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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偶尔路过的人会指指点点,毕竟他这双瞳色不一的眼睛,自从进入大邺以后就被视为“不祥”。孩子会非常直白地骂他:“害死父母的瘟鬼。”

    所以,年仅十岁的钟云疏,经历过“眼看着高楼起,宴宾客,人去楼空,又宴宾客”的世态炎凉,沦落为街上的乞儿,仗着钢筋铁骨,动不动就用拳脚说话。

    整日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每天都像兽困一样,为了吃喝生计而拼命。直到偷了当时还是刑部侍郎的雷霆的荷包,被抓个正着,钟云疏无法挣脱,情急之下张嘴就咬。

    雷霆是个直截了当的人,说:“怪眼小子,




第47章 小水疱
    钟云疏有那么一瞬间僵住,随即赶紧把赵箭扶上病榻,学着沈芩的样子,摸颈侧、探鼻息,触手就是烫手的额头,以及被口罩和隔离衣闷得通红的脸庞。

    沈芩不醒,赵箭昏迷,从小到大只看过一次郎中的他能做什么

    “花桃,距掖庭最近的药铺在哪里”钟云疏以非同寻常的意志强迫自己冷静,“掖庭还有马车吗”

    花桃一怔,“前阵子掖庭整改缩减开支,把马车减到四辆,最后一辆应该是被刘能干他们赶走了。”

    “钟大人,永案大乱,掖庭医都调走了,寻常药铺大约也自身难保;永安疫病如火,也许外面还不如掖庭。”

    钟云疏硬挨了一记穿胸箭似的浑身一颤,掖庭偏远荒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最近的村庄快马也要两个时辰,现在连马车都没了。

    他还能为沈芩做些什么

    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在顶楼上空,隔离房外的伸长脖子张望的男囚们吓得缩回原位,怎么忽然就打雷了!都快入冬了,怎么还打雷

    又一阵雷声压着房顶滚过,要把这楼震塌似的强烈。

    钟云疏的侧脸被雷前的强光照得惨白,随即被怀里的动静吓了一跳,沈芩被雷声惊醒,人还有些迷糊,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胳膊。

    “沈姑娘,动了!”花桃又惊又喜。

    钟云疏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原位,这姑娘从小怕打雷,这些年真是光长个子,其他的都没长,哭笑不得地摇晃她:“沈姑娘,醒醒!”

    雷声不断翻滚而来,气势强大地让人怀疑是不是掖庭罪孽太多,被雷公电母盯上了哗啦啦!又一记雷炸响了!

    沈芩蹭地坐起来,吓得满头大汗,还差点与钟云疏撞个正着,睡眼惺忪地脱口而出:“下雨了!”

    “沈姑娘,你可吓死我们了!”花桃突然放松,重重摔倒在病榻上,“赵大人,您快看看……赵大人!”

    沈芩从熟睡到完全清醒,只要三秒时间,心里默念一二三,甩甩头睁开眼,又是神采奕奕的状态,黑亮的眼睛闪着光:“赵大人怎么了”

    “沈姑娘……我没事……”赵箭气若游丝、还硬撑坚强人设,“就是有点闷,还有些热……”

    沈芩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扑在钟云疏的怀里,这是怎么回事立刻起身,砰的一声,头顶撞在了钟云疏的下巴上。

    两个人忍痛了一会儿,才各自分开。

    沈芩走到赵箭身旁,刚要问。

    “他热得烫手。”钟云疏先开口。

    “口罩太闷了。”赵箭把口罩扯了,就听到花桃的惊呼声。

    “赵大人,您的脸……”

    只见赵箭的额头、颧骨和下巴内侧,全都是亮晶晶的小水疱,在发热变红的脸庞映衬下,小水疱带着浅浅的粉色。

    沈芩迅速换了一副手套,招呼道:“外面的帮个忙!”

    “沈姑娘只管说!”

    “看住那个孩子,不要让他出来!”

    “好嘞!”一名逃狱男囚特别干脆地坐在布笼前,干瞪眼儿地盯着。

    “赵大人,麻烦把衣服都脱了。”沈芩思绪飞快跳跃,水疱外加发热,有很多种成因,需要更多的检查体症。

    赵箭的脸更红了:“沈姑娘,这……不太好吧”

    “什么”沈芩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云疏有些受不了,三两下用布弄了个小屏风,把赵箭和自己拦在里面,说:“沈姑娘,要看什么地方,我替你看。”

    赵箭猛地捏紧衣襟口,在钟大人面前宽衣解带也是压力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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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死于水痘?
    赵箭穿好衣服,麻利地滚到沈芩面前,紧张不已:“沈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沈芩把手中的小炭棍转出了花:“疼么”

    “……不疼……”

    “痒吗”

    “咝,沈姑娘你这一问,我就浑身痒痒了。”

    “忍住,不能抓。尽可能地身体悬空,不要蹭破皮。”沈芩想了想,先说这些吧。

    “沈姑娘,您说实话,到底是什么”赵箭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快蹦出嗓子眼了。

    “大概率是水痘……”

    赵箭瘫在地上,两眼发直:“水痘啊……”

    “轰隆隆!哗啦啦!”又一阵电闪雷鸣,小窗外,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沈芩替赵箭把完脉以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是水痘,不严重,我还能应付得了。”

    钟云疏、花桃和赵箭,都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着明显放松的沈芩。

    沈芩睡饱了以后,精神状态很好,与他们对视片刻:“真的没什么大问题,赵大人。”

    赵箭简直不敢相信:“沈姑娘,我娘生了五个儿子,四个因为水痘夭折,只剩了我一个!哪里不严重”

    “……”沈芩眨了眨眼睛,水痘也能死人是个什么鬼转念一想,又问,“怎么治的”

    赵箭激动地打开了话匣子,大邺的传统,孩子得了水痘是因为惹怒了痘神,孩子高热要捂汗,身上水疱要挑干净,家里不能通风,免得让其他人过了病气……

    沈芩越听越觉得魔幻,这样折腾,就算健康的孩子也会去半条命吧

    孩子高热要捂汗,衣物不经常清洗,汗水粘腻细菌众多,这个时候再挑破水疱,就是让细菌轻松进入破损皮肤,诱发感染……持续高热会扰乱身体免疫系统,感染病程发展起来特别迅速。

    感染再引发高热,反复几次,在没有抗生素和抗病毒药物的时代,孩子就没命了。

    “呼……”沈芩长叹一声,这让人说什么才好

    赵箭说到娘亲抱着死去的哥哥弟弟放声大哭时,就哭得说不下去了:“沈姑娘,我娘亲只有我这么一个独苗了,您一定要治好我。不然,她会活不下去的。”

    沈芩小声敲了敲矮几,无比严肃认真地回答:“水痘,外邪入侵,先发热,再起痘,也可能痘热同起,只要好好休息,煮散痘方饮用,饮食合理,保持身体清洁,水疱破了也要小心处理,十天半个月就痊愈了。”

    三双惊愕的眼睛盯着沈芩,好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除了极少数会并发其他疾病,绝大部分都可以自然痊愈,”沈芩补充完最后一点,“得过以后,不会再得。”

    “沈姑娘,我有个姐姐也是水痘死的。”花桃的声音有些发干。

    “还有两点,不要捂汗!不要挑疱!”沈芩此时此刻特别想痛骂封建迷信害死人,可是再一想,这是生产科技水平低下导致的后果,认知水平有限,只能无奈地轻轻摇头。

    “就这些吗”钟云疏忽然出声,“为什么沈大人没有对外公布”

    沈芩心里咯噔一下,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原主记忆里沈家的孩子都出过水痘,没有一个夭折,都活得好好的。

    “我好像也得过,”沈芩脑海中原主的记忆渐渐清晰,“那段时间,永安城里有不少孩子都染了水痘,爹爹在惠民药局和沈记药铺,都张贴了痘贴,但是……没人听。”

    “我那时候起着高热,并没有捂汗,想吃什么有什么,娘亲在旁边照顾我哄我,然后爹爹每日晚上回家都会先看我怎么样,有一次特别难过地说,百姓们宁可花重金去寺庙买符、买香,也没人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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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忘了吧
    赵箭此前只佩服过钟云疏,现在佩服的又多了一个人沈芩,尤其是她露出手腕内侧的白点时,让他看到了希望之光。

    听沈芩这一问,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姑娘,疫亭处置人的地方你去过。”

    沈芩不明所以,掰着手指点盘算:“疫亭、魏大人的主事房和这里……就没其他地方了。”

    钟云疏清了清嗓子,向赵箭瞥去一眼。

    赵箭浑然不觉:“地震的时候,你和钟大人摔了几处,最后就落到……”

    “赵箭!”钟云疏的声音带了一些不同以往的严厉,“注意休息。”

    “钟大人,这是正经事!”赵箭继续,“疫亭处置死人是这样的,铺一层生石灰,埋一层人;再铺一层,埋一层……四周用青石板封闭,密不透风……”

    沈芩的手指忍不住抖了一下,牙齿粘着舌尖微颤着问:“地震的时候,青石板裂开,我们掉进去了”

    “对啊!”赵箭竖起一个大拇指,“不然,那么多层青石板,你们可不就摔死了吗!”

    沈芩只觉得胃部猛地一抽,喝下去的汤药吃食在里面翻腾起来,几次深呼吸以后这种感觉才减弱一些,恍忽之间,回忆起那片坠落地混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瞬间,头疼欲裂。

    “闭嘴!”钟云疏直接把赵箭摁倒在病榻上。

    遥远的、被遗忘的记忆,忽然潮水一样袭来,沈芩的意识不由自主地在里面颠倒,想起在黑暗中摸索到的棍状物,语带颤抖着问:“那我敲出声音的……是什么……”

    赵箭竖起两个大拇指:“沈姑娘,这就是我佩服你到五体投地的原因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你敲了一地碎骨头!”

    “呕!!!”沈芩冲到污物桶旁大吐特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惨烈。

    花桃怎么也没想到,沈芩竟然经历过这些,想起来扶她一把,却死活起不来,猛地恶狠狠地盯着赵箭:“不说话会死啊你!”

    “没听到钟大人让你闭嘴吗!”

    “我……”赵箭手足无措地跳起来,“沈姑娘,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剩下的话,消失在钟云疏难得睁开眼睛的异瞳色注视中,让他第一次觉得死亡近在眼前。

    “呕……”沈芩连吐了好几次,明明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胃腕部痉挛得直不起腰,冷汗布满额头,睫毛上都凝着汗珠,视野一片模糊,眼神涣散。

    钟云疏温柔又不容抗拒地将沈芩搂进怀里,让她的侧脸贴靠着自己的胸膛,轻声哄道:“过去了……都过去了……”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又被隔离衣下硌手的触感,扎得一阵阵的心疼。

    沈芩整个人都处在应激状态里,周遭的一切都仿佛隔着透明的屏障,只有近在耳畔的略快的生动的心跳声,连通着回忆和现实——

    “都过去了,忘了吧……”一声又一声,温柔又低沉的嗓音震动着耳膜,后背上一下又一下轻抚,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

    好不容易,沈芩理智回归,整个人脱力得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想做什么都可以。”钟云疏凝望着怀里颤抖的沈芩,她打小娇气又怕苦、怕打雷,吃药时似乎从没长大过,可此时此刻,她又有惊人的胆识和勇气,拼尽全力地克制和隐忍,在恢复。

    “真的吗”沈芩像溺水的人,双臂紧紧地抱住钟云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嗯。”钟云疏的下巴抵着她裹着隔离衣的头顶。

    “我要洗澡洗头洗手



第50章 就是娇气
    沈芩悠悠转醒,听到噼哩啪啦的雨声,一骨噜爬起来,只觉得眼前有一群蜜蜂嗡嗡地飞,在花桃的惊呼声中,又倒回床榻上思考人生:

    低血糖体位性低血压还是最近实在太忙,精神耗损得太严重了

    花桃想扶沈芩起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敢偷瞥钟云疏。

    赵箭脖子一缩,迅速远离沈芩:“沈姑娘,我……还是离你远点。”

    没一会儿,沈芩又坐了起来,不过这次慢了许多,揉着隐隐作痛的后颈,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时候睡的难道睡落枕了

    “醒了饿吗进些吃食”钟云疏力持镇定。

    沈芩点点头,走路摇摇晃晃,连脑袋都昏沉沉的,琢磨着是不是高热先兆还是大病一场的征兆

    钟云疏打量沈芩走路的姿势,心里像七八面鼓在敲,慌得不行。

    沈芩趴小窗上看大雨,钟云疏在她身旁。

    沈芩看雨腻了,回隔离房拿着纸和小炭棍写写画画,回忆参加地震救援时的细节,钟云疏也在边上看。

    “钟大人”沈芩觉得钟云疏有点奇怪,即使在隔离房,他也是一副忙着盘算、非请勿扰的样子,现在是怎么回事“您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钟云疏眼角一弯:“不碍。”

    赵箭和花桃面面相觑,沈姑娘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魏大人去察看……”沈芩说到一半,就觉得不太对劲,脑袋里空荡荡的,好像忘了什么事情,“看什么”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钟云疏的视线在沈芩的后颈徘徊,可是衣领遮住,什么也看不到。

    花桃有些着急:“沈姑娘,你之前说,下大雨会让疫情更严重是真的吗”

    “嗯,”沈芩掰着手指说,“不管是土路还是官道,大雨积水,河水外溢,路面上什么都有,如果有外邪,河水和路面的雨水会加速传播速度。”

    “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阻止吗”花桃一想到永安城和附近的亲朋好友,就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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