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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这是高令公的人马杀回来了么。。”

    “一定是高令公的麾下,才有这种森严怔然的气象和阵容啊。。”

    “北望王师多少年了啊。。”

    许多人惊疑不定的窥探着这些迅速控制了诸多坊曲,而不断将藏匿其间的乱匪和暴徒、流民,给搜拿出来的褐袍青旗之师,而纷纷喃喃自语的感叹道。甚至是还有人引章据典的念出了诗句。

    “真是遗民泪尽南蛮里了。。”

    “还不快快准备香花神案、清水和净道沙,令季老牵牛担酒以犒天兵不。。”

    “对对,怎么能让官军久候呢。。”

    只是不久之后,这些仓促聚集起来的迎接人群,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场冷水一般的,露出各种错愕和惊疑的表情,看着街头迎面列队这些人马的旗号而面面相觑,然后窃窃私语的再度议论纷纷起来。

    “三江巡防军。。这是经略军还是清海军的配下么”

    “怒风营。。这又是什么路数的人马”

    “广州留守司,朝廷有这个配属么。。”

    然后纵欲有人如梦初醒一般的骤然想起来人惊呼道:

    “这留守司,不就是那些占据了广府的草贼所设名目么。。”

    “什么!。。。不是官军。。”

    “岭东都沦陷了有数月了,又能指望哪来的官军啊。。”

    “怕是府中那些官人们,都早早投了贼去了。。”

    “难道,这是有人把草贼给引来了。。”




第205章 南天5
    事实上,见到交州大港的如此变故和反应之后,曲承裕只觉得某种隐隐的危机和紧迫感;

    一面是这些草贼,啊不,是义军在侵入、镇平港区和坊曲当中,所表现出来的严整有序和从容不迫,让他暗自心惊已经胜过了许多打着官军旗号的行伍,而隐隐有昔日高令公麾下令行禁止和指如臂使的风范了。

    尤其是那虚和尚的亲军队,井然有条的让人有些骇然;虽然寻常状态下也会鼓噪和喧哗亦然,但是一当进入执勤或是临阵状态当中,就平静的像是海涛之下的礁岩;隐隐让人充满了会被撞的头破血流乃至粉身碎骨的威胁感。

    另一方面,这些他请来的客军已然如期占据了交州大港,算是义军达成了初步的目的;但如果幸存下来的曲氏一族,再再其中没有能够体现出足够的价值和对等的作用来,那被逐渐边缘化乃至变相的抛弃,也是迟早的事情。

    。。。。。

    在一片汗水混杂着金属、皮革的复杂气味和口令、号子的吆喝声中,作为前长征戍卒如今的义军一员的张东,也在汗流浃背的人群里忙碌着。而远方的烟尘荡漾当中,则是他昔日的官长赵引弓,正带领着一小群挺矛挎弓的义军骑卒,在驱逐和清理那些聚附在外围的贼寇眼线、耳目。

    将严重淤积的环港外沟给重新挖出齐腰深浅,再向里一侧填土拍实成不容易窜越的人高陡坡;然后张东所在队火又接到了新的任务。

    随后,他们将车上运过来的成捆成捆系着木棍的绳揽给展开,再用力的将间隔两三步宽的木棍尖头,向着地力用力的挥锤锥打下去;于是顷刻之间数道交错的拦截工事就布设好了;这就是铁丝拦网的原始缩水版本——绳棍拦网;

    虽然根据义军日常的操练和实践,这东西的强度在对付骑兵的冲锋上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但是用在对步队推进的拦阻上还是卓有成效的。在搭配一些能够发出尖锐、刺耳声音的响铃、空罐之类的道具,那些扮演假想敌的夜间偷营队伍,就屡屡被缠伴住而栽在这上头。

    反正在战场上也不要求这东西能够拦住敌人多久,能够提供阵前的警戒和片刻的缓冲余地就够了;而照面接敌的生死胜负也许就在这片刻延迟之间。等到张东开始在这些拉直的绳缆上,一一的系挂上装着碎片的罐子和响铃;正在远方驱逐和清理威胁的马队,也在赵引弓带领下迅速退还了回来了

    而紧追在他们身后的大片烟尘当中,则是许多挥舞着兵刃的杂色敌人;看过去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而数量颇多。而在陆续吹响的哨子声当中,张东这一火也在某种有条不紊的整体情绪感染下,沿着刻意留出来的缺口折转处,而缓缓退入到新构筑起来来大半的工事和临时防线后面。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在防线后面,已经对方好了相应的甲械,还有生好的火堆汤锅和其他的工具物用。都条理分明的摆在了方便取用的位置上了。

    事实上对于这样来势汹汹的敌人,以张东多年戍边守垒的经验判断,并不觉得有任何慌张的必要。因为对方的阵型和队列实在太过散乱,而缺少最基本的配合衔接了,在战具上也是五花八门杂驳不一;再加上看起来义军早已经是准备充分,而内外衔接始终有序的样子,就更加让人不怎么么担心了。

    他先一起喝了半筒子的热茶,然后又含了半口水在嘴里;就听到再度的哨子声作响,而令他们纷纷开始原地穿戴起护具来;重新套上内衬紧身灰布袍的张东,也拿到了一件前后两片式的被称为麻子甲的护具;乃是在缝合而成的皮子上,只觉得穿在身上并不会比镶皮甲更重多少,却有着淡淡的陈旧漆皮味。

    然后,他又在腰间跨上一柄漆皮快掉光的二尺旧横刀,仔细检查了打磨过的刃口;又拿起一副还算保养的当木弓来搭弦试了试手,还算比较的紧凑匀实;再从胡禄里抽出一支竹矢来,用两指衔夹着对着天光比了比,发现被削制的相当笔直匀称而浑圆干净,不有在心中再次暗叹了一声;显然这些草贼的制用器械,居然还比他所见过多数官军更加用心的多。

    他又用青黑锻铁的菱形箭头,逐一的在麻子甲边角上用力戳了戳,发现还是有一定防护能力的,而不是什么纯粹用做唬人安心的样子货,这才重新嘘了一口气。这时候阵前突然鸣鼓和呼号声再起,却是那些来敌已经冲到了已经先期用垒石标定好的箭矢射程当中了。

    看起来这些阵形已经彻底松散杂乱开来的敌人,他们甚至已经无心列阵整队而迫不急待的发动进攻,像是一窝蜂的狂呼乱叫涌上前来了;然后,就遭到了阵列在前的数行弩队高低错落的迎头痛击;在蜂鸣一般的放射声中,只见那些奔在最前排的敌兵,就像是被砍倒、撞翻的树桩子一般,竞相扑地而被收势不及的后队给踩踏、绊倒过去;

    然后是后队张弓搭射的箭雨,顿然又像是篦子一般在点点血花飞溅和急促尖锐的惨叫声中,将其势稍挫而挤在一处冲阵敌群再给过滤一道,而变得有些稀松和混乱起来。

    而仅仅是这么一个照面的两轮攒射之后,这些冲击的整列就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似得,当场四分五裂的溃乱开来;

    然后,只见其中有的人还在埋头往前继续冲,有的人开始向着两边奔逃而去,还有人不知所措的停下脚步,而与后面冲上来的人挤撞在了一处。更有人干脆顺势趴伏在了地上。像那受惊的雉鸡一般的再也不肯动起来了。

    见到这种情形,在旁指挥的队官让旗鼓手吹响了代表稍加调整队形的横笛声,而在再度靠近叠加了更加密集的队形之后;在老卒的口令声声之中张东也向上举弓,与左右对齐了更高的对角而纷纷放射出去。几个呼吸之后,就见一阵更加密集而绵长的箭雨,席卷了敌势还在奔涌上前的后队,霎那间就清理出了一片格外稀疏的空档来。

    然后,尤在前方闷头直冲的那些残余敌军,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对着哀鸿遍野而空荡荡的身后反应过来,而在各种士气跌落之下竞相转身奔逃回去了;而这时刚刚从港市迂回到外侧的另外两团刀牌,则是有些懵然的看着对方已经忘尘莫追的背影,却是根本来不及按照计划和部署,继续做那包抄合击之举了。

    好在,之前退回来的马队骑卒们已经休息好了;只见他们牵着坐骑小跑着奔出

    曲折的壕沟外而纷纷飞身上马,片刻的加速飞驰间就已经缀上了那些漫山遍野狂退而走的敌势,而横冲直撞得在其间踹踏砍杀起来。

    而在港区和坊曲当中,刚刚象征性的安抚完那些出迎“父老”的义军,控制了城区诸多要害的义军将士,很快就再度露出了某种狠绝果断的一面来。

    因为有了之前击溃的这些海匪俘虏存在,也多少解决了周淮安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如何名正言顺的对交州港的本地势力,进行杀鸡儆猴式的一番整肃;好腾笼换鸟式的留下自己想要的人和事物,方便入后对于交州大港的长期控制。

    现在倒是好了,在有相应的受害者和海匪俘虏的指认下,只要把昔日与他们暗通的窝主和关系户给逐一的起获出来;再顺藤摸瓜式的进行一定程度的诛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清洗



第206章 交州
    击败了这只杂七杂八的外来武装之后,周淮安也从中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原本聚集在大罗城下的土军、团练联军已经崩溃四散了;作为其中的一路溃兵在沿途抢劫下来之后,就把主意给打到了聚集了大量商旅和财货的交州港身上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当地的土蛮和山夷也跳出来凑热闹,开始在地方作乱了。土族当中已经归化而受羁縻者为土蛮(熟户),而不受王化而远遁山中则为山夷(生户)。这也意味着各州实力严重受损的地方土团已经威慑和压制不了他们,而让原本仅限于交州境内的动乱开始扩散到各地了。

    如今的安南都护府辖13州,39县,又32个羁縻州(部落聚居地),其中以交趾郡(交州)为驻地。

    作为安南都护府的第一大州兼治地,交州下辖大小八县;境内常年在册户口有两万四千户,约九万九千六百口;不过因为荫包户、寄名户等隐匿人口的缘故,再加上那些未成年人口和奴婢也不算是户口,而形形色色的治下土族人口也不计算在内,所以实际的数量恐怕还会在翻上两三番的。

    在境内常设有一(交趾)经略军八千七百员,此外还有新设不久的静海军节度使的行营兵若干,构成基本的正规武装;不过自从岭东沦陷而道路断绝之后,其中大多自行逃散北归或是北上投奔了义军,地方上主要就靠那些数额不定的土军、团练、乡兵之流在维持着局面。

    此外还有一些内附、归化土族部落组成的蕃军,又分为在蕃与人附。所谓在蕃者由汉官押领,为羁縻州府;人附者安置于军镇城旁,为轻税州府。大多数保持原有部落组织,战时大量征发丁壮随军参战,不给军饷鞍马兵器,朝廷仅负担其战时口粮及军饷的仆从军。

    所以在史上的记录当中,唐朝在边境所设立的军镇,才能动辄轻松拉出数倍于基本军额的人马,来进行大规模的攻伐战役。如今就算是在正规军额严重流失之后,依旧可以维持住地方的局势。但是突然出现在交州的曾袞所引发的这场变乱,却是打破了最后维持的这一点脆弱的平衡。

    然而好消息是,在各家一片溃亡和实力严重受损的情况下,自己带来的这支人马就成了地方上唯一可以依仗,弥足珍贵而有举足轻重的力量了。至少在曲氏为首的带路党活动和号召之下,有许多外地逃难过来的大姓富户,都表示出了相当程度上支持和踊跃配合的态度了。

    当然了,主要还是指望周淮安麾下的义军在进军之余,顺便在沿途行那“举手之劳”的功夫,收复他们已经沦陷于暴乱的家园。为此不但在短时内筹钱筹粮,拿了八千石稻米和三千段绢布出来,还自备武装出人组成了一支两百人的小部队愿为前导。

    于是,在短暂的休整和肃正了一天时间之后,周淮安就得重新带领人马行军在前往交州城的道路上。同行的还有就地招募来的夫役两千人,以及征用的车船牲口若干。因为在接下来通行的地区会有许多的河流水系,所以在沿江溯流而上的时候,大可以借助水运来输送军资辎重。

    毕竟这里就是红河平原的中部,后世的交趾政权最大粮食产地和农业灌溉区所在的红河三角洲;因此从海边开始,就随处可以见到各种水网密布之间,连绵不绝的水田和村邑。无所不在的沟渠河网和星罗棋布的鱼塘、沉浮的成群水牛,所构成的田园牧歌景致,甚至让人想起了秀丽精巧的江南风光。

    不过这些农田和水利设施,大多数都是历代来自中原和南方的移民及其后代,所陆陆续续开拓和发展出来的;他们的到来同样也大量改变了当地的农业生态。

    至于当地原生的土族,长期还是停留在刀耕火种式撒完种子就基本不管后续,依靠土地本身的肥沃程度依旧可以有所收获的原始农业生产当中;或者干脆就是依靠亚热带相对丰富的山林资源,像野生猴子一样靠采摘吃饱了就露天席地而睡。

    直到他们所生活的聚落,相继被汉地的移民所攻破和征服之后,才通过迁徙、杂居和通婚的方式,被纳入到相对先进的文明体系和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当中。

    这里也是后世东南亚地区被称为粮仓的最大稻米产地

    之一。根据后世的数据,在这片天然的冲击大平原上,光是在江南诸道被称为上等地的水田,就占据了这里耕地面积**成以上。

    来自云贵高原的赤水河流经到这里已经变成清澈的江水,也将大量营养丰富的有机质给沉淀下来,而造就了沿途肥沃异常的田土;再加上充沛的光照和雨水;因此在后世一年两收到三季产出才是当地最多见的常态。

    在这次出征安南的五营人马,周淮安差不多是把最有战斗力而



第207章 交州2
    两天之后的交州东南部,长州治所的文阳城,周淮安所部再次遇到了盘踞其中的乱军抵抗;

    因此在里应外合冲破了城门的拦阻之后,分散成许多小团队的义军士卒,正沿着河汊密布的城区街道和桥梁之间逐批的推进着;时不时有建筑被点燃,又有被抛投和挤撞进河巷里的尸体一片又一片沉浮着。

    就在一处桥梁的转角处,火长王大力带领的十数人战团,在他挥手之间再次停步下来。然后就见有棚屋的墙面和建筑缝隙中堆叠的杂物倾倒下来。

    “杀。。。”

    在轰然卷起的烟尘当中冲出了三五成群,高喊着听不懂的土语哩言而赤膊缠头黑矮汉子,迎面闪烁着反光挥砍横劈过来板刀和手斧,几乎都荜拨有声的剁在王大力手持牌面上,而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冲击和震动发麻。

    但是这对于微微躬背侧身用肩膀顶着手牌,而严严实实遮挡住自己和队友前方的王大力而言,其实毫无意义也没有多少威胁;他只要按照惯常对敌的经验,而稍稍偏转侧向或是略微的收紧手牌,就可游刃有余的将这些来势汹汹的攻击力道给卸除掉大半。

    这也是他们这些刀牌手兼排头兵此刻的最大用处,待到这些敌人的一鼓作气之势被挡格和缠绊止住之后,对方的末路和结局就已经被注定了的。

    因为在高举的藤牌和木盾后面,是伸过前排肩膀和腋下不断攒刺的矛杆,就像是一个不规则滚动向前的刺球一般,将那些沿途房舍和街道里跳出来的零星敌人,给撞翻、推挤着戳死戳伤倒在地。

    而在街边和河上的屋顶竹楼间,偶然还有丢下来的砖瓦石块和偷袭的梭镖什么的,然后就有被整好以瑕保护在团队内里的弓弩手迫不及待张弦反射回去,而变成一个个惨叫着跌坠下来的身影。

    而在一些较为宽敞的街道和河巷边上,编制更多的战团里甚至有专门的投火手,用小车上推着的毒烟球和油罐来对付那些,喜欢躲在狭窄局促建筑空间里顽抗的敌人。就像是在烟熏老鼠洞一般的,能够被熏出来的埋伏,也就不再构成什么的威胁了。

    这一次,周淮安率众沿着交州所在红河平原一路清剿过去,将那些作乱地方的匪类和乱兵,每每给清理掉一处村落市镇城邑,就招募丁壮而重建起一地的秩序来,这也是一种此消彼长的蓄势过程。

    当然了其中也不免夹杂了一些不识好歹或是不明天数,想要聚众起来对抗义军的豪族盘踞的村寨市镇,那就正好以从逆为名的碾推过去,尽数化为了壮大义军和用作练兵的养料了。

    当然了出于某种考量,在打下第一处敢于反抗的聚落之后;义军只取其财货牲畜钱粮物资,而将余下来土地和人口留给了那些带路党中,表现最为突出的家族;但是作为代价他们必需亲手处决这处聚落原来的主人。

    于是相应的积极性和进取心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因为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直接通过实际行动将交州的地方势力,分化成为愿意配合义军而受益的群体(家族),和抗拒义军就要被讨伐族灭的两极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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