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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这阵子一直作息不稳需要帮忙照料,休息不足思路也开始枯竭,写是能写出来,但废稿率提高了很多,怎么处理都不满意。
因此先暂停一阵,预计5月中旬能调整回来恢复一周五更。
对有在期待更新的各位很抱歉,但最近真的是不顺心的事情占据了大多数,挺累的。待到家父身体情况好转,也准备抽出一两天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贤者与少女 近况通告:较长时期停更
近期有些什么事情各位应该都有所耳闻,虽然我这种扑街小说基本没什么关系,但也似乎被误杀了一些章节。
某点的检测申诉方法是不告诉你哪个部分有问题,自己猜着改然后提交,错了就退回。
一章4000+字要逐字排查思考哪一个是被算法干掉的费心费力,所以我也不申诉了。
觉得缺少章节的就去看盗的吧,没事。
然后4月的时候家父病倒,脑干出血,忙了一个半月左右,花了不少钱的情况下,不知道什么原因起点稿费又被扣了不少。
所以朋友接济了一下,在他的盔甲店里帮忙当客服,一边玩中世纪板甲一边还有钱拿——说起来是很轻松,但也确实有一些事情需要忙活。
总之基于以上这一些个原因,决定休息较长时间,等到一切相对安稳下来再逐渐写稿更新。




贤者与少女 第二百八十三节:为月落献上的挽歌(七)
在向来以夸大事实着称的人类神话当中,动辄拥有毁天灭地大能的人物似乎一直层出不穷。
稍微打点架便是震天动地的规模,随便一位巨人都是可以只手擎天的存在。
诚然那些非凡的生物确切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它们也仍旧只是生物。不论多么庞大、美妙、壮阔而非凡,它们都只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
即便是在各地神话当中不约而同地成为了最强大生物代言词的巨龙,那翼展可达百米的巨大身躯放置于高耸的山脉之上时,也只不过是相对显眼一些的注脚。
世界着实是太过庞大了。
漫山遍野数达十万的大军就算是一个强国的举国之力,在山谷与原野间浩浩荡荡人山人海装甲与兵器的碰撞在人类的眼里是值得讴歌千秋万载的史诗大战。
但不消三五年人们就会澹忘战争中可歌可泣的各种故事与骇人的尸山血海。
不过十年,人们甚至会连它的惨烈都忘怀,新生一代听着那些只保留下来荣誉与仇恨的部分期望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扬名立万。
再过二三十年,它会被其他事情替代。
百年过去便只成为长长编年史当中被一笔带过的事迹,除非专门去查证否则难以知晓具体细节。
可山谷与原野呢?
它们仍旧在。
整个人类文明,甚至算上那一整个人类尚且懵懂地、亦步亦趋地跟随在那些更早崛起的种族身后、那个被唤作诸神的存在们仍行走于凡间的黄金时代。
都只不过是泥土地里仅有数公分厚,掌心按下去甚至难以没过手背的一层薄薄的积尘。
哪怕是巨龙,哪怕是盛极一时的大帝国,与山川大海相比仍是渺小的。
渺小,却又目中无人的。
大月历4165、帕德罗西拉曼新历1532年6月13日,新京境内的火山迎来了第二次爆发,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震动。
遮天蔽日的火山灰直接导致整个新京城区域暗无天日,在外城区居民已经尽数逃难以后,舍不得自家财产和房屋的内城区居民遭受了灭顶之灾。
而位于最内环皇居区域内的核心贵族们,第一反应是将这个问题甩给他们任命为外部防御总指挥的大巫女。
他们结成了浩浩荡荡衣着华贵满脸高傲的“大华族特命团”,在穿着五彩鲜亮盔甲的禁卫上士以及手持灯笼与纸伞的小童簇拥之下,于漫天纷飞的火山灰之中来到了前线指挥所——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而在找不到人以后原本看似整齐一体的这些贵族立马互相推托了起来,并且趁机相互中伤,想着在日后以此事中政敌的失职作为把柄拉下台去为自己谋求更多的权力,因此将所有的气力都花在了推脱责任之上。
皇居以外哀嚎遍野,皇居以内争吵连连。
少数有识之士和有心之人自发地前去组织救援与逃离,但规模如此之大的首都若无最高掌权者下令组织,仅靠部分个人的努力只是杯水车薪。
“皇帝在哪里?”
“大臣呢?”
过去自认高人一等瞧不起任何其它领省人民的新京市民们频繁地如此发问。
这一切本都是不应发生的。
新月洲历来是一片不稳定的大陆,火山与地震等地质灾害频发。也正因如此当地的房屋建筑多以轻质的纸木结构而非土石组成,为的便是在震灾中不至于因为房屋过重造成更多人员伤亡,也便于后续搜救时清理废墟。
防火防灾的部门林立,灾害来临时如何运行的经验多到在天阁大书院麾下国土博士部门还有个下属的“防灾局”来专门进行管理。
但不论怎样经过深思熟虑的智慧,不论是否已经有过千百次应对此类状况的成功经验。
皆能毁于短视之人的手中。
新月洲的病根在于文官武官未能分离。
这种对于能者多劳的美好期盼以及避免了文官与武官观念不同导致内乱分裂的设想一度曾给这个国家带来辉煌,但分裂与内斗仍旧以另一种形式呈现了出来。而常年缺乏大规模战役的新月洲内部贵族升迁的手段非常理所当然地演变成了“善于搞政治斗争与拉帮结派者获胜”这种形式——
武人不以武论功,武家的荣誉取不得仕途上的成就换不来荣华富贵,顶破了天他们只能作为“出色的剑士与保镖”闻名。
而上位华族皆是抱团盘根错节势力的内部人员,不善刀剑而善口舌。
尽管名义上所有的华族也皆是武士,可实际上武士却早已经是事实上掌权的文官们的附庸。
他们丧失了武官应有的杀伐果决的行动能力和决策能力以及对于危机的敏锐性,沉迷于华族集团内部的争奇斗艳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满于此之人归隐山林跑到了边疆小城,试图办实事说实话的人总会被排挤与迫害,因为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总免不了会触碰谁的利益。只有善于勾心斗角和左右逢源的人才可以稳居高位。庞大的国家若是无法做到步调一致,其广袤的土地与众多人口所带来的发展优势就难以发挥出来,反而会成为束缚自己的内乱来源。
而如今的大月帝国,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实际上早已分崩离析——这一系列的危机只不过是加速了过程罢了。
这种事情那些虎视眈眈的藩王、大洋彼岸的拉曼人可以注意得到,新月洲本地自然也有许多有识之士是明白的。
可——
学者们被层层枷锁束缚,不得将学识为自己所用,他们触碰不到权力的中心。
而即便告知了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那些实际上早已注意到这种迹象的华族集团首脑们。
也并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来挽救这个国家。
理由和北方的藩王们如出一辙——
因为这是会消耗他们自己的实力的。
大月若亡故,掌握了实权和大量忠于自己的派系的这些人。
可以立地称王。
他们不会试图去挽救这个四千年的帝国,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利益并不与她的存亡相关联。
忠诚心是如此地不值一提,天下苍生受苦受难又与我何干?
我需温存自己的实力,静候时机到来,再与宿敌一争高下。
等候救援的百姓不知道那些只顾着保住自己利益的高位贵族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从前如此,今后也会是这般。他们会等到亡国了,百姓们辛辛苦苦地重新建筑起了成果,再带着军队打进来要求他们降服纳贡。
名义上忠于新京的高位华族们,早已是事实上的叛乱藩王,甚至于他们造成的破坏还要比藩王更大。
这是如此讽刺的一幕。
在二度爆发的火山漫天灰尘之中,拼尽全力想要挽救这个国家的,除了早已被背叛和驱逐出去的旧日诸神,就只有被排挤出核心圈子的人和毫不相干的异乡人。
正因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利益,才能做到如此奋不顾身。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仍沉迷于权力斗争的大贵族们脑子里只有月之国灭亡以后自己应当如何利用动荡谋求更多权力,他们不会去考虑一个即便是经由贤者之口,甚至经过了这些明显并非凡人的存在们的确认,大巫女与青田家一行人都仍旧难以置信的可能性。
火山的爆发在月之国的历史上实在是太过于频繁,加之以知识的断代与失传,以至于未尝有人试图将其与那一座座的神殿神社联系起来。
这片大陆是不稳定的。
而这种不稳定并不只是单纯的地质因素。
那些林立的异族遗迹,那些祭祀八百万神明的大大小小的神社与神龛。
它们是最早的稳定节点,是使得现实与虚幻能够泾渭分明的根源,是固定住这片远古大战之中被撕裂的陆地不被那永恒吸引着它的另一半给撕扯过去的锚点。
而这些地质灾害的发生,就像是钉在墙上的画卷被人用蛮力撕扯下来时。
随着一根根钉子被扯出来,它在一点点被拖入帷幕之中产生的震动。
四千年的光阴,被遗忘、损坏,未能得到任何补充只是一点点在丧失的各种锚点,渐渐地只剩下一小部分勉强能够维持平衡的程度。
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藩王们雇佣来了铂拉西亚的人。
打破了这一平衡。
山峦在咆孝,在与大地的联系比人类更加紧密的硬鳞战士以及侏儒魔导师听起来就好像这片大陆在悲鸣。
惊恐的鸟兽们在灰沉沉的天空下四散逃亡,可它们亦不知应当往何处去。
“新月洲大陆会沉没。”
“陆地会被撕裂,会有无数的生灵消殒,她再也无法恢复过去曾有过的领土范围。”
“四千年的荣光将在这一朝一夕之间逝去。”
“而在那残存的四分五裂的土壤上,恶会滋生,来自异界的生物会接二连三地出现,无法被彻底根除。”
如此耸人听闻的论调,即便是已与贤者一行熟识的大巫女与青田家一行都感到难以置信,若是去告知那些一心只想着温存实力继续内斗的大华族们。
只怕会被当成笑柄,然后轰出大堂。
6月13日傍晚时分,尽管由于遮天蔽日的火山灰难以确认时间点,但大约已是入夜之时。位于新京南方的另一座火山也迎来了爆发,紧接着在震天动地的冲击之中新京城的南面城墙也出现了接连的垮塌。
一天之内两次喷发直接使得整个新京领省境内暗无天日,布满余尽的空气令人呼吸困难而接连而来大大小小的地震又造成了无数的恐慌与伤亡。
那个不愿意相信的,令人感到实在过于胡扯的说辞,其真实性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高。
而紧随着这些地质灾害的到来,令人心智狂乱的悄声细语也蔓延到了鬼族之外的群体之中。
狂化并且开始不由分说地攻击身旁同伴的现象在凡人之中也开始出现,而这些发疯的人似乎还拥有极其离谱的生命力,四五个壮汉都难以按倒,好几支箭失射中躯干也未能阻拦其行动。
大华族们将鬼族替换扣押了起来又换成了凡人将士,但如今他们连身边的至亲也不再能全盘信赖。人人自危之下他们变得更加龟缩与保守——毕竟若是自己在此刻身死,又哪里能在月之国灭亡后建立起千秋大业。
就连火山灰也无法污染的洁白小花兀自绽放在充斥着悲鸣、痛苦、咒骂和大喊声响的市井街道一角,可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绽开的。
而随着花朵脚步到来的,还有那些身形扭曲,于黑暗之中行动速度丝毫未见任何减缓的存在。
它们敏锐地遵循着魔力池波动的向导,从各个方向,对着正在朝大月神社赶去的一行人逼近。




贤者与少女 第二百八十四节:为月落献上的挽歌(八)
大月神社坐落于皇居临近的人造景观之中,因其乃是祭祀主神及皇族先祖的地方,故而规模硕大且有驻军防护。
这里的驻军名为月神卫,名义上是直属于皇帝的最精锐武士,只有通过选拔武艺最为高强者方能加入。但实际上各大华族集团总会在选拔之中动动手脚——若是对手是地方小华族家的孩子,便向其抛出权力中心集团的邀请,将其笼络为自己人;而若是对方是无名无姓的乡下斗士,则通常可以直接用金钱贿赂令其打假赛甚至收为自家门客。
以至于意图谋求有禁军中的禁军之称的月神卫之荣光的大华族子弟们,通常真正需要竞争的自然也就只有其它的大华族子弟。
而这些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孩子们即便有优越的装备和优秀的导师,却绝大多数都缺乏实战经验和勇勐的精神。
本应吸纳整个大月国上下自北往南所有最强精锐武士的部队,作为整个新月洲武道家最高荣誉的象征,早已沦为了大华族们的禁脔,其内部亦充斥着抱团对立。
绝大多数知晓此事的地方武士都在私底下鄙夷全国性质的比武赛事在新京最受瞩目的决赛反而是最没有含金量的——“一场二流剑士假惺惺地进行着的结局早已注定的表演”
但让我们话归原处。
风。
令原本应有莲叶与锦鲤,如今覆盖着满满一层灰尽的人造湖泊中央石桥两侧燃起的石质灯柱中的蜡烛火苗疯狂摇摆。
忽明忽灭的火光照耀在月神卫们手中的十文字枪和片镰枪抛光的刃部上——这是一种新月洲的戟,在具备了长矛的穿刺能力的同时还拥有啄刺切割的能力,与里加尔的同僚们类似,它也是用于反装甲和骑兵部队的。
作为巫女部队总部的大月神社外围驻扎的武士部队不仅不受她们管辖还装备了这样的武器,其目的,自然也是防备这些拥有大月国当今最丰富实战经验的巫女和鬼神族们在新京这个心脏地带发起叛乱。
这个四千年的帝国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束缚住那些拥有武力的存在,它在最完美的时候是各方势力之间互相存在制衡却又互相辅左的,因而可以维持国家整体的稳定向前迈进。
但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走错了呢?
是从本应由常备军武士足轻部队承担的职责过多地被分配给了拥有高强战力因而理所应当“能者多劳”的新京之剑开始?
是从武士们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只要自己能花天酒地就不必过问农民生死存亡的时候开始?
如今去纠结这一切盘根错节的罪恶源泉已经毫无意义了。
漫长时光的无作为、推卸责任、痴迷于权力内斗对于天下苍生的视若无睹,早已把这个国家的稳定性消耗到了极致。
而在她还没真正死去之时,那些最大的掌权者们却已经在他们的豪宅府邸之中讨价还价着如何瓜分尸首。
巫女的箭应是破邪的箭。
它们本不应该对着人射出。
但不知为何没人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错误。
暗无天日的火山灰为箭失带来了绝佳的掩护,多年训练下来的大弓齐射配上源自德鲁尹魔导师的风力助推,第一轮的箭雨直接落在了严阵以待但以为光靠自己光鲜亮丽的武勇形象便可以吓退对方的月神卫之中。
月牙形状的黄铜前立被大弓的重箭撕碎紧接着破甲锥形箭头扎入了多瓣结构的华贵复古星兜之中,有别于北方藩王部队的一体铁兜,复古多瓣铆接组合结构的头盔脆弱的结合部缝隙扭曲变形引导着重箭刺入其中。薄弱的布质内衬进行了聊胜于无的抵抗,紧接着箭头便划开了武士光秃秃的头顶皮肤对头骨造成了重创。
剧烈的疼痛和冰凉刺骨的感受伴随着冲击力到来,这名被抛射重箭命中头部的月神卫当场昏迷,而他更多的同伴们则是被命中了躯干等部位并未直接丧失意识。
“汝等背叛了新京吗!”
“不宣而战,可有武家的矜持!”
咒骂与声讨换来的是无声的又一波箭雨,在接连遭遇两次齐射之后这些武士们的阵型出现了松动和慌乱。他们本就多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华族家幼子,无权继承家业甚至连辅左长兄都轮不到他们,因此毕生仅剩下追求荣耀而家长们却又希望他们能‘在安全的地方追求荣耀’。
士气算不上高昂,能迎两波箭雨而不溃败,只不过因为他们的盔甲都是上乘品质,即便是和弓重箭在魔法的加持下也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但这自然也并非一行人唯一的手段。
大弓收起,魔导师再度吟唱起不明其意却甚觉优美的古老咏唱词,为在场的所有友军重新附上魔法视觉。
月神卫们只能仰仗着在狂风之中忽明忽暗的烛光勉强看清楚到来者是巫女打扮,但他们一行所有人却都能清晰地看见一切。
由魔导师缪缪所施展的并非攻击魔法,但却足以改变战斗双方的力量对比。
而在这以魔力作为光照媒介的特殊视野当中,远方火山喷发地附近。
亮起了绝美的极光。
若他们能飞上天空,恐怕能看见这份极光是与地面上的仙女木相辅相成的。
巫女们退到了更后方,在那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仿佛熟知她们一切的银发女士指引下,按照十分具体的角度再度拉开了大弓。
青田家一行率领着那些在战斗中选择了追随大巫女的月水武士们压到了前方,这些在听闻了来由之后愿意为这片土地而战的武士仅有百余人之多,但却个个都是对武道追求到极致的强者。
他们苦恼于比武的决赛被大华族把控的事实,一身武勇无处可用。而又钦佩于巫女们以女子之身却丝毫不畏惧战斗的英勇,如今这种能与月神卫对决看看谁才是新月洲最强武士的机会。
即便会被唾骂为叛乱,也是绝无仅有的,此生唯一的,自证武家荣誉的机会。
一个可以把那些他们早就看不惯的走后门上去占据了最高荣誉的家伙痛打一顿,扬名立万的机会。
这对于真正的武人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比月神卫们差了一个档次的盔甲和武器,锈迹斑斑,在之前的战斗中略有战损。刀鞘上布满磕碰,大枪的漆杆尽是划痕。
但唯独那刀刃与枪尖,闪亮如新,锋芒刺骨。
他们一路飞奔而来,疲惫不堪,但双眼却是闪亮的,阵型却是整齐的。
第三轮的箭雨落了下去。
紧接着被从牢狱当中营救出来气喘吁吁的照月与那远比她还要高大的远古战士并肩率领着整个新京仅剩的另外三名鬼族战士。
发起了此生最后的冲锋。
月神卫们只看见了几个巨大的黑影从对面疾速冲出,带起的动静甚至让石桥上的蜡烛火光都一度暗去。
他们匆忙地试图冲在石桥的出口挡住,最宽处有十数米的人工湖泊深度亦有七八米,只要据守住石桥他们便拥有地形上的优势。
但当他们借着再度亮起的烛光看清楚最前方那个庞大的身影的面庞时,几乎所有前锋的月神卫都感到如手足灌铅。
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提起勇气,去与那手里拿着的武器便比你整个人都要庞大的对手战斗。
缺乏实战经验的顶级贵族幼子们愣住了。
而万纳兰和照月一行没有。
重达数十千克的鬼金棒与龙人战棍分别向着两侧砸出。紧接着身后的鬼族们以前方的两位领袖的背部作为踏板一跃而起,直接落在了月神卫们的后方。
“啊啊啊啊!!”惊声尖叫已经是这些衣着华贵的武士们所能发出的唯一声响,前方后方都有惊人的存在夹击,他们本能地就朝着两侧推搡着扩散了出去。桥头的防守瞬间崩溃,而万纳兰等人并未作停留而是迅速地向前继续突进。
“预备!”
“为了大月的光辉,此乃吾等献给生养的有如母亲一般的祖国。”
“最后的挽歌。”
“斩奸除恶,留存火种!”战前咨询过贤者后想好的鼓舞士气的口号,自如今已经衣冠楚楚的青田家小少爷口中传出。
他已无任何内心中的迷惘与迟疑,他转过头看向那些和过去的自己是如此相像的大华族子弟们——有一小部分的他仍旧留存遗憾,想着他们当中许多人或许永远不会再得到类似自己这样脱胎换骨的机会了。
但这一小部分的思绪没有缠绕住他,没有使得挥剑的动作变慢。
今天是他成人的日子。
而手中那柄长刀,是扶桑至高冶炼炉最后的作品。
以米拉手中的短剑和锻造她的大剑残余的材料左以扶桑玉钢以夹钢法制成的绝世名刀。
洛安少女取自刀锻打完成之时,那过早响起的聒噪蝉鸣。
和人将一阵又一阵,只下一时的阵雨称之为“时雨”。
而这把剑的名讳。
便取自形容蝉鸣阵阵有若阵雨的。
蝉时雨。
和人贵族会在成人礼时舍弃乳名而以正式的名讳称呼自己,新的刀,新的名字,感到自己已然脱胎换骨的青田家少爷率领着月水部队的武士们一同自己的家卷,毫无迟疑地向着月神卫们发起了冲锋。
被鬼神与龙人撕碎的突破口在武士们齐刷刷地杀了进来之后未能堵上便立刻被重新扩大,鸣海与大神三人率领着50人而小少爷与老乔率领着另外50人在突破桥口之后立刻按照计划向着两侧分兵以惊人的声势打得月神卫守军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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