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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我三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丫

    “你说那么多,我哪记得住。”

    “梁禾为什么没有要孩子,是不是和他老婆关系不好”

    秋云一听脑子就有点大了,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又是梁禾。

    吴柳压根没注意秋云的表情,她眼睛瞪得跟豌豆一样圆,语速也跟倒豆子一样往外蹦:“她老婆是个拉拉!他们——是——行!婚!”

    秋云愣住了。

    “是不是”吴柳越发兴奋,“是不是很劲爆,是不是没想到!”

    确实没想到。

    秋云也根本不相信。

    “怪不得梁老师那么年轻,他老婆也那么年轻,因为他们是行婚啊!形婚基本都是禁欲的,禁欲的人都会比同龄人年轻!你看那个谁……对,那个唱歌的费玉清,就是最好的例子……”

    “等等……”秋云慢慢回神过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梁老师的爱人都去世了,你这样说很不礼貌的……”

    “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绝对!”吴柳的眼睛都在发亮。

    “……你在调查梁禾”秋云第一反应。

    “这你别管了,反正就是了。”吴柳一把抱住秋云,“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兴奋得不得了,我可是第一个跟你分享的,在我没有成功得到梁老师之前,你可得帮我保密哦!”

    “等一下……”秋云推开吴柳,“什么得到梁老师。你的何庆勇呢“

    “分手了,十分钟前!”吴柳大手一挥。

    司马秋云看着眼前的吴柳,觉得她有些魔怔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梁老师也是一个gay。”她忍不住打击吴柳。

    “哈哈!”吴柳大笑,“这才是我决定放弃何庆勇、重新追求梁老师的原因。你知道吗,我都不敢相信梁老师是这么专情的人!”

    司马秋云不知如何接话,递给她一杯水,希望她能冷

    静一点。

    “你知道吗,梁老师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毕业后就留校了。在年轻的时候,他和我们学校人文学院的院长的女儿恋爱过。那时喜欢梁老师的一把一把的,院长的女儿也是主动追求的梁老师。当时两人好了之后,大家都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不知道怎么着,院长女儿忽然劈腿了,跟着新男友出国了,出国之后不知道又怎么得了一个不治之症,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走之前给梁老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梁老师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从此就一蹶不振,封锁了自己的心。但是家里人催啊,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这样开化自由。直到遇到他的老婆,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就一直相伴到现在。”

    说完这长长一段话,吴柳狠狠地喝了一口水。

    秋云呆呆地看着吴柳,然后慢慢伸了一只手按上了吴柳的额头。

    不烫啊。

    “你干嘛呢,”吴柳一把拍掉她的手,“我说




04-”在太阳下是透明的琥珀色。”
    司马峰在离a市3个小时车程的监狱。去年高铁通了,交通时间缩短为一个多小时。司马秋云一早出发,除了两件新买的毛衣,她还给父亲带了一本机械的专业书。监狱的探望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起初秋云见了父亲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哭,后来就好了,还能和父亲开心地聊几句。她欣慰地想,一年中比起外地的同学见父亲的次数还多呢。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司马峰告诉秋云,因为他在狱中表现良好,长期担任机械课的老师,获得了减刑两年的奖励。

    秋云开心极了,她可以早两年见到父亲了,她迫不及待地给陈丽萍打了个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

    兴许是还在呼呼大睡吧。通宵打牌,白天睡觉,她已经习以为常。

    办完事情,秋云乘高铁返回。早上起的早,她上了车就闭目养神。中途停靠,她感觉到身边有人下了,又听见衣服摩擦有人落座。她动了动,听见身边有人叫她:“司马秋云”

    秋云一下醒了。

    梁禾还带着火车外深秋的气息,正微笑地瞧着她。

    “梁……梁老师……”秋云意外,“是您”

    “是的。好巧。”梁禾把便携的surface放在小桌板上,“上午去开了一个研究会,这会儿坐高铁回a市。”

    “哦,我……”秋云不好意思说自己去看了狱中的父亲,“我上午,我是去办了点事。”

    梁禾礼节性地笑了一下。秋云发现今天的梁禾和追悼会的梁禾不一样了,头发剪短了利索了,眼中的疲倦哀伤没有,人也精神了。看样子是慢慢走出丧妻的阴影了。也是,人生总要前进。

    俩人随便寒暄了几句,梁禾对着笔记本工作起来,秋云瞧着那屏幕上都是佛教的石窟照片,猜想上午梁禾参加的会议大概也和这个有关。她不好打搅别人工作,靠着窗户,看着窗外金黄的麦田飞快地远逝,不久就又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身边有人问:“吴柳……也是你们这一级的吧”

    她转过身去,看见梁禾刚看完手机,然后锁屏把手机放到桌上。

    “是的,”秋云点头,“她是我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

    “哦。”梁禾简短地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秋云有些疑惑,不知为何梁禾忽然跟她提起吴柳,再想到前几日吴柳对梁禾的异常关注,心里有些不安。

    但是梁禾并没有再问什么。

    倒是秋云沉不住气,追问道:“梁老师怎么说起她来”

    梁禾笑了笑,却只问:“她现在在哪儿,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啊,”秋云莫名,只能如是答道,“她现在在a市一家私人画廊工作,前两天我们还见面的。”

    “那正好,”梁禾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封面上写着“走进大唐——从一个王朝到另外一个王朝”,“吴柳想找我要本签名书,我正愁怎么给她呢,你要不方便帮我给她一下”

    秋云有些发愣,看到那本书的封面写着“梁禾 著”。

    “这个……”秋云犹豫着,脑子里慢慢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吴柳有意在接近梁禾,但是她又摸不准梁禾这边什么情况,毕竟大二时候吴柳是跟他表白过的啊,他是记得 ,还是忘了还是本来记得,假装忘了

    “她说她工作有需要查阅一下佛教的内容,正好我这本书写到了北魏与隋唐在文化血缘上的关系,”梁禾解释着,“我最近不太有空,给晚了怕耽搁她工作。”

    “这样啊……”秋云哭笑不得,吴柳这个借口本来是很好的,但没想到自己碰到了梁禾,而且梁禾都把书放到她跟前了。她勉力推脱道,“可是吴柳想要一本您的签名的……”

    “哦,是的……”秋云话还没说完,梁禾打断她,作忽然想起装状,从包里掏出一支笔来,转头看着秋云,笑说,“差点忘了。”然后认认真真、又公事公办地在扉页上写道:惠存,梁禾赠。写完了将书合上,递给秋云,还是笑着说:“谢谢你了。”

    司马秋云瞧着梁禾的样子,笑笑眯眯,和和蔼蔼,一双眼睛深邃澄澈,又好像藏着一点犀利,让秋云确实摸不着什么意思。但是以她多年来被男孩子追的经验来看,这个动作,透露出80%的信息是:婉拒。

    秋云只好假笑着将书接过来,说道:“没事。”

    这时梁禾的手机显示有微信信息,他拿起来看了,然后直接锁屏放在了桌上。

    秋云大致翻了翻这本书,书里以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为主要线索,分析了北魏拓跋一族在汉化历程中的演变历史,涉及了历史、佛教、美术等多个学科,图文并茂,不是一般的科普读物。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偷偷笑,什么工作需要啊,吴柳画廊的画都是支离破碎的抽象画,专门卖给看不懂的装x土豪,和这国家瑰宝佛教石窟一点毛关系都没有。

    ”你笑什么”梁禾瞥到秋云扬起的笑。

    “啊,没什么,”秋云回神,慌忙指了正打开的一页,“我觉得这个佛像特别和蔼可亲,看到就忍不住想微笑。”

    梁禾凑过来看了看,说道:“这个是云冈的第20窟,也是它比较有代表性的露天大佛,象征北魏王朝的开国皇帝拓跋珪。在这个皇帝之前,北魏对佛教进行了一场屠杀 ,是这个皇帝恢复佛法,

    开凿云冈石窟,所以佛祖对他以微笑表示感恩。”

    “怪不得他这样慈眉善目,对着照片都能感觉到他的佛性光环。”

    “有空去读读北魏到隋唐的历史,很有意思的。”

    “比如这本书吗”秋云扬了扬手里的书。

    梁禾抿嘴一笑,点头,“算是吧。”

    “其实我去过大同的云冈石窟, 不过那个时候还在上高中,看了也没用什么感触。基本上就走马观花。”秋云又随便翻了几页彩图。现在看来,对上面的佛像毫无印象。那是高一的暑假,司马峰带着她和陈丽萍去山西玩,当时她对这个景点的印象就是佛像好多,好大,还有太阳好晒,好热,门票好贵。

    “还可以再去一次。“梁禾说,“去这种景点,最好是之前做点功课,看起来才会有意思。”

    秋云笑了笑:“上班了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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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我怀孕了。”
    这次不欢而散后,俩人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吴柳也大概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过分,邀请秋云了一起吃饭,秋云拒绝了。不是她记仇,是最近她确实忙碌了起来,博物馆下周要搞一个北魏壁画的策展,她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呆在仓库里,和男同事一起干着体力的活。好不容易下班,林少华又基本承包了她下班后的时间。秋云忙的没有时间思考,只在电影院出神的片刻想起自己现在的生活,觉得大概正常人生就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吧,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情发生。

    北魏的画展是周二开始,为期两个星期。博物馆例行周一闭馆,这天秋云最后一个走,将明天要打点的注意事项再梳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一个人开车回家。到家已经是10点多,家里空无一人。她匆匆洗漱出来,用帕子擦着头发,陈丽萍拎着包回来了。

    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长款大衣,深秋时节,她并不怕寒,还穿着露脚背的高跟鞋,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做过发型,整个人看上去年轻又时尚。

    秋云不经意地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异常红润。

    她一遍搓头发一边问,“今天这么早,赢钱了吗”

    “啊……哦……”陈丽萍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走到卧室去换衣服。

    秋云不以为意,回到卫生间吹头发,轰隆地机械声中,仿佛听见陈丽萍在跟她说些什么。

    “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秋云索性关了吹风机,回头问。

    “我……”陈丽萍看上去有些犹豫。

    “怎么了“

    “我……“陈丽萍眼神闪躲地看着她,吞吞吐吐半天,“我……我……我今天输了点钱……”

    秋云愣了愣,心下了然,陈丽萍一向能言善辩,唯独只有输了钱时候,才会唯唯诺诺磨磨唧唧。毕竟,吃人的最软,拿人的手短。

    秋云面无表情地将洗漱台的柜门关上,“输了多少”

    “一千二。”

    “多少”秋云瞪大了眼睛,“你怎么……”

    “……“陈丽萍不说话。

    秋云径直走到沙发钱,拿起手机,直接给她转了一千二。

    “我这个月工资,最后还剩500了。”她对陈丽萍说。

    “我……我……我不是……其实我……“陈还想申辩什么。

    秋云抬起手,不耐烦地用手势打断了她:“妈,我这几天很累,明天博物馆开展,我一早就得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秋云……”

    “以后运气不好就别去,至少爸回来不要看到家里一贫如洗。”秋云越说越生气,径直关了门。

    客厅里一下变得安静。

    陈丽萍望着秋云紧闭的房门,慢慢红了眼睛。

    秋云其实也知道,最后那句话说得有些重了。近一年多来,陈丽萍是变得贪玩好耍,重心不在家里,但是她很少伸手向秋云要过钱。她打的麻将一向不大,也就几毛一块的,输赢几十,多数还是赢的。秋云印象中只有两次陈丽萍向她要过钱,一次是她被人算计输了八百,回来哭红了眼,之后一个月都没有再上牌桌;再有一次,便是这次,输了一千二,不知道她又能不能吸取点教训。

    秋云的闹钟定的7点,她早上打开房门,发现陈丽萍已经做好了早点,坐在餐桌前等她。她很意外,陈丽萍迷上麻将后,基本没再给她做过早饭。

    兴许是昨天输了,自觉有些理亏。秋云想。

    于是她也不客气,洗漱完毕就直接上桌,正好是她喜欢的虾仁馄饨。

    “妈,”秋云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昨天我说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嗯。”陈丽萍应了声,低头喝豆浆。

    “最近要是运气不好,就别去了,外面跳跳舞也行。”秋云又说。

    “嗯。”

    秋云瞧了瞧,今天早上的陈丽萍特别低眉顺目的,看来这次输这么多,她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秋云倒觉得挺别扭,打算再次表示自己的和解:“

    今天这馄饨还不错,是你早上现做的吗”

    “嗯。”陈丽萍还是低头应声。

    秋云抬起头,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陈丽萍却只说:“你赶紧吃吧,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妈”秋云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陈丽萍沉默。

    “妈”

    “秋云,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虾仁馄饨了。“陈丽萍忽然低声说。

    “妈,你在说什么“

    陈丽萍不语,但一颗水滴毫无征兆地滴落到她跟前那婉豆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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