过的沿途地方,扶植起大小义军从属势力的手段,逐步的侵蚀和挤压唐王朝可以调动起来的国力资源和战略空间;比如自南而北的截断朝廷方面来自江汉平原和长江中游流域的输血通道,在东西走向上,阻绝朝廷所属的上游剑南三川与下游江淮地区的联系;

    也可以说这也是一种变相此消彼长式的,逐步力量对比上的战略态势转变。乃至在日后义军的主力积累足够的错误和颓势,不可避免遭到总体失败的结局之后;也有足够的战略缓冲和容纳退路的余地,来继续保全剩下的有生力量,可以与朝廷阵营继续坚持战斗和周旋上更长的时间。

    当然了,周淮安尝试在幕后推动这一切最终目的,也是为自己生聚实力扩张地盘,争取更多时间和地理上缓冲等等;因此优先选择给予提点和引导的,得是曹师雄这类与自己还算合作愉快,日常也亲善有加往来密切的义军将领,他可没有不弃前嫌的养白眼狼,或是平白无故送人好处还招惹猜疑的习惯;

    本来在他预期当中,最好最理想的对象其实是黄巢,但是现实的教训很快就交会了他,什么叫做自身的格局和历史局限性的所在;他也完全没有把握和信心能够驾驭的住,这位一代枭雄人物已经成型的意志和决心;更别说早已聚拢在黄巢身边的那些,抱有不同诉求和心思的形形色色人等,所带来的各种变数和意外。

    因此,他所能够选择进行努力和尝试的突破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落在了,尚且还是区区一个别将却在后厢军中具有相当影响力和人脉的曹师雄身上了;至于其他的人不是级别不够难以获得独当一面的资格,就是正好不当其事或又是边远莫及。

    自然了,这个方面的考量和计较,就不能诉之于口和别人明说了。

    而这次的江陵易手之后,曹师雄不但获得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名城大邑作为基业,还变相控制周边相对发达的造船业和航运枢纽;所以才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搜罗地方船只,组织起一只足够规模的南下水运船队来广府。

    因此在这只先头船队回程的时候,周淮安也额外让人装载上了盐巴、酒水、行军口粮、坛肉、菜干、腊肉、酱脯,乃至鞋袜衣被帐毯等其他近期生产军资作为回应,好让这只入主江陵的别部人马,更方便的就地扩张起来。

    此外根据后续船队的清单,除了传



第200章 雨覆5
    周淮安所提出圣库之法的施行,在潮循义军当中的反响其实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大;因为事实上在之前的义军内部,就已经在周淮安的建议下部分实行着类似的东西。只是这一次籍着这个财货归公所引人瞩目和博取人望的机会,将其变成更加顺理成章的具体条陈和细节措施而已。

    但是这归公分配的一步,也是一直带有鲜明流民武装烙印的军队,向着一支建章立制而长效化经营和自我维持的制式军队/地方势力,逐步转变过程当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和阶段。

    至于广州留守司和后翼军马方面的反应就更加平淡;因为,这就像是许多义军行伍将领们在转战生涯当中,突发奇想而冠以某种名义所引起的一个内部小插曲而已。反而令某些人更加在意的是,虚和尚又从中可以藉此得到了多少的好处和利益呢。

    倒是尚在前方义军当中的杨师古,偶然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叹然有声的说了一句,“却是个别有想法和抱负的人物,只惜错过之后就不免渐行渐远了。。”,然后就亲自将这条消息压下了。

    因为他眼下也看得明白,至少目前对义军所秉持的大势而言,岭外的广府各州还不失为一个个重要的后路和供给来源,还需虚某人的治理手段才能维持的下来;却是断然没有必要再让聚附在大将军府旗下,那些妒贤嫉能之辈生出什么是非了。

    更何况由于义军势如破竹之势下,也不免受降和收纳了一些朝廷旧属官僚,其中以被俘的前越州观察使崔璆、建州长史苏宋为首的一些人等,开始以协助黄王开府称制和建章为由,与“黄门八子”中人互为援应,在大将军府内形成了一股隐隐抱团的势力。

    他们也是最为厌弃和痛恶虚和尚,在地方推行那些挖根掘底的酷烈做法;而主张黄王当优抚士绅而多多借助地方贤望之力,才是快速恩结和收拢收拢地方士子人心的正途云云;并且因为善于营治享受和作乐手段,在义军上层当中亦有所呼应者。

    与主张发动下层的士卒和借助贫苦百姓之力的虚某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甚至隐隐针锋相对的路数。

    而正常历史上的轨迹,也在这里再次发生了一个小校的偏差和分支;眼见得前方形势一片大好,而当初北出桂州的数万精壮义军,也经过一路上的破州没县的补充,已经壮大和扩充到号称二十万大军存在了。因此在潭州大肆休整和补充之后,就开始分兵做东西中三路了。

    西路以新设立的水师为辅助,以左翼率将盖洪为水陆统军使,发兵五万沿沅水而上往攻辰州(今湖北沅陵),溪州、思州,最终攻略黔中观察使所在的黔州(今四川黔江流域),而以全取黔中道为为大致目标。如若有所可能的话,还将往攻上游的渝州(今重庆市),以打开入蜀的门户。

    而中路则以义军副总管尚让为统军,率水陆六万人马,继续北上攻略峡州、归州、房州、郢州,而进取山南东道节度使的理所襄州(今襄阳市),就此打开通往关中的门户商州(商洛市)的为首要。

    最后,才是东路黄巢亲帅的本部人马十万,沿江而下攻打沿途的岳州(岳阳市)、钙州、复州(天门市)等地,而直取鄂岳观察使所在的鄂州(今湖北武汉)所在;并以此俯视和威胁长江沿岸的江(南)东、江(南)西、淮南各道州县。

    不过,相对于孟揩、林言他们的一片乐观的情绪;当周淮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义军的势头要开始减弱,乃至在近期内有所受挫了,

    毕竟,在主持南方防线的宰相王铎北窜襄阳之后,周淮安觉得唐廷上下再怎么迟钝和人浮于事,也该有所反应和发动起来了;这也意味着义军前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突然性效果,已经逐步的过去了。而江南地区相对孱弱的地方部队被一扫而空之后,大受震动的朝廷下一次派来的,就会是久经战阵而经验丰富的北地健儿和老练将帅过来了。

    而与此同时,义军的主力也扩张到了一个极致。当初在广府休养生息好的十多个军,约六、七万精壮士卒,经过了这一连串的战斗消耗和损伤,又在沿途扩充和吸收大量流民、降兵、穷汉后,所稀释和削弱掉的战斗力,却是在短时间内没法靠装备士气之类因素给恢复起来的;

    而且还是在主动分散了力量,而失去了数量优势和规模上的威慑力之后;(当然也有消息说义军规模扩张的太厉害,摊子铺得过大已经开始出现局部的短粮和物资供应紧张了,所以这才分兵令其各自就食与地方)

    如果再加上如今势头大好之下,义军内部开始弥漫的盲目乐观,轻敌骄胜的情绪;因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黄巢率领的主力也将迎来一个战略发展上的瓶颈期,甚至是短暂受挫之后衰退和收缩期。毕竟,在这支起义大军的骨子里,还是传统农民起义那种靠到处流动就食,难以承受复数失败的一次性武装。

    不过这种公开唱衰和与主流唱反调的吃力不讨好事情,周淮安自然是不会去迎难而上的;但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对那几只关系亲善的义军部队,隐晦的提醒和暗示一下将要面临的困难和危机;乃至让他们能保全下有生实力,避开不必要的风险;乃至继续扮演一下未卜先知的神棍角色,或是神机妙算的预言者,还是能够做一做的。

    只是等周淮安刚刚想好这几封信该如何写,才算是有所针对性的有的放矢又不落人把柄和口实;还要考虑到具体对象的境况和所处的立场,进行不同的调整才能让人更容易接受,事后也不觉得突兀。

    比如曹师雄和王崇隐那便就不用说了,比较轻松的得了这么大一个好处;正在想办法巩固、消化和站稳脚更下来,在将来一段时间内对自己的建议都可做到言听计从了。

    而像是在已经转任下率第四军右厢郎将的朱存那里,就比较现实和具有明摆的功利性了,因此只要能够晓之以利害关系,或是说明白趋利避害的道理就行了。比如建议他尽量讨得留守后方的职分,最好是驻留在水运相对发达的城邑内,一方面方便互通有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退路方便计。

    至于在地位更高一些实力更强一些的右翼韬奋军军主葛存叔哪儿,则要通过柴平这个渊源和故旧进行劝说了,动之以情和晓之以理都必须用上,才有可能打动对方。

    因为他本身就是个颇有主见的义军老将了,也是从王仙芝麾下转投过来的老兄弟,对义军内部一直有着较高的认同和羁绊;直接说不看好义军的前景,只怕会被反喷是别有用心而就此友尽的。

    所以只能以替义军防微杜渐或是拾遗补漏的立场,担忧军中的轻敌骄胜情绪为名,而建议他无伤大局的情况下,在后方进行一些未雨绸缪式的准备工作。

    当这些书信都经过再次出发的水路船队送走之后,新的意外又再次发生了,这一次却是来自海路上的消息。

    安南都护府理所交州(今越南河内)发生军乱,自称是朝廷派来静海节度使留后的曾衮,与客居在地的桂管经略使李瓒,还有刺史高鄩为内应,联手起来袭夺了交州州治宋平县的大罗城;然后与附近那些已经归附了义军名下的土军、团练兵的将领们相峙与城下。

    虽然目前还没有更多的消息送回来,但是来自安南海路的船只和各种贸易需求,却是在短时间内一下子暴增起来了。

    而在随后周淮安提议发起的,留守司紧急召开的“三驾马车”临时会议上;留守正使孟揩毫不犹豫的表达了麾下人马,一



第201章 南天
    不日之后,周淮安已经站在一艘大海舶雕文漆彩的船首上,看着一望无垠的海平面和远处如隐若现的地平线,那是海南岛和雷州半岛之间的分野。

    如今的三江巡防军/怒风营,在与广府连为一体的经济条件改善和产出稳步提升的情况下,实际上已经扩充到了战兵十营了;差不多是六到八户养一兵的比例。所以大可以抽调出相对满员齐装的五营人马来,做那渡海而击的驰援安南之举。

    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周淮安借着自己的职权便利和留守司的名义,位于珠江流域和潮汕平原內的土蛮势力,已经被轮番练兵的义军所部给清剿得七七八八;先后有数十个居于偏僻险要的寨子和聚落,被焚掠摧毁或是被强制迁徙到特定的编管区內,最少贡献了两三万口的廉价劳力了。

    此外,大抵还有数量更多实力和规模较小,而影响有限或是夷汉杂居的山中村寨,摄于大势对义军表示出了顺服和遵从之意;而按照比例差遣出了一些青壮男女,到山下的工场、矿山和田庄中干活,姑且充作有偿的劳役换回盐巴、铁器等民生物用;也算是将日常生活所需的命脉,变相控制在义军简略的经济体系当中。

    因此在北边闽地打成一片无暇他顾,只要守住江西方面韶关山口和狭道天险的情况下;靠剩下不满编的五个营,外加上二十几团的轻装驻队,完全就可以控制的住基本局面。而且就算是作为运载部队的船只也是现成,原本就是为了锻炼水师的预备役,而存在专属近岸航运队伍。

    尽管如此,在整备行装出海并且获得留守司有限的帮助,还是耗费了周淮安的数天时间才得以成行。

    只是在出海之后没有多久,周淮安就有些后悔了;毕竟相比后世那些平稳舒适设备齐全的渡海邮轮,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海船船舱里,依旧是阴暗潮湿到处漏水的典型代表;更别说因为船体浮载力有限,而导致的明显摇曳与晃动了;哪怕是在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依旧是如此。

    因此,在这十几条大海船上的义军士卒,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某种晕船的现象了。还有一些人因为饮食不调的水土不服,而出现了上吐下泻症状,这时候当初搜罗了全广州城所准备的,各种丸散油膏(万金油、行军散、伤创白药等)的应急药物就得以派上用场了。

    此外,周淮安的这艘座船上别号“老螃蟹”的资深船头,还给他献上了一个可以缓解航海症状的土方子。就是用活鱼身体里挤压出来的半透明汁液,含着姜片一起喝下去;虽然个中奇腥的滋味简直让人入口既呕,但是许多人坚持或是被迫喝了吐,吐了喝数次之后,那种在船上举步维艰的恶心和眩晕症状,还真的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然后再吃一些粥水和糕饼糊糊,很容易就胃口大开的慢慢恢复过来了。

    而在这次海上相对单调枯寂的航行过程当中,船上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舷边垂竿钓鱼,或又是拿那些盘旋在船尾涡流上方的海鸟什么的射击练手,或又是在那不停摇曳的甲板上做那角抵、搏击之戏,来且做慢性的适应训练了。

    好在从广州前往安南,本身就是一条自秦汉以来就已经通航往来的相当成熟航线,又有贴着近岸的大陆边沿为参照,还有一些民间所建造的高塔,在夜间可以通过顶端的隐隐灯火提供方向上的指引;所以在一年四季的绝大多数情况下,这条航路只要两三天就可以往来一次了。

    尽管如此,在路过安南最东端的陆州(今越南东兴市附近)之时,还是遭遇了一场不小的暴雨和风潮;那种人力有尽渺然于天地伟力之间,而形同无根飘萍的空虚和无力感简直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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