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啊,我对钟大人没有成见。”
赵箭呵呵一笑“当你发现用性命换来的功名,有些人生下来就有,而且颠倒黑白以后,只要动动嘴就能抹去你的存在,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像蚂蚁一样死去以前,有个人站出来替你主持公道、并且不要任何回报时,又觉得活着还有些盼头。”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盼头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一室静默。
阿汶达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沈芩“总算没救错人。”
“什么意思?”沈芩有些反应不过来。
“走啦,去查房,”阿汶达收好自己的器械用品箱,“一堆正事要做。”
“嗯。”沈芩立刻回神,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防护,跟着阿汶达大步走出去,临出门时嘱咐陈娘,“照看钟大人,辛苦了。”
阿汶达和沈芩两人刚走到院子里,就被郎中们围住了“二位公子,赵大人怎么样了?”
“正在进早食。”沈芩如实回答。
众人惊得倒吸一口气“伤得这么重,还能进早食?”
“各位大人,今日我只能跟你们查房,之后就要回去照看赵大人,”沈芩喜欢把话说在前面,“有任何问题,你们和文公子商讨也是一样。”
“赵大人三日之内,病情随时可能发生变化。”
郎中主事立刻应下“钱公子,您请随意。今日想先看哪些病人?”
阿汶达想了想“先看王大人和主簿吧,他们算是轻症病人,顺便看一下,昨日配制的药,是不是有效?”
“二位公子,请!”郎中主事在前面带路。
沈芩和阿汶达跟在后面。
……
隔离小屋内,王雷和主簿二人仰面朝天躺着,手边搁着空空的药碗。
“大人,”主簿看着王雷,“您的精神好多了。”
王雷打量了主簿好一阵子“你也是。”
“二位大人,查房了,”主事郎中在外面喊了一声,“可要准备一下?”
王雷一下子起身“不用,请进。”
郎中主事早晨已经查过一遍,只是想知道二位公子的看法和处理,推门而入。
“二位大人,早。”沈芩眼角一弯。
“二位公子,早,”王雷和主簿两人站得笔直,“药已经喝完了。”
阿汶达上前,替两人仔细检查了一番“第三日,浑身乏力改善,精神状态佳,身体反应敏捷,正在恢复中。”
“……”郎中们听懂了每一个字,却不知道这些字的意思。
“二位大人,好好休息,也许,如果明日还不起疹子,就不会起了,”沈芩同意阿汶达说的,“你们的身体可以抗过去。”
“真的?”王雷喜出望外。
“真的,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沈芩与王雷互相行礼以后,走出隔离小屋,又跟着人群向下一个屋子走去。
与王雷小屋相比,郎中们隔离的屋子,就很不愉快了,他们的疹子几乎出满身,不论见到谁都气息微弱,眼神里没有希望。
查房完毕以后,阿汶达和沈芩商量以后,向主事郎中提出用止血药、辅以易消化高蛋质的饮食,给病患补充能量。
主事郎中和其他郎中的意见,却与他们的完相反,主张用活血药、禁食禁水以免胃肠出血。
双方的意见有很大冲突。
尽管主事郎中对他俩很客气,但是病患救治方面,从来都不会轻易妥协。
身体在出血状态下,用止血药,可以很好地防止出血加剧;用活血药,只会让出血更加厉害。
沈芩昨日就想,如果有验血设备该多好,血相低就止血,血相正常就活血。
可惜,阿汶达只有验血型血交叉的试剂,没法做血相分析。
所以,双方僵持不下,却也因为都是第一次遇到的疫病,谁也不敢强压谁,所以,治疗方案迟迟订不下来。
“主事大人,就试试二位公子的法子吧,”小屋内的染病郎中,气息微弱却十分坚定,“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行。”想法也很简单,同僚们想尽法子都治不好,不如尝试新的。
一时间,郎中主事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同僚自愿,他也无法拒绝,只能看着沈芩和阿汶达两人小声地讨论着什么,边说边写边观察,很快就写出了今天的治疗方案。
包括,染病郎中需要日常用温水沐浴,以免疹子感染发炎,加重病情;
第二,给他们少量多餐,每一餐都要配肉类和蛋类,提高身体的抵抗力;
第三,配制温和的止血汤药,一日数次,与吃食同进,保护胃肠道避免伤害。
第四……
主事郎中和其他郎中们,看着几大纸的要求和变更,一时间有把他们赶走的冲动,可是想到这是同僚的选择,又只能长叹一口气“二位公子,真的要照着这个做?”
“人与人不同,今日是试用,明日再看效果如何?”阿汶达很是坦然。
说完,主事郎中又带着他们去其他病房查房,而沈芩原路返回,直奔赵箭的屋子,惊讶地发现,学什么象什么、象什么成什么的陈娘,把赵箭照顾得极好。
甚至于,翻身、拍背、喂饭喂水,陈娘都能完不碰到伤处周围。
赵箭更是闭着眼睛,放心地随便陈娘如何处理,他好好配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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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隔离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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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各个坊长都按照赵箭的嘱咐,将辖区内的百姓,按有无传染、传染的轻重,在区域内的百姓重新安置,确保疫病无法再传染。
各坊区还调集了未染病的年轻男女,做饭的、梳洗缝补的、负责传信的……为染病的住户,解决所有的生活难题。
如果在平日里,百姓们一定有怨言。
但是现在,百姓们亲眼看到了对抗疫病的物资,堆满城南库房,不用担心吃喝,就按照坊长画纸上的画的,老老实实待在家中。
等着这场大难远去。
……
运药大船上,收到消息的晋王和钟云疏,面沉如水,让原本就有些萧索的船舱内,显得更加空旷。
钟云疏把纸条扔进水中,看着纸条被水浸透,字迹模糊,最后沉入水中“殿下,钟某要回绥城。”
“你忘记钱家小子临走时说了什么?”韩王平静无波地反问,只是捏着纸条紧得泛白的手指,泄露了一丝隐约的惊慌。
“她那样说,只是想把我支开,”钟云疏慢条斯理地回答,“如果连她那点心意都看不透,我还称什么鬼眼?”
“马车和战马都被他们带走了,现在又是江心位置,你怎么离开?”韩王陈述事实,“离永安城只有半个月行程了,再等等。”
“殿下,二位公子在绥城,您就不担心?”钟云疏的脸色极为阴沉,仿佛随时能下雷暴的昏暗天气。
“圣人不仁,”韩王意有所指地看着钟云疏,“视万物为刍狗。钟家小子,你熟读古藉,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钟某以前想当圣人,现在改变了想法,”钟云疏浅浅笑,笑意只在脸上,并没有到达眼底,“现在只想身旁的人平安。”
“殿下,不管您是否同意,钟某现在就要离开。”钟云疏很坚持,而眼中日常浮现的尊敬之意,也褪得一干二净。
闹事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快将县衙门内外挤了个水泄不通。
皂吏们基本都没见过这种架式,个个手心直冒汗。
年长的皂吏站在了矮几上“昨日王大人和主簿分成两路,带领永安城来的名医走街蹿巷,去每家每户寻访,还在门外系了不同颜色的带子,用来做标记。”
“就是穿的这样的衣服,你们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怎么能说两位大人逃出城了呢?!”
“自从绥城有疫病以来,二位大人带着我们每日奔波,乡亲们也是见到的,怎么能说不管大家死活呢?”
“骗子,都是骗子,穿成这样,谁知道衣服里面是城主还是阿猫阿狗啊?!”一个彪形大汉梗着脖子回骂。
赵箭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前天遇到的阎王夫妻里的相公,好打贱妻的怂蛋,冷笑一声“乡亲们,老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家伙儿怎么会和绥城最有名的恶汉子站到一起呢?”
“坊长没告诉你们,我们在寻访的时候,经过他家被讹十两银子的事情吗?”
“他们家的原话是,这疫病没得救,就算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在马蹄前撒泼打滚,不让我们去下一户人家。”
“姓阎的,你敢拍着胸脯说,那日你们阎王夫妻和三个胖儿子,没在侧门旁见到王大人?!没对永安城请来的名医恶言相向?!”
“就算这样,名医还是替你们家诊治以后,才在大门和侧门上了绿布条!你们家都没染病,你在这里闹什么?!”
“乡亲们啊,人要脸树要皮,你们怎么能和这样不知羞耻、无理争三分的泼皮无赖搅在一起?”赵箭说得痛心疾首。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前天一整天,确实有不少穿着怪异的人挨家挨户地询问,然后在每户人家门前系了不同颜色的带子。
有些人听到了主簿的声音,有些人听到的是城主的声音,再想到这些日子,城主和主簿一直守在城里。
忽然就有些惭愧,一下子,堵在县衙内外的百姓,走了十几个。
“哎,你们别走啊!怎么能这么走了?”
“你是哪来的猪脸狗头?管这么说你阎王爷爷?!小心老子一屁股坐死你!”
“小瘦子,你出来!”
“你来啊!”阎大汉急着拦人,即使伸手拽,也没拽回来几个,只能出门与赵箭对峙,却在看到他背后的硬弓箭囊的时候,双腿有些发软。
不能武艺的也知道,平日敢背箭囊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赵箭突然伸手起誓“我赵箭,前骁骑前锋将军,现任永安城大理寺捕快督导,奉韩王殿下之命,陪同永安城名医入绥城,治理疫病。”
“本官有大理寺令牌在此,乡亲们若不信,请这边的皂吏大人一验便知。”
年长的皂吏恭敬地双手接过令牌一看,立刻躬身行礼“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见过赵大人!”
其他皂吏也赶紧行礼“见过赵大人!”
赵箭把令牌收好,提高嗓音“苍天在上,赵某今日在县衙内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如有半点违心,必当失去官职,重回渔船谋生计。”
又有些百姓动容,从县衙内退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别走啊!”阎汉子急了,“说好的,一起争取粮食米面的!”
赵箭冷笑道“姓阎的,我够你是个汉子,你也立誓,若有半点违心,我丢尽官职,你阎家绝后如何?”
“因为这次疫病前所未见,没有现成的药方可用。所以二位大人愿意以身试药,名医们正在调整药方。”
“只要大家照着坊长的要求做,各自回家待着就好。”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觉得赵箭说得很有道理,听到两位大人卧床不起,害怕有,担心也有。
阎大汉原本要大闹一场,没想到气势汹汹而来,被这姓赵的,三言两语就散了一半人。
“你放屁!说得好听,什么正在试药,根本是你们请的什么名医是个冒牌货,不能药到病除算什么名医?”
“进城两日了,也没治好一个病人,骗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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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深夜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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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汶达说到做到,吃饱了就义无反顾地跟着沈芩上了马车,还请赵箭将马车拐去了一处看起来像废墟的民宅,从里面搬出来了好几个木箱,搁在马车上。
“这是什么?”沈芩很好奇。
“我的部家当,”阿汶达拍了拍手,“相信师兄,这些都会用得到。”
“好!”沈芩回答很干脆。
马车即将驶出绥城东门时,拐时一条深巷,在巷子的尽头有座两进的宅子,门边徘徊着两名伪装成寻常百姓的韩王护卫。
赵箭报出暗号,护卫们赶紧把大门打开,里面的韩王军医们正忙得团团转。
沈芩刚要进去,却被阿汶达拦住“保护自己!”
沈芩默默戴上口罩和帽子,刚迈出一步,身后又传来一句“隔离衣也要穿!”
阿汶达已经副武装完毕。
沈芩牙根痒痒地问“师兄,您老不怕中暑吗?”
这么热的天!
“小命要紧!”阿汶达嘿嘿一笑,“师兄我怕死。”
沈芩心不甘情不愿地套好隔离衣,就出了一身汗,深呼吸还隔着厚厚的口罩,“我讨厌夏天,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满是病人的宅子,直到这时,韩王的随行军医才意识到,他俩是谁,立刻围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芩和阿汶达将“吃饱好干活”发挥到了最大效能,“一入宅子深似海,从此时间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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