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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而且,如果遇上其他难题,比如做饭烧菜、刺绣织布……甚至于验尸当仵作,以她的学习能力,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一项是琢磨不透的。

    可是……香这种东西,身体先天敏感,她就算心有余也力不足。

    毕竟,从小到大,她只能闻自然香味。但凡经人手加工的,不管多细致用心,闻得稍微久一些就会不舒服,再久一些十之会吐。

    父亲沈石松也没有办法,还是娘亲最善解人意“有人不爱吃鱼,有人不爱喝茶,芩儿不爱香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沈芩就和各种香料香囊香包,渐行渐远。

    以至于,现在闻着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香,真是……太难了。

    “陛下,术业有专攻,不如找调香师、制香师来瞧瞧,罪女实在查不了这些东西。”沈芩实在很为难。

    邺明帝沉默片刻,摆了摆手“也罢。”

    正在这时,钟云疏从天牢回来了,听沈芩把事情讲完,走近屏风“陛下,刑部侍郎雷鸣在追查此事,是否一起追查”

    “不,宫中之事,自有内务府。”邺明帝没有片刻迟疑。

    “陛下,大泽河活祭、符纸、信香和细香,全都和黄羊神教有关,牵连甚广,高门显贵、寺庙道观、平民百姓都牵扯其中,查起来极其艰难。”

    “发展如此迅速,没有权利和利益驱使,远远不可能有现下的规模和影响。”

    “陛……”钟云疏还想继续说,却被邺明帝挥手制止。

    “如果黄羊神教是萧瑾一手建立,那么他宫变失势之时,树倒猢狲散,就应当消声匿迹。可是,并没有。”邺明帝满布皱纹的脸庞,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若他真的影响甚广而且根深蒂固,昨晚如何会猝死”

    “还有,刑部今早递来的奏章,凡晋王府登记在册的田产住宅铺子都已查封入案,虽然总数额堪比国库,但是与符纸收益相比,仍然是个小数目。”

    “那些银两去哪儿了”

    “陛下,下官会追查到底,”钟云疏立刻应声,“随时发雷鸟信报于陛下。”

    “下去吧。”邺明帝躺在床榻上,气息不稳。

    沈芩被他俩的虚虚实实,这个比那个比,听得直犯困。

    “福德,送他们出去,孤乏了。”邺明帝闭上眼睛。

    “是,陛下。”福德立刻应下,殷勤地送到长生殿大门边,“沈医监,陛下的食方要不要改”

    “不用,这个食方可以用整个冬天,不着急换。”沈芩的食方是按《营养学》卧床病人宜忌来编排的,都说药补不如食补,可是药比食快,食补效果稳固时间却有些长。

    “沈医监何时再来”福德出品的话咽不回去,随即抽了自己的脸,“瞧我这张嘴哟,大人可别见笑啊。”

    “这个要看陛下的意思,”沈芩浅浅笑,“内侍大人多费心了。”

    “份内之事,当不得费心二字,”福德的圆脸笑起来很喜庆,几次欲言又止,瞧着四下无人,才小声提醒,“上香寻了尘。”

    “两位大人慢走,奴要去候着了。”说完,就让人开了大门送客。

    钟云疏和沈芩提着灯笼一路走,一路琢磨。

    “这是古诗词吗”沈芩以为是大邺的哪位诗人所写。

    “不是。”钟云疏摇头,暗示大诚宫内不是可以闲聊的地方。

    “那我们回掖庭吧。”沈芩立刻心领神会。

    忽然,钟云疏的身体有些紧绷,沈芩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拱形石桥上站着一群言官,视线交汇就知道他俩被他们观察着。

    “石桥是必经之路,”钟云疏察觉到沈芩的想法,“没必要让着。”

    “你们有过节”

    “没有。”

    “什么过节”沈芩追问。

    “……”

    两句话的时候,言官们已经到了他俩面前,互相一拱手“恭喜钟大人,贺喜钟大人,青年才俊就当上刑部尚书。”

    “不敢。”钟云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是在沈芩看来,他像被苍蝇围住一样烦心。

    “恭喜沈医监,贺喜沈医监,”言官们又一致看向沈芩,“沈医监不愧是沈大人之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各位大人,告辞。”沈芩的嗓音柔软,身体语言恭敬,可是身体却极度抗拒。

    当初要不是这群言官闲着没事,左一本奏章右一本奏章,盛赞沈家医德双全,沈家也不至于去趟大泽河那个浑水。

    所谓“杀人不见血”,就是大邺的言官们。

    “沈医监,奉劝一句,八字不够硬的话,还是小心为妙。”一位言官对沈芩说话,眼神却落在钟云疏身上,一个脏字不带,就这样骂钟云疏。

    “多谢。”沈芩觉得难得进宫,君心难测,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了,完全没必要和他们针锋相对,平白树敌。

    “沈医监,在掖庭好自为之,切莫再犯你父兄之错!”一位言官言辞犀利地警告。

    沈芩刚才已经错身走过,一听这个猛地回头,只见一位极其年轻的言官,长相堪称美少年,只是说话太扎人。

    钟云疏极为傲慢地瞥了年轻言官一眼“觅虹桥上,哪有你说话的份”

    年轻言官挺直了腰板“乱臣贼子既然做得,则人尽可言。沈家之女原为罪女没入掖庭,摇身一变成了掖庭医监,想来钟大人功劳不小吧。”

    沈芩平白无故被扎,本就在隐忍,没想到这货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蓄意揣测他们男女关系,永安城的疫病怎么没染上他呀

    其他言官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从眼神和表情来看,围攻钟云疏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钟云疏要口才有口才,要文采有文采,可是遇上这群人,就一点都不想浪费口舌,手中的灯笼突然腾空而起,冲着各位言官绕了一圈“奇哉,夜晚也有拦路犬。”

    言官们被灯笼吓得回退好几步。

    。




第162章 别侮辱狗
    “钟大人,别侮辱狗了,狗既忠诚又知道感恩,夜深人静还会看家护院,”沈芩提着灯笼,打算过桥,“各位大人,麻烦让一下。”

    “你只是一个低贱的掖庭医监,怎敢对各位大人如此无礼”美少年的样貌,在灯笼的映照下,仿佛撕下画皮的恶鬼。

    “我想起来了,”沈芩盯着美少年,“五年前,你在永安城外的山路上,被马车轧碎了一条腿,你爹娘连夜送到沈家门前求医,右腿伤得很重,若硬保怕有性命危险。”

    “你当时以死相逼,宁死不愿意截肢。我爹爹念你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指导沈家郎中守了你五天六夜,终于保住了这条腿。”

    “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你要用这条腿站在朝堂之上,斥尽贪官污吏,为民言苦。”

    几位言官面面相觑。

    年轻言官脸上血色尽退“沈家郎中贪赃枉法,即为贪官污吏,我为何说不得!”

    沈芩憋着满腔愤怒,语气却依然淡定,不带半分火药味儿

    “这位大人,您看到永安城无家可归的灾民,看到疫病时惠民药局空荡荡的前门,看到百姓为了求符纸家破人亡,看到护城河边堆积的尸体,您上了什么奏本”

    “这位大人,地震后您上了什么奏本恢复早朝时,您又上了什么奏本你在沈家掷地有声的时候,我们都记得。不知你现在还记不记得”

    “我……”年轻言官后退了几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中的东西捏得死紧。

    “你手里捏着的是掖庭赶制出来的口罩,用来预防疫病传播,这是我设计的,我用沈家医术保住了掖庭的囚犯,不论我在哪里,我都做着沈家一直以来都做的事情。”

    “若我不行父亲兄长之事,你们还能这样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在这儿拦路”

    “说我成为掖庭医监,是与钟大人不清不楚,这是实事求是的言官该说的话吗!”

    “没有我爹爹我兄长,你还能站在这里血口喷人!”沈芩冷冷地盯着他,“还不让开”

    年轻言官退到了一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钟云疏以为自己是最了解沈芩的人,现在看来,她简直是个机关盒,表面看起来圆溜溜、精巧又温润,费尽力气,冷不丁里面就能戳出一个什么东西来,直扑面门。

    想到这儿,钟云疏心情愉快地注视着其他言官,一个落荒而逃,这几个还能坚持多久

    其他言官脸色各异,却并不让路。

    沈芩眨了一下酸胀的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各位大人,沈记的八宝元气茶喝得还挺顺口的吧今年没得喝,肯定不习惯吧”

    “我父亲常说,言官为国为民言,是正气凛然的君子。八宝元气茶也算是沈家对言官的敬意,收些工本费即可,为他们常备半年量。”

    “今年沈家已是荒宅,各位大人才半年没有元气茶止咳润肺,就上火到视物不清,连路都要堵住的地步了吗”沈芩说话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吸引其他官员驻足远观了。

    言官们素来自视甚高,清贵得很,把脸面看得比性命更重要,被沈芩这么一戳,只觉得在人前立时矮了三分,有一个脸涨得通红,站出来“沈医监,你这是污蔑我们收受沈家好处吗”

    “你们没有半夜敲过沈家大门,请我父亲兄长出诊”

    “你们没有在夏末秋初的时候,到沈家买八宝元气茶哦,对了,说是买,基本是半买半送,区区一百钱而已。”

    “你……”言官们看到远远围观的人,渐渐增多,就连等候在外的家丁们都伸长脖子看,都有些慌乱起来。

    “医者,最讲究实事求是。言官,最讲究言之有物。你们仗着三寸不烂之舌,含沙射影地指责钟大人,凭什么”

    “我们并没有……”还是那名脸涨得通红的言官。

    “没有是吧,麻烦让一下,”沈芩拿灯笼顶开他们,“钟大人,走吧。”

    “沈大人,请。”钟云疏心情很好,虽然口才极好,却是再懒得费口舌的人,通常遇上这种事情,一言不合就动手,反正受伤的不是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诚宫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言官们讨了个没趣、还丢了大脸,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在附近指指点点,让他们浑身不自在,却又不知从何解释,体验了一番“有口难言的滋味儿”。

    ……

    两匹马行进了一段时间,钟云疏提着灯笼问“困么”

    “还行,”沈芩眨着眼睛,“难得来次永安城,我们顺路去沈家的药材库房吧”沈宅已经被翻成那样,估计实在没什么可寻的,只能指望那首打油诗了。

    “正有此意,”钟云疏眼中带笑,“驾!”

    “耶!”沈芩戴着厚软的手套,拍了一下钟云疏的手,“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钟云疏足足怔了五秒,才反应过来,纠正道“心有灵犀不是这样用的。”

    沈芩笑而不语,好吧,她现在就是有机会要调戏他,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调戏他,毕竟怪物般强悍的他会脸红这事儿,对她而言还是挺萌的。

    “那换个词儿”

    “换什么”

    “我们真有默契!”沈芩笑得不怀好意地瞥向钟云疏。

    “……”钟云疏一挥马鞭,顾左右而言他,“快到了!”

    沈家药材库房到沈宅的距离挺远的,反而是离大诚宫比较近,一来是考虑宫中发生疫病可以应急;二来,是出于安全考虑,大诚宫夜巡铁甲队每日都从这里经过。

    毕竟有些药材价格不菲,容易招惹宵小惦记。

    可是,站在药材库房门前,沈芩只觉得心哇凉哇凉的,库房的大门都被没了,房顶有野草,房门挂满蜘蛛网,根本是深夜闹鬼首选地。

    里面真藏了东西还能保得住吗

    钟云疏栓好两匹马,见沈芩站着一动不动,以为她害怕后悔了,问“要不要先回雷宅,等天亮了再来”

    。



第163章 沈家药箱(上)
    “不用了。”

    沈芩这么回答钟云疏。

    北风呼啸,她提着灯笼,在眼前照出一个小小的圆,踩着石阶厚厚的积雪,一层一层向上,咯吱咯吱地响。

    不多时就到达库门前,没了大门,仿佛意图吞噬一切的洞穴,阴暗阴森。

    沈芩闭上眼睛又睁开,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的变化。

    这是沈家最大的药材库房,也是她小时候赌气跑来大闹过的库房。

    印象里,有占地非常大的晾晒场,数量繁多的晒架、竹匾、笸箩和竹篮,再往后是制药房、成药库。

    这里,春天时有花开,夏日有蝉鸣,秋季有果香,冬季安静成一幅画。

    一年四季,门前都有马车来往,把从天南海北采购回来的药材往里面运。

    可是现在,枯树残枝在风中摇曳,黑影幢幢,又落着厚厚的雪,很难发现什么。风越来越大,卷起一阵雪花。

    可是,即使变成这样,沈芩仍然走了进去,边走边小声念“黄芩当归枣茴香,白芪地黄甘草甜。若以参须常相伴,自有妙手从中来。”

    凭着记忆,她走到了当年打翻地黄白芪的地方,除了厚厚的积雪,再无他物。明知道最好等到积雪融化,再来寻找。

    不甘心,沈芩搁了灯笼,跪在地上翻雪寻找,一块又一块,一片又一片,找了不短的时间,什么也没有。

    “若以参须常相伴,自有妙手从中来。”钟大人也半跪在地上,帮着一起翻雪,见沈芩急得冒汗的样子,提醒道。

    参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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