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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内侍官在冰天雪地里,三请五请以后,见沈芩心意坚定,也就不再说什么。

    钟云疏让人把褐红马包了马蹄,才让沈芩上马。

    迎接入宫的队伍这才启程。




第159章 中毒还是生病?
    钟云疏在马车左侧,沈芩在马车右侧,在冰天雪地里,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

    沈芩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空旷寂寥的雪景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自己渺小得比一片雪花大不了多少,身不由己地经受风吹日晒。

    因为不知道入宫会遇到什么,要面对什么,一切都未为可知,一切都不确定。就这样,沈芩的悲愁思绪占了上风,恨不得化成一片雪,就此放弃。

    正在这时,与另一侧的钟云疏,视线交汇,似乎从昨晚开始,或者更早时候,他对她就不隐藏蓝黑双眼,就像他做好了坦诚的准备。

    她好歹是大邺人,而他其实与大邺的关系不大。

    她为了替沈家申冤,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如此执着呢嗯,这是个好问题,到时一定记得问他。

    北风呼啸,吹得地面的积雪像浮尘舞动,荒草荒山在阳光下亮得耀眼。

    等他们到永安城外时,已近傍晚,进入大诚宫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层层通传以后,内侍官在前引路、钟云疏在中间、沈芩在后面,先后进入长生殿。

    邺明帝靠坐在床头,捧着手炉,就着横置的床上小几,翻看奏章,精神比上次离开时好了许多,体力似乎也增加了不少。

    “臣钟云疏见过陛下。”

    “罪女沈芩见过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见礼,又同时行礼,然后保持着恭敬的姿势。

    邺明帝这才转过头来,掀起脸上层层皱褶,眼神炯炯“云儿,沈家丫头,你们让孤好等啊。”

    两人只是行礼。

    “好了,平身,赐座,看茶。”

    邺明帝刚直了一下腰,立刻就有内侍把小几撤走,另有女使上前按肩捶腿。

    沈芩默默吐槽,权力真是个好东西,至高无上的权力更好。

    邺明帝觉得四脚松活了一些,向“你们都退下。”

    很快,长生殿的花窗全部关好,门也关上,只剩下邺明帝、钟云疏和沈芩三人。

    “沈家丫头,”邺明帝不怒而威,只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孤是中毒”

    沈芩自从被钟云疏提点过,准备了最恭敬的一面“回陛下,罪女不敢。”

    “说来听听,”邺明帝只拣想听的听,“你是如何想到孤是中毒的”

    “没想过。”沈芩实话实说。

    “那你是怎么想的”

    “回陛下,罪女早前学医需要看很多病人,男女老幼都有,老人尤其是久病卧床的老人,整个屋子都会有各种不好闻的味道。”

    “照顾的人精心一些,味道会轻一点;不照顾的,有时连门都走不进去。”

    “陛下是君主,久病卧床自有内侍、女使和太医轮番照料,不会有难闻的味道,但是,也不能散发清香。”

    “事有反常,自然需要多想一些。但我并没有想到中毒,只是觉得薰香也好、檀香也罢,总是比不过腊梅天生的冷香。”

    “而且,屋子长期封闭、不进阳光,寻常人都受不了,更别说病人了。”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也是一样,所以,我就请陛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想说,这是歪打正着”邺明帝明显不信。

    “千真万确。”沈芩很实诚,没事想那么多,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邺明帝注视着沈芩“抬起头来。”

    沈芩立刻抬头,坦然迎上邺明帝的视线。

    “萧瑾昨夜死了,”邺明帝面无表情地开口,仿佛说的是一名内侍,或者连内侍都不如,“沈家丫头,你以为如何”

    沈芩看似答得随意,每个字都是琢磨过的“陛下,那日我去天牢,本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离开时他勉强还能说话,但身体非常虚弱。”

    “病情可能瞬息万变,离开到昨夜已经十日有余,”沈芩如实相告,“我没有想法。”说完,又低着头。

    “云儿,天牢和大理寺已经全部排查过,所以,你以为如何”邺明帝突然话锋一转,仿佛剑指钟云疏。

    “陛下,不如传昨夜天牢值守当面询问,”钟云疏是刑部尚书没错,但是刚上任也没几天,“据臣所知,有人提审。”

    邺明帝眯着的眼睛,立时睁开,与钟云疏对视一瞬,又随即移开,“孤都未提审,谁敢提审他”

    三人都不作声。

    沈芩继续在心里暗暗吐槽,哪个争王位就是哪个啦,还用问

    一时间,再无人说话,只剩诡异的静谧。

    “云儿,你和沈家丫头去天牢替孤走一趟,”邺明帝隐在宽袖里的手指,捏得指节泛白,可是脸上却半点不显,“孤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走的”

    沈芩立刻行礼“陛下,隔行如隔山,沈家行医,却不是仵作,恕罪女无知,无法探查。”她才不要去验尸呢,又不是法医

    邺明帝忽然改变主意“云儿,替孤去天牢传话,他身上已经有伤,还是留个全尸,莫再挨刀了。”

    “是,陛下。”钟云疏行礼后,大步退走。

    沈芩心里一阵阵发慌,完蛋了,要独自面对老狐狸精,这可怎么办

    “沈丫头啊,”邺明帝招呼着,“替孤把个脉,看看有剩多少时日,孤好着手安排。”

    沈芩惊愕不已,这老家伙竟然把掉脑袋的事情,说得如此轻巧

    “丫头”邺明帝很不高兴地伸出手。

    沈芩惴惴不安地走上前,琢磨着万一把脉出来不行,该怎么说。

    “不要像太医院那群饭桶一样,”邺明帝更不高兴了,“快点。”

    “是,陛下。”沈芩从双肩包里取出一个陈娘缝制的软枕,垫在邺明帝的手腕下,心平气和地开始把脉。

    把完一遍,换手;再把一遍,再换手,如此这般,反复了好多次。

    “如何”邺明帝耐着性子追问。

    “少则一年,多则”沈芩显出最职业的一面,“不超过三年,陛下,罪女只有这些能耐。”

    “来人”邺明帝怒喜不形于色,“传太医院正判来见。”

    守在外面的内侍官立刻匆匆而去。

    沈芩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要和姓刘的当面对峙吗为什么她遇到的姓刘的,没一个好人呢



第160章 看狐狸戏
    大约一刻钟,刘院判就进了长生殿,见到邺明帝就行跪拜大礼。

    沈芩的眼神带着冷意,上次在天牢里针锋相对,他那一身狂妄的戾气,咄咄逼人的样子,让人印象不深刻也难;到了邺明帝前,却乖顺得像条哈巴狗。

    真是呵呵。

    相对于熟悉的古代君臣礼,大邺的礼仪并不沉重,即使面君也不用下跪,行礼即可;只有祭祀大典才需要下跪行礼。

    这刘院判一下跪倒,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蛾子。

    “刘卿啊,孤这记性也时好时坏,你今年多大了”邺明帝眼神有些迷糊地问。

    沈芩绷着脸,不泄露半点情绪,心里疯狂吐槽。

    邺明帝刚才还英明神武地不行,突然秒变痴呆笨老头,而且,他还老得很彻底,连平身都没喊,就让刘院判这样跪着。这老狐狸精想干嘛

    “启禀陛下,臣五十有三。”刘院判高声回答。

    “替孤把个脉,”邺明帝一脸糊涂样儿,“瞧瞧孤还有多少日子”仿佛疲惫至极,随时能睡过去。

    刘院判起了两三下才起来,长生殿是暖和的,地上却凉得很,刚才这一跪的时间并不短,一时间腰酸背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从诊箱取出软枕,轻触邺明帝手腕。

    秒时间,就触诊完毕。

    其他什么检查都没做,和沈芩反复把脉、望闻问切的复杂操作,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请放心,身体无恙,疲惫困乏与陛下近日操劳过度有关。”刘院判反复斟酌,才说出这个答案。

    “孤还有多少日子”邺明帝仿佛没听见,继续问。

    “回陛下,您身体安好,定然寿与天齐。”刘院判恭敬回话。

    “”沈芩保持低头状,遇上爱听奉承话的君主,这样说肯定没问题。

    可是眼前的是邺明帝啊,没错他老了还病了。

    就这样风烛残年的老人家,

    能在宫变时,为了守护江山社稷,以一己之力对亲儿子下手,毫不留情扔进天牢。

    刚才还紧盯着她逼问是否是中毒,这是个察觉到危机四伏的君主,最清醒理智。

    刘院判的这种回答简直是种侮辱,当他是傻子吗

    果然,邺明帝的眼神变了,额头爆起了青筋,却很快平复,鼻音略重地哼哼道“好,很好。”

    “身体无恙,寿与天齐,嗯,听着真舒坦。”

    “来人,赏东海珍珠一斛。”

    “是,陛下。”内侍官立刻传话,很快一斛东海珍珠就传到了刘院判面前。

    沈芩瞥了一眼,顿时两眼瞪圆,大邺的珍珠这么大颗的吗

    “谢陛下。”刘院判立刻下跪行礼,双手高高举起,接过铺着红稠的托盘,大步走了出去,经过沈芩身侧时毫不遮饰春风满面。

    “”沈芩低头眨巴一下眼睛,五十三岁的老人家竟然还这么沉不住气,啧啧啧,为了一斛珍珠就得意忘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咝,不对,沈芩心里咯噔一下,刘院判身上有一股极淡的香味,似曾相识。

    “沈丫头,”邺明帝又换回洞若观火的眼神,“羡慕么”

    “不。”沈芩摇头,坦白得很,对付这种老狐狸装傻不如真傻,说实话总是没错的。毕竟,邺明帝现在太需要听真话了。

    “你方才说,少则一年,多则三年,这两年来去可有说法”邺明帝追问。

    “陛下如果能保持这样的作息,争取早日下床活动,避免一切补药,膳食均衡的话,可能会有三年,前提是,这三年不能再有心绪的重大变化。毕竟忧思悲恐惊,都对应脏腑运行,影响很大。”

    “少则一年,就是陛下不顾身体状况,积劳难返;或者出什么意外伤身,那就很难说了。”沈芩说完,行礼又站到一旁。

    邺明帝有些累了,摆了摆手,内侍官福德立刻上前扶着躺好,掖上被子。

    沈芩思来想去,向福德悄悄使了个眼色。

    福德对邺明帝忠心耿耿,一见立刻凑过去,两人转到屏风外。

    “内侍大人,陛下每日都会这样很精神,忽然又不精神吗”沈芩总觉得刘院判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怪异,却又没有实证。

    “陛下的精神头大不如从前,现在每日早朝旁听,还要指点监国,批阅奏章,到这个时候总是很乏。”福德说话完全是看人下菜,平日嘴紧得堪比蚌壳,但是自从目睹沈芩的拔刀术,疑心在她那里是不存在的。

    “陛下每日传几次太医”

    “按太医院规制,太医每日来请两次安。”

    “都是刘太医来吗”

    “基本都是刘院判,沈医监,你这是何意”

    沈芩正要继续问,忽然屏风里传来邺明帝的声音“孤都听到了,进来说话。”

    福德和沈芩面面相觑,怔住三秒,只得再走进屏风里。

    “说实话。”邺明帝此刻,全身上下最有力的仍然眼睛,眼神犀利。

    “刘院判每次来都行那样的大礼吗”沈芩继续问,“为什么”

    “沈丫头,把话说完。”

    “你们闻到刘院判身上的香味了吗”沈芩的视线在他俩身上移来移去。

    “咝”福德摇头,大邺有配戴香囊香包的习惯,每日接来迎送那么多人,鼻子如果是个人也肯定乏透了,哪里还闻得出来

    “什么样的香味”邺明帝盯着沈芩,“孤记得你父亲说过,你这孩子打小就和旁人不同,不爱闻香,也从不戴香囊香包,嫌味道太大。”

    “陛下记性真好,”沈芩点头,“有些类似安神香,但是香味有变化,也就是一息之间闻到的。”

    “福德,你来。”邺明帝吩咐。

    福德立刻凑过去,听了一会儿,然后又出去了。

    过了不短的时间,福德又捧着一个蒙了红绸的托盘进来,搁在矮几上“沈医监,请。”

    “这是今日进入长生殿的大人们的香囊,全在这里了。”

    沈芩有些洁癖,也不太愿意凑近闻,就把香囊挂在各处,走出大殿呼吸新鲜空气,再走进来侧身闻一个。最后选出的香囊,正是刘院判的,香味与她在沈宅闻的细香相似。




第161章 上香寻了尘
    沈芩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又和黄羊教有关

    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她否决了,萧瑾都死了,黄羊教一群人都在大理寺黑岩狱里蹲着呢,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没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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