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刻不容缓,年长的弓手在仔细倾听了一会儿以后立马做出了和亨利一样的判断。他当下也不理贤者,转过头去就对着那名现在把大剑放在马匹上头只拿着一把单手剑的中年汉子说个不停。
“好”明显是头领的汉子点了点头看了亨利二人一眼,显得相当疲倦的米拉此刻已经有些半梦半醒,而贤者毫不费力地单手抱着她走了这么久的模样让他多少提起了一些注意。
“麻烦你带路了”汉子对着亨利点了点头,而我们的主人翁一声不吭地转过头去就拨开了草丛。
他的行动娴熟宛如久居密林的野生动物,沾满泥土的轻质皮靴落脚时唯独发出了和地面接触的细微声响。一米九的身高,抱着一个小女孩还背着一把大剑,可亨利的行动起来干扰到的环境却比那些轻装的弓手还要少。
种种的细节在令亨利引路的行为被愈发确信可靠的同时,他本人却也相当矛盾地在这一群人眼里变得愈发可疑起来。
人和人之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攀比心理和复杂的嫉妒之情,当一个人不如自己的时候我们总善于去展现自己的友好。但当某人在某方面超越了自己所能的时候,心里头就免不了地会有一些不平衡。
这种内心对于有能力者的偏见搭配巧合至极的相遇共同导致了这个十男三女十五匹马的组合对于亨利是表现出了明晃晃的不信任。但我们的贤者先生对此只是淡而处之,就好像之前他们请求他帮忙一样,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跟我来”
半腰高的草丛被蛮横地拨开,马蹄重重踩在上头把青草的根部折断留下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的痕迹,一行人朝着左侧走了约莫半分钟,转过一颗粗壮的大树之后一条不算深也不算浅的林间小溪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失去了密林的阻挡下午明媚的阳光被水面所反射显现出一片金黄色与银色交织的美妙光影,为首的几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去适应耀眼的强光。就连疲倦的米拉也因此有了一些精神,但亨利并没有放她下来。
小溪约莫有小腿深,这种林间的溪流总是那么地清澈,一些圆圆的鹅卵石平铺在它的底部清晰可见。它们并不大,或许是从山上的某个地方崩塌的岩石经过这一路的冲涮而变成了这样罢。
亨利没有迟疑,他当先踩着溪边长着一些青草的岸边跳到了水里头,泥土因为动静而崩塌滑落到了水中顺着淅沥沥的溪水一路染开了一片浑浊。他把右手也伸了出来,米拉依旧迷迷糊糊的,她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多了,贤者担心她掉下去所以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护住了女孩。
现在是秋季,即便是在莫比加斯西海岸这种相对温和的地区弄湿自己唯一的一套衣物也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亨利的靴子就免不了要这样了。沁凉的溪水迅速地透过皮靴边缘的缝线缝隙渗进内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靴内就积起了没过脚面的水,而他迅速地前进着,一边用脚尖探路以防止下脚的
第十二节:探索
在野外的环境之中想要生存,庇护所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一些信誓旦旦的小说传记总会描述某个不可一世的大英雄如何不携带任何补给就在野地之中轻而易举地生活上好长一段时间,但事实一直都没有文学作品当中描述的那么美好。
在真实的生存里头,即便是像亨利这样最为顶尖的求生专家也会尽可能地避免自己陷入那样的状态之中。
求生非儿戏,它也自然不会显得刺激又有趣。一个人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可以生存三周,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可以生存三天,而在没有庇护所的情况下,极限状态中最多只能撑3个小时。
这些极限状态指的是暴风雨、雪地又或者其他种种的危机情况。但即便是在风和日丽的艾卡斯塔平原上,不得不于野外过夜时尽量寻找一个好的庇护所也是大部分脑子正常的人会做的事情。
认为什么都不带去野外生存相当有趣的只有那些把它当成了野餐的贵族大小姐跟公子哥们,像白发的洛安女孩这样真的跑到树上睡了两夜的人就会明白即使是便宜旅馆里头充满了各种怪味的木床跟它比起来也会像是天堂。
话归原处。古堡作为今夜过夜的地方这一点是确定了,但看起来多年人烟罕至的古堡里头到底安不安全,这一点还有待证明。
普洛塔西亚森林的面积相当辽阔,从艾卡斯塔平原的中心点沿着加尔里尔河顺流南下,走过数座亚文内拉的城邦和许多的小村庄,去到王国南方边境与坦布尔山脉紧紧相连的断戈峡谷面前,你所见到的左边这一路上茂密不已的森林都属于普洛塔西亚。
而就在断戈峡谷这儿,这片森林的很大一部分和坦布尔山脚下的森林是接壤的。
这也就导致了相当一部分的野兽和魔兽会迁徙到普洛塔西亚森林之中,或许是一时逃避天敌抑或寻找食物,或许是永远。
因为占地实在是过于辽阔并且相当茂盛,任何的旅行者都不会知晓自己在森林中有可能遇到什么样的生物。因此时刻保持小心谨慎是每一名在艾卡斯塔平原旅行的人所应当具备的常识——亨利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夜色已经降临,但照明工具的自制难不倒这些有经验的冒险者。在普洛塔西亚森林之中你能找到的最佳火把材料是艾卡黑松的树皮,只需剥下充满易燃松脂的树皮再搭配干草和干枯的松针裹上几层分别固定严实了,一支可以燃烧上相当一段时间的火把就被制作了出来。
一行人花费了大半个小时做了不少的火把,然后亨利掏出了打火石点着了它们。逐渐入夜降低的气温加上一路的休息让米拉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她看着旁边的那些战士拿出了和亨利一样的打火石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这些的只有自己。
女孩抓着亨利给她特制的小号火把跟在贤者的后面,二人打头就慢慢地靠近了城堡的入口。
城门相当大,马匹可以直接牵着走进去。
里头黑得深不见底,淡淡的月光被各类树种的枝叶所挡住本就不剩什么,就连众人手中火把的光芒都难以照射进去。
二轮明月散发着不算明亮的月光,整个世界都被冰冷的苍蓝色所覆盖。
站在洞口的位置听着呼啸的秋风米拉缩了一缩,火把发出的温暖的橘黄色只能照亮他们面前的这么一小片区域,除此之外前方看着就像是亘古不变的永恒黑暗一样可怕。
亨利迈出了一步,而女孩紧紧地跟着他。
接着是其他人牵着马匹也走了进来。他们缓缓地前进,地上虽然除了四处乱爬的藤蔓以及潮湿的泥土以外没有其他的痕迹,但众人还是尽可能地小心一些。
弓手们收起了弓拿着火把跟伙伴紧紧站在一起,三名女士也从马背上下了身呆在保护圈之中。
十三人的小队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照看着马队的前段和后段。
几名盾战手手持盾牌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这种古老城堡有关的恐怖传言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缺少,他们缓缓地前进,一步一个脚印。
进门的通道还算宽大,站着一匹马跟两个人还有一人的空余,但走在靠近墙壁的地方一股湿冷的气息让人感觉非常不适。
“嘶噜噜”马也表现出了相近的情绪,这里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令它们感到不安。但这些优秀的战马表现出了良好的品质,它们顺从地按照主人的引导朝着内部缓缓走去。
湿冷的墙壁和有些霉味的空气使得几位女士拿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脚步声在空旷又寂静的城堡内部回荡着,让心理素质不佳的人有些想要立马转身逃离这个地方。
米拉拉住了亨利的衣角,贤者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他正仔细地观察着城堡内部的结构和表面的风化。
身后的那些佣兵们或许会担心这里头住上了些什么魔物甚至是鬼怪,但亨利本人更多关注的却是在这么多年的时光过去这座城堡是否结构尚且完好。
他可不希望自己一行人突然的到访在无意中触碰了某个脆弱的环节导致整座城堡崩塌。
贤者左右地视察着,身后那名小队领导者则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他用带着一些质问的语气这样询问着亨利,显然半天的时间还不可能让他完全地放下怀疑——而亨利转过了头,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身为佣兵和冒险者的人常常会迷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因为普遍目不识丁但从事这类工作又总是碰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本着宁可信其有一些诸如:‘幽灵引导路人进入密林古堡从此一去不复返’的眼下十分应景的传言他们深信不疑。
“……”亨利没有回话让小队领导有些紧张,他联系到这个人莫名其妙的一切此刻简直是快要相信这条通道其实是恶魔的大口而他们正一路走向地狱了——但就在这时,亨利开口了。
“这是一座巴洛德式的城堡”贤者把手贴在了墙壁较高的并没有生长着青苔的灰白色冰冷表面上。
“假如你们不熟悉的话我换一种说法:它是一座两百年前西瓦利耶最流行样式的城堡。”亨利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几人,他浅蓝色的眸子倒映着摇曳的火光看着真就像引领死亡的幽灵,而贤者接着说。
“巴洛德式城堡典型的特征是四四方方规规矩矩并且不算太高的外表和内在,延续了西瓦利耶人一贯的习俗在细节方面他们做得朴素又美观。”
“亚文内拉立国半个世纪时都还在使用这种风格的建筑,直到那位优秀的建筑大师菲利普歌德诞生亚文内拉才第一次拥有了现在那些令人称道的有着美妙飞拱和尖顶的教堂和城堡。”
亨利耸了耸肩:“即便讽刺的是这个所谓的亚文内拉特色是由一个有一半西瓦利耶血统的建筑师所创造的,它也是
第十三节:城堡的主人(一)
我们大多都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或许是在黑夜之中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发呆,或许是正在忙着一些什么。
眼角余光瞥到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这样地靠近你。
蠢蠢欲动着。
蠢蠢欲动着。
它们的躯体隐藏在黑暗之中唯独那双眼睛反射着光芒紧盯着你。
紧盯着你。
紧盯着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紧盯着你。
亨利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几名精锐战士立马抓起了盾牌站了起来,满脸警惕。
黑暗之中那一闪而过的黑影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战马有些惊慌,而一行人警惕地围在小房间内以这里作为据点严密地注视着门外。
“那是什么”伯尼拔出了单手剑站在了亨利的旁边,而贤者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来者不善”
他们陷入了沉默。
篝火噼啪作响,但战栗感让每一个人都感觉不到温暖“有些什么东西在墙里头!”那位最年轻的女士用发颤但强作镇定的语调这样说着,亨利和伯尼回过头,一些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大军在前进一般嘈杂的脚步声确实在周围沉闷地响了起来。
脚底下,天花板,左侧右侧的墙壁之中。
“……是老鼠”年长的弓手紧皱着眉头这样说道,但亨利摇了摇头:“不,我看到的东西远比老鼠更大,那或许是——”
他说着,而下一个瞬间紧紧抓着亨利衣角的米拉发出了一声尖叫。
“呀!!”女孩浑身发颤地缩到了他的后面,贤者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丢出了自己手中的火把。“吱吼——!”一阵鸡皮疙瘩的感觉从亨利还有伯尼的脚底传了上来让他们二人头皮发麻,火光仅仅照亮了一个瞬间但两人已经能够看得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它浑身惨白,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体型至少是大型牧羊犬的程度。满是褶皱光秃秃的表皮上有一些深褐色的斑点而在脑后和背上还有稀稀拉拉的毛发。
尖锐的爪子和低低趴在地上的模样看着真就像是一只大老鼠,而与此同时众人也闻到了一股经年持久的臭味从外头传了进来。
它和马匹身上的那种腥味混合让人感觉十分不适——亨利转过了头看向米拉,女孩瑟瑟发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知道那是什么”伯尼看着亨利的脸色这样问道,而贤者点了点头:“那是鼠龙。”他说,而背后没有像他们三人一样看到那个生物的一名佣兵立马就叫了起来:“龙!该死的那是头龙!”
因为亨利话语中的关键词佣兵立马就惊慌了起来,他左顾右盼着似乎是在担心这儿的墙壁够不够结实能不能承受得住一头龙。伯尼脸色不悦地看着那名手下,而亨利再一次开口,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鼠龙是它的学名,在亚文内拉的方言里头的话。”
“管这个叫做比格雷迪。”亨利这样说着,而旁边的伯尼挑了挑眉毛——他似乎挺喜欢这样做——然后说道:“意思是贪婪的大老鼠”
“嗯。”贤者点了点头,他左右瞄了几眼然后目光锁定在那些宽大的通风口上头:“我觉得我们必须撤离这里。”
他说着,伯尼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而之前开口大叫的那名五短身材的佣兵这会儿又叫了起来:“撤离去哪儿,外头现在天可全黑了,而且还有西瓦利耶的杂碎在搜索我——”佣兵后半截的话被伯尼凶狠的眼神吓回了肚子里,小队领导做出决断的速度相当之快,他转过头,这就对着手下人说。
“这些野兽看起来不像是单独行动的,我们在这儿并不安全,而且就算可以挡得住门,马匹在外头也会遭受袭击。”
“城堡还有相当一部分没有探索,全员武装,我们必须另找一个地儿。”伯尼这样说着,而手下的人立马就将之前卸下的装备重新背负了起来——亨利和米拉倒是不用,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装备。
一行人重新准备起来以后以缜密的队形走出了门,火光照亮了小半个大厅,没有一丝鼠龙的踪迹让其中几人松了口气,而亨利用较大的声音开口说道:“不要有任何人掉队,所有人都待在一块儿时刻注意自己的同伴,这些家伙是群居动物,会优先攻击落单的目标,我们的体型比它们大,只要待在一块儿我们会没事的。”
他这样说着,而身后那名五短身材的佣兵有些不忿地嘲讽了一声:“是个猎人还懂城堡,现在又在讲动物习性,下一步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一名贤者了吧。”
“……”亨利没有理会他,只是身后的米拉用古怪的眼神瞥了那人一眼,但女孩紧接着就紧紧地粘着他不肯离开半米远。
“怎么了我又没说什么……”不止米拉,旁边的几人也给了他一个白眼,五短身材的佣兵愤愤不平地这样说了一句,一行人紧接着开始缓慢地前进。
他们停留的地方是大厅的前半部分约莫三分之一大小的位置,此刻缓缓地靠近才发现大厅的后边有着复数的通道。
“走哪边”伯尼望向了亨利,而贤者“唰——锵——”的一声拔出了他背后的大剑。
“……”这个举动让附近的几个人都犹如惊弓之鸟,但亨利只是抬高了手中的大剑,然后用它拨开了通道上头一些枯萎的藤蔓。
“莫斯特阿莫,珀斯塔阿密耶。”亨利缓缓地念出了上面写着的文字,这让伯尼皱起了眉:“我没想到你还认得西瓦利耶文”他这样说着,而亨利摇了摇头:“不,虽然发音类似但这不是西瓦利耶文,这是拉曼文。”
“它们可比西瓦利耶古老多了,虽然我也认得西瓦利耶文。”亨利耸了耸肩,而伯尼点了点头:“我猜得到,所以它是什么呢一条开启密门的咒语或者”
“我不清楚。”亨利摇了摇头:“西瓦利耶人和亚文内拉人都一样不喜欢在建筑物上面写字,什么房间是拿来干嘛的只有凭自己的记忆去认得,所以这条通道上写着文字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古怪的事情了,更不要提还是拉曼语。”他站在这条左侧的通道上这样说着,而身后因为站在黑暗之中等待几人已经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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