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这段时间,送进来的东西都在吗”沈芩又想到一点,“碗盘碟都没撤走吧”
皂吏们立刻两眼放光,齐齐点头:“都在,都
第9章 押入刑监
皂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魏大人睡了,听还是不听
“粥里要加什么吗”一名皂吏站出来问。
“不用,熬得略稠一些。”沈芩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些,倦意就扑天盖地袭卷而来,理智提醒还要考虑地震自救和互救,大脑却惫懒得只想一睡了之。
皂吏脚步匆匆地走了。
沈芩靠在矮几旁,无视摆满的各种吃食,就这么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混杂的脚步声、推搡声和不知名的响动一股脑地往耳朵里灌,沈芩突然被人拽着头发硬拖起来,疼得一激灵,立刻睁眼。
两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身着皂吏衣袍,拖着沈芩往外走。
练了多年空手道的她,近乎本能地还手,拳脚刚动就被一名皂吏按住,微不可闻的声音从耳畔擦过:“别动。”
沈芩猛地意识到,这名皂吏和之前提醒她魏大人病情加重的是同一个人,立刻收了力气,顺势借着男性皂吏的臂力略微向上,略提双脚避免受伤。
不出十分钟,沈芩就被拖进了满是刑具的地方、绑在十字形木桩上,阴暗潮湿带着陈腐的血腥味儿直扑鼻翼,一身细密的冷汗倾泻而下,这里就是刑庭(也叫刑舍)
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与“刘郎中”身形面容有五分相像,背着双手度步走到沈芩面前,不言不语,绕着她打量了一圈,言语轻蔑:“沈石松是你什么人”
沈芩略微牵动嘴角,不卑不亢,眼神里没有半分惧色:“家父。”
“啪!”出手一巴掌。
沈芩结痂没几日的右脸火辣辣地疼,闭上眼睛,用力地下带着血味的口水,看这人歇斯底里的面孔,多半是为刘郎中报仇来了。
“你竟敢诬陷刘郎中!”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真是不出所料。
沈芩直视着“刘郎中二号”,如果原主没有自毁容貌,此刻就不是两个耳光的事情了,医者仁心,这么卑劣的两个人怎么能当郎中的!
穿越至今,沈芩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云诡波谲的大邺,自己的命贱如蝼蚁,谁都能踩上一脚。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沈芩盘算过了,钟云疏自身难保,魏大人身体虚弱还没清醒,大地震近在眼前……从来都积极乐观的她,此时此刻“破罐子破摔”的打算挥之不去。
都快死了,为何还要忍!
就在第三记耳光呼啸而来的瞬间,沈芩屈膝弹腿重重一踹。
一切发生得太快,皂吏们还没反应过来,“刘郎中二号”发现杀猪般的嚎叫,脸色惨白、大汗淋漓地满地打滚,活像一条被烫焦的大肉虫。
“刘医监!刘医监!”皂吏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只见“刘郎中二号”双手捂着重要部位,双腿直打颤,悲愤交加地恨不得把沈芩瞪成筛子。
好半晌,刘医监才从剧痛中缓过劲来,一声令下,“来人!先把她的双腿打断!我要让你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个什么滋味儿!”
沈芩心里咯噔一下,眼睁睁看着两名男皂吏扛着两把榔头,步步走近……思考快速自杀的方法,同时拼命踢腾双腿,不让他们抓住。
挣扎不过三分钟,一双脚镣扣住脚踝,沈芩看着皂吏手中的榔头高高举起,闭上眼睛……
不甘心!
……
清晨的阳光透过石顶圆也,往阴暗的疫亭投入一个长椭圆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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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刑监抢人
“魏大人,醒醒!快醒醒!”皂吏趴在床榻边,焦急地呼唤,“魏大人,沈芩被抓走了!“魏大人!”
魏大人倏地睁开眼,“当我死了吗敢到我这里抓人!”
“刘监医带了两个男丁闯进来……”皂吏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走!”魏大人勉强起身,晃了几晃,喝了半碗温着的“米油”,抹了一下嘴,“快走!”
四名女皂吏扶着魏大人,匆匆出门。
一名悄悄跟随的女皂吏来报:“魏大人,他们把沈芩带到了刑舍……”
另一名皂吏突然拦住魏大人的去路:“大人,如果您去刑舍抢人,就等于和刘监医撕破脸了!以后我们或者女囚有病痛,他们借故推拖不来可怎么办”
魏大人不由地停了脚步。
掖庭是看押囚犯的地方,上到掖庭大人,下到皂吏,品阶低升迁慢,月银更是少得可怜。医术精湛的郎中不会被派到这里,就连太医院犯了事的太医,都是直送边疆戴功赎罪,掖庭的郎中不是医术不精就是品性卑劣。
可偏偏这些人,掖庭上下还惹不起,因为这里常有瘟疫发生,一旦疫情蔓延,没有郎中后果不堪设想。
沉思片刻,魏大人轻蔑一笑:“有沈芩在,把掖庭所有郎中都得罪光了又怎样!这帮狗眼看人低的货色,送到太医院当值扫都不够资格。你们先走!”
皂吏们一怔:“魏大人,您一个人行吗”
“不惜一切代价,把沈芩抢回来,掉根头发都不行!”魏大人说完倚在石墙上,顺手摘了自己的腰牌,递给手下,“本官马上就来!”
“不想再受那群王八蛋的气,就放机灵点儿!”
“是!”皂吏接过腰牌就开跑,其他几人立刻紧跟其后,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
“砰!”一榔头砸下,震起一阵尘土。
刑监的皂吏们等浮尘散尽,目瞪口呆地瞪着完好无损的沈芩,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沈芩气喘吁吁,额头颈间全是冷汗,刚才紧要关头,借铁镣和木架的力屈膝蜷身,避开了第一榔头。
钉入地下的木形绑架,竟然可以旋转,沈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你们这帮废物,滚!都给我滚!”刘监医踹走皂吏扛起榔头,额头青筋直爆,“今天我不弄死你这个贱货,就不姓刘!”
挨踹的皂吏没有滚,把沈芩双臂的锁链收紧,紧到嵌进皮肉里;又把木形架固定住,才滚到一边。
沈芩只觉得胳膊被缠裂了似的疼痛难当,想再转时才发现,不管再怎么用力,木形架都纹丝不动,完了!这下躲不过了!
“诶!”刘监医高高举起榔头,对准了沈芩的胳膊,笑得像地狱的恶鬼,“今天就让你尝尝寸骨寸断的滋味,你不是会躲吗我看你躲到哪儿去!”
“不要!”沈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尖叫出声。
“魏大人有令!带走女犯沈芩!”女皂吏高举腰牌开道,其他人直接冲进刑监。
“嗖嗖嗖!”男皂吏们拔刀相向,却被女皂吏们的佩刀架住了脖子。
一名女皂吏拦到沈芩面前,“刘监医,魏大人官阶高你一级,你要以下犯上吗”
“魏大人哪个魏大人”刘监医冷笑一声,“这掖庭都靠拳头说话,你们魏大人半死不活的,还来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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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地裂
“魏大人,你当时胃脘部胀痛不适,想去茅厕却又泻不出什么;每次吃喝不超过一刻钟,就会重复不适……对不对”沈芩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是。”魏大人一怔,连连点头。
“其实,吐和泻是人的自我保护方式,让毒物迅速离开身体;同时,吐和泻又非常伤身,所以,郎中会让病患禁食禁饮,让内里脏腑可以休息。”沈芩努力保持清醒。
“甜食会引起胃肠胀气,糕饼枣汤全都是甜食……吃下去当时肠胃舒服,之后又变本加利地吐和泻……几次下来,再强的身体也扛不住。”
“这个刘饭桶!”魏大人气得连拍矮几,矮几的一条腿立刻断开,搁在上面的碗碟一阵丁当响,“沈姑娘,你饿不饿”
沈芩有气无力地点头,又饿又累又渴……尤其是胳膊,阵阵疼痛几乎透支了体力。
“花桃!今天的事儿你办得很好,赏白银十两。”魏大人直接从床榻旁的小柜里取出一锭圆银。
“多谢魏大人!”花桃从皂吏中出列,恭身行礼。
花桃沈芩上下打量她,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忙
“沈姑娘,女囚不能携带银两,想让本官如何谢你”魏大人能独督女囚,统领一众女皂吏,除了平日手段非凡、行事果断以外,靠的就是赏罚分明的准则。
沈芩后肩抵着墙壁,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略一恭身,整个人差点栽倒,被花桃眼急手快地扶住:“如果魏大人能赏疫亭众人一餐温饱,罪女感激不尽。”
魏大人瞪大了眼睛:“沈石松出了名的药到病除,救了多少人,沈家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你再怎么心善,也该心里有数。”
沈芩苦笑:“魏大人,罪女心里有数,请给个准话吧。”
“花桃,带足一日口粮、清水和干粮,送到疫亭去。”魏大人挥了挥手,“但是,沈芩你可以先回疫亭,但必须随传随到。”
“多谢魏大人。”沈芩走得摇摇晃晃。
“只要你忠于本官,也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日三餐不会短少。”魏大人打定主意,要让沈芩成为女监的郎中。
“谢过大人。”沈芩继续向前走,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塞给魏大人一个拇指粗细的小竹节,被花桃搀扶着离开了。
魏大人拂袖而过,让一干皂吏退下以后,迅速打开竹节,掉出一块揉得极小的纸:“丑时地裂。”
……
疫亭里,钟云疏还是躺着装昏迷,陈虎和赵箭把布绳藏得隐密,躲过了三次巡察;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对钟云疏的盲信,没人问一声。
毓儿还想去入口处蹲着,被陈娘拽到安全的角落,不让乱动。
钟云疏浓眉紧锁,沈芩为何还没回来
正在这时,入口处的门吱呀一声响,疫亭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盯着黑洞洞的开门处,脸上都一惊——沈芩走得踉踉跄跄,双臂怪异地垂着,衣服破破烂烂,隐约可以看到血色。
沈芩更懵圈了,谁把疫亭的石顶砸成这样
陈虎第一个冲过去:“沈姑娘,你怎么了”
沈芩停顿一下,费力地开口:“陈虎,赵箭,门后有水、干粮和吃食,快拿去分给大家吧。”她到现在也没想到避震伤害的方法,只希望他们不当饿死鬼。
陈虎和赵箭相互推搡着冲进去,三秒后冲出来,一人提着水桶、一人提着超大食盒,来回三趟,才把东西搬完。
沈芩被陈娘搀扶到钟云疏身旁坐下,等陈娘走远以后,才轻声说:“东西已经交给魏大人了。”
钟云疏极勉强地坐起来,伸手摸到沈芩冰凉汗湿的额头,立刻顺势把她扶进怀里,小心翼翼地不碰触她的肩膀和双臂,她受了什么伤、有多疼,他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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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深埋
“快走!”钟云疏厉声下令,“陈虎,赵箭护不住他们,别来见我!”
“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砂砾、碎石块像雨点般密集落下,转眼间,巨大裂缝的两端被迷雾的尘土隔开,隐约听到呛咳和抽泣声,“快呀,快点上!”陈虎大嗓门地催促。
沈芩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双臂却仍然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弥漫空气中的尘土浓重到呛人的地步:“钟大人,捂住口鼻!”
钟云疏把沈芩护在身下,浓密的长发垂在肩膀两侧,仿佛天然的布帘:“别怕,我在。”
“……”沈芩嗫嚅着嘴唇,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和原主到底有多少瓜葛,才会在这样生死关头舍命护她如果他真的对原主用情至深,哪能看不出她是个冒牌货
“害怕吗”钟云疏紧紧地抱住沈芩,拿自己当肉盾还不忘闲聊。
“害怕没用,不如省点力气。”沈芩苦笑,嘴角扯动的瞬间,忽然意识到他们正脸贴脸,钟云疏温热的鼻息,拂过耳缘有点痒。
“你真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女子。”钟云疏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谢谢啊……”沈芩很有些苦恼,别人对她一分,她会对人好五分,钟云疏这样护着她,她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钟云疏泰然处之的态度,和他用身体筑起的小小空间,沈芩突然觉得地震也没有多可怕,甚至还在盘算等地震停了,能用什么办法救人。
然而,地震远没这么容易停下,一次又一次强烈震动,整座疫亭像个摔破的倒扣大碗,大碎片还在震动中碎成更小片。
钟云疏和沈芩两人仿佛渺小的蝼蚁,顺着大小碎片的缝隙不断滚落,最后都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大邺国都城也受到了余波的冲击,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
疼痛、昏沉。
沈芩悠悠转醒,睁眼和闭眼没任何差别,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自己瞎了,双手的手指却出人意料地可以稍微动两下。
摸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她半边身体,怎么也推不动,后知后觉地发现,腰间有什么把她和重物紧紧缠在一起。
“钟大人”沈芩轻声呼唤,双臂像灌了铅块一样沉重,不放弃地继续摸索,忽然手被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很凉还有点粘腻。
“在,别乱动。”钟云疏不知道自己断了几根骨头受了多少伤,但是沈芩比他先醒,心里隐约有几分雀跃。
“嗯,”沈芩特别听话,乖乖地一动不动,“我们在哪儿”
“说不定已经在地基之下了,”钟云疏调侃的意味不减半分,“如果有石灰的味道,那就是以前掩埋疫尸的地方,闻到了吗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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