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渡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冬眠
自始至终,泽桑所想的,所顾及的只有他自己一人,若不是他而今尚且未有法子将已然与我元神相融合的璇玑璨玉取出,他又怎会顾念我的生死存亡。
这偌大的三界尘世,不属于泽桑,也从未属于过天帝,更不会属于任何人。
思酌至此,相望于泽桑此时面容其上所呈的神情,眉间不觉微颦,双眸微眯,心中不觉生起了几许不解疑惑之念。
那邪念玉儿想要的,是为她可长久置存魂息的容器,也便是为我的躯体,而如此一来,“我”便也就不再是为“我”,泽桑方才那一番所言,与我相述便毫无意义而言,倒不如同那邪念玉儿相谈更为妥帖,她断然不会同我这般如此,定会同泽桑颇为相投。
而今,我确是猜度不到,这泽桑此番所举,究竟意欲何为。
“你又何需同我相言这些,待到你的玉儿将魂息置存于我体内,侵占我的元神,压制我的意识之时,你再行同她相言不是更为甚好”
相询话音落下后,泽桑随即轻轻抽动唇角,忽而冷笑了一声,唇边所含的玩味笑意也不觉于此退散去了诸多。
“她呵,她不仅心肠恶毒,且还颇为心狠手辣,心思阴沉复杂,极难相控,如此这般的恶毒女子,暂且利用尚可,若是为长久之计,还是同你携手共前才更为妥当。”
泽桑此番所言徐徐传入耳中,他纵然并未明言,但他此番所言之意,我却也猜度到了七八分。
他想说的无谓便是,那邪念玉儿的心思手段皆于他之上,若当真让那邪念玉儿得了权势,到时便未必会再同他携手共进,说不准还会算计于他,而我却并未有如她那般的七窍玲珑心思,若论算计筹谋,我却定然无法相较过他。
想来,也正是因此,他才择选了于他而言相对稳妥且未有过多威胁的我。
心中所存之惑于此方才得解,但随即,却又忽而另行生起了一份不解疑惑。
邪念玉儿此前因应下我的条件,将置存于翠娘体内的魂息暂且引渡入了泽桑的元神其内,依照此前邪念玉儿置存于我魂息其内之时,我的一切行动和所经历之事,事无巨细,她皆颇为清楚明了,那么换做而今,邪念玉儿已将魂息置存于泽桑元神其内,那么他的一举一动,邪念玉儿便也定然会全然有所感知察觉。
“你如此同我相言,不怕你的玉儿知晓吗”
“自她将魂息引渡而入我元神其内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然动用半数的修为将她的意识所压制,现今无论我同你说些什么,她也皆无法再行感知到半分。”
“那你想要如何处置她的这份魂息”
“自然是还给你了。”
“还给我”
泽桑此番所言着实令我不明所以,我颇为不解,他说的“还”,究竟是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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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蛛丝马迹
定睛相望于泽桑,良久沉声,并未有所回应,他也同我一般,只此默相视于我,未再同我再行相言。
如此思酌少顷后,心中未再踌躇不定,随即落定了此前有所思及的念头,于此先行佯装应下泽桑,此后之事,便再行见机行事,如此之举,才是而今最为妥当的抉择。
“好,我答应你,只不过你要先行将玉儿的魂息引渡入我元神之内,再行借力助我将其封印于璇玑璨玉之中,而后,我便定会相助于你,夺得天帝之位。”
“那便一言为定,不过你也莫要存那些旁的什么心思,你若临时倒戈,那我便会让整个九命猫妖一族为你陪葬,因而,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为好。”
此言入耳,唇边不觉轻轻抽动,隐隐冷笑了一声,泽桑纵然不同我如此相言,我也有所料及过他会打九命猫妖一族的主意,毕竟这确是为我的一处致命软肋,以此挟制于我,的确是为最有效用的法子。
不过这泽桑许然也并不知晓,水苓涟同水月现今皆置身于九渡林之中,凭借阿爹阿娘,另同水苓涟母女二人的力量,他想要不惊动这三界尘世便除去九命猫妖一族,也决然并非是为一件易事。
纵然心中这般所思,但为了让泽桑心安,于我口中随之所言而出的,便并非是为本心之言。
“我既已应了你,便决然是不会临时倒戈的,更何况你手中握有九命猫妖一族,我又怎会以全族中人的性命用作筹码同你相作戏言。”
“但愿你当真可同你方才所言一般,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泽桑说罢,逐字徐徐入耳,心中不觉颇觉可笑,于他口中说出“背信弃义”四字,还当真是令人颇为不适,毕竟这背信弃义的阴霾之事,他自始至终皆未曾少有做过。
话音落下后,泽桑唇边略拂浅淡笑意,继而转身,迈步相向行往了殿宇之外,于殿门其前侧身观望他的身影,方才倾身想要迈步跟随上前,耳边继而便传入了泽桑所言之声,不觉忽而顿住了身形。
“此处着实不是为一处相谈之地,随我前来。”
此言入耳,望向泽桑踱步向前渐行愈远的身影,心中未有过多犹疑,随之迈步跟随其相向而去,此时除却以身涉险接近泽桑,借此打探到碎灵剑的所在之处,除却如此,我也再无他法。
因而我便未有退路,也不可就此退身,这泽桑,我是定然要让其为他此前的种种所举付出代价的,无论是为了何人,也皆是这般如此。
迈步上前,于泽桑身后跟随其相行而去,未过多久,待泽桑兜兜转转行至一处殿宇其前后,便就此停滞下了步伐,面容微侧,余光相望于我,见我正值跟随于他身后,于他唇边不觉微泛起了几许浅笑,随即他便再度移身,相行而入了殿宇其内。
驻足于所距殿门之前不远之处,相望于此处殿宇,十指不觉隐隐施力,握住了掩蔽双手的衣袖。
此处殿宇,正是为此前我同炽明一并潜入这云泽殿之时,同此内见及泽桑同邪念玉儿魂息寄存于身的女子交颈缠绵的那处殿宇,也便是为,泽桑的寝殿。
我不知泽桑将我带来此处殿宇心中所怀的究竟是哪般的心思,不过无论是为哪般,我也皆不会让他得逞,而今我本便是为佯装相应于他,又怎会尽数全然皆听从于其,任由他所任意摆布。
渐而平稳思绪,缓而迈步相向于殿门其前,方才迈步踏入殿门之内,忽而之间,便察觉到了几许微弱的碎灵剑气息,心中不觉骤然顿惊,随即再度隐隐催动气息加以感知,再行探寻过后,碎灵剑的气息同方才相较,更为浓厚了几许。
想来若无意外,这碎灵剑,而今应当便存于此处寝殿之内,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危机之际
“我便知道,你从未有想要相助于我的念头,此前你所言的一切,不过皆是为了暂且应付于我,我说的可对”
泽桑话音落下后,随即我便猛然向另一侧别过了头,紧咬下唇,只字皆并未相言回应于其,见我并未开口回应,耳边随之徐徐传入了泽桑的几许轻笑之声。
“你就算不说,于我心中也是颇为万般清楚明白,你之所以会以身涉险再度前往这天界其内,又前来这云泽殿内打探我的近况,所为的,便定是龙夜吧。”
纵然泽桑再度开口相言,我也并未有所动,只字片语也未自口中而出,心思缜密如他,他又怎会猜度不到我此番前来天界的真正意图,他既已全然明晰,我便自然也再无言相对。
再行相言过多,也不过是为浪费时间罢了。
“我本以为你会是个聪明人,怎料你却也是为一个被那所谓情爱所捆绑住手脚之人,但我若说,我有办法可令龙夜重生复活,你又该当是何种念头”
此言入耳,心中骤然震惊,随即转眸相望于此时已然自我耳畔之际抬起头的泽桑。
四目相对,我虽万般清楚的告诉自己,泽桑心思百转玲珑,莫要轻易轻信泽桑所言,但却又无法控制住自心底不觉衍生而出的希冀。
此前我虽依照幽泉所言那般,寻到了蕴有太子龙夜丝缕魂息的赤璃发簪,又携其自净池湖畔跃下,那赤璃也于此消失在了净池湖水之中,而太子龙夜是否当真可如幽泉所言那般重生于尘世之间,却仍是为未知之数。
哪怕这泽桑口中谎言连篇,哪怕他许然仅是为了挟制于我而如此相言,可但凡有丝缕可令太子龙夜重生于世的机会,我也皆不想尚未得知尝试,便就这般轻易放弃。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可让龙夜重生复活”
“办法自然是有的,便是……”
泽桑所言之声愈为削弱低沉,再度将面庞缓而贴落至我耳畔之间,温热气息自耳边轻拂而过,泽桑于此轻缓松开了紧握与我腕间的五指,随即反手,施力紧扣于了我的腰际之间,腰际吃痛,不觉闷吭了一声。
“你若从了我,我便告诉你让他重生复活的法子,如何”
此言入耳,骤然顿神,双眸轻眨,并未从方才那般骤然将头别过,方才抬手轻抵于泽桑肩头的手掌,也于此僵持在了他的肩头,略有几许微抖,再不得施上半分气力。
见我虽并未有所回应,但却也并未挣扎反抗,耳边随之传入了泽桑的一声轻笑,继而便觉他的手掌于腰际渐缓摩挲,未过多久,便已徐徐解开了位于我腰际之处的绑带。
泽桑将面庞再度深埋于我颈间之处,温热气息数度倾袭萦绕,忽而之间,肩颈之间骤觉刺痛之意,意识于此也一并清明了诸多,恍然顿悟,抵于泽桑肩头的手掌随即猛然用力,想要挣脱开泽桑的怀抱。
此时此刻,我方才彻底思酌清明,于这三界尘世之间,可令太子龙夜重生复活的法子决然并非只有一种,我决然无需如此求得一法,如此而为,也着实背离了我的意愿,且也仍未可知这泽桑是否仅此是为推诿之言。
毕竟自他口中所言而出的虚妄之言,着实已然过多。
“泽桑!你放开我!”
双臂施力挣扎,纵然如此可自泽桑身下移动些许身形,但却仍旧无法将他推离开来,见及如此,随即自掌心凝聚璇玑璨玉之息,反手骤然落于了泽桑后身。
此番所击,泽桑未得再行避开,于我掌心其内所凝结的璇玑璨玉之息顷刻全然重击于了他身后,只听泽桑闷吭了一声,但其环于我腰际其间的手臂却也并未于此松力,反而猛然施力,扯下了我腰际的绑带,扔下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手刃旧人
见清欢如此,眉间不觉深皱,不知她是否当真会听从泽桑所言,为他解开周身由炽明所布下的禁制。
方才轻启双唇,未待相呼出清欢之名,须臾转瞬之后,映入眸中的一幕,令我骤然睁大了双眸,震惊不已。
方才轻握于清欢掌心其内的碎灵剑,此时已猛然深刺而入了泽桑心口之处,鲜血蔓延溢出,滴落沾染在了清欢鹅黄色的衣袖之上,而清欢此时面容其上的神情,却颇为淡然,只此定睛凝望泽桑的双眸,未有过多的波动起伏。
而泽桑,想来他此时心中的震惊之色同我相较定为更甚,他定然未曾料及到,曾经被他利用操纵于股掌之间的清欢,竟会于此时痛下杀手,置他于死地。
“欢儿……你……你……”
泽桑眉间紧皱,定睛相望于清欢,所言之声断续,待其相言话音落下后,清欢也并未同他再行多言些什么,继而将碎灵剑自泽桑心口之处猛然拔出,几近同时,鲜血顷刻顿溢,迸落至了清欢颈间之处,清欢继而合上了双眸,别过了头。
纵然我无法全然望清清欢此时面容其上的神情,但我可清晰见及到,清欢紧握碎灵剑的手掌,此时已颇为颤抖不已。
泽桑瘫倒于地,鲜血自其心口之处不住接连溢出,相望于清欢的双眸其内充斥难以置信之色,不仅是他并未料及清欢竟会行如此之举,此番,确是也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内。
转眸相望于落于我身侧的炽明,于其眸中也是为一般,充斥着颇为震惊之色,相望着已然别过头的清欢,眉间愈发渐为紧皱。
“欢儿……你……你为何会……为何会……这般待我……”
泽桑断续相询过后,清欢并未因此有所动,仍旧将头别至另一侧,沉声少顷后,耳边方才徐徐传来了清欢相言回应之声。
“泽桑哥哥,你心中,自是颇为清楚明白的,我的泽桑哥哥已然早便死了,而今的你,不过是一个同他样貌一般的人罢了,你不再是我幼时相识的泽桑哥哥,我也不再是那个单纯懵懂的孩童,其实自始至终,我皆知晓,我晓得你始终在利用我,哪怕仅此须臾半刻,你也皆未曾将我置于过你的心中,我只不过是自己在骗自己而已,我从未是你的心上之人,你也从未将任何人视作为心上之人,你眼中,不过仅此只有你自己罢了,龙夜哥哥因你而身死神灭,他是待我极好之人,因而,你便定然要付出代价。”
清欢话音落下后,泽桑缓而收回了凝望向清欢的目光,垂眸默然,不觉轻笑了一声,唇边所拂的笑意颇为不屑蔑然,似是清欢方才这一席话有多么令人发笑不齿一般。
心思缜密如他,方才他同清欢相言的种种,也不过仅此是为想要利用她为自己觅得生机,他的眼中,若当真有清欢,又怎会将清欢关押于不见天日的天牢之底,又怎会毫无止境的利用于她。
时至此时,听及清欢方才这一席话,泽桑定然已颇为明白,对清欢而言,他再无指望,因而,他便也未再有同她伪装的必要,这面具,便也就卸了下来。
“清欢……咳……所谓的利用不过……不过……不过皆是你心甘情愿……我未有错处……我也从不后悔……那些年幼无知之时……发生的幕幕种种……你便……你便只此当做是一场梦境罢了……你说的也未有错处……咳咳……那个泽桑……早便已经死了……于数百年之前……便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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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相救天帝
抬手轻抚清欢的肩头,不觉长叹了一声,继而轻合上了双眸,隐忍下了将溢而出的泪滴。
如此痛哭良久,清欢方才渐而平缓了几许气息,转为轻微抽泣,半晌之后,才得轻抬起了埋落于我肩头的面颊。
肩头已然被清欢的泪水打透浸湿,而清欢此时的双眸,已然颇为红肿,见其如此,随之抬袖,轻拭去了她眼角残留的泪滴。
“清欢,一切都结束了,你也定然会遇到那个真心待你的人。”
“嗯。”
清欢并未多言,只此轻咬下唇,微微点头,相应了一声,眉宇其间略拂上了几抹淡薄浅笑,见她神情如此,想来她当真是已然开始渐而将泽桑所放下了,而她,也定然终会等到真正归属于她的那一份姻缘。
浅笑回望于其,将她扶身站起,并未再行回头,便同炽明三人一并行出了殿宇其内,炽明随之自我三人脚下幻化出了一片浅赤色云雾,继而腾身而起,穿梭于天际之间。
本以为他此行是为归返穹荒之地,但见他所行的方向略有几许偏差,心中不觉略有几许疑惑,随之转眸,相望于炽明,开口相询。
“炽明,而今你我三人是为前往何处”
“凌霄殿。”
“凌霄殿去凌霄殿做什么”
“依泽桑的性子,若是未制住天帝的手脚,他便定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天界秩序因他而混乱不堪,而今泽桑既已身死神灭,这天界也不可一日无主,这天帝,便是定然需将其救出的,纵然他行事有时也颇为令人不齿,但起码,他的眼中还在乎着这个天界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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