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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因此,剩下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人等,反倒是短时内周淮安最坚定的追随者了;并且还在极端事件的磨合当中,形成了某种初步的分工。

    留在十香镇里装备和辎重也是丢的七七八八,倒是大半数的牲口和畜力,还有少部分价值较高和便携的物件,都被混乱之下给顺手带了出来;因此,这一路上靠亢余的牲畜数量代步和携行,兼作肉食上的补充才得以坚持了下来。

    不过,在抵达十香镇的前两个停驻地前,就已经派人押送走了一批回程的物资,所以这次形成最后的损失,总算没有超过预期当中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只是周淮安在当地所收集的香药和筹备的制药大计,就彻底泡汤了。

    好容易分类整理的材料丢光了不说,就地招募的二十几名工匠,最后也只有两个人跟着他




第35章 友邻
    “终于暂时结束了,”

    躺在一辆平板大车草垫上的周淮安,在某种饱食后的慵怠劲头下,大大伸展了一个懒腰。

    随即他瞅了瞅视野当的人体成像和能量标识,总算不用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因为频繁过度使用的扫描能力,始终维持在高饥饿度当中的虚脱警示和亚健康状态了,而细细的储能条也似乎有所增长了一些。

    在出其不意的腹背受敌之下,这部预伏的土团兵在造成了些许混乱和伤亡之后,还是难逃崩坏溃灭的结果。

    终于遇到了前来迎击和支援的别部义军,自称是左翼第三序别号“仓山军”。从装备和行头上看要比扩充前的怒风营更精良得多的一只军伍;不但有相对整齐和统一的袍服,还有将近三四成不怎么整齐的披甲率,几乎赶得上地方的官军;

    他们渡过河之后,前前后前旗帜招展的聚拢在一起的人马,怕是最少两三千人的规模;其中至少还有数百名持矛跨刀,坐骑上还系着菜色丝涤的马队。而在诸多射手大队当中,还有一群明显出自官造手笔的制式弩手;

    让周淮安一时之间看的很有些眼馋,毕竟他可是在非洲玩过多次猎弩的存在,也直到这东西已经差不多代表了冷兵器时代远程杀伤的发展极致了。

    当与这支通常意义上的友军汇合之后,一只心中坎坷不安的周淮安,也才算暗自吁了口气而反复地进行某种自省和反思;

    果然在这个古代生存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自己最初显然太过托大也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不是这次外出爆发的事件,他还被蒙在某种危险的一厢情愿当中;因为他算来算去各种风险和可能性,怎么居然就忽略了岭南当地的土族的存在了。

    要知道哪怕是后世直到明清之际,两广或者说是岭南境内依旧有大量的土族和蛮人的存在;而在更早的秦汉时期,五岭以南的广大地区,曾经是被称为南越的土著民族地盘,

    在这个时代被称为寮俚的大量山区土蛮,就广泛的分布在岭南沿海以外的内陆地区;甚至按照某些本地新卒的说辞,就算是靠近广州的地界之中,亦是有着相应村寨聚落的零散存在,其中又有所谓的“莫徭蛮”(后世瑶族祖源)和“山哈蛮”(后世畲族祖源)之别。

    对此,无论是在唐代诗圣杜甫的《岁晏行》,还是大诗人刘禹锡的《蛮子歌》里都有过侧面的描述和记载。而之前十香镇遭遇的那些溪山蛮,便是被称为“莫徭”的土族分支“溪莫徭”中,比较彪悍而不服王化的一个较大部落。

    真要按照之前的冲动一个人上路的话,只怕就算能够走出了义军的控制区,也怕不是落在这些乡下隐伏的土团武装残余手中,便是沦为这些土族蛮人的新祭品了。

    想要生存下去,尤其是更好的生存,乃至有尊严和品质的生存下去,果然,还是得靠抱团在一起形成的规模和力量啊;他第一次对于弃之如敝的义军当中的权力,有了那么一丝丝的隐隐憧憬和渴求了。

    因此在这种有所诉求的心态治下,这只队伍作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优势,从后方袭击和夺取的土团兵辎重大多数,都被周淮安当作感谢的由头,主动馈赠式得留给了这一部的义军,也由此换来了相对友善和亲切的对待。

    比如现成的热食和优先的药物救治,然后整整齐齐的之后补充,允诺派人护送上路的回程等等。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总算是进入相对安全的环境,可以好好的休



第37章 优待
    周淮安又梦见了非洲遇到的那个台妹了;

    和他一起开着越野车散心,驰骋在广阔无垠的稀树大草原上;正所谓是左牵黄,右擎苍。娇娥在怀,轻车卷平冈。天苍苍野、茫茫红红,风吹草低见狮群,时不时惊飞而起的鸟类如云和远出的万兽奔腾,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吼吼的,兴之所在情到浓处,就相互动手动脚起来;

    虽然对方摸起来瘦了一点平坦了,但是作为为数不多符合自己审美范畴的女性,全身上下还是很有感觉的。因此在剥丝抽茧的逐步深入之后,他还是抓住了重点而吹拉弹唱起来,。

    只是当他们情不自禁的彻底坦诚相见之间,下定决心做那日后再说到日久生情的勾当,而行席天幕地的野外浪战之事;然后就忽见一颗硕大的猫科动物的头颅,正饶有趣味的趴在车窗上,张嘴舔弄这什么,顿然就这么惊的醒过来了。

    好吧,为什么美梦就这么难以保持和继续呢,多吗希望能够遇到一个让自己舍不得起床,或是起不了床的女人啊。

    他看了眼异军突起的部位,这难道就是某种意义上饱暖思什么来着,还是道家所说的谷精益满什么的。然后努力回忆了一番这些天的遭遇,和是否还有可能遗落的失误之后,重新恢复到了贤者状态。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回程的最后一段路上,自己在见到了得信出来接应的怒风营旗号之后,不知怎么的因为松懈和疲惫,就在骡子背上给睡着过去,而显然错过了后续的一些事情了。不过,能够安安稳稳的躺在这里睡足到天亮,本身就代表了某种态度和结果了。

    嗯,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一觉了,周淮安自觉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和雀跃。睡前那些肌肉拉伤和劳损的酸疼也缓解了许多,而让肢体动作都不由轻松了不少。

    然后重新省视了下全维表示的身体状况,就连原本因为过度使用扫描能力和抽取细胞燃烧能量,所造成的一些神经突和器脏上的微小损伤,都开始缓慢的修复起来了。

    不过,他随即集中扫描了下更加深入的一些状态,得到内在提示是根据最基本的身体自愈能力,还是需要更多高营养成分和优质能量摄入,才有可能缩短这个恢复过程的。

    然后,如潮的饥饿感像是被触发了一般的涌动出来,变成了饥肠辘辘的咕咕噜噜作响了。接着就注意到这并不是自己之前居住的小隔间,看起来宽敞和通风了许多,也多了一些陌生的陈设;而自己躺的则是一副搽的十分干净的滑塌,他不由下脚站起身来却发出声音惊动了守在外间的人。

    “副管可还休息的好么”

    只见布帘被掀了起来,亲自守卫在外面的老关和一名直属士卒,当即对他报以发自由心的灿烂笑容。

    “先前您辅导在马背上,可是吓了俺们一大跳啊。。”

    “好在盈利几个大夫都诊了说,只是疲虑过甚了。。”

    “这才让人安下心来的”

    “这好像不是我的居所把。。”

    周淮安有些疑惑的问道。

    “今后这就是你的居所了,”

    老关笑容可掬的道。

    “这可是将头亲自吩咐的,因为怕吵了。。”

    “才没有马上把铺盖什物帮过来呢。。”

    “副管您醒了。。”

    随后门外就响起小七那变声期少年,所独有沙哑嗓子的欢喜声,然后殷情得端来了洗漱的用具,一边一反常态的嘀嘀咕咕的道;

    “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将头说您太过辛苦了,不准来打扰。。”

    “所以准时饿得慌了把。。”

    浸在陶盆热汤中的粗面巾,猪鬃和打孔软木条扎成的粗毛牙刷,还有一只小口锡杯装的茶末和粗盐;虽然依旧相当的简陋,却代表了对文明时代生活习惯的延续和缅怀。

    紧接着,甚至不用他招呼和开口,紧接而至的厨头老冯亲自送来了早食;

    一只大木托盘上,热腾腾放着一叠焦黄的扁圆烤饼,加入了干海带碎、虾米、葱花的头道(米)饭汤,两只碟子装青黄色的切碎渍瓜和醋芹,切成丝的还拌上了鱼酱;最后还有一碗老汤头卤出来的煮杂碎;

    放在他身处的这个时代和环境当中,也算是相当丰盛的食物了,而且同时显然还考虑和照顾到了他的饮食习惯和喜好。然后,他难得涨红了脸而亲口感谢了周淮安,能够把他受伤的侄儿给囫囵带回来的人情,陪着好好说了一会话才匆匆离开了。

    “副管。”

    “管营好。。”

    “见过副管。。”

    &



第38章 优待(中)
    于此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异口同声不同心情的一片恭贺当中,周淮安当仁不让得转正成怒风营的营管,也勉强算是这新扩充的两三千号人马之中,排行前十以内的“高层”了。

    好吧,这种直接推心置腹的态度,就算是周淮安也不免有些感动和无奈。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作茧自缚么,虽然可以获得资源和便利进一步增加了,在这里羁绊的越深,他日后想要脱身就月不容易和方便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能够安然带队归来而不是籍此失踪或是出走,多少也算是表明了某种态度和立场;连带着某种油然而生的有限信赖和尊重的意味,还有这些中层头领们明显亲善化的态度,也随着从日常口语中颇为中性的“和尚”,进化到带有职衔的“副管”“营管”的称谓变化,悄然出现在了周淮安的身边。

    另一方面则完全是个周淮安意想不到的加成,回来的队伍面貌和形象几乎焕然一新了,因为捡了友军的漏,人人从头到脚都穿戴齐全,牌兵们和矛手们都穿上了半身皮套甲子,简直就不像是逃回来,而是班师得胜归还来的一般(火厨的头目老冯曰)

    而且根据老冯隐约透露的消息,事实上在爆发战事的广州西北面地方,如今能够成建制的逃回来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一小队人马;因此,不但身为将头的王蟠惊喜一场,说要让他们好好休养而令有大用之外;

    甚至就连广州城里的军府那边,也有人专门过来询问一二呢。在当众宣布完新职事的决定,众人相继散去而各归其位之后,周淮安不出意料的被王蟠给留了下来。

    “你早前让人送回来的让人互通有无的主意倒是不错”

    王蟠不由叹了口气。

    “我心里已经有些头绪了。。只是。。”

    “却赶上个不是时候的时候啊”

    既然刚刚升任军中的“高层”和自己人,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王蟠倒也不再对他有所保留和隐瞒了。

    首先,是广州城里发生了数起针对冲天大将军行驾的刺杀,只是在未能掌握大将军确切行踪的情况下,倒是误中副车的接连造成了,包括黄王的族兄弟黄瑞重伤在内,多名义军高层的死伤事件。如今正大索全城而捉拿和捕杀了至少数百号嫌疑人等。

    其次是,大将军府下令在广州的两府十三县,清理户册、田亩和委派官吏的事情,也是颇为不顺甚至几无所成,不但许多士人、学子拒绝出仕,就连那些被任命下去的的官吏,也是多有逃亡或是其他方面的弊情。

    再则就是,大将军府对于城中的义军调遣和征发的过程不尽如人意,许多义军将领贪慕广州城中的富庶繁华和安逸舒适,而对于出阵和用兵的准备一拖再拖,甚至开始有人私下串联,找出各种理由和借口来阴奉阳违。

    然后导致这位冲天大将军的震怒异常,而在临时召集的扩大军议上,当场惩罚和处置了数十名将领和官佐,予以了禁闭和棍刑,罢夺和降级,其中就有好几位王蟠的旧识;由此也拉开了整顿城中各部军伍的序幕。

    然而,这对原本驻留在城外而相对保持了较好状态的怒风营,却又阴差阳错的成为了间接受益的好事情了。不但得以新近补充了一批老卒,还顺带拨给了他们一批甲械,就等带人进城去点收呢。

    “和尚,劳烦清点一下营中的人头和物用。。”

    说到这里的王蟠郑重其事的。

    “这些天整顿下来的各部人马,已经开始陆续开拔了。。”

    “只怕我部近日亦要做好出阵的准备了。。”

    “诸多筹备事务,还须得你多上心了。。”

    “期间的一应所需,尽管开口说。。”

    “无论是要人还是要东西,我会尽力想法子么。。”

    周淮安却是心中一凛,似乎自己等候已久的机会就这么到来了。战争啊战争,也意味着走出这广州城外一隅,乃至离开起义军控制的势力范围,而就此脱身前往更广大天地的机会。

    这时候,一名护兵进来的禀告,让他脸色微微的一动才继续道

    “对了,方才小柴又过来了,”

    “说要带你过去询问一些路上的事情呢。”

    “说不定是事关敌情和军报呢。。”

    “或是该让你好好表现一番了。。”

    “说不准就有赏赐和嘉勉呢。。”

    。。。。。

    再见这位红马涤刀的柴校尉时候,周淮安只觉得对方似乎又有了些说不出的细微变化,而显得愈发城府和心思重重起来。

    随后,在南门外临时充作公署的宝善寺里,他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感想,有所取舍得对着一名负责记录的书吏,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之后。

    “什么”

    他惊讶了一下,对方居然提出了这么有些冒昧的建议。

    “怎样,有兴趣来军府做事。。”

    柴校尉突然开口道。

    “你的见识和才具,难道不该放在更有用处的地方。”

    “黄王已经下令征辟地方的有识之士”

    “不拘出身和来历,只要愿意为异军出力,便可以破格叙用的。。”

    这一刻的周淮安突然有些心动起来,到了大将军府做事,



第39章 优待(下)
    既然转正为营管,还得到了广州城内大将军府方面的认可和籍名,虽然就是让他领回来一个雕刻着名号和职事的木牌,那也就意味着周淮安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怒风营的旗号下,调动和使用更多的资源了。

    比如他只要主动交代一声,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人出营去,收集和购置所需的物料和素材,而无需多余的事事报备和请示;或又是以正在备战的怒风营的义,让人直接征用或是临时接管,负责地界之内的特定场所、人员和其他资源;这也意味着周淮安的具体活动范围,与消息情报收集的来源进一步的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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