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流浪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就能找到可吃的东西，也能让生活得以继续。我们这样认识着，也决定停下前进的步伐，在这个不错的地方休息一晚，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走着走着，就听见几个人私下议论着：“今晚听说是《铡美案》，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

    “那就好，早点回家吃饭，一定要来看看。这庙会时间过半了吧”

    “过了多半了，剩下三四天了。”

    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边说着边向前慢慢走着，乐呵呵地好像遇上




第116章 邂逅毛驴（续）
    “毛驴，长得实在丑陋，看起来那么没有特别之处！我还听说过，毛驴的历史不是很光彩，有关毛驴的故事就有‘黔驴技穷’、‘驴头不对马嘴’、‘驴脾气’，这样的动物，活在世上，也实在憋屈！”小黑随便地说着。

    “其实，它们不是想象的那么丑陋，都是文化人的想象将这些动物给贬低了，丑化了。我对毛驴从来有种特殊的情结。”我正说着，一头全身黝黑而又光滑的毛驴凑上来，用它那很长的嘴对我们表示友好。

    对于毛驴的习性，我是了如指掌的。从内心深处来说，我一点都不同意小黑的说法，真的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或者说有以偏概全之嫌。

    “别小看毛驴，它们是农民过上好日子的大功臣！”我几乎是坚决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没有这么厉害吧！”小黑显得有点疑虑，不解地说。

    天色已经昏暗，不远处的秦腔戏已经开演，一会激情澎湃，一会柔情似水。对于秦腔，农村人有一种天然的喜好。干活干的筋疲力尽了，放一段秦腔，感到浑身都舒坦。他们那样乐此不疲地过着日子，也那样乐此不疲地欣赏着秦腔。我却始终对那样的唱腔不感兴趣，唱戏这种事情，总该柔和一点，类似于和风细雨最好。---当然，这些仅仅是我的一家之言，不值得参考，我连给小黑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想完秦腔的事情之后，我就安静下来，给小黑讲述毛驴在广大农村的作用。我先说出来了一个“毛驴是功臣”的结论，那么我就要努力的用事实来证明这一点。说话要自圆其说，我们讲述一些事情，也要学会不自打嘴巴才行。

    毛驴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就我见过的样子而言，多数是黑不溜秋的，看起来总是不大顺眼，但有个别是灰白的，如同它们耕种的土地一样总是不大起眼。除此之外，我还没有见过其他颜色的毛驴。

    人类努力做到不“以貌取人”，那么我们就应该紧跟其前进的步伐，不以外貌评价一个动物的好恶。就我的眼光和认识来看，上天既然让一个物种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自然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和合理性。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总是广为流传：“存在即合理！”可现实中，不仅是人类，就是生物界，对于这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却从来是不闻不问，更不会心领神会加以贯彻落实。

    我在农村生活的那些年，对于身边的一些动物都是很钦佩的：耕地的黄牛默默无闻与世无争，多么优雅老练的生活姿态；只负责吃食和长膘的猪也不容易，目标单纯活着不累，但只活了不到一年就要面对残酷的死刑，生的坦然死的也淡然；即便是家猫，也一直尽职尽责一声不吭，对于人世间的诱惑从来是满不在乎显得高傲而又自信；至于鸡鸭鹅，麻雀松鼠什么的，都有其可取的一面……大度看世界，从容过生活，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其精彩和值得称道的一面。闪舞

    说的有点多了，还是言归正传，专门说毛驴吧！要说毛驴，就说它们在山里的农业生产中无所无能。假如人类要编写一部从传统农业走向现代农业的史书，毛驴一定要首当其冲地被列入。

    关于毛驴参与农业生产的最初历史，我们不知道，也就没有溯源求本的必要。就我所知的事情而言，毛驴几乎承担了山区农业生产生活的大半任务。就我所见到的而言，毛驴在广大农村，可以承担的农活绝对不会少于十种。在石磨上磨面、在山沟里驮水、在山路上拉车、驮粪、驮麦子，在山地里耕地、拉镂……，但凡需要畜力的时候，它总是第一个也



第117章 邂逅毛驴（续）
    “毛驴，听人说还是做阿胶的好材料。毛驴，浑身也是宝。过去养它，是为了帮人干活，现在养它，是为了改善生活。”另一个人也阴阳怪气地说着。

    这些话，不知道那些毛驴听了有什么想法，我们听了就有一种“兔死狗烹”的悲哀！人类，总是无情，在满足自己贪欲方面从来都是想法设法不遗余力。他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别的物种的不幸之上的。

    他们借助着酒劲，说着夸夸其谈的废话，听着就非常刺耳。小毛驴继续可爱地玩耍着，小黑无所谓地配合着，我就新奇地目睹着眼前的一切。

    “几头小毛驴杀了也没有多少肉，买给饲养的农户，等长大了再去收购！”他们精明地盘算着，我为小毛驴暂时可以幸免于难感到欣慰。多么可爱的小毛驴，即便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段日子，但终究还是改变不了被杀害的厄运。

    一位胡子花白的大爷慢慢地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小马扎，看样子要去看戏。大爷经过这么多毛驴聚集的地方，不由地感到惊奇，他停止了脚步，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才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多毛驴，假如全部用来耕地，一个上午一定能耕它几十亩。也不知道收这么多，拉到了什么地方”

    大爷一直看着，看来过去是个饲养毛驴、使唤毛驴的农民，从眼神看，对于毛驴充满了喜爱和感激的双重感情。

    “这么多，真好！”大爷不由地说着。

    “好吗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吧！现在养毛驴可挣钱了。一头毛驴就是一家小银行，你不会没有听过吧！”喝了酒的男人是贩卖毛驴的商贩之一，大声说着，显得他是深谙世事无所不知。

    “卖钱小银行！没有听过！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家家户户养毛驴，家家户户依靠毛驴干活过日子呐！”老人显得毫不示弱，他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好像对于那些双眼只盯着钱的年轻人不屑一顾。

    “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的科学发达了，谁还靠毛驴干活过日子呢那都是老黄历了，是过去落后的农业生产方式。显得的毛驴，作用大的很，毛驴肉，堪比天上龙肉，大补！毛驴皮，能制造补血的阿胶，金贵！我们干这一行，一年下来轻轻松松赚他个十头八万，比过去种十年地都划算。”那位男人继续侃侃而谈。

    “太可怜了，要被杀了吃肉！”大爷重复着，显得很无奈地离开了。

    看着大爷离去时的落寞神情，我再次不由地想起农民尤其是山里的农民对于毛驴的喜爱之情。那时候，一个农家，有一头毛驴，胜过一个年富力强的劳力。日子过的如何，毛驴的作用不可小视。

    听一些在外边混了多年，有些知识和水平的人说，农耕文化的特征之一就是人畜合力种地，发展生产，将艰难的岁月一天天向前过着。人背驴驮和二牛抬杠不仅仅是远古时代的生产方式，距今十多年前的山区，一直沿用着这样的生产模式。想一想，山大沟深、交通不便的落后地区，机械化作业根本不可能，农民要生活，要在几亩贫瘠的山地里种地过日子，除过自己的力气之外，毛驴、耕牛就是最能帮助他们的家畜。

    我在山区生活的那些年里，每到了春耕秋收等农忙时节，山里人对毛驴和耕牛的精心照顾让我们都非常感动。天还未大亮，他们就起床认真的饲喂要干活的毛驴或者耕牛，吃的东西比平时好多了，不仅有上好的饲草，还要一些精料。连续干几天农活，他们就要停下来，让毛驴或耕牛休息一天。人，可以一天都不间断的劳作，家畜却要适当地休整一下。

    “关键时候，出力最大的是毛驴和耕牛。他们不认真地饲养精心地照料，就种不好地，也过不好日子。”我对小黑说。

    “山里人讲的精耕细作，也是毛驴的事情了”小黑惊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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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初来乍到
    经过一年的曲折奔波，我们终于进城了！原以为城市非常遥远，可坐上拉毛驴的汽车，在柏油马路上疾驰了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如愿以偿地进到了城里。城市是什么样子的，我之前一点也不知道，进来一看，总能看个究竟，我的心情不用说有多么激动了。

    城市的诱惑力让我们充满了希望，可真正进城一看，一切都让我眼花缭乱，城市就是高楼林立，就是马路宽阔，就是车辆特多，就是人来人往。城里这么多的人，他们依靠什么生活呢对于这个问题，不用说我们不知道感到疑惑，就是农村的好多大叔大爷也一直想不通。我明显记得山里的几位大叔在一块就非常担心地说：“也不知道那么多的人都进了城市，也不知道他们靠什么生活”

    仔细一想，是有点不好理解。农村人自己种地自己施肥自己收获自己食用，生活就在自己的打拼中一天天地向前过着。不论怎么说，都是实实在在的。可城市里的人，都不种地，但一天三餐一顿都不少，他们依靠什么吃饭，如何生活是个需要研究的问题。----这个问题，暂时不用去思考。进城了，就先看看新鲜，就先了解城市的一切。

    不想人类的事情，这样的现实面前，就想自己的明天。在这里城市如何生活，成了摆在我面前的最大问题。农村，已经在身后，农村生活的岁月可以暂告一段落了。从此之后，眼前呈现的不再是翠绿的庄稼地，也不再是简单的民居和随处可见的家畜家禽，而是林立的高楼、宽阔的马路和川流不息的车流。

    城市生活，是全新的开始，是陌生的起点。

    怎么进城的，简直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在那个地方看着整车的毛驴全部装到一辆大货车上，不由地为那些淳朴可爱的毛驴感到非常揪心。通向死亡的征程开始了，活着的日子也只能进入到最后一天的倒计时。它们被汽车拉进城，显然是快速抵达死亡的目的地。我们无缘乘车，当然也对于乘坐这样的车毫无兴趣。看着他们将要出发，我们百感交集的同时，也决定做好了前行的准备。路在脚下，走出一步才是生活。

    正当我们将要走着离开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吸引了我们：“昨晚来了两只狗，我看小黑狗长的蛮可爱的，估计没有人要，干脆带回去让我儿子玩。”

    “那大白狗呢要弄一块弄回去，还是个伴！”另一个男人接着说。

    听了如此善意的安排，再说看见两个人也是堂堂正正不是干龌蹉事情的人，于是我们就被他们唤着上了车。上车的过程实在简单，我们没有反抗，在他们的善意安排下，我们就挤到了那一辆很大的货车上。

    一辆很大的货车，拉了许多毛驴，但拉我们的空间还是可以腾出来的。我们被安排在和小毛驴一块的角落着。车辆刚开始有点颠簸，但到了柏油马路上就一路平稳地向前驶去。

    我第一次坐车走这么长的路，心情自然非常激动。汽车先在平原上疾驰，不到半个小时就下坡，下坡之后又上坡，最后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平坦的道路，就看到许多高楼。看见了高楼，小黑就高兴地说：“终于进城了，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在什么地方生活”

    汽车驾驶室里坐着两个男人。提出要领小黑给他儿子玩的那个男人不是驾驶员，他好像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抽烟，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等待着进城。进城了，他却并不在意我们的事情，汽车停在了一个空旷的马路边，他下车则接二连三地拨打电话，忙碌的样子好像一个经理。

    毛驴在车上显得有些烦躁，不是互相挑逗着，就是互相攻击着，我和小黑则静静地等待着。不得不承认，毛驴的喜好骚动是我们所厌恶的，但它们的吃苦耐劳和任劳任怨却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或许是进城见识的新鲜，让它们难以平静



第119章 初来乍到（续）
    男人没有在他的家里待多长时间，就离家出走了。闪舞听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还要跑一次长途。从他的言谈中我大致了解到，他继续要投入于自己拉运毛驴、生猪、牛羊等活畜之中。原来那天见到的酒后胡言乱语的两个人是专门在农村负责收购的。

    他们的分工也够精细的，收购的不管拉运，拉运的不管屠宰，屠宰的不管销售，这些也许就是养羊合作社贺经理所说的各负其责、延长产业链了。

    毛毛一直和小黑玩着，室内传来了一个女人嘶哑的喊叫声：“毛毛，快进来做作业！”

    毛毛很不乐意地“嗯”了一声，继续和小黑玩着。我远远地看着，他们是那么亲热，好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等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有打破了外边欢乐祥和的气氛，毛毛这次不敢继续应付了，赶快进了房间，小黑回到我的身边，有点遗憾地说：“这家有点寒酸，不是想象的那么富足美好。怎么也没有想到，城里也有贫穷的人。”

    小黑说的没错，这个家庭的寒酸与城里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地方或许是城市中的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从一个宽阔的马路拐进来，就是一个胡同，胡同里的人看着也不是城里人的样子。闪舞对于这样的地方，我们感到了失望。

    “费尽周折地进城，原来来到了一个城市不像城市，农村不像农村的地方，”

    毛毛自然不会忘记喂养我们，我们在他家门前的一片空地上度过了一个很不寻常的夜晚。对于新到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新的体验，只能在沉默中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毛毛很早就背着书包上学。临出发之前，抚摸着小黑的头说：“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下午放学回家陪你玩，周末带你到广场。”

    小黑高兴地点了点头。毛毛出发之后，他的妈妈就推着一辆改装过的人力车离开了院落，里面是什么我们不知道。院落里好像还有人在居住，但他们要么就在房间里静静地生活着，要么就匆匆地离开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就走出院落，向着大街走去。

    “城市很大，可我们生活的地方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看起来与农村没有多大的区别”我有点失望地说。

    “这个地方是城市里的旮旯胡同，不是繁华的地方，先在这个地方凑合几天再看吧。根据我的观察，在这里居住的人，多数是租住的，不是很富有，我们在这里可以像过去一样生活了。”小黑说。

    “这么说，城市也有日子过得紧张的人”我不由地问。

    “当然有，城市里的人不全是富人。有些人看似进城，实际上就是为了赚钱，你过去不是说农民工吗进城不就是多赚钱吗他们为了省钱，就只能在这些相对偏远的地方租房子，城市中心的房费过高，就只能在这样的胡同里租房居住。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赚钱，就是让自己的梦想能早日成真！”小黑如此说着，我才清醒地认识到，原来从农村进城的人，也不是想象的那么风光无限生活滋润。

    关于农村人进城租房的事情，我也听过他们中间的一些言辞。农村人在城里租不起很好的房子，不是在偏远的郊区，就是和许多人合租居住，听说租住地下室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可他们在城里赚了足够的钱，回家就修建阔气而又宽敞的住房，外出打工就关门空置着。听他们说，自家修好的房子，空着让老鼠住，进城和老鼠抢着住地下室或者偏远的民房。

    “打工也真的不容易，进城是好，但要生活的还是要忍受艰难的。”我感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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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初来乍到（续）
    在城里生活，一定要懂得基本的规则，交通规则就特别重要。在小黑的带领下，我顺利地过了一次十字路。说起来真的有点刺激，不敢说是惊心动魄，但一定是终生难忘。

    到了十字路口，车辆接连不断地疾驰着，看着就非常害怕，稍不留神被任意一辆撞上，那一定是没命了。我和小黑就站在叫着“斑马线”的地方等待着，它对我说：“看见对面的红绿灯了吗那个是交通信号指示灯，红灯亮的时候，千万不能走，要静静地等，等啥时候绿灯亮了，再快速地通过，通过的时候，也要注意来往的车辆，要快但千万不能大意。”

    我们等了不大一会儿，对面的绿灯亮了，我们就加快步伐，边看着车辆边尽快的通过，虽然还有车辆前行着，但速度慢了许多，听小黑说，那些通行的车辆是右转弯，不受红灯限制。

    “真的好险啊！过一次十字路，好像在刀尖上跳舞，太可怕了！”我感到心跳明显加快，惊奇地说。

    过了马路，就是一个广场，看起来不是很大，但却很美观，比我在乡镇上所见的广场漂亮了许多，人也不少，一些人在不远处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一位老人手持很大的类似于刷子一样的毛笔，在慢慢地写字，字写的很大，一些人围观者，不由地赞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