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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一切的开始还得往回再追溯三个月的时间,去到被教会认定为“法外之地”的不信仰白色教会的五国地区。

    就好像任何触角遍布许多地区的大型组织一样,整个西海岸境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与他们的利益有所关联必然逃不过白色教会的眼线,而基于这一事实,四月份震惊了许多人的门罗公爵府恶魔出现的事件,白色教会对此反应平淡,显然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两耳不闻窗外事,隔开两个领地的事情就只成为过眼云烟般讨论几次就抛之脑后的谈资的普通农民和工人们暂且除外,他们其中的绝大多数都直到六七月份才真正从流亡的难民口中得知了关于门罗那边发生的事情——并且转眼就忘。

    但身为——或者至少是他们宣称是——“人类文明抗击邪恶的第一道防线”的白色教廷,在知晓了门罗地区出现恶魔动向之后的平静反应:没有组织起来骑士去迎击黑暗挽救光明;没有像是传说里头的那样号召人们不要害怕勇往直前;没有发表什么波澜壮阔的声明或者演讲——事实上,他们令人感觉极为反常地没有发布任何关于恶魔的消息。

     




第五十五节:漫长的坡道 三
    这个世界上或许从来就没有过

    无数的、无数的遍布里加尔世界上的哲人与学者们,都曾对于这个万物皆有的结局,进行过或深或浅的探究。这是一个多数生命不愿意去触及的领域,我们总说人类最为古老而原始的情绪就是恐惧,而最为古老而原始的恐惧,又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作为一种生命,作为一个物种,人类永远处于一个不断进步的过程之中。昨日曾经因为未知而恐惧的敌人,在明白了它们的本质以后,很可能就能够拔剑相向,热血讴歌,战胜并征服。

    但从没有人真正征服过死亡。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死亡到底是什么样的,直到如今仍旧是未知——不,这么说的话,或许也并不是全然正确。尽管并没有什么真正可靠的定论,但绝大多数的人,绝大多数的生命濒临终结的人,都能够得出一个他们在此之前一直试图去否定去用什么其他的东西来盖过去的,确切的答案。

    ——那里什么都没有。

    拥有数千年历史的旧神信仰允诺人们死后能够去到一个肆意饮酒每日每夜歌舞升平的宫殿;更为年轻却也更为成熟的白色教廷则传闻人死之后可以去到人人与人为善和睦而又安宁的神明的国度——不论哪一种信仰和说法都总是在试图为死亡描绘出一种“更好”的光景,它们成为了一种希冀、一种寄托,一种期待——期待着在残酷的现世生活当中所无法相遇的美好在死后能够成为现实。

    但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刻,不论是多么虔诚的人,都会在最后一秒,开始感到惊慌和恐惧。如同即将跌落到一片无法自如行动的黑暗当中,在这里声音无法被传递出去,即便呼救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聆听得到。

    为什么会有人向往在战场上干净利落地死去;为什么会有一些战士形同寻死一般地朝着敌人冲去——原因大概,并不是因为勇猛无畏。与其体验这种濒死挣扎的痛苦,感受着自己的四肢一点一点变得冰冷而无力,还不如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让一切结束来得痛快。

    为什么只有自己还活着。为什么只有自己被留下来,遭受这可怖的一切。

    “又是这样啊……”昏暗的光芒,踉跄的步行——这是谁的记忆暴雨连绵——不,这并不是水。一位女性站在广场,她在唱歌吗“亨……海茵……恩塔沃库舒尔——”一个缥缈的声音春来,是谁在说话,这叙说的是什么样的语言

    不,‘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这是哪里……这是,谁的记忆

    “锵——”反射着银色光芒的大剑插在了地上,那浑浊的黑红色暴雨的中间躺着一地的死尸,穿着精良护甲的他们手中还紧紧握着的武器看起来极其的眼熟——那不是和自己手中的武器是一模一样的,不对,不是自己的,这是……老师的剑

    老师谁,那是谁,这到底是——

    我是——“嘶——呼——”突如其来的刺眼光芒是索拉丁地区七月份热烈的太阳,吸入口鼻当中的,是燥热而又带有一丝血腥味的空气。“米拉!米拉!”急切的,带着确实的担忧的少女的声音,由模糊不清,逐渐地演变成为了震耳欲聋——与之相伴清晰起来的还有那刺骨的胸口和头部的痛楚。

    “呜恶——”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身体,脸颊下巴还有脖颈处黏热的感受让米拉觉得烦躁不堪,她用一只手撑着地面,但紧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内脏的痛楚加上迫切的头晕又使得她开始干呕起来。

    “呕恶——”“嘶吁吁吁——”战马的嘶鸣,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该死的!第二队,上前!”有谁在喊着这样的话语,她回过了头,旁边身上拥有不少脏污脸上表情慌张而又不安的艾莫妮卡小心地躲藏在了一棵树的后面,米拉开始打量起自己周围的景象,她此刻正处于路旁灌木丛的掩护之中,从脚后跟处明显的拖行痕迹可以判断的出来是艾莫妮卡把自己拉到了这边。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持续地回响着,全身脏兮兮的金发少女担忧地想要看向外头,但又看向了这边,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慌张模样没能逃开米拉的双眼。白发的洛安少女强撑着一只手把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艾莫妮卡看到这一副景象立马爬了过来帮忙搀扶起米拉。

    “我没事的,只是晕了一会儿。”女孩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装备,小剑还在,一手半剑已经遗失,说话的时候嘴唇周围的皮肤感觉到了一股黏黏的撕扯感,她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上唇,已经有些发硬的血迹显然是从鼻孔当中流出的,艾莫妮卡关切地看着她,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为何反而让米拉安定了下来。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开始的呢

    七月四日的天气,相当地反常。已经接连下了将近两周的雨在这一天莫名其妙地就停止了下来,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艳阳高照。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旅行经验的两名少女赶紧趁此机会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木柴和火绒,路面开始明显地发干,各种意义上都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逐渐开始习惯了热带地区这种多变又恼人的天气以后,米拉也开始恢复了一些精神。

    因为数天前被袭击的缘故,近日以来他们在前进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的。

    米拉的板甲衣在亨利的“指导”下被粗暴地拆分开来做成两件以供她和艾莫妮卡使用,金发少女显然对于护甲的存在比她更加地不适应,但本地人出身的她对于酷热的忍耐性也要更高一些,所以平衡下来,两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早餐吃的是抹过蜂蜜的面包,七月二日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经过了一个小的交易站从那里头跟猎人们购买了这么一小瓶的蜂蜜。保存时间较长的罐装糖之类的东西在贫瘠的西海岸大部分地区是一种相对高价的商品,除了甜菜以外也就只有蜂蜜可以获得,虽然不至于供不应求,但对于普遍都只能吃得起谷物糊糊的农民们来说,还是属于一种只会在庆祝当中使用的美味。

    盛产各类水果的热带地区贫穷的人们通常获取糖分的方式都是通过食用水果,需要使用糖水熬制的蜜饯和果脯都是贵族们才能享用得起的。

    如今这样的生活虽然不算奢华,但对于以前的米拉而言也是难以想象的。这个世界处于最底层的什么都没有的贫民的生活与拥有能力的人差距实在太大,即便是木匠铁匠以及石匠这些有技艺的人都比之农民要好上许多——他们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种植粮食,但却往往连自己的肚子都没有办法完全地填饱。

    有什么方法,是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吗一边吃着面包搭配以烤鱼干和清汤,女孩仍然记得当时的自己一边在思考着这样的事情。

    午饭过后他们一行人决定再度向前,我们前面虽然曾经提到过旅馆的分布比较有规律,但这也仅仅就只是比较罢了,这一段多数存在的还是一些村落和交易站,更往前去越发靠近码头的地方旅馆才会更多一些。

    再有半天的路途,前方是过路的时候遇上的人所说的较大的一间旅馆,他们打算去到那儿接取任务,再赚取一些酬劳之后前往码头。

    但在这一切得以实现之前,牵着马匹的一行四人遇上了浩浩荡荡的十来名穿着混搭板甲骑着战马的教会骑士。

    米拉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些人和普通的王国骑士骑兵的区别,他们或许在定义上称之为骑马的步兵更为合适,因为很明显的,这些教会的骑士都并不擅长马上的战斗。缺少了护肘和铁手、也没有大腿护甲肩甲也更小一些的混搭板甲鲜亮披风飘扬,所有的护教骑士携带的都是长剑与匕首,没有任何一个人拿着长矛之类的马上武器。

    剑这种武器虽说也可以在马背上使用,但终究不是一种真正的主战兵器——她这样想着,但转念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定论。

    “前面的人,给我停



第五十六节:连锁反应
    临近七月中旬的索拉丁高地迎来了第二轮的热浪,六月末尾七月初始连续不断的局部小雨并不能为这里的人们带来多少的舒适,所幸本地居民们在相当多的方面上也早已经适应了这一切的发生。

    与自亚文内拉起始的更为靠北一些的地区不同,不是用整块的石头堆砌而是采用木石混合中空结构,墙壁更薄散热性更为良好的房屋是他们针对本地环境做出来的改变;再加上植被的遮挡以及利用充沛的降水用木头和竹子搭建而成的屋顶流水散热系统,一座典型的索拉丁地区的房屋,远远要比亚文内拉那一侧的更为舒适,在炎热的夏天。

    人类的适应能力总是能够让人感到惊叹,从炎热荒芜的诺恩施泰因大沙漠到恐颌猪和弓颌猪以及草原龙蜥甚至亚龙之类的危险生物大量存在,甚至还有亚人当中最强悍的一只,与人类的智慧不相上下而身体能力更有甚之的兽人出没的阿布塞拉大草原。

    极北之地,无边外海,不论环境多么恶劣,拥有坚强韧性的人类总是能够在此生根发芽,留下文明的火种。

    ——但人类的这种个性并非唯独好处,这份“固执”并不单单只会附着在那些美好的品质上面,当碰到那些不那么美好的坚持的时候,它同样会起效。

    吉姆?“哈桑”?鲍尔有着索拉丁地区白色教会算得上独特的一张脸孔,拥有一半草原人血脉的他继承了父亲那一侧的面容和肤色,但他的父母却并非是正常又美好地结合。理所当然地,吉姆的童年几乎都是在打骂当中度过的,就连他所拥有的西海岸人常常有的那种中间名也并非是真正的名讳,而是一个带有蔑称意味的绰号——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童年,吉姆才会选择遵从了白色教会的信仰。

    人类总是会对某一个决策怀抱有太过于不切实际的想象,妄想着通过一个决策的改变就令这一切产生诸多的变化。当吉姆十五岁那年正式成为白色教廷最下级的传教士的时候,他本以为从今以后自己就能够逃离那令人悲伤的一切。

    但他只是改变了自己的一点身份,仍旧没有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即便是教徒,身遭的人也同样是对于草原人存在有偏见的凡人——甚至更甚——那么仅仅是从“下级的平民”变成了“下级的教众”,这一切就真的会大有不同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吧,毕竟现实的情况仍旧存在于那里,人还是那些人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仅仅他个人做出来的微小的改变不会也不可能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的地方,同样的噩梦,三十年过去了,吉姆一直都只是最低级的传教士,尽管他刻苦又努力,却始终只能换来侮辱性的“哈桑”的称谓而无法更进一步——这一直持续到两个月以前。

    突如其来的升职让吉姆欣喜若狂却也诚惶诚恐,接近半辈子的人生经历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一提升是多么破天荒的事情。对于施行了这一切的地区主教吉姆所拥有的只有由衷的恭敬与谦卑,而主教多次提及的某位真正值得感激的将会引来更好的未来的大人物,更令他几乎谦卑得要把自己的脸贴到地上去了——而也正因如此,这一次碰到的问题对于吉姆来说才是如此地棘手。

    他离开了自己的位于索拉丁北部的老家,新任的神官职位就任于科里康拉德,是管理护教骑士团的高阶神官——这支隶属于教廷的部队除了孤儿以外还有不少的支持教廷的贵族子弟在内,担心被军人掌握了太大权力因此派遣一位神职人员作为领导是白色教廷约定俗成的事情。

    尽管吉姆全无任何的战争与指挥的经验,处于社会底层数十年的生活仍旧给他带来了一些敏锐的生存上面的直觉。处事圆滑连同那副草原人面孔棕色皮肤却全无武勇唯唯诺诺的模样是他刻意给人的印象,就像是那些依靠摇尾乞怜来避免成为食物的宠物一般,虽然懦弱,但也正因如此才得以生存。

    当然在爬到了如今的地位以后不论他怎么做都肯定会招惹来一些敌视他的人,深刻明白这一切的吉姆自然更加地低调,并且坚决地站在自己主子的一侧。

    他快步地疾走着,白色教会坚持必须使用的这种厚实的石灰岩堆砌的墙壁和那长长的袍子他永远没有办法习惯,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每当夏季来临吉姆依然会因为这一切而感到汗流浃背,只是今天这一次比之过往的闷热,出了一身冷汗的他却只觉得整个人都是凉飕飕的。

    ——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吉姆是负责科里康拉德这边的护教骑士团的高等级神官。源自拉曼帝国的这种教廷武装力量其编制体系与当初的拉曼军团一般无二,因为沿用的是一套成熟严谨的体系甚至有人觉得不提数量单论个体的话白色教廷拥有的教廷武装和护教骑士团在战斗力上面要比西瓦利耶的军队都更强悍。理由是西瓦利耶人只有贵族和贵族的侍从才经过专业的训练,而白色教廷的军队则都是久经训练的真正的常备军队。

    不过这种过于片面的说法仅仅建立在“不提数量”的前提下,并且被用来作为西瓦利耶实力不佳的理由的“非专业士兵”,完全不是战场上的主力。

    总而言之,处处要花钱的白色教廷不可能像当初那个庞大的帝国那样建立起一大堆的数千人级别的大型军团,他们只能是象征性地给每一个地区的地区骑士团配备了一支一百人的步兵队伍,这支队伍一般都待在教会所在的城邦执行维护治安之类的任务,而骑士团则常年驻扎在教会内部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

    步兵打杂,骑兵作秀,一直持续了数十年,却在这段时间内突然地出动。愤慨昂扬说着:“以神的光辉为名,去剿灭那些邪恶之物”的热血的骑士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好的预感吉尔从那个时候就有存在,而到了今天,他的预感成功地应验。

    加入白色教廷除了一些教会会给予的生活上面的福利以外还有很大的一点好处就是可以阅读大量的免费书籍,在被欺凌孤立的这数十年间好学的吉尔阅读了大量的史书,而根据他的经验所总结出来的结果就是历史上的每一次有人开始煽动他人的情绪的时候,不好的事情,往往很快就会发生。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这是自己主子的要求,而且他非常明白上面的那位之所以做这样的事情是所为何物。

    人类这种东西是不会为了利益以外的事物行动起来的,即便是神明的仆从也是一样,这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并不虔诚,恰恰相反骑士和神官们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扩大伟大的唯一神的信仰才做出的行动。

    教会内部忠于那位的那一部分人员一直都在等,第一次有亚人袭击的时候他们没有出动;等到第二次的亚人袭击,加上之前在内部的高层一直存在的关于恶魔的论调达到了,时机成熟时,那一位果断地发起了政变,强力征服了内部那些喋喋不休的迂腐的老顽固。

    “果子,要在恰当的时候摘下才行。”当时有幸与其他人一起进入到会议室——即便只是作为一个最下级的旁听——的吉姆仍然记得那位尚且年轻的高大男性如是说出的话语,他仅仅触碰了一下对方那双蓝得惊人的双眸就别开了眼光,那过于强烈而炫目的神采不是他这种待在底层的人所有资格去直视的。

    “啧——”从中庭上方的天井洒下来的光芒被遮挡住,吉姆走进了阴凉的走道,他脚步依然飞快双手握紧成拳,脸上的这一



第五十七节:漫长的坡道 四
    时间来到了七月中旬,好容易习惯了越来越热的天气以及半夜起来守夜白天行动时也必须小心谨慎的米拉,又迎来了第三个让她开始对夏天感到厌烦的因素。

    ——知了。

    虽然在六月末开始就有一些早蝉发出鸣叫,但到了七月的中旬在闷热的索拉丁地区热带气候的催生下开始大批涌现没日没夜叫个不停的这一大批恼人的节肢动物,仍旧和往年那般成功地为当地的居民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尽管大量涌现的知了同样为食物并不十分充足的大部分本地居民提供了一段时间内算得上是稳定的蛋白质来源,但对于并没有那个心思去捉知了并且对吃虫子这样的事情也多多少少有些抵触的我们的洛安少女而言,这些家伙除了让自己因为休息不足压力变得更大而烦躁以外,没有多少的作用。

    世界是丰富多彩阳光明媚的,只是这会儿的他们一行四人,并没有这个心思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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