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路

    “呵呵，看来二位这是商量好了”周羽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俩人围桌而坐，行了一礼，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就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两人。

    陆染秋点了点头，沈筱芸只是看着他“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诶丁扬，你们还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来吃饭了，下午还有事情要办呢。”陆染秋又看到丁扬他们还站在门口，有些惊奇的说。

    “公…公子，属下们就在外间守着就好，您不用在意。”要说起来，丁扬他们本来就是殿前金吾卫，奉驾御前，又是军中之人，本来是不会这般扭扭捏捏的，但是此刻毕竟有沈筱芸这样的女眷在场，有些迟疑地道。

    “行了，咱们在座的没谁有那么大规矩，赶紧进来坐下，刚好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们。”陆染秋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是。”丁扬等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进门坐下，只是从坐姿来看，这顿饭，他们怕是难以饱腹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只见小二领着一个妙龄女子带着几个侍者端着饭菜进来，那女子看众人似乎都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笑道:“各位贵人，小女子白芙，是本店掌柜，这厢有礼了。”

    “哦，白掌柜，幸会幸会。”陆染秋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心中明白她的来意，看着她等她说话。

    “各位贵人能光临本店，小女子荣幸之至，此番前来是特意向贵客表示谢意，还请勿怪。”白芙说着又福了福身。

    “白掌柜客气了，既然您如此通情达理，在下等也不是小气之人，请掌柜放心就是。”陆染秋说道。

    “如此，多谢公子高义，今日的饭资全算在小头上，今后您就是我莲歌坊的座上宾，您往后再来，本店必定扫塌相迎。”白芙笑着说。

    “如此便多谢掌柜了。”陆染秋抱拳行了一礼道。

    “那小女子就不到让各位用餐了，这便告退。”说着就领着众人退出房去。

    “染秋哥哥，你说那掌柜怎么不




第三十四章 能帮不帮
    陆染秋他们和周羽分开之后，就来到城西某处出过事的民宅。看着眼前低矮破陋的小院，陆染秋又想起了那日在那个小院中的惨像，然后对身旁的沈筱芸道:“筱芸，要不你就在门口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染秋哥哥，芸儿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请你相信芸儿，芸儿希望能和染秋哥哥一同面对任何事情。”沈筱芸此刻一脸认真的盯着陆染秋道。

    “哎…好吧。”陆染秋叹了口气，然后敲了敲那扇陈旧破损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有些颤抖的女声。

    “大姐，我们是官府中人，特来询问几个问题的，这里可是刘安家吗”陆染秋隔着门缝看到里面似乎有人影活动，大声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大姐，我们真的是官府中人，还请开开门。”陆染秋见里面没了动静，又耐心的开口道。

    “…”过了好长时间，才传来一阵脚步声，门缓慢的被打开了，一个粗布衣衫，上面还有许多补丁面色土黄的女子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陆染秋他们。

    “大姐莫怕，我们确实是官府中人，有事相询，来到此地，请不要担心。”陆染秋尽量和声道。

    “…官府中人之前不是来过好几次了吗，这次来又要做什么”女子似乎有些不信。

    “大姐放心，我们只是询问几个问题就走，可否入院说话”陆染秋笑了笑说。

    “进…进来吧。”女子看陆染秋不像歹人，身边又跟着个小姑娘，心中警惕去了几分，加上他们这里实在也没什么值得歹人惦记的东西了，就让他们进了院子。

    “…”饶是陆染秋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也真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幕，他以为在经历了上次的惨案之后，这些东西已经吓不到他了，只是眼前的这一幕，始终太过震撼，只见在这个空空如也的院落里，一个老妪正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就围在院子角落的一个石碾旁，就着一个大海碗在喝些什么，老妪几乎没喝几口，多半喂了男孩，一小半给了女孩，碗底还留下一点似乎是菜叶和面糊的稠状物，应该是留给眼前这个女子的。

    “这…”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的沈筱芸深深地被震撼到了，她自幼锦衣玉食，虽然没有一般闺阁小姐的娇气，但是也没有缺衣少食过，何曾见识过这一幕，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哎…”陆染秋在心底里叹了一声，然后开口道:“大姐可是刘安的妻氏”

    “回大人，正是民妇刘曾氏…”女子有些战战兢兢的说。一旁的老妪带着两个小孩就站在石碾后面，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陆染秋他们。

    “那大姐可曾注意这几日家中有什么异常情况”陆染秋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制作了流散五石散的人会因为事情败露，连这些吸食者的家眷都不放过，毕竟对方可是连金吾卫都不放在眼里，还拥有在这京城之中，官衙之内一夜之间干掉所有知情者的能量的存在，于是问道，也希望能从这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来。

    “回大人，自从当家的…哦，就是刘安走了之后，这家里的生计就全落在民妇一人肩上了，白天在家中帮人浆洗衣服，到了傍晚就在这城中的群风山上采些野菜来维持生计，未曾有过什么异常情况。”刘曾氏想了想，答道。

    陆染秋听她这么说，放心不少。“看来这些人还是有些顾忌的，至少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再出来作案。”他心中想着，又开口道:“那敢问大姐，你家当家之前可有什么异状”

    “…”陆染秋的这番话明显是触碰到了刘曾氏的神经，只见她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无比，眼神中也是透露出几分凄苦，身体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娘，娘，虎儿还饿，妹妹也没吃饱呢。”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的两个小孩一左一右跑到刘曾氏身边，抱着她的腿口齿不清的说，眼神中的渴望让陆染秋也为之动容。

    “染秋哥哥，咱们帮帮他们好不好，他们好可怜啊。”这时，陆染秋身旁的沈筱芸也是两眼通红的看着陆染秋说道。

    “恩…筱芸莫急。”陆染秋安慰了她一声，然后朝对身后的丁扬吩咐了一声:“派人去买些吃的来，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多，去吧。”

    “染秋哥哥，你这是为什么”沈筱芸就在他身旁，加上练武导致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他的话，有些不解，有些生气。

    “筱芸别闹，待会儿再和你解释。”陆染秋拍了拍她的头道，然后又转向面对刘曾氏道:“大姐，在下知道这会让你为难。但此事关乎你家当家的死因还有生前生后的名声，还请大姐不要怪罪。”

    “哎…”刘曾氏似乎是缓过神来，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此事还要从一月多前说起…我家当家是木匠，家中虽然没有什么积蓄，但日子过得也算安稳。可某一日当家的出去给人做活直到戌时也未返还，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刘曾氏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缓了口气继续说:“直到接近亥时，当家的回来了，但是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他，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整个人就像是街上那发了颠的傻子一般，虽然很快又恢复正常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家当家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日在外面不知道做些什么，每次都是很晚才回来，也不见



第三十五章 行善还是施恶
    “…”沈筱芸本要离开，但是又突然折返回来，看着陆染秋道:“染秋哥哥，你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对不对你告诉芸儿好吗芸儿不信染秋哥哥是这样的人。”说到最后沈筱芸眼睛又有点泛红。

    “哎，小丫头…”陆染秋叹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头次遭遇这种事情，一时间乱了方寸也是正常。那刘安家中家徒四壁，连日常生计都难以维持，甚至连主事之人都因为五石散而魂归黄泉了，这种情况之下突然多了一大笔银子，你说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惦记这种情况下，给他们太多只会害了他们性命。”

    “何况即便是将来这案子彻底解决了，我们能给他们的帮助也只能限于最低层面的生活水平上而已。否则，这种情况若是不能得到相应的代价，将来人人效仿，我这到底是行善还是施恶呢”当然，这句话陆染秋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心思单纯的沈筱芸太深入的卷到这件事情里面去，即便是现在，他都希望沈筱芸能够现在就回府去，不要再跟着他查案了。

    “染秋哥哥，这五石散真有那般凶险吗”沈筱芸听他这么说，加上之前已经从沈孟常那里知道了一些消息，于是开口询问，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事，你染秋哥哥智谋百出，武艺非凡，又有你这样的高手在旁，怕什么！”陆染秋见她满脸担忧，故作轻松地说道。

    “恩，芸儿会一直跟在染秋哥哥身边的，绝不让恶人伤到染秋哥哥。”沈筱芸信誓旦旦的说。

    “好了，咱们去下一家看看。”陆染秋笑着看了看她，然后率先朝前走去。

    与此同时，城中某处，一名面容俊雅的青衫男子正负手而立，站在一处院落里，看着院中的大槐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而在他身后站着两名男子，一个魁梧健硕，一个阴翳萎靡，陆染秋如果在此处，一定认得出这二人就是前几日策划行刺他的那两名男子！

    “都办妥了”青衫男子也不看他二人，问了句话。

    “回先生，都办妥了，万无一失。”其中那个健硕男子恭敬的回到到。

    “这次辛苦你们了，下去吧，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做，老实在家待着，有事的话，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的。”青衫男子愣了半晌，然后说道。

    “是，小人告退。”说着二人就退出了院子。

    “呵呵，开始吧。锦蓉，让我看看你的孩儿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才思敏捷，口是心非！”青衫男子说着说着开始有些咬牙切齿道，一张俊雅的脸庞也变得有些扭曲…

    “染秋哥哥，咱们现在去哪儿啊”沈筱芸见陆染秋似乎漫无目的的带着她在城中游荡，有些不明所以的问到。

    “呵呵，筱芸可是累了”陆染秋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脑门上有一层微微的细汗，递上一方汗巾道。

    “唔，那倒不是，只是我们现在不是要查案吗可是我们都在这白虎大街上转了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见你去谁家询问啊。”沈筱芸也不客气，接过汗巾轻轻地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问道。

    “小丫头，跟着我就对了，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陆染秋见沈筱芸也没什么倦意，打趣一句，继续在前面游逛。

    “切…”沈筱芸嘟了嘟嘴，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咚咚咚”来到城西一处小巷子内，陆染秋站在一户看上去还算体面的民宅前面，只是此刻宅子门前挂着的两盏白灯笼说明这户人家还处于丧期。

    “吱呀”不多时，一个身着丧服的中年女子将门打开，看到眼前的陆染秋他们不似歹人，壮着胆子问道:“几位有什么事吗”说话间，手还紧紧的抓着门板，身子抵在门前。

    “夫人莫慌，我等乃朝廷官差，特来询问一些问题，府中可还方便”陆染秋自知这个时候人家可能并不太方便，但是为了查案，也不得不厚着脸皮问道。

    “是大人啊，大人也看到了，府中最近实在不便，而且之前也有几批大人来问过民妇很多事情了…”女子有些为难的说到。

    “夫人请节哀，在下等也无意难为夫人，只是此案牵扯甚广，若是不能尽早破案，恐怕府上也有隐忧。”陆染秋也料想到这种情况，连哄带骗外加恐吓的一通说辞，算是让那女子让开门来，进了院中。只见院中并无旁人，只有两个小孩子在摆着灵位的正堂内懵懂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咳咳，夫人应该就是董静安的妻氏吧”陆染秋这才想起来，之前和周羽商量需要查探的几家死过人的民户中，除了已经去过的刘安家，便是这董静安家了！

    “回大人，民妇正是董苏氏。”女子神色紧张，有问必答，大概是被陆染秋刚才那句恐有隐忧吓住了。

    “夫人不必紧张，我等就是为了破案而来，定不会让贼人再兴波澜！”陆染秋见状，知道可能是刚才说的有些过了，好言安慰道。

    “大



第三十六章 公子请出示证件
    “染秋哥哥，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沈筱芸见日头微微开始西斜，一张俏脸上蒙上了一层稀罕，略带倦意的说道。

    “也好，前面有个茶舍，咱们过去歇一歇再做打算吧。”陆染秋见她小脸通红，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暗骂自己一句大意，加上确实也已经实打实的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喉咙也有些冒烟，于是说道。

    “走走走…”沈筱芸听他这么说，一脸雀跃的拉着他想着茶舍冲去。

    “小二，来七碗酸梅汤！”进了茶舍，还没等陆染秋说话，沈筱芸就先开口了，说着还拉着陆染秋来到一处僻静的位子上坐下。

    “小丫头，看得出你还真是经常出来啊。”陆染秋看着熟门熟路的沈筱芸，戏谑地笑了笑道。

    “嘻嘻，染秋哥哥又在小瞧人，再说了，这凌涧城，我比你熟！”沈筱芸说着还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看了眼桌子上的众人，于是丁扬等人连忙低下头喝汤，不敢搭话。

    “呵呵。”陆染秋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酸梅汤猛的灌了一口:“恩，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对了筱芸，你可知道你师父这次入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陆染秋见沈筱芸似乎恢复了不少活力，又想到之前沈锦蓉和他说的那些前尘旧事，总觉得李香雪这次入京目的不简单，于是开口问道。

    “恩，这个我也不知道，师父以前也常常入京啊，筱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沈筱芸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

    “恩，那你可知道你师父下榻何处她老人家既然来了京城，又被我半个师侄知道了，不去拜会一下说不过去啊。”陆染秋道。

    “这个芸儿也不知道，师父每次来京城都是主动来见我的，就是练武习医也是师父定的地方，每次都不一样，所以芸儿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在哪儿呢！”沈筱芸明显已经从沈孟常那里知道了一些李香雪和她之间的渊源，也不诧异，轻抿一口酸梅汤道。

    “这样啊，算了，反正我还要在沈府待一段日子，下次你师父来找你，记得叫上我啊，说起来我和这个师叔也算挺有缘的了。”陆染秋又想起那个说话彪悍的女人，实在不敢想象她以前竟然也会像个平凡女子那样有爱慕之人，而且还和沈锦蓉算是恶俗三角恋关系…

    “恩，芸儿知道了。染秋哥哥不讨厌师父，芸儿好高兴！”沈筱芸兴奋地说道。

    陆染秋笑了笑拍拍她的头，只是眼神中一闪即逝的忧虑说明他此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

    “好了，咱们接下来要去的这家恐怕不像前面两家那么好说话了，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你，筱芸，不然你还是在这个茶舍等我们吧，待会儿我过来找你。”陆染秋想起来周羽在和他说起这些受害人的情况的时候，提到的这户叫做吕进的人家，说他虽然平日里做些小营生还算富足，但是为人小气，心思不纯，就连买这五石散都敢讨价还价，更诡异的是，居然还让他讨价成功了！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这吕进似乎没有再服食那五石散，人也是终日闭于府内，从不见客…

    “染秋哥哥，放心吧，我就跟在你后面乖乖地跟着，我保证！”沈筱芸信誓旦旦的说。

    “恩，好吧，走，我们就去会会这个吕进！”陆染秋说着带头走了出去。

    画面一转，来到了内阁处理政务的知政堂，此刻内阁所有的阁臣都聚在此处，人人都是眉头紧锁，表情凝重。“这…”李明微看着手上的信件，一时间也实在是有些噎住了。

    “诸位大人，这京兆府尹孙严突然就畏罪自杀了，你们说说，这要如何向陛下交代啊”最后还是周申易率先开口道，毕竟他在这里面也算是资格最老的人了，虽说那个御史大夫严昭和他差不多，但是毕竟他周申易，才是这内阁中隐约的第一人！这一点，就算是陆德巽身边最出色的谋士李明微也是比不了的，更不用说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