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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当地传说最初来到此地的人便是在千辛万苦穿过瘴气之地后面见这一幕才取名紫云,但考虑到正式的城镇都是由新京定名的,这个说法可信度存疑。
但不论如何,这一幕确实足以慰藉辛苦奔波的旅人内心。
日落西山,游玩的孩童气喘吁吁浑身脏兮兮地结伴归家。吵吵闹闹的放肆是小孩的特权,米拉看着他们消失在小巷的另一头,紧接着母亲责骂的声音果不其然地响了起来。
和几小时前遇到的武士们相似的醉汉紧接着孩童们的脚步,在紫云似乎就连三五十岁的男人都仍是小孩心性,摇摇晃晃嘴里嘟哝着含糊不清的词汇。
这一幕显然司空见惯,大多人都视若不见,只有旁边过路的女人因为距离极近在其中一个醉汉跪在地上开始呕吐时,才用和人女性独有的矜持捂着嘴皱起眉面露难色。
“哈哈哈。”醉汉的同僚放声大笑,明明年纪几倍,却行为与孩童一般无异毫无成熟模样。
“嗯?”亨利感受到了视线转过了头,米拉看着自己的老师,尽管她曾听贤者说自己过去的事情,但不论如何洛安少女却仍旧难以想象这个冷静的亨利梅尔也曾有过像这些人一样充满少年不成熟行为的日子。
“怎么?”就连贤者也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得知自己弟子的小心思,他只当她是寂寞了,伸出手去就揉了揉她变长许多的一头白发。
“哇,雪女!”呕吐完靠近过来的醉汉们瞧见了一行人,其中一人指着米拉这样大声喊着,而后就和其他人一起醉醺醺地大笑了起来。
风吹了过来,已可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我们的白发女孩发丝飞舞,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像这样毫无遮掩地走在月之国的大街上。
身材尽管纤细,但因为久经锻炼仍显得柔韧健康。因为是女儿身的缘由,如何锻炼也不至于像男性那样粗壮。尽管米拉本身对自己力量不足颇有怨言,但在队伍中的其余几名女性看来若是她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反而会变得怪异。
岁月流逝,当初在艾卡斯塔相遇时圆圆的脸如今已经逐渐呈现出柔美的线条。愈是长大,洛安人血统就愈在她的身上完美地呈现。鼻梁既不像是里加尔北方人那样高到几乎与额头齐平,也没有此地和人那样低。宛如东西混血一样恰到好处的高度,配以并不突兀的线条,饱满的额头之下是修长的淡色睫毛,也就唯独那双一如既往亮闪闪的眼眸,依然可以看出来有几分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女仆的模样。
亡国之后的洛安人男性是出色的战斗用奴隶,而女性则常被富商或是小贵族买去当侍女,原因也显然与其外貌相关。
为了方便战斗而剪短的头发在旅途中也逐渐变长了起来,不光是她,就连我们的贤者先生亦是如此。一向剪成短寸头的他如今头发长到可以在后脑扎起短短的马尾,加上一阵子未刮蓄起的短短络腮胡,看起来模样比原先要老上个五六岁。
亨利本人倒是自嘲总算可以显示出些岁月的变化,这淡薄话语之中的沧桑却又只有一齐旅行对他知根知底的米拉与咖莱瓦二人可知。
总而言之——来自里加尔的一行至此终于摘下了斗笠。哪怕是暂时的,他们也可以喘一喘气不用再担心引起过多瞩目。尽管异邦人的模样仍旧十分惹眼,但在这种漫不经心的领地当中,也没人会花费太多的精力去搭理别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章州人很有帕德罗西市民阶级式自私自利的精神。
解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武士们需要放松,而来自里加尔的一行也借此机会透透气。但不论最初是如何想的,在瞧见这满大街的醉汉之后,换做轻装的鸣海苦笑着说了句:“我们去找家没有酒的,喝茶就好吧。”
满大街买醉的人,对紫云来说并非偶发而是每天的日常。和人的清酒是大米酿造,在周围有许多平民只能每日吃薯类与栗米的情况下消耗大量粮食去酿酒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但若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些人多是穿着华贵的上流阶层。最次的也是制作了得的棉质衣物,显然要么是富商子弟要么便是乡士一级的贵族。
这也正是章州领地另一个独特的点——这里的贵族与平民的比例,接近4比6。
作为上层阶级的贵族如此大量地聚集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度日是有原因的——因为没有战争,武家的子嗣没有人口减少。过度膨胀的武士阶级人口使得可分配的资源捉襟见肘。长男可继承家业,可次子与三子又该如何解决。又要防止他们争夺权力搞内斗,又不能真的让自家孩子就这样送死,最终得出的结论自然就是把他们丢在一个“既搞不出什么大乱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的地方。
宛如流放地,又像是养老场所。年纪轻轻却已无希望的贵族子弟们聚集在此,没有追求、没有目标、没有未来,就只是沉溺于买醉享乐,用这些简单的感官刺激来满足他们抱负无从实现的空虚。
花街与酒馆林立,这块鸡肋的土地就像是被默许存在的颓废者的避难所,而考虑到地理因素,一旦南北产生冲突而泰州防线被突破,这些如同弃子一样的武家子弟也许还能为新京尽最后的忠义。
当然,已被女人与酒精腐蚀,穿着华丽而又嘲笑来自藩地的青田家武士们戎装待发模样的他们是否还能握得起刀拉得开弓,也是一个需要怀疑的问题。
血气方刚的自甘堕落者就像是有传染病的疯狗,惹上他们百害无一利。一行人终归还是需要低调,因而鸣海才决定前去找茶馆而非酒馆,但你不愿意找事,事却还是会来找你。
“你说什么!!”醉醺醺又尖锐到几乎破音的年轻男声在一行人踏出小巷拐角的瞬间响起。
一看就已经打过一架的几名衣裳华丽却扯得乱七八糟的年青章州武士拦在了灯火通明的茶馆门口,一行人走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和茶馆的守卫吵架,碍于身份的缘由,那中年平民守卫显得十分尴尬。
这一帮年青气盛的武士们四肢纤细皮肤白皙,瘦胳膊瘦腿的模样看着不像习武之人倒像是文官。然而腰上却切切实实是带着刀的——尽管也装饰华丽不像是实战用品。
他们所穿的衣物部分采用了金光闪闪的昂贵面料,和人称为西阵织,是武家子弟常用的面料,鸣海等人的阵羽织也采用了这种料子。
能负担得起这样的面料与腰上的短刀,显然身份最少是和鸣海等人齐平的上士,但其言行却全无城里武士应有的模样。不过三言两语,从“让我见阿菊小姐”“你这种下贱的人也瞧不起我们吗”之类的只言片语,初来乍到的一行人便已经可以推理出个大概。
看那其中不少人鼻青脸肿的模样加上衣服上还沾着的粉黛,多半是在花街为了某位花魁与另一帮年青贵族起了冲突落败了,然后回归住所的路上不知为何打算找茶馆看门的中年人撒气吧。
毫无武士的荣誉心与自律,哪怕是小少爷弥次郎这样平常有些任性的人看来也实在是不堪忍睹。而这一批人拦在茶馆的门口闹事搞得他们也无法进去就餐,正在迟疑之际,其中却有章州武士看向了这边,之后转过头与同伴说了些什么,他们就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来这一出吗。”亨利叹了口气,而不明所以的洛安少女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随后又因为其他男性队友恍然大悟的眼光而顺着转过头看向了自己和身后的绫、樱以及璐璐。
“啊?”洛安少女发出了和咖莱瓦一样的声音。
尽管黄昏已过光线逐渐昏暗起来,但队伍当中出身与风格各异的几名女性却仍旧是十分引人瞩目的。哪怕是博士小姐一头靛蓝色的头发证明了她纯正的顶尖贵族血统不是区区武士能够扯上关系的,这些已经在酒精作用下丧失判断能力的人显然也无法认知到这一点。
醉醺醺的年青章州武士们靠近了过来。“啊!”呆头呆脑的咖莱瓦到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绫和樱都缩在了米拉的身后,而慢了一拍终于意识到情况的洛安少女朝自己老师翻了个白眼。
“能揍他们吗?”
如是问道。





贤者与少女 第一百二十四节:血腥味与火药味(三)
15到25岁这个年龄段的年青男子,大抵是将愚蠢、冲动和好事跟不负责任这些要素聚集在一起浓缩制成的产物。
小男孩似的童真在这个年龄段的男性身上逐步退却,可他们却也仍未成熟可靠到可被称为“男人”。
随着青春期的到来,从孩童时期逐步进入青少年阶段的男性多数会进入一种眼高手低的状态——他们急于脱离父辈的阴影以证明自己的独立性和个人能力,可除了极少数认真勤勉脚踏实地的优秀个体,大部分实际上并不具备这种能力。
未成熟的心智佐以强烈的自我表现欲,最终便以化成眼下的这幅模样——
不知是误会了些什么,年青的章州武士们停下了争吵,整理整理了衣服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等到他们靠近过来,瞥过去看一眼的洛安少女立刻感觉到了生理上的不适。
服饰是华丽的,但穿在他们身上却仅能用没品来形容。
金光闪闪的西阵织是武家常用的面料,但一般人在搭配华丽的和式具足时,也仅在开襟两侧与立领采用——换句话说这种布料只是用来点缀的。大量采用西阵织作为外套面料使得这些人一身华丽得像只公鸡,但这种华丽毫无内涵,仅仅只是将名贵面料进行堆砌。
仍在里加尔的时候洛安少女与自己老师一起所接触的顶级贵族也不算少数,真正顶尖的搭配往往是多重面料层次感的结合——贴身的剪裁体现出穿戴者的身体曲线,加之以花边或者折皱作为装饰,而那些过于金光闪闪的料子就只作为个别部分的点缀,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用多层的面料和不同衣物。刻意营造色彩的差距与对比来创造出丰富的视觉层次感,这才是正儿八经上流社会贵族的穿搭——而这些年青武士就仅仅只是将一种面料用在所有的地方,让他们看起来不像有文化的上层社会,而像是把自家所有的家产都做成金子穿在身上的暴发户。
而事实似乎也是如此。随着这些人靠近到跟前来,浓重的尿骚味和酒臭直接飘散了过来,他们身上的衣物似乎已经有几日未洗,虽然华丽,但似乎就是他们仅有的衣物。
“尊贵的,嗝。”为首的年青人醉醺醺地开口搭讪,话没说完就打了个酒嗝把一行人最后的耐心全部磨光。
“唉。”米拉身后的花魁叹了口气,原本看着这些人像是在找茬的因而她下意识地蜷缩在了洛安少女的身后,但此刻意识到这些家伙的本质之后,樱就果断地站了出来。
“哦——哦。”醉醺醺的章州武士们眼前一亮,尽管穿着便装,但曾经身为花魁的气质仍旧在一举一动之中展露无疑。
“我当是什么东西在吵吵闹闹,这里怎么有几条迷路的小狗呢。”樱在一瞬间变了语调和气质,声音软糯却又带着一丝凉意。
身后的人看着她走到了那一身尿骚味和酒臭味以及呕吐物味道的武士面前,面不改色。
“甚、甚么小狗,你这女人。”原本还沉迷于欣赏之中的武士听到这句话立刻气红了脸并且握住了腰间的刀,弥次郎和洛安少女同时也作出了反应,但是樱一点都不慌地就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对方握刀的右手。
她用像是蜻蜓点水一样节制而又矜持的手法,只用细嫩的指尖轻轻划过对方的虎口和手腕。
“呜——”武士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就感觉浑身酥麻手也无力握住刀柄。而花魁顺势把手抬起勾住了他的下巴,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用冷漠却又暧昧的眼神俯视着武士开口:“这个女人,怎么了?”
她的声线带着魔力,身后的几名武士也都抖了起来。
“没、没怎么。”武士的耳根红了起来,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樱一眨不眨。
“说是小狗,有什么问题嘛。”花魁嘴角挂起了一丝弧度,用对方能呼吸到她体香感受到气息的距离以缓慢柔和的语调说着。
“没——不对,你这是侮——”“真是可爱的小狗啊。”樱再次用指尖轻轻磨蹭着对方的皮肤,不过这次是从额头一直触碰到脸颊,又顺着摸到了耳根。
“呜——”武士又是一个激灵,然后憋红了脸像是在忍着些什么。
“想不想跟我去哪里玩玩?”樱凑近到了他的耳边,一边对着耳朵轻轻吹气一边这样耳语着。
“嘶——想、想。”武士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紧接着就伸出手来想要把花魁搂抱,但樱用堪比剑术高手的姿态滴水不漏地躲开了对方的手。
“啊啦,连杯酒都没有,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的月色。”花魁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让这急色的年青武士头脑得以冷却,同时看向了半空中刚升起的明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这么感叹着。
“喝!去喝,去轩月楼喝!——不对,我、我荷包在阿菊——”明显已经没剩几分判断能力的年青武士忍受着下身的肿胀急切地想要却又被推开,急于达成目标的他立刻夸下了海口,但却又紧接着记起自己已囊中空空的事实。
“怎么,是喝不了了吗?”而樱回过了头,在明月与灯笼的照耀之下浅浅一笑。
“嘶——怎、怎么可能呢。”武士咬紧牙关看向了自己怀里满是装饰价格不菲的短刀。
“那就。”花魁再度靠了过来,用极近的距离向他耳语:“先去为我准备好吧,我换上衣服随后就来。”
“今晚。”
“还很漫长呢。”她如是说着,而连连点头的年青武士急的像在找厕所一样转过身就大喊大叫着让同伴们一起迅速消失在了道路的另一端。
“......”米拉和绫目瞪口呆地看着花魁。
“没想到你......”弥次郎也目不转睛。
“对付头脑清晰的战士我或许赢不了,但处理几个醉醺醺没什么判断能力的愣头青还是没问题的。”等到年青武士们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她才有些厌恶地甩了甩手,之后回过头看向了沉默的众人。
“怎么,你们一群武术高手一个两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现在倒觉得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很可怕了?”花魁笑着这样说:“要是让你们知道这样的蠢蛋我当初每天都需要应付十几个,是不是会觉得我是摄人魂魄的妖怪。”
“男人是一种愚蠢的生物,越是急于达成目标,就越是容易被操控。尤其是这种没什么经验会被人把钱骗空却无法得手,然后只能对着路过的大叔撒脾气的。”她说到这忽然叹了口气:“但也得他们的目标是你才行。”
博士小姐垂下了头,结合花魁自身的经历,她的这段话显得让人十分唏嘘。
“啊啊,说真的,好烦。”樱摇着头甩着手,像是刚刚触碰年青武士的那只手沾了些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不已。米拉看着她,不清楚刚刚那个滴水不漏地玩弄了对方的她还是现在这个直率地表露出厌恶的她哪个才是真正的花魁,而对方注意到了眼神也朝着她这边看来,紧接着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表情。
“解决这件事我也付出了不少,作为代价,南蛮人的佣兵小姐。”
“啊?”
“请让我洗涤一下心灵。”
“啊?”
————————
章州虽然大部分土地贫瘠,但要说特产的话仍旧算是有不少。
可以耕种的土地大多位于山上,加之以留在本地的多为荷包较为充足的富商与贵族子弟缘由,这里的农户和商人们自然也投机取巧地不去种那些更适合底层平民的食物。
有限的土地根据需求被最大化地利用,除了用以制作贵族爱吃的蜜饯的水果以外,章州的茶叶也算是来到本地不得不尝的一项特产。
尽管对于大部分平民而言,这或许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侈。
步入茶馆之后,这个漫长历史国家所拥有的文化底蕴扑面而来。就仿佛几千年的历史浓缩化作茶香一样,飘散在橘黄色火光所散发的暖意之中。
因为帮助看门大叔解了围的缘故,一行人算得上是茶馆老板的贵客,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或许是在如今这花街酒楼遍地的紫云,他们这一行十几人算是难得的大部队。
稀稀疏疏的茶馆内只有几张桌子坐了零散的数人,这些人多是须发皆白的老头,一个人在那儿自斟自饮,两耳不闻窗外事。即便是一副异邦人长相的亨利、米拉、咖莱瓦以及传教士一行走了进来也丝毫没有转过头来正眼瞧的意思。
“真是有个性的老爷子们。”愣头青用拉曼语感叹着,紧接着下一秒却因为身高差点把头撞在了灯笼上,好在他身后的博士小姐适时拉住了他。
“别给绫添麻烦啊。”米拉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踹在了咖莱瓦的屁股上,却又因为自己身上额外的负担改变了重心而差点没摔倒。
“我说啊,能放开了吗。”洛安少女无奈地叹着气说道。
“不放。”而抱着她的花魁微微一笑。
“好吧。”白发的女孩满脸无奈,而注意到自己老师用玩味的眼神瞥来她立刻狠狠地瞪了回去。
“几位客人还请使用这边的椅子。”在进了茶馆正准备找座位的一行人面前出现的服务员十分干练,她个子小小与绫和璐璐接近,留着一头干练短发,肤色黝黑仿佛假小子。在对着亨利等数人行了简单礼节后,便引领一行人前去另一侧靠近茶馆收银台的座位。
洛安少女回头瞥了一眼,和人的茶馆大部分地方是矮椅矮桌的,就好像几位老大爷坐的位置一样。这位从长相看大抵是店长女儿的服务生显然是注意到了里加尔一行超越和人的身高,坐在那种地方腿会无法伸展开来,因此要他们几人前去坐在有着高脚椅的特殊位置。
“一般是为鬼族客人准备的。”干练利落的服务生为了解开疑惑避免被认为区别对待客人,如是解释着。虽然异邦人长相的贤者等人有些惹眼,但她却没有失礼地一直盯着不放。
‘不错的专业素养。’洛安少女在内心中默默地称赞对方,而在一行人安静地顺着指引分别就坐点餐之后,店长女儿就又回到了后厨开始进行工作来。
与酒楼相似,和人的茶馆通常也会提供一些食物。只是风格区别较大且可选的不多。酒水更适合搭配大鱼大肉,而喝茶则多是谷物制成的小点心。
对于一路奔波的一行人来说,实际上分量更充足的大份晚餐才是身体渴求之物,但考虑到紫云现在那些酒楼里基本上都充满了那种麻烦的年青人,再好吃的食物要是经常被人的吵闹打断心情,也会变得无心享受。
安安静静的茶馆,与自己熟识的伙伴一起享受晚餐,这种日子才是一路奔波的众人现在所需要的。
在座椅上安顿下来后,茶馆内到底有多安静才真正体会通透。“滋滋”的细微油声从后厨传来,茶水虽然是在前面冲泡的,可厨房却是安置在后方。
稳重憨厚的中年店主以和气的语调解释说是为了避免油烟的味道干扰了茶香才将两者分隔,而后又以熟练的手法从火炉上提起铸铁壶,顺着竹制的茶漏冲泡出一杯又一杯热腾腾的浓茶。
“——”无需言说,似乎对自己父亲冲泡茶水的时间知根知底的店长女儿刚刚好就在店长冲好茶的一瞬间走出,手脚麻利地端起盘子将冲好的茶水摆放上去然后端给坐在店铺两侧矮桌的武士一行。
而坐在台钳的亨利一行则早在一开始就享受了店长第一手递上来的茶水。
“有股花香味。”贤者言简意赅,他熟练的和人语言让眯眯眼的店长瞥了过来,随后温和地一笑:“是的,客人,这是春茶。”
“章州的茶皆是高山茶,春季采摘的话,在滚水冲泡下就会散发出花香的气息。”店长一边解释着一边继续添水处理,而米拉听着自己老师的话语,凑近闻了闻热腾腾的茶水。
说不清的淡淡花香弥漫在鼻腔之中,因为不喜欢喝热的,洛安少女没有下口,但却少见地有些急着想等它降温下来品尝一下。
“老爹,煎饺好了,问问客人要什么蘸料。”而后厨的“滋滋”声结束之时,店长女儿这样开口问了一句。
晚饭终于好了。




贤者与少女 第一百二十五节:血腥味与火药味(四)
章州虽然总体上并不处于军事重镇之类的扼要地位,境内流血冲突却仍旧是少不了的。
不在重要位置却事件不断的理由很简单——当你把一大堆年青气盛的武家子弟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又给他们女人和酒的时候,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就会变得司空见惯。
尽管偶尔演变到过于严重的程度导致有人丧命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但相比战争而言这种年青男子争风吃醋造成的小规模流血事件,在新京看来不过是不成熟的打打闹闹。
只要没有闹到让整个领地陷入混乱民不聊生的程度,在新京的上位者看来就不值一提。这些武家子弟尽管在平民看来都是贵胄之身,但在当今这个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年青的武士子弟。
本来武士阶级乃是军事贵族,为了维持战斗力因而脱产,不务农亦不经商一心一意磨炼刀剑。可如今天下太平,军人毫无用武之地。而文官职位有限不说,还基本都被占据了要职的华族所盘占,除非是与顶头的华族有所牵连的亲戚,否则几乎没有被新京任命的机会。
再者,武士过于追求个人荣誉,除了挥舞刀剑许多事情都缺乏概念,大部分连做饭都不会更甭提管理领地。因而坊间甚至有“连书生都比他们更加有用”的说法。
派不上用场所以怎样死掉都无所谓,若是采用这样的说法便仿佛新京对于武士阶级有特别的歧视。但事实显然并不如此。
国家只是单纯地不在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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