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就好像以前遇到过那个类似兔子的东西。”她揉着自己的眉头说道。
“更深入一些或许能知道更多。”
在绫做出了如是的结论过后,一行人便顺着路缓慢地向着村子深处前进。
贤者与少女 第二百六十七节:异象(二)
白发的女孩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她有些小喘气,而对面的目标质地接近于硬化皮甲的头顶外皮上伤口有好几道却都没有深入到堪称致命的程度。
连血都没有溢出来,就好像她拼尽全力瞄准要害的斩击就连皮外伤都称不上。而厚实的头颅骨也使得它即便在1.4千克重的钢铁打击下产生些微的停滞,也会极快地恢复过来不会像人类一样产生眩晕, 不给她追击的机会。
她尝试了好几次对准头部的攻击,但它似乎并不存在痛觉,哪怕一再遭受重击也依然试图靠近过来用双爪进行攻击。
——‘剑太轻了’米拉想。
——‘这种样式本就不善于斩击’她以极快的速度整理着现状试图找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奥托洛制式长剑是一种军用佩剑,和更受冒险者欢迎的斩击剑相比它更轻盈剑尖也更窄细,这种剑尖很适合捅进板甲的观察孔和缝隙或者从锁甲的孔洞扎进去,却在面对软目标的切割能力上略有逊色。
——武器说白了是一种特殊类型的工具,而就好像打铁要用锤子、移动滚烫的金属则要用火钳一样, 它们有自己设计来应对的工作对象。
而面前的这个对手,对于米拉手中的长剑而言便是相性最差的那种敌人。
除了没有尾巴以外,它活像一头二足直立行走的鳄鱼。有着坚硬的外皮和粗壮的肢体,虽然没有掌握武器但那双末端发黑的爪子和满口獠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应该放任靠近的对手。
战斗几乎是在他们进入村庄内部之后立刻就打响了。由于村民已经逃亡在外半个月以上的缘故他们也不清楚内部发生了一些什么,而外围那些皮肤剥离的染病者似乎是某种弃子一样的存在——或者这么说也不尽然,因为当亨利用手中的大剑三番五次地将稳定连续三个批次都是3人的村民连续斩杀后,第四批出现的村民便很明显地和之前有所不同。
“更完善的异化手指,嘴里也长出了獠牙,皮肤明显变厚变粗糙了,用刀切开很难。”博士小姐嘴里好似只是简单地在进行分析,但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凝重。
局面开始令她还有其他人感到熟悉。
这种在战斗之中针对性地出现了某种应对特征的变化方式,像极了一行人相遇之初便遭遇过的难缠敌人。
盖世无双的克莱默尔依然可以轻易地切过那些变厚变硬的表皮,然而其它人的武器却明显地变得低效了起来。
璐璐手中本来就只不过是较低威力的猎弓,在尝试性地进行射击无果后她显得手足无措。而愣头青在将手中长矛刺向第五批一口气出现了6个的敌人时,和人顶尖工艺制作的矛尖竟然在刺穿外皮后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未能伤及脏器而是把它整个向前顶去。
之后尝试协助的米拉虽然一剑砍中了脆弱的脖颈并且把它砍得只剩一层皮连着,但却也把自己暴露在了其他目标的攻击下,若非亨利在解决了其它敌人后回防援助,恐怕便要挂彩了。
其余成员武器的低效率使得我们的贤者先生不得不做更多的工作,但就好像是预料到了这一点一般——第六批也即是他们眼下正在对付的敌人, 一口气直接以12名的数字出现。
而此时出现的敌人比起人类已经更像是某种二足直立的爬虫,米拉注意到亨利在看见它们的时候明显表情出现了变化。而新出现的敌人本应是弱点的背后覆盖着油光水滑的鳞片,在刀剑劈砍上去时竟宛如钢甲一般“叮”的一声弹开了武器,身体正面虽说没有硬鳞却有一层又厚又硬的革质皮肤。
卓越的防御能力和顽强的生命力再加上惊人的数量直接导致亨利并未能第一时间尽数拦下。
拉长的上下颚和更加宽大的咬肌,粗壮嘭起的四肢肌肉和坚硬的表皮。这些东西比起人类已经更像是某种野兽、某种怪物、某种——
龙类生物。
贤者仍是贤者。
高大的体格配合强而有力的大剑,他先是一个起手直接废了最前面一头鳄人的下颚和向前抓来的左手,紧接着跟着一脚踹飞的同时翻转大剑以攻击范围最广的横向斩击同时命中了右侧的两个目标头颅,只剩半个头的鳄人向下倒去的同时,他抽回大剑并以配重狠狠地砸在了左侧另一头怪物的眼眶。
但除却那两头被斩首的,第一头倒地的怪物和这头被亨利重击的居然好似没事一样迅速地重新站立了起来。
贤者刹那间的攻击波及了约莫一半的敌人,紧接着他又向着另一半发起进攻。但这些东西似乎免疫昏厥因而立刻又起身缠住,饶是亨利腾转挪移想办法进攻足够多的目标,也还是有没被拦住的鳄人刚刚好好两头分别迎向了米拉和咖莱瓦对付。
持大盾的愣头青未曾研习过任何战法但他有装备和力量体格上的优势,由和人村民异变而来的怪物虽然外形变得粗壮凶悍但身高仍旧不过一米六七。愣头青的反应总是较为迟钝而性格也十分单纯,但也正因如此,他如教条一般谨记亨利的教诲以矛尖对敌保持压迫,一旦被靠近便用长矛捅回去,并且时时刻刻用大盾掩护身后的马匹与绫、璐璐二人。
而我们的洛安少女在刹那间见了挨自己老师一记重击仍旧站立的怪物顽强的生命力后, 果断地便选择了仿照他的攻击以锋刃劈砍鳄人的头颅企图一击毙敌——但却收效甚微。
“咻——”若不是身后的璐璐时不时用猎弓射击吸引它的注意力,恐怕米拉便要被这头鳄人拉近距离击伤了。
“冷静,冷静下来。”她控制着呼吸,放空了大脑,而刹那之间时间似乎也变慢了下来。
手中的剑是更善于刺击而非斩击的设计,而她之前一直避免使用刺击,便是因为刺击所带来的停止力不足,并未穿着全身护甲的情况下被对手靠近过来恐怕会受伤。
但剑术、便是为此而存在的。
“它还执着于人形,所以弱点应该也是一样的。”绫在身后大喊着提醒。
外形上的变貌再多,那残存的片缕和身高外形也暗示着这仍是村民们变化来的。和之前遭遇到的对象一样,它们应当仍旧保留了生物的器官。
这是生物,不是魔法催动起来的骷髅或者其它什么诡异的不死族,而生物是会受伤的。
要让肢体动起来,就需要肌肉,而肌肉是需要附着在骨头上的。
左脚向前,重心前压,她抬起了手中的奥托洛制式长剑,靠在右肩的位置。
怒式。
脚跟着地,转向,右腿向前迈出,利用迈步和扭腰的力气增加斩击的力道。
“啪嚓!”这一次的目标不再是厚实的头骨,她准确地命中了对手右小臂内侧切开了皮肤也切开了肌腱,爪子立刻松弛了开来不再有之前那样的压迫力。弹性过强的奥托洛长剑抖个不停抖动甚至传到剑柄使得她虎口发麻,但作为老练剑士的我们的白发女孩儿早已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就脱手松开自己的武器——她左手紧握着配重扭转了剑锋又一次命中,这一次的目标是对手的右肩锁骨——然后立刻后退没有贪刀躲开了左爪的攻击。
鳄人的右爪耷拉了下去,没有痛觉的它注意不到自己受伤的事实。
——攻击奏效了,她再度如法炮制。
回收长剑,侧过身体,左手抬起以手肘作为剑刃的支撑点使得双眼与剑尖连成一线瞄准好目标——
钥匙式。
错开攻击,向前突刺,击穿了左臂肩部的外皮之后狠狠一扭——
尖而窄的奥托洛长剑剑尖本就是为了突破软甲而生,硬皮在它的面前没有起到太多的抵御作用,但当洛安少女触碰到肩胛骨并且用力一扭试图造成更大伤害时,她明显地感到剑尖出现了一些什么问题。
“叮——!!”
结实强壮竟有若磐石的肌肉形成了强大的压力宛如被卡在石缝之间一般,试图扭转剑锋的米拉反而折断了剑尖,她有点慌但立刻抽剑后退。
鳄人把唯一能用的左手抬起来再度试图抓来,但断在肌肉里面的剑尖似乎刚好卡住了肩胛骨使得它的左臂根本无法有效抬高。而射击了好几次的璐璐掌握了它行动的轨迹,这一次射出的箭矢呼啸着准确刺入了它那毫无感情的金黄色竖瞳之中——
左眼视觉丧失,不知痛觉为何物的存在自然不懂得去保护自己的弱点。
“当锵——!”米拉丢掉了剑尖断掉的长剑,抽出了腰间亨利过去赠予她的与克莱默尔相同材质的短剑。
硬度和锋利度十分可靠的短剑成功地刺入了鳄人脖颈的侧面,紧接着她在碰触到颈骨的时候双手紧握剑柄贴着它奋力地往前一按。
“嘭——!”长着爬行类深绿色皮肤的人形生物失衡倒在了地上,但仍在试图挣扎。洛安少女直接整个人坐在了它的左大臂上用大腿紧紧与整个身体夹在一起再用左脚踩住它已经半废的右臂。紧接着奋力地把短剑向下压。
“苏卡,快给我死!!”
“咔嚓——”挣扎着的鳄人终于没了动静的刹那,亨利和咖莱瓦也分别解决了他们那边的战斗。
无人伤亡。
除了折断了一把奥托洛长剑的剑尖,咖莱瓦的硬木大盾表面上多了许多放在人身上十分令人胆寒的深深抓痕以外,他们也就只是略微疲惫一些罢了。
“应该没了,按照村民汇报的人数,再考虑到消耗掉的‘边角料’。”亨利的语调依然平稳,他甩干了克莱默尔上的血迹,那十头鳄人被砍得四分五裂的躯体有不少肌肉仍在颤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米拉抱怨着,但形容词挤了半天却只能挤出来一个“怪”字。
它顽强的生命力和没有痛觉这一点很像是食尸鬼,但却又和食尸鬼那种由魔力驱动的存在明显不一样——它是有生命,有要害,有各种器官的。
“用人类当材料做成的,拙劣的模仿品吧。”贤者耸了耸肩如是说道。
“模仿品,也就是说有原型?”绫眨了眨眼,她在一切安定以后立刻奔向了死尸进行检查,而越是检查便越是发觉这些生物与人类的相似与不同之处。
“运气好的话过一阵子你们就能见到了。”亨利接着说:“但现在,我们最好快一点去问题的中心,把它彻底解决掉。”
“这应该跟我们之前遇到过的东西是类似的,所以不解决根源的话问题还会再有。”
“嗯,快点弄完去扶桑都城,我剑都坏了。”而白发的女孩嘟哝着,显得很是不开心。
贤者与少女 第二百六十八节:异象(三)
生命的定义是什么。
存活的,有感知能力,能够进行自我修复繁衍下一代的存在?
那么只要是生命就是可贵的值得珍惜的吗?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
不论在里加尔还是在新月洲,植物总是被认为是低于动物的存在。所有那些以“不杀生”为宗旨的宗教在强调这种“不杀”“热爱生命”的行为时都是要求教徒进行“素食”,仿佛焚烧烹煮植物根本不算是杀死生命。
而让人们热泪盈眶、无比感动而四处传唱的各种故事主角也鲜有不会动的植物与蘑菇——这一原因归根结底, 是因为人本身是一种动物。
我们会倾向于更加亲近那些与我们相似的、可以理解的个体,人群之中以亲情、民族、国家作为划分的界限,说着同样语言有着同样文化和相貌的是“自己人”,而除此之外的则是“外人”。
在面对动物的时候亦是如此,它们也有手有脚,有眼睛有嘴巴,会恐惧会亲昵。人们总是善于夹杂妄想美好地猜测其它动物有着和人类相近的感性和情感, 会憎恶会复仇会报恩并由此写出了许多自我感动的故事——但这种妄想却总是不约而同地把植物和菌类排除在外。
因为人类无法和它们做到感同身受。
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
它们没有人类能轻易理解对号入座的器官, 人们无法从表情和肢体动作判断出意图,因此便认为它们没有任何意图与思想。植物这种遍布世界上每个角落,体量远比其它生物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庞大的绿色存在默默无闻被人们习以为常,但它本身对于人们而言——
就仿佛是一种异乡来客。
认知的世界偏差过大而几乎无法产生有效沟通手段的双方之间,一旦产生接触,就必定会演变成武力冲突的局面。
这套在人类世界的大小国家博弈之间很是常见的规则,在面对几乎完全是人类认知以外的对象时也仍旧适用。
——在村子正中央存在的,是如同心脏又如同树木一样的诡异生命体。
它的整体外观像是没有——或者说暂时还没有长出来——树冠的树木,有着复杂而蜿蜒的根系和树干,只是树干的部分畸形膨大并且像一颗心脏一样在动弹。
它的根须类似蜗牛又像是装满了水的生羊皮袋,膨大饱满充满着水分。
数米高的巨大惨白色生物本体处于村子正中央,压在那庞大的且不停蠕动着的肉身下方的是村中的水井,而由于难以承受越来越惊人的重量它石质的边框已经出现了坍塌的迹象。
畸形肉团一样的中心部位有许多裂缝和褶皱,似乎因为过度生长跟不上的缘由一些地方较薄的外皮还可以看见内部古怪的各种输送营养的管道在入冬。顶部密密麻麻的尖状小凸起有着像竹笋一样的多层结构,似乎未来会成长为别的什么结构。而四处蔓延的惨白色根须伸进了周围的每家每户房屋之中,从窗缝门缝通风口屋顶的破口伸进去, 如同血管脉搏一样蠕动着向正中央的心脏输送它们在其中找到的任何营养源。
生长过程中塌陷的砖块与木料嵌入到了惨白色的根须之中,而它如同虫蛀一样啃食了大半的木料又围绕着砖块继续生长以至于把它吞没其中一如古迹中突破了石板路的树干——只是这个生长效率较之常见的树木实在是过于惊人。
按照村民们的描述,半个月前这里可没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它对于一行人的到来似乎是有感知的,每当他们路过时不可避免地踩中那些到处蔓延的根须时它都会加快蠕动的频率。
可它却无法作出任何反击的举动。
就像我们的贤者先生所说,当他们解决了那些变异的村民时,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仿佛南部的榕树气根一样的结构。”绫蹲了下来,她用小刀切了一下惨白色的根须,它的表面出现了如同水波一样的剧烈蠕动,但却没有或者说无法作出任何的反击。
被切断的伤口迅速地渗出了大量的体液,断掉的部分快速地变得干瘪了起来。而缺口的截面看起来就像是内壁长满了肉须的管道,通过肉须的移动输送着触须所找到的有机物——村民家中的口粮甚至是房屋的木质结构都是它的目标。
在绫进行这一切行为时,它显得很是被动。无法逃跑,无法反抗,就好像人们收割庄稼或者劈砍木柴一样。
“除了那些被寄生改造的村民以外没有自卫手段吗。”米拉念叨着,尽管如此却还依旧警惕着周围以防止意外发生。
“共生关系吗,但又好像没这么简单。”绫的嘴里冒出来了一个周围其他人听不懂的词,她注意到了洛安少女和璐璐迷糊的眼神,因此主动开口解释:“有些树木会容纳蚂蚁在自己身上筑巢,然后让它们来消灭会危害到自己的蛀虫。”
“那些被......”绫思索了一下用语:“‘改变’了的村民, 就像是蚂蚁一样。”
“它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最少在成长到这个阶段时还没有。所以它需要其它的一些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绫皱着眉头:“这就是那些东西的生长方式吗,然后会再生长出看起来像是金子的种子或者果实来吸引人类获取并对它们进行运输?”
“所以它其实是植物?但又会寄生人,又会像虫子一样爬?”她看向了亨利,但一般来说总是有答案的贤者也只能耸了耸肩。
“我只听过一些传闻,里加尔的某些冒险者在发现有特定伤痕的哥布林被杀了好几次都还会再次出现,深入调查以后发现了它们像是树上结的果实一样不停地产出。”
“甚至于,有冒险者在调查过程中失踪,几周后人们发现了他和哥布林一起行动。”贤者提起的事件洛安少女倒是未曾听说,但她想起来上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时那些伤痕全都一样的大型虫子。
“可以解释成一种拟态,用于自保或者捕猎。蝴蝶和毛虫会长出类似眼睛的斑纹来恐吓掠食者,肉食性的萤火虫会在繁殖季节模仿雌性的灯光信号吸引猎物——但这个程度也太高了,而且还可以离开本体活动。”绫揉着自己的眉头,她这个习惯最近越来越常出现了——但这句话吸引了米拉的注意。
“离开本体活动?说起来村民们不是说这些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过桥去村外的?”她记起了这一点。
“范围是有限的吗,也许有某种我们无法感知到的联系。”看着刚刚被小刀切开的伤口迅速地愈合,绫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周围脚下的根须在他们站在这里交谈的几分钟内蠕动着出现了收缩的动作,虽然速度缓慢并且肉眼看只有几公分的区别,但确实似乎是为了规避一行人的存在而试图收缩自己的根须。
若是给个几小时甚至一两天,也许它会收缩成和现在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不论如何,会对人造成威胁就必须根除。”亨利握着克莱默尔打量着那直径好几米的庞大身形和到处都是的根须。
这种他们满打满算已经打了三次交道的存在,即便是集合新月洲与里加尔出身二人两地的智慧做了不少研究也仍旧只是大致上摸清了行为模式。
彻底搞懂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智慧,得是整个国家一大批学者进行的广泛而又深入的统计调查——而这也是绫之前在天阁大书院所试图发起的,但与调查里界相关的事情一样无果而终。
所以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根据自己的所知进行推测,再试图以推测的方式消灭它。
如此异类的生灵加之以周围遍开的仙女木和扶桑附近的裂隙影响,或许这种诡异如同植物、真菌和动物复合体的存在本就是里界的产物。
只是里界裂隙一路以来看到不少,却为什么只有这个村子遭殃。
“区别应该是水吧。”当米拉提出这个疑问时,贤者如是回答。
不论外观多么迥异和奇特,只要是生物就肯定需要水。过去他们在洞窟中遇到类似东西的时候,里面也是有大片区域存在充足的水的。
“村民们估计隐瞒了不少信息吧。”亨利指着它从水井里长出来主干说:“兴许是有谁捡到了变成黄金状态的虫子,自以为能发大财又不想露财也不想分享,试图丢村中水井藏起来。进而导致身体较为虚弱的老弱村民们在饮水后被寄生控制。”
他的说法尽管无法验证,但一行人却都多多少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事实真相有时候总是很单纯甚至可以说成是蠢,但也正是这样的事情却会接连不停地重复发生。
贤者的话音刚落,就仿佛在证实他的推理一般,刻意压低了却依然很高昂的讨论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拐角里传了出来。
“哎呀,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我家也遭了罪了呀。”
显然,在远远地看到了一行人把有威胁的染病村民清理掉之后,那些在村外待着的青壮年村民们都悄悄地跟了过来。
米拉往回看了一眼,和一个村民对上了视线。对方手里拿着锄头而在看到她往回瞧的一瞬间立刻脸色发青手忙脚乱地躲到了屋子的后方。
“他们拿着家伙。”洛安少女把手按在了剑柄上,她现在用的是备用剑,剑尖断掉的那把放在了米提雅马鞍上的剑鞘之中,因为它尚可维修。
“防着我们是么,看来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亨利眯起了灰蓝色的双眼:“估计是被藏着自以为是金子的东西的人给煽动了,觉得我们要抢他们东西。”
和人的农民远非淳朴老实而又单纯的存在,穷苦的日子能培育出高贵正直之人的几率只有在各种民间传说里才会很高。尽管这个几十户人口的小破村里全部值钱的东西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一行人的护甲和武器还有马匹珍贵,但村民们没有这个眼力来判断——他们一心一意地觉得,这些衣着华贵却又是粗野南蛮人的名誉武士,在解决问题时顺便还要来抢走他们珍贵的地瓜干。
而他们为此拿起了农具跟在身后,不知为何觉得哪怕一行人能轻松地解决那些把他们吓跑到村外的变异村民,当他们要武力掠夺的时候自己却也能够发起一些有效反抗。
这种又怂又鸡贼还带点自大的行为,若一行人是正经的和人武士恐怕是不会出现的。
归根结底,他们会有持械跟过来“在必要时刻捍卫自己财产”的勇气,还是基于和人对于南蛮人的鄙夷。
“蛮夷能有什么武技,能跟大月国的武士相比?获胜不过是运气罢了。”之类的观点在这个国家是广为流传的,之前他们遭遇过的武士也有不少是这种骄傲的忠实信徒——包括洛安少女不久前杀死的试图抢劫他们的浪人。
“.......”米拉紧皱着她白色的小眉毛,表情很是不满。
真要拼命的时候他们不敢做,而那一地的死尸似乎确实吓到了一些人,却也是因为它们变异的程度之高。
半个月的食不果腹带来的焦躁似乎已经使得这些人的判断能力严重下滑,他们难以认清敌我也似乎对于己方的战斗力没有明确的认知,更是一厢情愿地错判了一行人的行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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