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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我三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丫
这分明是一位俊俏的小姑娘——如果忽略她乱蓬蓬如打湿的鸡窝般的头发,和浑身散发出来的难以言说的味道的话。
“梁老师,”林重仁带着何英正好回来,“怎么样,这姑娘情况怎么样?”
何英一瞧见陈霜,愣了愣,“是她?”
梁禾说:“刚把衣服换下来,何老师,你看方便不方便带她去洗个澡。”
何英神情有些复杂,说:“好。林老师找我时候说你们救了个落水的姑娘回来,我就也带了一套我的衣服。那……那这样吧,我带她就在村委这里洗一洗,让她穿我的衣裳,把你的换下来。”
等陈霜去洗澡了,何英才回来和梁禾与林重仁说:“待会她洗完澡了,我们就送她回去。”
“这么着急?”梁禾问。
“你们是不知道,”何英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人是隔壁村的,是个出了名的疯子。从小就疯言疯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前她妈——就是陈寡妇——还在的时候,还有人照顾她。去年陈寡妇死了之后,她就更没人管了,我听说前段时间还捅瞎了他们村一个老头的眼睛。”
“捅瞎?”林重仁说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何英叹道,“不好说,陈寡妇死后,陈霜就没有人照顾了。亲戚朋友都能躲多远躲多远。村里那些老光棍不就……”
没说完的话,大家都懂了。
“其实挺可怜的。”梁禾莫名回想起陈霜看着他那双欲说还休的大眼睛。
“是啊,可是也……哎……也只能这样了,”何英说道,“总之,一会儿我们赶紧把她送回去吧,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话音刚落,何英就被林重仁推了一把,抬眼一看,陈霜已经洗好头澡,站在门口。
她逆光而站,夕阳剪出她细长的胳膊和腿;头发洗过后,终于不像冬日的枯草般杂乱了,它们柔顺熨帖地垂下来,发梢还湿哒哒地滴水。她穿着何英的短袖短裤,小腿下面有两处明显的淤青。
陈霜慢慢走过来。何英立刻起身,说道:“洗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可陈霜忽然灵巧地躲过何英伸过来的手,她小跑两步,跑到梁禾身后,警惕而戒备地看着何英。
“来啊,陈霜,”何英朝她招手,“走,我们回去了。”
陈霜置若罔闻,相反,她一下蹲下来,躲在梁禾身后,又死死的拉住了梁禾的衣角。
她抬起眼,小鹿般求救地看着梁禾。梁禾心里一震,刚刚那种心脏紧缩的感觉又来了,便说道:“等吃过晚饭再说吧。”
这天晚上是美院在云麻村写生的最后一晚。梁禾为了答谢这半个多月来云麻村上下对美院学生的照顾,弹奏了两首曲子,一首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一首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快歌《冬天里的一把火》。最后一首歌完毕的时候,整个云麻村呈现出台上台下大合唱的热烈场面。同学们唱啊、跳啊,开心地不得了。无人注意到,一个角落里,陈霜捧着一碗面,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泪水长流。
等到一切都结束,梁禾和林重仁回到宿舍,看到呆坐在梁禾床上的陈霜时候,才想起还有件事情没办。林重仁趁散场不久,赶紧去找了何英。梁禾见陈霜呆呆地看着他,颇有些不自在。
“咳……那个,”梁禾问她,“晚上,吃饱了吗?”
陈霜乖巧地点头。
“一会儿何英来了,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陈霜立马摇头。
“你看啊,”虽然梁禾也觉得送她回去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的能力也有限。美院的师生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他能做的,也就只能将她原路送回了,“我们一会儿也要休息了,你也要睡觉的对吧?我们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不知道这是在试图说服陈霜,还是自己。
话刚说完,陈霜的眼里就开始蓄积起泪水。
梁禾心里又是一跳。好像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看着他哭,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难受的感觉。他起身坐到陈霜跟前,问道:“你识数吗?”
陈霜点点头。
“认识钱吗?”
陈霜又点点头。
梁禾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块的,犹豫半晌,把里面的钱全部抽出来,最后只把一张一块的放回钱包。
“把这些钱收好,”梁禾把钱摁到她的手里,叮嘱,“放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陈霜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她摇头哭道:“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陈霜忍住哭泣。
梁禾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泪眼连连,“今天你救我上来,亲过我了,我要你,对我负责。”
……
梁禾惊。
陈霜泣。
门口赶来的林重仁和何英瞪大了眼睛。
而身后苍茫横亘的武周山中、寂静幽深的石窟洞里,那些已经静坐千年的佛像,此刻正双目微垂,拈花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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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陈霜就是……
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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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我三十年 番外02-人工呼吸
司马秋云死也没想到,她还会再次见到梁禾。
她本是怀着寻死的心从桥上跳下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救了上来;而这一睁眼,又到了1988年的山西大同,正是他们写生的时间;而且救她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梁禾。
这一次,她的身份不是邱晓云,而是变成了云麻村隔壁村里的一个疯女人,陈霜。
她懵了。
这个时候,正是梁禾和邱晓云感情最深厚、最情投意合的时候,她出现了,算什么?她要和自己抢男朋友吗?
但是很快,她发现这个世界和她想得不太一样。这里的1988年,不是她经历的1988年。不知道在哪一个拐点,时间出现了分支,主角还是那些人物,但是剧情却不太一样。
这是一个与她经历过的时空完全平行的空间。
在这个世界里,梁禾依旧是美院研一的学生,和林重仁带着大一的本科生来山西大同写生。这群本科生里,确实有一位叫邱晓云的学生, 她也确实有一位关系亲密的同学王晨。但是,邱晓云和梁禾,只是普通的校友关系。
她想起了邱正宏的当初跟她解释平行空间举的那个例子:一个有着六发左轮手枪的人,每一次开枪自杀,都会有中或者不中的可能,而每一种可能都会是一个你看不到的平行空间。想到这,她好像忽然明白这个世界时间的拐点在哪儿——最初梁禾踢的那一脚球,同样也存在两种可能:他踢中邱晓云,或者没踢中。上一次是踢中了,而这一次,没有踢中。
因为没有踢中,所以他不会拎着礼物去给邱晓云道歉,也不会特意邀请邱晓云参加《野风》第一期的野外野生,更不会和邱晓云有那么多交集——因为邱晓云的身体里是她原装的灵魂,不是司马秋云。
同样的,这次陈霜,应该也存在于秋云经历过的那个1988。只是在那个空间里,陈霜没有掉河,而在这个空间里,她掉下了河。
邱正宏说过,在这个平行空间的规则里,没有人能逆天改命,一个空间里也不可能凭空产生一个人。秋云之所以能在这里睁开眼睛,至少能说明2点:1、这个世界里司马秋云只她自己,这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邱正宏不管有没有进行空间互换的实验,或有以后会不会再弄一个21世纪的人来,都不会是她司马秋云了。2、2020年,司马秋云从那么高的桥上跳下,她的身体即便被打捞起来肯定也惨不忍睹,这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陈霜不可能和她是单纯的交换灵魂——陈霜的灵魂如果去了21世纪,根本没有可依附的身躯。那她能去哪里呢?
唯一的可能性,是她确实溺水而亡了。
而司马秋云受到命运的眷顾,用陈霜的身体再一次重生。
在21世纪的那个平行空间里,司马秋云,无论灵魂还是身体,都彻底死亡。
这也同样意味着,这一次,司马秋云,是真的回不去了。
除此之外,秋云还发现一些和上次不一样的东西。上一次她依附邱晓云的身体里,对邱晓云十八岁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邱晓云的身体完全就是一个空壳;而这一次,她依附在陈霜的身体里,却能用旁观者的角度,像看电影一样清晰看到陈霜的过去。所以秋云才会在被救起来的那个晚上反应奇怪又缓慢,她自己都有些疑惑,我tm到底是谁?
在她搞清楚这一切之后,她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是这样,陈霜的记忆残存在她的身体里,是不是就意味着这副身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原装的,不会吸取身边亲密人的能量?再进一步设想,是不是6年后的1994年,真正的司马秋云会出生,也不会有影响了?
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就是梁禾出发离开山西的日子。
但这一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豁出性命,她也要和梁禾在一起。离开山西又如何,就算离开银河系,她都要追上去。
梁禾觉得有些头大。
他记得明明昨天晚上把陈霜送回去了,可怎么今天在火车上居然看到她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没有看错人。不但没有看错人,那个人还笑盈盈地朝他打招呼。
“大恩人!”她隔着三五个人的位子朝他挥手。
梁禾看向窗外,装作没听见。
“大恩人!大恩人!”背后的声音并不放弃,反而更加大声,“梁大恩人!”
周围的人顺着秋云的声音看过来,像一把把小利剑扎在梁大恩人身上。
他不得不回神,假的不能再假地朝她笑了笑。
这一笑被看作是种鼓励,秋云更加热情地招呼道:“梁大恩人!你来我这边吧!我买了硬卧,你过来休息一下,不用站着!我买了橘子,过来吃点!”
梁禾头更大了,昨晚那句“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还在耳边回荡,他忙说:“不用了,这边挺好。”
“那我过来找你吧!”秋云开始翻山越岭地挤过人群。
梁禾真的是怕了她了,瞧着这一车厢闲得蛋疼的吃瓜群众们,梁禾忙摆手:“你别过来了,我过来,我过来。”
秋云喜滋滋地在车厢交界处等他。
“喏,吃瓣橘子。”秋云递给他一瓣刚剥好的橘子。
梁禾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没接,问:“你怎么在车上?”
“你昨天给我了钱,我就买了票。”秋云也不恼,直接把橘子喂进自己的嘴里,“只剩最后一张了,硬卧。还买了半斤橘子。”
梁禾一时无语,又问:“你买的到哪儿的?”
“当然是a市了。”
“你去a市干嘛?”
秋云笑了笑,那笑容含义不明。梁禾的脸又冷了三分。
秋云见状,笑也淡了下去,低头想了想,说,“我不能再呆在这里,村里我是呆不下去了,去哪里都行。看你们都是大学生,去a市,我也就跟着去了。”
梁禾皱眉,他打量她半晌,又回味了刚刚这话,觉得这话并不像一个“疯子”能说出口的。但若真是一个正常人,这么冲动地买票坐火车去另外一个地方,也确实够“疯”的。
但不管怎样,虽然昨天他已经和她解释过,但他今天还是想再重复一遍:“我想跟你再说一下,昨天,我那个……你,是为了救你,这个叫‘人工呼吸’……和负责不负……”
“你哪个我?”秋云眼睛瞧着他。
梁禾被问得措不及防,愣了愣,才说,“就是‘人工呼吸’。”
“再前面一点。”
“我是为了救你。”
“再前面一点。”
“……”梁禾忽然不说了,他考量地瞧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你不是疯子。”
“你这相当于在问一个喝酒的人,你醉没醉。”
“我没有问你,我用的是陈述句。”
秋云顿了顿,往嘴里又塞了一瓣橘子。
“我本来就不是疯子。”她喃喃说道,“是他们疯了,他们想占我便宜,才说我是疯子。我最多、最多只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而已。”
“什么梦?”
“我梦到……”秋云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梁禾的眼睛,“我梦到过你,你信吗?”
那种感觉又来了。梁禾的心被猛然拽了一下。
这时,火车中途站到了。在车上憋坏了的人们迫不及待地要下车去透透气、买点小食。人群从梁禾与秋云之前穿梭而过,等人少一点,本站在秋云前面的梁禾,已经不见了。
火车在经历了漫长18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a市。
梁禾和林重仁各自招呼分布在两节车厢的学生。下了火车,点了下人数,一个不少。大家拎着行李陆陆续续出站,梁禾回头朝车厢处看了一眼。等到了出站口,工作人员再次查票,排队间隙,梁禾又情不自禁地朝后面看了一眼。
“嘿,是在找我吗?”有人冷不防拍了他的肩膀,“大恩人!”
梁禾卸掉他肩上的爪子,冷脸说道:“你搞错了。”
“哦,我看你有好几次像在找人一样,”秋云假装有些泄气地说道,“还以为你会担心我。”
“……”梁禾脸上写着“呵呵”二字。
秋云排在梁禾身后,把兜里的钱掏出来,一张一张数着:“一分、两分、五毛、一块……还剩两块2毛2……”
梁禾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皱眉毛问道:“昨天不是给了你二十多吗?买了车票和橘子,怎么只有这么点了?”
“……我,”秋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把钱分开放的,左边口袋放了一些,右边口袋放了一些。下车时候发现,右边口袋的钱都不见了……”
“右边口袋有多少?”
“十五块多吧……”秋云声音更小了。
梁禾觉得一阵肉痛。
“……你放心好了,你一共给了我二十二块二,我记得清清楚楚,都会还给你的。”秋云立马说道。
还,怎么还?一个人刚来a市,还没找好安顿之地,钱都不见了大半。梁禾越想越觉得胸闷。那二十几块钱就当做是积德行善算了,哦不,还要加上这一块钱。——梁禾掏出钱包,把包里的最后一块钱都给了秋云。
“不不……”秋云忙摆手,“我有了,我现在钱还比你多呢。”她见梁禾的钱包都空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接了,“要不我再给你一块钱吧?”
梁禾不说话,也不接,直接把那一块钱放到秋云的左边口袋里,冷着脸转了过去。
秋云有点悻悻的。
人群缓慢地朝前面蠕动。
过了会儿,梁禾听到后面有人对话。
“你好,我想问问,a市火车站晚上撵人不?”
“撵人?不撵的,车站外面候车厅灯亮一晚上。”
“哦,好的,谢谢!”
“怎么……你不会是要在这里住宿吧?”
“是啊,我有点倒霉。我管人借的钱下车都被摸走了,这里我也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所以打算找个免费的地方将就一下……”
“这不太好吧,小姑娘。你一个人,车站鱼龙混杂的,多不安全啊。”后面一人无比热情地说道,“这样啊,我家里还空一个房间,要不晚上你先去我那将就一晚……”
秋云还未搭话,便听见前面有人不耐烦地叫她:“磨蹭什么,跟上了。”
抬头一看,梁禾板着一张扑克脸瞧着她。两人之间空了大概两三个人的样子。
秋云赶紧屁颠屁颠地赶上去。
“有什么打算啊?”
“啊?”秋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梁禾是在问她。这也难怪她没发现,哪有人说话是对着前面空气说的。但是秋云还是开心地说道:“我打算先找份临时小工,还你的钱,然后看能不能再念个书。”
听到后面“念书”,梁禾不由侧脸瞧了下她。
“今天晚上呢,打算睡车站?”冷冰冰的语气。
“目前没有更好的打算,或者去刚才有个好心人跟我说他家还空一间房子?但是……”秋云话锋转得飞快,“但是感觉都不是很靠谱,不知有没有其他的选择……”
梁禾冷笑两声。
“哎,不知道大学里面有没有空的宿舍……”
梁禾视若罔闻,准备检票出站。
“人工呼吸……人工呼吸……”秋云百无聊赖地念叨。
……
梁禾毫不动容,检完票就直接出去了。
秋云愣了愣,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垂头丧气地把票递给检票员。
“又磨蹭什么?”有人在前面催促。
秋云抬头一看,梁禾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仍是板着一张扑克脸,但是耳根却有不易察觉的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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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故事大背景算是圆回来了。
在这个平行空间里,即将展开女追男的甜甜甜生活。
这篇文章在爱奇艺合同的预计是写28w字,目前已经到了34w字了。
我的话也太多了点,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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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我三十年 番外03-有个好地方,在凤凰街。
秋云住在美院梁禾的那个宿舍里。
梁禾住研究生的集体宿舍,青年老师的公寓一直闲置。秋云知道这点,所以才死皮赖脸地跟着梁禾蹭到美院去。不过话说回来,在1988年的a市,除了梁禾,她也没有特别可以依靠的人。
王晨和司马峰依旧是恋人关系。可因为没有司马秋云的穿越,王晨自然没有摔坏腿,自然不会有司马峰的照顾。除了在山西大同临别晚会上的遥遥一眼,秋云再没有和王晨见过面。她不知道这个平行空间里,王晨和司马峰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如果没有司马秋云穿越的影响,王晨是不是最后不会患上癌症,不会在孩子一岁的时候撒手人寰?虽然这一切都是秋云的猜测,但是秋云希望这都是真的,而且感觉,这可能就会是真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秋云给自己去了一个新名字:司云。
她不想再被叫做“陈霜”,也不想叫做“司马秋云”。前者本就不是她的名字,后者这个名字又承担着太多沉重的含义。她留了父亲姓中的“司”和自己名中的“云”,重生的一次,她叫做“司云”。
她又自己手动剪了一个短发。虽然参差不齐、手艺欠佳,但好在陈霜的底子不错。剪完头发,神清气爽,除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镜中人看上去脸色稍微有些蜡黄,可其他的精气神都还在。
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青春尚好,一切才刚刚开始。
司云很快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房屋经纪人。
直白一点,就是今天的售楼小姐。
是的,1988年,a市的房地产事业开始起步了,第一个住宅小区“东湖郦苑”,也就是梁禾为秋云买的第一套房子的小区,开始销售了。但大家对这件事都很漠然,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一看报纸上刊登的价格,立马把它用来接西瓜籽儿了。买得起的人不会买,因为有单位的福利分房;买不起的人更不会买,因为根本就买不起啊。所以这件事新闻报道后,除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商品房介绍的经纪人,更是一个新鲜的职业,鲜有人应聘。
司云也因祸得福,即便是个小学毕业的黑户,也很快得到了这份工作。而且很快,她的工作态度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不挑活、肯干、肯动脑筋。楼盘的宣传话是她写的:什么“三房朝南,春暖花开”、“远离闹市喧嚣,尽享静谧人生”、“绝版水岸名邸,上风上水;恪守心灵家园,简约生活”;又主动提起可以发传单、搞小礼物赠送活动,扩大楼盘知名度;甚至在酷暑的季节,愿意走街串巷地做人肉推广,让领导对她刮目相看。其实这些对司云来说,真不算什么。她已经是活过两次的人了,知道什么是虚,什么是实,什么东西一名不文,什么值得生死相守。
既然活着,就踏踏实实地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唯一让她感到挫败的是,她和梁禾的交集是太少了。美院还未开学,梁禾不怎么在学校;她白天还要为生计奔波,客观条件确实不是很好。更可况,她这次的身份是山西大同某乡村里的九年义务教育都还未完成的黑户(她在a市没有户口),要成为书香门第、美院冉冉之星梁禾的夫人这件事情上,她还路漫漫其修远兮。
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
这天下了班,她守在教学楼门口,等梁禾。
梁禾给她安排好住宿之后,前几日还去看过她。他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因为这陈霜——哦不,她已经改名了,叫司云——是他领进学校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倒还脱不了干系。但经过几日观察,梁禾发现这小姑娘确实不是大家传言的“疯子”,也许在那样的环境下,她表现出来的非正常状态只是为了自保。非但她不疯,她还给自己换了一个名字,说是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更令他刮目相看的是,没过几天,她居然找了一份工作——卖房子,好像还挺忙的。见她在a市适应得挺好,梁禾悬着心也放了下来,加上过几日就要开学了,便没再过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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