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我三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丫
黑色的金属杆件,冰冷,冷酷,无情。
秋云骑上去,一脚蹬开了脚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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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四,是民谣的场子。梁禾带着秋云走进去的时候,台上正唱着一首舒缓的乐曲。他俩找了个卡座刚刚落座,就有人不请自来。秋云想起是上次那个b大的学生,但名字忘了。
“嘿,梁哥!”那人热情地打招呼,“好久没看到你了。”
梁禾冲他点点头,“你今天也在”
“我没事就在这打打工嘛。”他转头看向秋云,一副两人很熟的样子,“你今天也来啦”
秋云面露假笑,嗯了一声。
梁禾说道:“这是李涛,还记得吗上次来见过的,b大化学系的。”
秋云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好你好。”
李涛拉开凳子:“我可还记得你邱晓云,对吧人如其名,印象深刻…就像秋天天空中漂浮的一朵白云…多有诗意…”
梁禾踢他凳子:“服务员,去端两杯水来。”
李涛哈哈大笑:“今天还要喝健力宝吗”
梁禾看着秋云,示意她拿主意。
秋云问:“除了健力宝还有什么”
“可乐、果真、雪碧……”李涛如数家珍,“白开水也有,要吗除了喝的,我们还最近还推出了吃的,叫宵夜,香港那边可流行了。”
“什么吃的”
“今天的菜单是意大利面,听说过吗”
“意大利面”秋云来了兴致。她想不出88年的地下小酒吧的意大利面,会是什么样子。
“想吃”梁禾问她。
秋云点点头。
“来两份。”
“得嘞,”李涛笑呵呵地说道,“二位财神爷,那还喝点啥意大利面的标配,是配红酒哦。”
这他也知道,秋云乐了。她看向梁禾,梁禾还未做反应,李涛生怕他们不了解,又忙不迭推销:“红酒不是酒,就是甜饮料。醪糟水喝过吗和那个一样的,不过老外的是红色的,我们中国人是白色的。”
梁禾心想骗谁呢,红酒怎么会和醪糟水一样,又不是没喝过。他本想拒绝,换成健力宝,可看到秋云一双期期艾艾的眼睛瞧着他,他有些不忍拒绝,一句话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试试红酒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秋云是才上大二的学生,怎么能带她出来喝酒呢。他刚想改口,李涛已经飞速地在小本上写下完菜单,飞奔而去。
梁禾咳了咳嗓子,对秋云说:“一会儿你就尝尝,不要喝太多。”
秋雨故作天真无辜:“为什么呀”
“或者我给你重新点一份饮料”梁禾
只问。
这时一曲终了,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秋云装作没听见梁禾后面一句,侧身看热闹。
梁禾讪讪地,低头把桌上放偏的吸管摆正了。
这里的歌基本都是原创的,清一色的吉他和弦,偶尔有口琴、打鼓的伴奏,带着莫名地淡淡忧伤。秋云忽然心生好奇,转头问梁禾:“你自己写过歌吗”
梁禾没想到秋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道,“写过。”
“什么时候能听下”
“没什么好听的,”梁禾笑得略微腼腆,又低头摆吸管,“都是些练习曲。”
“谦虚。”
梁禾笑,不争辩。
然后他问:“你会弹吉他吗”
“不会啊,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了。我对音乐一窍不通。”
“很简单的。do la mi fa so,知道吗”
秋云捂嘴笑起来:“知道,但太难了。下次你写个曲子,我帮你填词吧。”
“你会填词”梁禾抬眼看她。
“文字游戏嘛,”秋云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没填过,倒是可以试试看。反正每句最后一个字押韵,主题嘛……反正不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行了。”
“什么观”梁禾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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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不要和陆夏兰在一起!
不是正宗的意大利面,秋云本就有些失望,吃到后面,氛围和话题都微微转了向,她更是兴致缺缺。哦,不是兴致缺缺,是有些烦躁。她拉开衣服的拉链,往后靠在座椅上,看着台前的人表演。
有位梳着大麻花辫的姑娘唱到:“我唱的歌儿阿拉你也会,知音的人儿阿拉比花香,我弹著吉他阿拉谁来唱……”
她听不太进去,四周环顾一圈,挺多人还听得挺带劲的。
果然有代沟,她心里想。
梁禾看出秋云有点坐不住,问她吃饱了吗秋云说吃饱了。问要再吃点什么秋云说不用了。那再听一会儿秋云说都行。梁禾好像有点无所适从,再努力瞧了瞧秋云的神情,果断做了决定:要不咱回去了
秋云立马就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梁禾买了单追上来,后面还遥遥传来李涛送客的声音:“啥时候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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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四月初,天气已经不冷了,秋云穿了一件薄毛衣,外面加一件外套。不知是不是红酒后劲上来了,她觉得有些热,脸上也微微发红,索性把外套挂在手里。往前走了好几步,听见有人叫她:“邱晓云,你去哪儿”
她这才回神,看到梁禾站在自行车棚下,一束路灯从右面忽明忽暗地照来。
她走过去,说道:“忘了骑车来了。”
梁禾跟她开玩笑:“到底不是自己的车。”
“那是谁的车”她抬头问。
“好像是老张的吧,”他把自行车推给秋云,“他腿坏了之后,就一直放楼下,大家公用了。”
“那别人也骑过了”
“别人”
“陆…陆老师骑过吗……”秋云忽然问。
“你说陆夏兰”
“对。”
“这……”梁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可能骑过吧……”
语音未落,秋云说:“她骑过,我记得有次她来找你玩,就是骑得辆黑色的男士自行车。”
梁禾有些懵。
秋云撇下自行车:“我吃多了,我走回去。”
梁禾更懵了,一把抓住秋云的胳膊:“这……你……这这么远,你怎么走回去”
秋云转转头,动动筋骨,顺势甩掉梁禾的手:“11路,双腿走啊。”
梁禾觉得头有点大:“你别开玩笑了。”
秋云迈开步子就走:“我看看上去像开玩笑”
“那你说这车怎么办我总不能一人骑两辆吧”
秋云才不管呢:”反正不是我的,更不是我借的。”
是的,她才不想管呢,她现在脑子有点烦、有点乱,好像到了更年期,最好谁也别来招惹她。而且,一想到她来的时候骑着陆夏兰骑过的自行车——哪怕不是陆夏兰的、只是陆夏兰骑过而已,她的屁股好像比她的脑袋意见还大,恨不得找个树干使劲蹭屁股,把裤子蹭破了才好。
她闷头往前走,忽然听见后面自行车铃声一阵响。
秋云用余光瞧去,有人在她身边停下。
“上来。”他说。
秋云慢慢转过去,上瞧下瞧,眼里挂着个问号。
“上来。”他又说。
“上哪儿”秋云问。
梁禾示意自行车前面的横梁。
秋云心跳莫名快了起来:“这儿”
梁禾动了一下喉结:“嗯。”
秋云的低下头,脸有些烧,她深吸一口气,眼波在夜色中流转:“哦。”
她莫名有些开心,想大声笑出来,但又死死咬着嘴唇,慢慢坐到横梁上。
有些冰、有些膈屁股,但是好像又很温暖。
这个时候,她想起今晚开始见到梁禾推出自行车的情景,她那个时候就对这个场景有幻想和yy。现在这个场景居然成真,她下意识地想,这是不是命中注定
她不敢动,笔直而挺立地坐着,刚刚的任性和拉风荡然无存。梁禾的手环绕在她身边,声音低低地被风传过来:“走了啊。”
她应:“嗯。”
走了。
自行车走了。她轻轻扶着前面的车把手,晚风迎面扑来,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这的确是春风沉醉的夜晚啊。
“梁老师 ,”秋云偷偷咧嘴笑,“你这算不算酒驾”
“……好像是的。”
“知道吗”秋云说,”在我们那个年代,酒驾是很严重的,属于犯法的。“
“你们那个年代”
“是啊……”秋云半真半假地说:“三年一个代沟,你算算,我们早不是一代人了。”
“喝了酒,我头有点晕晕的,算不出来。”梁禾不禁笑说。
“看来你酒量不怎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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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确实,而且红酒后劲大。”
“你还把我的喝了很多。”
“怎么,害怕了我骑车还算稳吧。”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你……经常这样带人吗”
“没有。”梁禾很快说道,“……今天第一次,要摔我俩一起摔。”
“哈哈哈……”秋云笑出声,“悄悄告诉你,其实我能感觉出来。”
“感觉出来什么”梁禾一愣。
“很多事……”秋云俏皮地说。
“……什么事”
“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算了。”
“哈哈,感觉出来你载人水平不行,车头有些晃,瞧我抓把手抓得多紧,都快徒手捏钢管了。”秋云大声笑道。
梁禾也笑了,在秋云开口之前,他竟然有一丝紧张,还好她说的只是玩笑。他害怕她说出什么来,可心里又不自觉有些期待。
“注意了啊,前面下坡。”梁禾抓紧了把手,握在刹车上。
俩人一溜从坡下滑下来,梁禾把速度控制地很好,秋云觉得自己的刘海都变成了空气刘海,因
43-周末回家一趟,我知道你是谁。
秋云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这个梦很沉很沉,沉得秋云好像变成了三百斤的胖子,沉得好像跌入了大海深处。梦里有纷繁扰乱的东西,很杂、很碎、又很多,就像在海底世界,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可都叫不上名。梦是深蓝色的,一会儿有斑驳的光,一会儿海里又下了雪,总之,又乱又新奇,看见了很多东西,但是又完全不记得。
宿舍空无一人,蓝色的窗帘被拉开, 太阳明晃晃地照进来。上午最后一节课应该也完了,宿舍外熙熙攘攘都是人来人往的声音。天花板上有一块墙皮飞着,要掉不掉,秋云瞧了一会儿,正想起身给它直接揭掉,这时,王晨拎了午饭回宿舍。
秋云闻着香味儿,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今天有肉味儿。”
“鼻子还挺灵,”王晨把女生宿舍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腾出来一块儿空地:“今天打完饭在食堂碰到梁老师,他家保姆过来送饭,有红烧肉,听说你早上头痛没起来,给你匀了些。”
“……梁,梁老师”秋云没想到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梁禾的。
“你快下来吧,别懒床了。”王晨招呼她。
“哦。”秋云拖拖拉拉地穿衣服。
“昨晚你去哪儿了,回来这么晚。”
“我……我昨晚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不是9点半就闭馆吗”
“然后……然后我回了凤凰街。”
“回家”
“恩……”秋云支支吾吾地应了句,下床抱了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
“那么晚回家干吗,你爷爷回来了”
“没……没有。”
“哦,以后出去跟我们讲一下,我等你好久呢。”王晨又说。
昨晚回到宿舍已经是11点,房间内刘玉锦和常欢都都睡了,只有王晨还醒着,秋云以为她是打着手电看某本琼瑶奶奶的小说,没想到是在等她。
秋云走过去,轻轻抱了一下王晨:“好的。谢谢大晨。”
王晨笑了笑,又说:“你昨晚睡觉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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